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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馆正门被推开,现在的节气是夏转秋,四更时分天空已经有些亮起来,泛着由浅到深的蓝色。
王妃到清风馆来自然是没人敢阻拦的,一路进屋,怒气冲冲的表情在看到屋里的内情时,松了下来。
“将门关上!”王妃吩咐道。
令嬷嬷最是有眼色的,留下最忠心的四个丫头,自己退了出去关门,屋内的情景,那些想窥探的人自然是瞧不见的。
一夜下棋,夏侯慎似乎都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并不与季昭华多话,季昭华也不会自找没趣,凑上去惹王爷不快。
见到王妃,夏侯慎似乎惊醒过来,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还未完成的棋局,对季昭华说:“今日就到这里吧,改日本王再来。”
季昭华恭恭敬敬的屈膝称是。
王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三喜动手给夏侯慎穿戴整齐。
送走了去上朝的夏侯慎,王妃才扭过头来盯住季昭华。
昨晚是王爷的生辰日,论情论理夏侯慎都应该在正房度过,为了这一日,王妃做了长久的谋划,甚至不惜让王府在这样的日子丢那么大的人,将生辰礼交给陈侧妃去打理,为的可不就是让陈侧妃惹怒王爷,王爷为了脸面也许不会在生辰当晚就发落陈侧妃,但是去宠幸陈侧妃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妃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花心思去除了陈侧妃这么个争宠的心腹大患,却还有个季昭华突然冒出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轻易的抢了人。这怎么能不让王妃愤怒,她堂堂王妃的脸面,在这一天彻底丢尽,不惜让陈侧妃主持宴会,结果虽然在她的意料中,但事发出来,王妃才意识到,旁人就算知道其中内情,也不会说陈侧妃什么,而只会说她这个王妃管制不利。
王妃心头滴血,她维持许久精明大度的形象到了这一日,被全部撕毁,丢脸丢到了满京城的贵妇面前,让那些曾经在闺阁中就互相瞧不对眼的贵妇们,嘲笑她竟然将这般重大的事情交到一个侧妃手里,显见她这个王妃在府里是彻底没什么地位了。
要说以王妃的身份与见识不该犯这样的错误,可从半年前陈侧妃入府,到太后娘娘赏赐芷语,根本就没有留给王妃冷静下来的时间。夏侯慎出门办事,带着芷语一人去,回来竟然还带回一个模样倾城的季昭华,王妃能不慌乱,能不病急乱投医么。
季昭华察觉到王妃红起来的眼睛,急忙跪下解释说:“王妃娘娘明察,昨晚王爷喝多了酒,来了清风馆,就要小女陪他下棋,小女实在是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思。”
王妃被已经回来的令嬷嬷扶着坐下,拍了拍胸口让这一夜淤积在心口的郁气散出去。
王爷没有与季昭华红浪被翻,这的确让她好受了些,无论对外说的多么的好听,其实女人心中都是一样的,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上床呢。
缓过劲来,王妃同样用复杂的眼神望了那棋盘一眼,突然大彻大悟了似的,沉声说:“是我之前想岔了,他的心里还是忘不了她。”
季昭华睫毛闪闪,总觉得这其中绝对是有内情的。
不过王爷不说,王妃沉默,让外人无法窥探到其中内情,季昭华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内情的**高涨。
王妃没有久留,临走还不忘关心季昭华,“昨晚你也累了,早上不用再来给我请安了,安心睡一觉,指不定晚上王爷还要来呢。”
这话说的真是.......颇具正妻风范。
季昭华恭敬不如从命,熬了一夜,还要费脑子下棋,琢磨人,她真的是累的走不动了。
等王妃走了,简单的沐浴之后,季昭华陷入了漫无边际的甜梦里。
在季昭华睡觉的这段时间里,秦王府可真是闹开了锅。王爷在生辰当晚宿在了清风馆,王妃早上亲自送了王爷的朝服过去,王爷从清风馆出来,直接上朝去了。
小道消息那就更是传的神奇,王爷昨晚在清风馆要了几次水,早上王爷离开的时候,眼下青影很深,看起来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等等等等。
陈侧妃操办的生辰宴出了大纰漏,一夜都在害怕,怕王爷到国香楼来训斥她,谁知道等了一夜,竟然等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什么担心,忐忑都没有了,装扮好自己就往王妃的恬淡居去,季昭华每日请安从不间断,陈侧妃打算去好好的瞧一瞧这位初尝恩露的季美人!
陈侧妃气势汹汹的到了恬淡居,却被王妃告知,季昭华昨晚劳累过度,今晨王妃特别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好休息身子。
昨!晚!劳!累!过!度!
要不是陈侧妃性子要强,不愿意在王妃面前示弱,这会子怕是要哭出来了。
王爷从出门开始到如今,都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期间没有宠幸过后宅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现在王爷终于重新进了内宅,第一个宠幸的却不是王妃。陈侧妃就像吞下了一颗整柠檬一样的泛酸,这事说来奇怪,王爷不进内宅,人人心里都发急,都想着让王爷回来宠幸自己。
昨晚,虽然大家心里也都泛酸,但觉得王爷在王妃的正屋里过夜无可厚非。
被季昭华这么一个横空出世,谁心里都接受不了,不要说陈侧妃,这后宅里的女人怕都是这么想的。
王爷宠幸王妃,她们能忍。宠季昭华?呵呵呵呵!
王妃显然昨晚也是一宿没睡,这会懒得跟这些人打嘴仗,直接将人都打发出去了。
令嬷嬷细心的给王妃揉着额头,轻声劝着:“王妃娘娘您这一次,有些急切了。”
直冲冲的打上门去,就算王爷真的宠幸了季氏,王妃能怎么说,还不照样得好好的将季氏养起来。
王妃韩思雨嘴角勾起一抹笑,凉凉地说:“往后断不会如此了,我早该明白的,自那个贱人后,王爷的心里是住不下任何人的。”
令嬷嬷急得不顾规矩去捂王妃的嘴,“我的好小姐!这话可万万不能说。”
连在闺阁中的称呼都出来了,可见令嬷嬷的慌张。王妃倒是不在意,拿下被吓坏了的令嬷嬷的手,笑的讽刺又悲凉,“怕什么,那人怕是早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了。”
令嬷嬷叹息了一句,这其中还真是一笔糊涂帐。
想着转移话题,令嬷嬷问:“那个季氏,王妃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