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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动作在发颤,拨弄手机不利索。
而厉予谦正在使劲儿追赶那个人。
终于我找到了开关,我打开了亮光,映入眼帘的男人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他。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厉予谦质问,虽然蔺父说他是长辈,但是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对他尊敬,尊重是靠他的人品换来的,但他显然不是这样。
蔺父嘴硬,“我就随便来看看而已,这里也是我们蔺家给她买的墓地,我来怎么了?”
唯一已经去世了,为什么他还要说这些话?他所谓的长辈就是做到他这个地步吗?
我又急又气,眼睛愤怒的瞪向他,“你还是不是人?”
蔺父很有底气的甩开了厉予谦,他根本在无视我,“我来看她是看得起她,你们都闪开,我要走了。”
我飘飘摇摇的站不稳,我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
还是蔺启明的父亲,如果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拼死我也不会同意唯一嫁到蔺家。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还没动手厉予谦已经直接朝着蔺父打了一拳。
蔺父勃然大怒,一双浑浊的眼睛愤愤不平的看向厉予谦,“予谦,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矫情,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我就是这样怎么了?”
厉予谦来到我身边,今天我心情好过来,我不想看到这个男人,我冷冷的喝令:“你给我滚,以后你也别想来这里。”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蔺启明。
我们跟蔺父就这样站着对峙,谁也没有低头,直到蔺启明过来。
短短几天,蔺启明胡子拉碴,脸色极为不好,他很反感,“爸,你闹闹够了吗?以后不许你来这里。”
蔺父真是狗急跳墙了,见自己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启明,我是你父亲。”
蔺启明无情的说:“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甚至,蔺启明都不直接动手,直接叫两个人把蔺父抬走。
蔺启明看向唯一的目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其实我知道,唯一没有选错人,人没错,可是这样的家庭错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蔺启明说:“你也走吧,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
“好。”
确定蔺启明走了之后,我跟厉予谦把在路上买的东西放在墓碑前面。
看着唯一的笑脸,一时之间,我无语凝噎。
“唯一,对不起,我一定会报仇,善待你的家人,把他们当做我自己的家人。”
我已经通知了唯一的家人,这几天,我也不敢面对,他们一大家子眼看着明天就要到了,怎么想,我都没脸面对他们。
曾经我跟唯一是共患难的姐妹,可是如今,她香消玉殒,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厉予谦主动避开,我跟唯一说了好一阵的话。
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又不由得感慨,我们在国外一起打拼的四年,从温饱到赚钱,唯一始终对我不离不弃,我应该让她享福的。
我抱头痛哭。
“好了,予谦,你过来扶我。”
我今天特别脆弱,只想依靠他。
厉予谦尊敬的看了唯一,他横抱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别再哭了,不然唯一心里也会很难过的。”
我点头,眼睛仍然留恋不舍的看向我的好姐妹。
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尤其是我身上还有那么多重任。
我亲自去车站接了唯一的家人。
我还以为唯一这些年是不想回家,只是因为忙碌,但是真正看到他们一家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唯一这些年过的多么辛苦。
唯一的父亲和母亲咋一看老实巴交的,但不到两秒钟,他们齐齐朝着我冲过来,脸色变得凌厉愤怒尖酸刻薄。
杜母抓着我的头发,泼妇骂街般,“都怪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我女儿要是不遇到你们,她会死吗?她不应该出来读书的,我们在家里都给她找了一门亲事了,能帮衬弟弟妹妹,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居然……我愕然,我没想到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惊呆了。
我看着杜父和杜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难以置信,这样的家庭,会生出唯一这样坚强善良的女人。
我不想反抗,他们想骂,就尽管骂吧,因为这是我必须承受的,但我为唯一感到不值,他们也不想想,这些年唯一寄了多少钱回去,难道他们没有数过吗?
一句话就轻易否定了唯一这些年的付出,他们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
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哭了起来,杜母很快换了脸色,温柔可人的跑过去,安慰着:“是不是饿了?等一下妈带你去吃很多东西,这里好吃好玩的东西多着呢,我们玩够了再回家。”
看到这一幕,我揪心。
我把他们安顿在之前我跟唯一住的地方,我接下来三天也做好了安排,之前沟通的时候,说是祭拜玩唯一,简单的玩两天就会回去。
我也想他们早点走人。
但事与愿违。
我跟予谦派车在房子外面等了他们很久,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的意思。
厉予谦给他们打电话。
那头传来了杜父骂骂咧咧的声音:“催什么催?催命吗?你们等等,等我们睡醒再说。”
他们知不知道今天要去祭拜唯一?
从昨天接到他们到现在,他们已经给了我很不好的印象了。
我们等了两个小时,厉予谦心疼我,一直想派人进去直接揪出来,但想到他们是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便不忍心了。
反正只有三天,只要忍忍就过去了。
杜母身上穿着唯一的衣服,化了妆,跟猴屁股一样,辣眼睛啊。
本来这些东西都没问题,我无语。
在路上,杜家的小儿子又各种问题,一下子要玩具,一下子要蛋糕,一下子要玩,这些要求,他们作为父母的都一一满足了。
至于唯一的两个妹妹,怯生生的站着,也不敢说话,可想而知,她们跟唯一的遭遇一样,在这个家,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本来去墓地只要一个小时的路,生生被他们折腾到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从大清早拖到了下午。
我很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我习惯性的掐着厉予谦的手臂,发泄过后,我对他们好声好气的说:“唯一在这里。”
这里是唯一的衣冠家,因为裴红瑜手段极其残忍,至今我们还没能找到唯一的尸体。
杜母一听到我的话,立刻就怒气上脸了,“你什么意思?这里面没有唯一,你让我们拜什么?我们不拜,说到底,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有良心吗?我女儿死了这么久,你们连尸体都没找到。”
这个决定是我们跟蔺启明一起做的。
人已经死了,而且据林浩楠的说法……我已经不想回忆了,给唯一葬在这里,也算是给我们留下一个念想。
我没有从唯一家人脸上看到任何悲伤,有的只是索取和贪婪。
他们开门见山的问过我,唯一有没有留下钱。
这个问题,我无力回答。
从墓园出来之后,我跟厉予谦派人送他们回去,顺便让人招待他们,接下来两天,我都不太想见到他们了。
才刚回到家,连口水都没喝,马上就有人来汇报,说杜家人去蔺家闹了。
蔺父还专程打了电话过来,让我过去处理这个烂摊子,说人是我招惹来的,必须要让我负责到底。
我匆匆过去,看到一群人正站在蔺家,杜父和杜母都在声嘶力竭的叫骂着,中气十足,脸上透露着贪婪。
拿回唯一的东西,是无可厚非的,但他们甚至连问都不问我一下,就直接过来了。
杜母一眼看到了我,气急败坏的瞪着我,“你是不是跟他们窜痛,想霸占我女儿的钱?”
蔺家虽然比不上厉家,但是眼前这个别墅的豪华程度价值不菲,这对奇葩父母说我们贪图唯一的钱,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白了,女儿尸骨未寒,他们怎能狠下心说出这些话?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厉予谦挡在我面前,他说:“我处理就好,你在一边好好看着,你老公不行了之后你再上。”
厉予谦身材颀长,沉稳的走到了杜家父母面前,身高优势让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杜家父母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但仍然抵抗,声音哆嗦着:“你想干什么?你是犯法的,我们可以报警抓你,别以为我们是农村人就什么都不懂。”
“嗯,你们是懂,那就直接叫警察过来吧,看看谁对谁错。”
杜母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声音断断续续,“唯一的钱就是我们的钱,我们拿回去有什么错?”
“的确没错。。”
“那你恐吓我们干什么?”
杜母在气势上是输了的,她握着丈夫的手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她眼尖的蹲下来,抄起了地上的砖头朝着蔺家的铁门狠狠的砸过去,大声的叫喊着:“你们快点出来,你们要是不出来,我砸了这里。”
厉予谦拿出了手机,“你们继续砸,我正好报警了,冲你们扰乱民宅的行为。”
杜母强装镇定,“你别恐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