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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算账
餐桌上，盛慕雁一直躲避宋昱深潭的眼眸，这个人记起仇来完全不亚于一个杀手。本来就是一帮泛泛之辈，她可是对他有十足的信心。
“我有事要说。”宋昱倒了一杯牛奶放到她的旁边。
她吐了吐舌头。看似随意的揪着手里的吐司边，一大早就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不完全为了她睡着的事。
“你是不是查到了昨晚……”手边轻微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话，屏幕上跳动着“盛又青”三个字，今天她本来就准备要去医院看她的。
“姐，你在什么地方？”盛又青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反常的地方，通常直冲耳膜的大嗓门才是她标志性特点，她不会相信盛又青病了一场变淑女了。
“盛耀文怎么了？”能让她这样小心翼翼说话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忙着逃亡的摩运锋，另一个就是当初对收养她持反对意见的盛耀文。
“盛伯母说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担心你。”
“除此之外？”盛慕雁不为所动，她无事肯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现在给自己打电话过来是担心自己分不到遗产吧。
盛母在旁边紧贴着盛又青的电话，盛又青早就知道自家姐姐会是这个反应，当年的事对她的伤害实在太深，并且她根本无心迈过这道坎。
盛母从落寞的神情里扯出一丝苦笑给盛又青，盛又青轻轻的叹了口气：“姐，今天公布遗嘱。”
盛慕雁淡淡应声，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知道了。”挂断电话的她冷哼一声，自己这个父亲就算到这个地步还要弄得人心惶惶一次。
公布遗嘱？事实都摆在这里，大家心知肚明，还需要公布什么。
“昨晚袭击我们的人事盛颖初派来的。”宋昱轻声开口。
盛慕雁一怔，脸上的错愕转瞬即逝，昨晚她倒是猜测了几个人，里面保护卓一璇，但是想来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果要袭击他们一定不会畏首畏尾的不出来。
其实单凭那些半调子身手就让她排除了她，后来她断定可能是运锋的仇家，以前在黑手党他们经常遇到这种突袭。
想到最后都没想过是盛颖初，不过回想起那些人的三脚猫功夫，的确跟她的风格比较像，但是她在担心什么？只要是明眼人就一定可以看出来，在盛耀文那里她就像可明珠似的。
谁会把财产留给眼中的玻璃呢？
“愚蠢。”她扶额，盛又青都比她聪明。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宋昱的神情有些古怪。
盛慕雁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宋昱答非所问：“就算是他时日不多，你也依旧恨他是吗？”
盛慕雁怔住了，没想到宋昱会这么问，其实她从来没想过盛耀文会死，曾经是对他的恨支撑自己走过最艰难的时候，她其实很懂卓一璇的感受。
那种没了恨就无法活下去的感受，她曾经很真切的经历过，但是她遇见了很多让她重拾起爱的人，这个时候再提起恨已经没有感觉了。
那段最恨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虽不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
他们驱车到青禾医院的时候，盛母被盛又青挽着手臂在着急的张望，宋昱和盛慕雁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盛又青目瞪口呆。
“神华集团和宋氏集团同时破产了吗？”
盛慕雁知道她说的是他们今天开的车，宋昱把这辆白色……不知名的车开出来时，她也有同样的念头。不过这应该不是今天的重点吧。
盛慕雁看到自己的妈妈带着一副纯黑光面的墨镜，遮住了眼睛，盛慕雁知道每次出事她的方式只有以泪洗面。
这次公布遗嘱肯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局面，在这场家人的预备战中，她从来都是局外人，连保护自己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走吧。”盛慕雁在她抽泣声响起之前制止了她。宋昱握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用了用力，盛慕雁垂下眼，看了看他们习惯性十指相握的手。莞尔一笑。
盛耀文是宋昱特地安排的VIP病房，在走廊的尽头，那里十分安静。适合静养。刚刚转弯，就看到了病房前的盛颖初，和季初一前一后，神情紧张。
病房里护士出入匆匆，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盛母疾步上前拉住在一旁连连摇头的吴律师。
“老吴，他这是怎么了？”
吴律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抚她：“不用担心，医生会处理的，这次是宋医生亲自过来的。”
盛母听到宋城亲自过来，松了口气，倒是她旁边的盛又青，像是动物见了天敌一样，悄悄松了挽住盛母的手臂，转身就慌张逃离。
盛慕雁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想起在福利院门口，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感情是，命运亦是。”
现在就是她选择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帮她。
而她还有个大问题要面对，她侧过脸，冷冷的目光像旁边的盛颖初射去，一丝情面都没有留。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早先那个即将成形的孩子。
尽管罪魁祸首是宗家兄妹，但是她帮凶的身份不能否认，若不是她那一肚子坏水，说不定宗星阑的良知还有的救。
她缓缓的走近她，盛颖初做贼心虚的往季初身后躲，隔着季初的后脑勺露出两个眼睛。季初最怕看到盛慕雁这个表情，当初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受不了的。
看着背后直冒冷汗，她清澈的眸子活脱脱像一台测谎仪，让看到的人藏不住谎言，凌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抬手试图阻止她越靠越近。
“如果你胆敢碰她一下，你的手就不再属于你。”宋昱的语气压制着怒意，季初抬起的手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让开！”盛慕雁的脸宛若冰霜。
盛颖初下意识的握住季初的手臂，但不得不说，尽管过了这么久，她的话依旧像被催眠的命令一般，再说就算是季家全盛时期也无法跟宋氏抗衡，他叹了口气，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