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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雪汗颜,如果她不来这一趟,可能韩贵妃是生不下来的。
皇后细细琢磨了会儿,便对韩江雪道,“韩御医,本宫以为,你我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吧。”
韩江雪心中想了个遍,皇后凭什么这么自信呢?
也许是上一次,她呛声韩凤羽,自求下堂,那个一品女御医的位置是皇后帮腔得来的。
仅此而已,她们就成了结盟?
韩江雪打着哈哈,点了头。
见韩江雪态度好,皇后满意地一笑,凑在她耳边道,“本宫希望,韩贵妃出不了这间宫殿,怎么做,韩御医心中有数就好。”
说罢,皇后笑得意味深长,便从小门离开了。
韩江雪一头雾水,皇后真可笑,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听话,让韩贵妃死?
想一想,皇后绝不是个好盟友,前面韩凤羽把话撂在那儿,如果孩子生不下来,韩江雪是要被杀头的。
皇后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想借韩江雪的手,把韩贵妃置于死地,这不就不顾韩江雪的死活了吗?
韩江雪脑中灵光一现,她好像知道对韩贵妃下手的人是谁了!
是韩凤羽!
皇后这时候才来找她套招,说明她不知道韩贵妃这次胎位不正。
按照古代的医学技术,胎位不正,不能顺产,就会死人的。
韩凤羽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诱哄着皇上,指定让韩江雪来接生。
韩贵妃的孩子注定生不出来,而韩江雪也会因此丧命。
这尼玛是一箭三雕啊!韩凤羽的心机,远远比想象地要深。
韩江雪的大脑飞速转着,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心绪。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给韩凤羽做那个修复手术,这样她就没有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了,现在也不至于被韩凤羽欺负到头上来。
韩江雪弯唇一笑,满是自信,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难产的,她偏要让这孩子生下来!
“生不出来吧?”韩江雪走向林越,笑了一声。
韩贵妃仍然吱呀叫痛,林越在外面指挥着,已经一头湿汗了。
林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瞪着韩江雪,咬牙道,“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帮你什么?催产吗?”韩江雪伸手扯了一把,那根丝线断了。
林越立刻暴怒,跳起来,“你干什么?”
韩江雪冲他扬了扬下巴,“你要是想活命,就坐在那儿喝杯茶。”说完,她就掀开帘子,要进去给韩贵妃接生。
林越抓住她,“你想怎么做?”
韩江雪唇角轻扯,“当然是接生了,这个活儿你干不了,一边歇着吧。”
她说的这话,没有什么瞧不起的语气,她是在陈述事实,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丝线断了,林越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他垮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汗已经发凉,他猛灌了一杯水,怔怔地望着帘子的另一面,那个忙碌的身影。
凭他的本事,恐怕真的难以让韩贵妃平安生子,现在除了相信韩江雪,可能别无他法了吧。
宫女进进出出,端了一盆又一盆的红透了的血水去换,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韩江雪拦住最后一个要出去的宫女,“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来为娘娘接生了。”
“好。”宫女怔了一下,连忙行礼出了帘子。
韩江雪叹了一口气,转身趴在韩贵妃身边,望着她,没想到还要救这个讨厌的姑母啊。
韩贵妃全身无力,她看着韩江雪赶走了所有人,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报复我,是不是……”
韩江雪眨巴着眼,笑,“姑母,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识时务呢?现在呢,我是唯一能让你活命的人。”
“林院长呢……他在哪儿……”
韩江雪摊了摊手,“如果他能让你生得下来,也不至于坐在帘子外面扯着一根线干瞪眼。”
韩贵妃绝望地闭了闭眼,小腹处又传来阵痛,她低吟了一声,便道,“这次,算我栽……”
“呵呵呵……”韩江雪笑了起来,叹道,“跟你说实话,外面那两位,都不想让你活着走出这里。”
“那你……”韩贵妃皱眉,望着韩江雪。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喜欢破坏别人的计划了。”
没等韩贵妃反应过来,她已经全身麻醉,被韩江雪带到了空间里。
在进来之前,韩江雪已经嘱咐过林越,不准任何人进出这里,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能放心林越,是因为林越真就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脾性,只要跟他讲一句非礼勿视,他就算挖了自己的眼睛也绝不会偷看的。
如果有这么个能冲进来看的好机会,王太医绝对不会放过的,但林越不会。
如此一来,韩江雪就放心地开始在空间里做剖腹产手术了。
拿着手术刀,看着韩贵妃光滑的肚皮时,韩江雪还是有点犹豫的。
之前她没做过这个,不是那么熟练,但迫在眉睫,再不剖开,恐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闭了闭眼,握紧手术刀,开始手术。
没有助手,单凭她一个人,剖腹产的工作量的确有点大。
她一个人忙忙活活,直到半夜才结束。
她带着韩贵妃出了空间,她手中抱着小婴儿,瘫坐在韩贵妃的床边。
“哇……”
婴儿的啼哭声,吵醒了这个无人安睡的黑夜,一直未曾离开的皇上,被这啼哭声吵醒,他惊坐起,“这是……”
韩凤羽和皇后的脸色,具是一变。
韩凤羽心想的是,她给韩贵妃下了药,就算韩江雪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保得住那孩子?
皇后咬牙切齿,愤怒了很久,她明明交代了韩江雪,不许孩子生下来,韩江雪怎么敢违逆她?
两个心怀鬼胎的女人,都陪着皇上一起开心着。
休息了一下,韩江雪就将孩子抱了出来,交给宫女。
林越走到韩江雪面前,十分惊讶,“你真的有办法……”
看着韩江雪眼下的乌青,林越倒也相信她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有什么妖术法术之类的。
忙了一夜,韩江雪当然累得不行,但还要跟皇上汇报情况。
“恭喜皇上,韩贵妃母子平安,生下的是个小皇子。”
皇后和韩凤羽的脸都绿了,不光生了,还母子平安,还是个皇子!她们要吃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韩江雪。
韩江雪累得不行,才懒得跟她们眼神交流。
皇上看着孩子,十分激动,“好好!有赏!通通有赏!这次要重赏韩御医!”
名望、钱财,韩江雪现在都不愁了,不过皇上非要多给她一点,她当然不会拒绝了,于是摆出样子千恩万谢。
谁料,韩凤羽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普通的妇人产子,都痛苦大叫,为什么刚才贵妃,什么声音都没有?”
说到这个事儿,皇上想了想,的确很奇怪啊!
皇上也看着韩江雪,等她一个说法。
韩江雪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瞟过韩凤羽后,便对皇上拱手拜道,“回禀皇上,小皇子乃是天之骄子,秉承了上天的意志来到人间,成大事者,皇上的龙子,肉体凡胎怎可与之相提并论?”
捧,极力把这小皇子的出生捧到天上,上天的指示,那皇子的出生异于常人,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
最重要的是,给皇上戴高帽,皇上总不能不要吧?人人都爱听好话,尤其是皇上。
韩凤羽面如土色,笑得勉强不再说话。
进宫来,折腾到半夜,马车把韩江雪一送回她的府邸,她进门倒头就睡,睡了个天昏地暗。
韩贵妃生了小皇子,这恩宠自然是不用说,连韩江雪这个接生婆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没几天,韩江雪就被韩贵妃请到了宫里,说是要感谢。
这感谢自然是少不了的,韩贵妃这里的好东西可是不少,赏给韩江雪的金玉首饰足足有一箱子。
韩江雪笑着接受,谁不要谁是傻子。
韩贵妃十分温柔,“那天生产,多亏了有你,姑母这心里到现在都暖暖的。”
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姑侄情分啊!韩江雪皮笑肉不笑,“娘娘客气,都是臣分内之事。”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难从她们手中活命,这一次我是真的感谢你。”韩贵妃说到动情处,还握住了韩江雪的手。
韩江雪没有甩开,任由她握着。
韩贵妃眸中有些担忧之色,“你救了我,想必也是受了她们不少的威胁吧,最近几天,你的风头正盛,她们不敢动你,日后可就不好说了……”
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得宠妃子,想对付一个小小御医,两相夹击之下,韩江雪肯定受不住。
韩江雪也叹了口气,但很轻松地笑了,“她们来就来啊,正好我很无聊。”
“你真是年少,什么大话都敢说。”韩贵妃笑了笑,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倒真像是长辈对晚辈那样亲切。
韩贵妃说话难得这么顺耳,韩江雪也就听着,一点也不耽误品尝这宫里的好东西。
“江雪,我不知道你这一次为什么要帮我,我也不问了,但你这样做,她们以后不会放过你。你我都是孤掌难鸣,为什么不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