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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虎在离开刑警队的时候,迎面遇见了霍无雪,笑着喊了声:“霍警官。”
霍无雪却只是斜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就擦肩而过了,只留下那身上飘散出的一丝余香,在秦少虎的鼻息里悠扬。
这是为了掩饰两个人昨天的合谋吗?但打个招呼而已,至于吗?真是女人的心,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秦少虎叹息一声,举步出了刑警队。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些挑着担子的小贩大声叫卖,一派多么盛世的繁华,谁知里面却激流暗涌,杀机四伏呢?
吴显贵竟然想对他出手了?而且仍然想走周玄武的方式,从警方出手布局,这是秦少虎没有想到的。因为燕家的出面,他觉得吴显贵如何胆大,也该有所顾忌,他顶多只会走江湖方式,找杀手出面。
没想,他还是决定了玩火。
秦少虎肯定没周玄武那么好陷害,任他吴显贵有什么神通,也休想靠陷害一途解决秦少虎,秦少虎一旦遭遇陷害,“龙首”必定会第一时间想法营救。只不过让秦少虎有所担心的是,惊动“龙首”,会不会让“逆天”组织嗅到点什么?
而赵永生却正在为秦少虎的事头疼着。
冯大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吴显贵要对秦少虎出手了,秦少虎将会跟周玄武一样的结局。秦少虎若出事,完全就是打了他赵永生的脸,灭了他的威风,会向江湖上传递着一个信息:他赵永生已经罩不住了,连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都保不住。
郑铁军会在一边拍手称快的。
当初费尽心机把秦少虎收入旗下,本以为多了一个对付郑铁军的筹码,没想到却是个烫手的山芋,都怪秦少虎太任性,不知道审时度势,惹谁不好,要惹吴显贵这个土皇帝!真是应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说法。
赵永生打了电话给赵诗雅,让她到藏刀阁来一趟。
赵诗雅甚至都没问为什么,她知道肯定是有要事,而且是为秦少虎的事。
几分钟后,赵诗雅从天上皇宫的听风楼到了藏刀阁。
赵永生在抽烟,烟雾萦绕眼前,一眼可见赵永生的愁绪,她上前,在对面坐下,拂了下烟雾,问:“爸,少虎是不是没法救出来了?”
她还不知道秦少虎已经释放的消息,以为赵永生的愁眉苦脸是因为打电话给冯大金说情吃了闭门羹。
赵永生将烟雾往侧边吐了,说:“他已经出来了。”
“他出来了,没事了吗?”赵诗雅感到惊喜而不信。
赵永生点头:“出来了。”
赵诗雅不解了:“那不是很好嘛,爸你怎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赵永生当下便把冯大金的话说了,然后说:“这也怪不得我们了,秦少虎他完全是自作自受,还是由你来对他说吧,让他赶紧离开蜀东,双喜我另外派人接管。”
“爸你真要让少虎走?”赵诗雅有些急。
赵永生说:“要不然能怎么办?秦少虎离开,虽然失了江山,起码还能保全性命。留下来的话,必定凶多吉少。别说他,就算是我,也不够跟吴显贵斗法。”
赵诗雅不服:“吴显贵也不是阎王爷,咱们凭什么怕他,不和他斗一斗?”
赵永生说:“我比你们都了解吴显贵其人,可谓心狠手辣老奸巨猾。人称我是笑面狼,他却笑里藏刀更胜一筹,一般情况他不会轻易对人出手,一旦决定出手,必定都在掌控之中,不会有失手。我和郑铁军只能叫做强大,而他却是深不可测。”
赵诗雅没有说话,她在思考。
秦少虎到底该去或留?
若去,能去哪里?若留?风险多大?
吴显贵这老东西,这是有些欺人太甚了!赵诗雅心里很少见的杀气在惊涛骇浪的。她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从不喜欢对人认输,尤其是吴显贵这种老气横秋的人,仗着自己不得了,逮着人就踩。
踩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踩她赵诗雅,不能踩与她有关的人!
她记得师傅说过一句话,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到达,只看你能不能找到这条去路而已。人生中再大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只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个方法。越是难度的东西,藏在雾嶂深处,需要慧眼看破。
很快,赵诗雅的脑子里便已经有了一个觉得可行的应对之策,说:“少虎可以不用走了,就继续掌舵他的双喜吧。”
赵永生一惊:“怎么,你这是要跟吴显贵叫板?”
赵诗雅点头:“是,我要斗一斗这个老狐狸,看他能奈我何!他这种狂人,若是退让,他总会得寸进尺,只有让他知道厉害了,他从会知道山外有山,才会懂得低调!”
赵永生想也没想就阻止:“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哪有实力跟吴显贵叫板!一个郑铁军就已经够我们街霸焦头烂额,更别说吴显贵了。无论在黑白道,我们的实力都跟吴显贵相差太远。”
赵诗雅说:“爸你都还没有听我的意见,怎么就断言我们斗不过他?”
赵永生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足智多谋,非同常人,当即就问:“是吗?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诗雅说:“我们不是跟秦少虎约了周末给郑铁军下套,拿下郑铁军吗?”
赵永生说:“是啊,这是一个正关键的时候,我们怎么能招惹吴显贵呢?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保持好跟冯大金和吴显贵一伙人的关系才行,不然就把他们推向郑铁军的阵营,变成我们四面楚歌孤军奋战了。”
赵诗雅一笑:“爸你想事情还是不够宽,吴显贵他们对少虎出手,不会这么快,今天已经是周五,后天就是我们为郑铁军送葬的日子,如果要再快,选在明天也可以。只要我们把郑铁军拿下,我们的地盘,我们的人马,我们的江湖地位,都会达到前所未有如日中天的地步,郑铁军这个时候要对少虎动手,就得好好斟酌了。”
赵永生说:“是,之前我们这么盘算过,可现在看来,吴显贵决心要秦少虎的命,若我们灭郑铁军,吴显贵非但不会对我们忌惮,还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对我们出手。至少好过他让冯大金给我们罗织罪名。”
赵诗雅仍成竹在胸:“即便如此,我也有对策。”
赵永生问:“什么对策?”
赵诗雅说:“若到时吴显贵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对他的儿子出手,把他儿子绑了,拿住他的命脉,就算他有黑白道,有死士营,有绝世武功,也只能乖乖的把头低下去!”
“嗯,这倒是唯一能制得住吴显贵的办法了。”赵永生又有些担心,“可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点?这等于是在玩火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弄得灰飞烟灭了。”
赵诗雅自信一笑:“您走的就是玩火的道,吃的就是玩火的饭,您还怕玩火吗?黑道之上,委屈是求不了全的,除了比别人更狠,才会赢得尊重,赢得生存。”
赵永生也下定决心:“好,既然你有这信心,我也把这老命豁出去,陪吴显贵玩一把!不过,秦少虎那里,你也得跟他说明白。和郑铁军这一战,将会是他在蜀东存亡的关键。我们为他把家当都押进去了,他可不能掉链子!”
赵诗雅点头:“嗯,我会跟他沟通好的。”
赵永生看着女儿,却叹出一口气:“你真的就那么喜欢秦少虎吗?”
他看得出来,赵诗雅这么做都是为了秦少虎,若不然,他们完全可以避免这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风险。
赵诗雅点了点头:“他是个值得喜欢的人。”
“值得喜欢?”赵永生问,“哪点值得喜欢了?他除了武功还算不错,但也只能还算不错而已,真没什么可称道的了。”
赵诗雅问:“既然如此,爸你当初怎么会花那么多心血来栽培他?”
赵永生说:“他闯卧虎楼,我以为他武功不错,还有胆,有背景,没想到他所谓的背景,也不过是借了一个女人的光而已。而所谓的胆量,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干,这种蛮干的人,在黑道之上,早晚得出事。他什么都没有,就敢叫板郑铁军,若不是投靠了我,说不准早被郑铁军干掉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还叫板吴显贵,终于弄得穷途末路了。他这样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器!”
赵诗雅说:“爸你看事情还是窄了点啊。秦少虎闯卧虎楼是胆不假,可他叫板吴显贵可不是蛮干,他是为了周玄武,为了秦少白,为了兄弟,为了义气。从权谋来将,义气可能会得人心,得天下。也可能会因小失大,毁了前途。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男人能重情义胜过名利,甚至生命,是比什么都宝贵的。”
赵永生说:“重情义是好,可太过,在这个社会是行不通的。人心玩的都是尔虞我诈,你跟别人拿命讲耿直,九条命也不够。跟着这样的男人,连安全感都不会有。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比秦少虎更优秀更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实在犯不着为他如此。”
赵诗雅一笑:“这些事我心中有数,就不劳烦爸你操心了。先就这样吧,爸,我去跟少虎再合计合计。”
边说着起了身,拿出电话打给秦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