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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不上?”他眉毛一挑,“谁说的?”
我抬起脸,不得不盯着他道:“秦少,真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这人再简单不过,和你们的世界不搭的。”
秦子阳紧抿着嘴,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一般,牢牢地盯着我看,眼光犀利,而且似有什么在其中不停闪动。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却不抽,就那样拿在手中,看着它慢慢自燃。
“苏小姐,不瞒你说,我还真对你动了心。我就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样不爱钱,不想和我们这样的人攀上关系的。哪怕是逢场作戏,也多得是人挤得头破血流地往上冲。你这样有着坚强意志和正确价值观,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我是真的很欣赏,如果可以……”
“没有可以。”我慌乱地出声。
秦子阳再次挑了下眉,看着我的目光也更加幽深。他慢慢向我走来,就在彼此距离不到一步远时他住了脚,然后俯身贴向我,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际。
“如果可以,去做老师吧,我可以帮你安排,省重点,五险一金。”
老师?
五险一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那样愣住了,然后看到秦子阳一脸欢愉的样子,虽然没有大笑出来,但那微扬的嘴角和带着亮光的双眸,无不显示了他的好心情——成功戏耍我后的好心情。
“教教那些孩子怎样做到视钱财如粪土。哦,最好再教教他们不要过于看得起自己。做人还是要本分的,从行动上,更要从思想上。苏小姐,你看我这提议如何?”
他一脸诚恳,态度上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倒真像个给人提意见的人,可句句都带着嘲讽。当然,更多的是让我无地自容的窘迫,一张脸顿时涨热得很。也是,我就说,像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株小草?如果真的对我有了什么兴趣,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不过,就这样被戏耍一番,让我窘迫的同时也觉得有股子恶气在胸腔内蒸腾。
“行,你安排吧,省重点中学,教价值观什么的那得是政治老师。哦,有五险一金是吧,那也就是说是正式老师了,在编的。”我走近他,一扬脖,眼睛眯着,“就麻烦秦少安排了。”
看着他有些愕然的样子,我心里格外高兴,刚刚的怒气消了一半,连呼吸都觉得舒畅起来。
他抿着嘴不说话,双眸若有所思,不停地在我身上巡睃。
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转过身向屋外走去,到了门口回过头,冲他笑道:“秦少再见,不,咱们再也别见。”
说完我咚咚咚地向楼下跑去,一路上好几个人盯着我看,不过在看到我身后跟着踱步而出的秦子阳时没说什么,就是眼神有些暧昧,似乎把我全身看了个遍。
我强忍住那股恶心感,向外面走去。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喇叭的声音,一抬头看到秦子阳的车跟了过来。他降下车窗,看着我,道:“上车。”
我摇头,人怎么也得有点骨气的,他让我上我就上?最起码也得多让几次。
嗖的一声车子蹿了出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我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决绝,当真一点都不再让,这远郊僻野的让我上哪去拦车?怎么回去,难道用走的吗?
我懊恼不已,心口像有一堆小虫子在不停地啃咬。打开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我沮丧地蹲在路口,等着可能会路过的车。
当我再次站起来重新往前走时,又看到秦子阳那辆熟悉的捷豹往这边开来,速度很慢,基本上和我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但他并不吱声,只是慢慢地开着。
后来我实在扛不住发酸的双腿,快走几步上前敲了敲那看不到里面的车窗。敲了好几下,窗户才降了下来,秦子阳那张俊俏的脸缓缓地出现在车窗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的路段。
“停车。”我道。
秦子阳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没有额外刁难,直接停了下来。
我一拉门,钻了进去。
进去后,他却不开车,就那样停着,也不看我,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双眉微微蹙起。
我正在想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回过身,椅背向后压了过来,倾身看着我,问:“苏小姐,不走回去了?”
“太远,还请原谅,我不是超人。”
“没关系。”他耸肩,“刚好,我也不是慈善家。”
“秦少,我并非需要您施舍,实在是这里难以打到车。”我平息怒意,尽可能让自己平静道。
“苏小姐怎知我是要回去?我只不过是出来兜兜风透口气。”他顿了一下,看着我,嘴角依然挂着那不咸不淡的笑,眉宇一挑,“莫不是苏小姐也只是想出来透口气?”
“秦少,我知道你不是慈善家,我也不是需要施舍的人,只需要您稍微发发善心,把我送到能搭车的地儿就行,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他静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我侧过脸,看向一旁的他,神色如常,让人无法揣度,无奈之下,我只得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将我放在路旁吧,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他低笑了声,椅背已经收了回去。
“系好安全带。”说完,他神情一敛,手向前一推车挡,车速猛然提了上来。
我险些撞到前方的车窗,忙紧紧抓好前面的椅背,咬着嘴唇,定定地盯着一个点,大脑一片空白。
耳旁突然灌进强劲的风,吹得我的发丝胡乱飞扬。
“秦少,麻烦您把窗户关上。”
“适当放松一下有助于身心健康。”他淡淡地说。
“很抱歉,我一吹风,浑身就不舒服,反而觉得紧绷。”
“你是没放松,紧张的事,不妨借此感受一下,兜风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自从刚刚那一吻后,我发现我很难再平静地面对他,总是想反驳他几句,但却发现不论说什么,都被他的话噎得死死的,便索性闭上嘴,往另一边挪了挪。
然而,过了一会儿,当我看到眼前的建筑物时,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我指着他,眼中冒着光火,“秦子阳,你怎么又把我送回这里了?”
他双手插兜,一派悠闲,关了车门,转过身看着我,“我有说过不是回这里吗?”
我气结,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死死地拉住。他的身子贴了过来,狠狠地吻上了我。这个吻和刚刚在屋里的游戏不一样,比那要粗暴,直接就是舌头的纠缠。他不由分说地撬开我的贝齿,舔遍每一个缝隙,似乎要把我吻到窒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苏念锦,做人要注意分寸。”说完,他转身向前走去,背影显得格外冷漠。
我没有动,就这么站在那儿,一直看着。他到了门口,转过身,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坦白说,我连和他扛的前提和条件都没有。站在这里就此转身,走个一天一夜或许能走回去,但这种看上去很有骨气的行为放在现实中显然是愚蠢的。
没有办法,我只得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进了门我才知道秦子阳刚刚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开着车出来找我。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走了便走了,绝对不会让他舍不得,就算真舍不得,也是舍不得就这样失去一个戏耍的料子。
“秦少,找回来了啊,这妞脾气挺大的嘛。”在座一个模样周正的人道,说话的时候一双手还搭在女人的肩上,撩拨似的轻触着女人的两团浑圆。
“她一直没走远,就在旁边散步来着。你也知道,女人总是希望有人哄的。”秦子阳说着嘴一扬,那种架势把男人堵得只能呵呵应是。
“洛子他们呢?”
“楼上砌长城呢。”
他拉着我往上走,临进屋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一大片烟圈让我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有人望见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不过落到我身上的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
“南风。”
“糊了。”
“靠,你小子这也能糊。不行了,老底都输光了,真点背得很。来,秦少,让你玩。”
秦子阳倒也不推让,直接坐了下来,萧洛扔出一张白板后好笑地看着他。
“子阳,这马子够味,你这回可有苦吃了。”
秦子阳耸了耸肩,“女人有点个性更招人爱,不然都一样,岂不是毫无味道……吃……”说着扔出去一万和三万,打了一张九万。
我很诧异于他们这种当着女人面讨论女人的腔调,似乎只是把女人当成一个玩物,或者是配饰,可有可无,这个去了,还有新的。
我突然有些待不下去了,不过想起刚进来时那人的话,以及萧洛脸上虽不是讽刺,却也颇为玩味的神情,便走过去,低下头,轻声征求道:“秦少,我出去拿点喝的。”
他转过头,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儿,眉一挑,嘴角微微勾起,“去吧。”
我点头,退了出去,向着后院没人的地方走去,却恰好看到一个身影。
“梁以烟……”我不太确定地轻声唤道。
她转过身,见是我,笑了笑。她可真是美人,这一笑连我都要心动了。
不可否认,上帝在某些时候真的是很不公平。月光下,女人皮肤剔透,五官精致,淡淡的清愁萦绕在眉角,显得更加朦胧唯美。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里面有些吵,出来透透气。”
“的确,那里没一个不抽烟的。”说完静默一片。
我最怕的就是沉默,无声的沉默,又找着话题,“梁小姐平时都忙些什么?”
“叫我以烟吧。”说完又淡淡地笑了笑,“我是学生,还有一年毕业。”
她说话时总带着笑,一双眼睛眯着,像是慵懒的小猫,让我好感顿生。
“学生?是学生怎么会和他们这伙人扯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我以为她不愿意提,也便呵呵地说起别的。很久后,她突然道:“因为爱啊,我爱他。”
“他?那个萧少?”我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爱上他们这种人?”
“他们这种人不是很容易就被人爱上?”她抬起头,眼神有些缥缈,看着我轻声道。
我一时被问得无语。的确是的,他们这种人,一向是女人趋之如骛的,只是面前这人……
再想起萧少的态度,我突然想起最近看到的八卦新闻。
“以烟,有些人是不能够认真的,尤其是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角。前些天看到一条新闻,一个电影明星为了个富商割腕自杀,那男人却说,是她自己乐意的,他又没逼她。多不值得……”
梁以烟听完我这话,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小贝齿,更显得娇俏。
“谢谢你,不用担心我,那样愚蠢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若是我,宁愿把刀子插在那男人的身上,也不会插在自己身上。毕竟割了肉是会痛的,这痛既然想让对方感受到,就不如直接刺进他肉里来得鲜明。伤了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多了个笑料而已,保不准,还时不时地拿来炫耀自己的魅力,或者觉得给自己添了乱子更加懊恼。”
我再次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样子看起来仍是像偶然坠入人间的精灵,柔柔弱弱的,很精致,可是那双凤眼中却透着异乎寻常的坚定。
“是啊,让他们痛不如直接拿刀插在他们的身上。以烟,你这招不错,以后可以借鉴下。”我近乎玩笑地道。
“在外面待久了不好,我们还是进去吧。”
看着梁以烟那精致的面庞,我想了想,点头附和,随她一起走了进去。到了门口时我才想起自己出来时那套说辞,便折身先去了大厅,夹了一些吃的放在盘子里,缓步向楼上走去。
推开门,还是不大适应那里的烟味,被呛得不停咳嗽,端在手中的盘子也随之颤动了下。
“要吃点吗?”我走过去,把盘子推到那个就算是这伙人当中,也看起来极为出众的男人面前。
他没吱声,摆了摆手,扔出去一张牌,继续看着牌面。
我悻悻地收了手,心想不理我更好,便转身向后面的沙发走去。
却没想到没等我走两步,秦子阳便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顺势一带拉到了身侧。我忙仰头看他,发现他仍是望着牌面,连点余光都没分给我,可那双手却准确无误地按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还没想好该怎样反应,一时不察竟任他这样去握着了。
旁边有人打趣道:“秦少这是舍不得了。”说完还嘿嘿地笑了两下。
秦子阳倒也不辩解,任由他们笑着,熄掉手中的烟蒂,一把将我搂到身侧的椅子上。转过头,看着我,“别动,就在这坐着。”
于是一整个晚上,我就以这样一种姿态也跟着奋战了一夜。偶尔,秦子阳会问我打哪张好,我说了几次都不幸撞到了枪口,不过好在他也没什么不愉,甚至看着大叠的钞票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出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果然是有钱人。
一直打到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都吵着要去睡觉,我终于得以喘息,伸了伸僵直的身子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也顾不上是龙潭还是虎穴了,虽然没有这么夸张,倒也差不多。
当我迷迷蒙蒙躺在床上时,发现一旁的男人竟然在脱衣服,动作慢条斯理,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都有一股子和旁人不同的味道。可现在我却是没有工夫去欣赏那个的,我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强自撑着困得快睁不开的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顿了一下,紧抿着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向上挑起,随即从那双好看的双唇中吐出两个字,两个足以让我吐血的字。
“睡觉。”
我当然知道他要睡觉,只是问题是,这里就只有一张床,而且是孤男寡女,再想到他之前对我的那两次吻,脑袋更是轰的一下炸开。
“秦少,我白天说的话可不是骗你的,我是认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陡地倾身下来,一张微微有些凉意的唇覆在我的唇上,带着熟悉的味道,开始侵蚀我的领域。
被吻得差点窒息时他终于放开我,然后径直躺在床的另一边,盖上被子,睡了起来。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身子虚软,愣神良久,又看了一眼呼吸平稳已然入睡的男人,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躺了下来,身子却因为旁边躺了一个极有侵略性的男人而绷得死紧,深重的困意也丧失了作用。
这一晚上我睡得十分不好。
到了下午我睁开眼,秦子阳正披着一件浴巾,锻炼得很好的胸腹坦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