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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李老竟有这等爱好？”
一个花园样式的小院中，方阳和一位身穿白服的老者，聊得甚欢。就连说话的方式，也快变得和老者一样了。
老者一头白发，随意披在脑后，脸上皱纹纵横密布。谈笑间，却是从容自若，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
方阳从进门之后，就被眼前的李老拉到了这里，还以为李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想不到是喊方阳来看他种的菜。
“你也喜欢种菜吗？”
“这是菜？”
李老的问题，让方阳愣了一下。看着一块块小花圃上冒着黑烟的不明物种，方阳感觉有点转不过来。原本以为这是花，没想到，这是菜。李老并没有注意到方阳脸上的不自然，相反，还蹲下了身子，伸出皮包骨头的手，去抚摸那像青菜一样的植物。
“嗷！”
一声低沉的声音惊醒了方阳，顺着声音方向看去。那青菜模样的植物叶子上，竟是出现了一张人脸。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五官竟是扭曲在了一起。
李老像是没有看见人脸一般，干枯的手，径直摸了上去，轻轻的揉了揉植物的叶子。叶子上的人脸，像是很惧怕李老的手，眼中的恐惧之色很浓。奈何，无论人脸怎么动，都躲不开李老的手。
当李老的手，按上去的那一刻，方阳似是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声过后，方阳看向其他的植物，瞬间惊呆了。
一块块花圃上，无论是青菜一样的植物，还是像菊花一样的物种，叶子上都出现了大量的人脸。有的叶子上，竟是有两张人脸。看到李老的到来，一个个口中皆是发出了惨叫声。
看向李老，李老的脸上，竟是笑了起来。如此诡异的场景，就连方阳，也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李老，这是？”
李老没有回答方阳的问题，而是站了起来，看着方阳的眼睛，问了方阳一个问题。
“怎么？怕了吗？”
方阳直视了李老的眼睛，这辈子，除了九爷的离开，方阳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自然不会在意李老的这个问题。
“倒不是怕，而是，这场景看着，有点渗人！”
李老突然笑了起来，沿着花圃的小路，走出了花圃。花圃的边上，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是各种糕点。石桌边，站着美貌动人的如烟姑娘。
刚刚经历了恶心一幕的方阳，吃不下任何东西，看着李老若无其事的吃着糕点，方阳还是有些佩服的，
“李老，刚刚的那些，是什么？”
听见方阳的问题，李老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是责任！”
“什么意思？”
李老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块块花圃，声音悠远而深邃，如同迟暮的老人。
“我给如烟的那块牌子，你应该见过吧，那块牌子，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责任的象征！”
“这么说，您是城主？”
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方阳还是想从李老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同时，方阳也想知道，李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的植物上，会有人脸出现？方阳需要一个人，来给自己解惑。
“嗯！”
“不知如烟姑娘说的故人，是否就是您老？”
李老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如烟，随后看向了方阳，脸上似是很开心。
“故人，当然不是我，而是上一任城主！”
方阳并不明白李老的意思，心中还在想，上一任城主，是自己的哪个熟人。想了半天，方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随后，疑惑的看向了李老。
“上一任城主？我认识他吗？”
李老听了方阳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方阳很纳闷，根本不明白李老在笑什么。李老笑了一会，停了下来，看向了方阳。
“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爷爷的故人，而且，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你当然不认识他了！”
莫非，上一任城主，就是九爷口中的故人？但是，眼前的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九爷和自己的关系的？方阳顿时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您是怎么知道，我和九爷有关系的？”
“你刚刚不是承认了吗？”
李老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说，方阳也拿他没办法。作为一个城主，若是没有一点实力，早就被群鬼给杀了。自己这点实力，在李老面前，估计都不够看，更别说什么把李老抓起来，严刑逼供了。
“李老，不愿说就不说，何必拿我寻开心呢？”
不是方阳不能开玩笑，而是方阳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未知的感觉，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当你发现别人知道你的所有事，而你对别人一点都不了解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现在这样，李老知道方阳的来历，方阳却不知道李老的来历，这样，在谈话之中，方阳自然落了下风。自己只能靠猜测，对手却是靠准确的情报，怎么说，都是对手占便宜。看见方阳郁闷的脸色，李老笑的更欢了。
“有些事，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你也不想看到，我因为说几句话，就魂飞魄散吧？”
“行了，别嘚瑟了，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方阳的不爽全都写在了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方阳从进来之后，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脸上，这也是让方阳很不爽的原因之一。李老见方阳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再笑了，又问了方阳一个问题。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方阳一阵无语，把自己叫过来，只是为了给自己讲故事，方阳抹了抹头上的汗，语气中，带着心虚。
“可以，不听吗？”
“你说呢？”
李老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方阳看的一阵哆嗦。赶紧收回目光，在如烟的脸上扫了一下，心情才平静了一点。安稳的坐在石凳上，听着李老的故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不错。我六岁就出去帮人放牛，为了减少家里的开支，独自在外，混了两年之后，也就是八岁的时候。被一个阔太太收养，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今后的生活，肯定不用烦心了，说不定，还能帮衬下家里！”
李老在说这一段的时候，神色中，带着一丝安详，眼中隐隐浮现一抹柔情。方阳很难想象，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不对，应该是鬼，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情绪。像黑皮那样的老鬼，哪有这样的感情。
“当时也是年少无知吧，被收养之后的我，开始很开心，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这个阔太太，根本不是有钱人。她把我放在一个小屋子里，每天很早就出门，到很晚才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个小朋友来和我玩！”
方阳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人贩子吗？想必接下来，应该又是苦情戏了吧。
“你应该也猜到了，那个女人，是个人贩子。她把我们卖给了各种人，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被买去，做了阔太太们的玩物。九岁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上流社会的东西，到了十二岁，我逃出了阔太太们给我买的笼子！”
“然后呢？”
都听到这里了，方阳想着，干脆听完得了，反正，又不要花钱，就顺嘴接了一句。李老的神色，变得暗淡了下来。
“逃出去之后，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流浪生活。只能靠着阔太太们让我学的那些东西，混口饭吃，有的时候，甚至连饭都没有。辗转之下，就在我快饿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满身疮痍的老者！”
方阳的眼睛，已经飘向了如烟，心思根本就没在李老的故事上。看着如烟的身材，方阳拿小玉姐和她做了个对比，顿时发现，如烟和小玉姐的身材有的一拼。而那边，李老还在继续他的故事。
“那个老者对我说，想不想永远都不会饿死。当时的我，很警惕，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拒绝了老者，老者也不生气，就坐在我身边，安静的看着我。我就问他看着我干什么，他说，他在等我饿死，好拿我的灵魂，回去种菜！”
方阳愣了一下，心中已经猜到了那个老者是谁。不过，方阳没有打断李老，而是继续听了下去，心里却是在比较如烟和小玉姐，谁更大一些。
“我吓了一跳，问他为什么要拿我的灵魂种菜，不放我去投胎转世！他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了之后，灵魂被当做化肥，给他种菜。第二个，便是继承他的责任！”
“你选择了第二个吧？”
“嗯！”
李老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一些，不一样的光芒。就在方阳想要开口的时候，只感觉手中雨伞一动。一阵青烟之后，叶璇的身影，出现在了石桌边，目光却是看向了李老。
“这就是，你没有回来找我的原因？”
方阳惊讶的看着李老，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