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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祸害!”我斜了斜眼,懒得跟他多烦。
秦亦恒也没生气,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摸了摸脸,诧异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冲他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秦亦恒一本正经地回答:“除了你,天底下还有美女吗?”
我怔了怔,慢慢耷拉下脑袋,没看他。
如果是在以前,他这句话肯定会让我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分分钟想扑倒他碾压无数遍。可是现在,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人,真的已经成为沉重的心理阴影了,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怎么?害羞了?”秦亦恒的调侃声带着点儿戏谑,幽幽地响起,依稀带着点儿茶香。
他很爱喝茶,红茶、绿茶、黑茶,他都喝。大约是喝茶喝多了,整个人身上都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茶香,挺清新甘醇,跟他这个人张狂恣肆的气质一点儿也不搭。
我觉得,他应该是像烈酒一样的男人,入口很辣,回味带着点儿涩,后劲很猛,不知不觉间就能令人醉得一塌糊涂,云里雾里。
我叹口气,无奈地横了他一眼:“我这把年纪,孩子都多大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秦亦恒伸手过来,隔着桌子握住我的手,语声低沉而温柔:“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唱这么煽情的歌,讲真,他还从来没这样做过,我不禁有些懵。
恰好服务员过来倒水,是个短头发的小姑娘,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很可爱。
“先生唱歌好好听哦!人长得又帅,又温柔,您太太一定幸福死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她眼里的桃心都快蹦秦亦恒脸上了,分分钟要流口水的节奏。
我叹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小妹妹,看男人呢,不能只看外表!要知道,越是好看的花越是带刺,越是好看的蘑菇越是有毒!还有,我不是他太太,他太太已经死掉很多年了。”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尴尬地笑了笑,倒了水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一溜烟跑掉了。
“方圆!”秦亦恒手猛的一紧,抓得我差点痛叫出声。
我挑了挑眉,没吭声,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你就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吗?”他冷冰冰地质问我,眼里的怒火很炽烈。
“我说错了吗?”我耸耸肩,一脸无辜,“你老婆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说了!我跟叶彤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亲吻还是在婚礼上,她快要死掉了,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秦亦恒抓狂地低吼,死死地攥着我的手,恨不得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摊了摊自由的那只手:“关我什么事?干嘛要跟我说?”
“你!”他狠狠地磨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看你是又不乖了吧?”
“所以你打算在这儿来一场现场表演?”我无辜地问,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不太好吧?毕竟这种事情要是当众做,我可是有人证告你强女干的啊!”
“你!你他妈不气我/日子就过不下去是吧?!”秦亦恒愤愤地拍了一把桌子,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晃荡出来了。
我撇撇嘴,无辜地看着他,明明就是他在一路逼我气我好吗?我干什么了?我他妈就是在家睡个觉都能睡出一场血光之灾好吗?!我找谁哭去我?
上菜时,换了一个服务员,我叹口气,皱着眉头对秦亦恒说:“你看,你把人小姑娘都吓得不敢来了。”
秦亦恒恼怒地冲我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我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慢条斯理地吃菜。
菜还是一样的菜,但吃在嘴里的感觉却完全变了,毫不夸张地说,味同嚼蜡。
我吃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筷子,秦亦恒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我淡漠地回了一句,问道,“我说秦亦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带我来这儿?”
他抿了抿嘴,没吭声。
也许他真的是想打回忆牌,可是他忘了,那时候有多美好,回忆就有多讽刺。
也许男人跟女人真的不是同一个星球的生物,脑回路不一样。女人小心眼,记仇,一点点小事都恨不得记半辈子,更何况是那种致命的伤害!
“你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我现在只想喝点西北风。”我摊了摊手,照旧是阴阳怪气的样子。
秦亦恒冷冷地瞪我一眼:“那你有得等了!不到十一月,没有西北风给你喝。”
“秦大爷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点儿西北风都弄不到?”我冷嘲热讽,针锋相对。
秦亦恒气得不行,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拉着我的手腕就走。
我既然敢这么惹恼他,就料到了会有什么后果。被他拉着离开饭店,塞进车里,他开着车带着我一路风驰电掣,走到一个比较荒僻的地方,对我说:“把车窗打开!”
我冷冷地反问:“怎么着?想把我扔出去?”
他干脆自己打开了我这边的车窗,冷笑道:“扭头,张嘴,你要的西北风!多喝点!别给我省!”
……
我竟无言以对。
车子停在一处黑黢黢的地方,今天阴天,无星无月。这个地方没有路灯,车灯一关,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一双手伸了过来,车座倏地被放倒,我没防备,一下子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下去。
他整个上半身压了上来,唇舌在我脸上颈间探索,热气喷薄在我皮肤上,烧灼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乖,别这样,好不好?”他幽幽暗暗地低语,如泣如诉,抓起我的手放在他心口上,“宝贝儿,你这样,我心里疼。”
“是么?有多疼?”我笑问,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
最冷漠、最无情、最残酷、最不是个东西的人,居然对我说他心里疼!他有心吗?
“比你昨天晚上捅的那一刀还疼。”他叹着气,脸贴着我的脸颊,“如果捅我刀子能让你不生气,圆圆,那你就使劲捅,给我留口气儿就行,我保证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留口气儿不行吗?”我好笑地问,毫不掩饰我的不屑。
“不行。”贴着我脸颊的脑袋摇了摇,“我不想死,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我抖了抖肩膀,十分遗憾,“可你不想死,这真是本年度最大的遗憾,没有之一!”
“我死了,你就会跟展睿双宿双飞了,我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秦亦恒喷着热气,嘴巴在我脖子下面探索了一阵子,咬住了衬衫的纽扣,不轻不重地撕扯。
“不要!”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用力推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女人不可以说不要!”秦亦恒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一只手扣住我两只手腕,摁在座椅靠背上,另一只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伸进了衣服里。
胸前的绵软被他掐住,一点一点摩挲,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一点红尖在他掌心慢慢挺立。
“圆圆,我想要你!”他吻上我的脸颊,辗转到我的嘴唇,低低地将喑哑的需求吐进我口中。
我深喘了一口,咬着牙说:“不要!好痛!”
他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吻,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衣服里,忽轻忽重地揉/捏。
我深呼吸了好几下,找回逐渐有些游离的神智,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宠?像个成了精的泰迪一样,不顾我的疼痛一意孤行?”
“我就亲亲也不行吗?摸一下都不给吗?”秦亦恒的声音十分委屈,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掌心里的克制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明显。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那个地方,隔着单薄的西裤,那个地方特别烫,似乎能把我的手掌烫伤。
“它一直在想你,一直在等你。”秦亦恒的声音特别低沉,微微有些沙哑,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车厢里的荷尔蒙气息急遽浓烈。
我别开头,咬着嘴唇,低低地说:“可我疼,你弄疼我了。”
他慢慢直起身子,帮我扣好纽扣,懊恼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我跟他还有以后?
呵呵哒!
他对我说过无数次“以后不会了”,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跟他,哪儿来的以后?“以后”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存在我跟他的字典里啊!
“我累了,想睡了。”
“好,我们回去。”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是“我回去”,不是“我们”。我跟他,从来就不是“我们”。
车子停在大门口,我下去开了门,正要关上,秦亦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就在我屁股后头紧跟着,见我要关门,他连忙伸了一条腿进来卡着,强势地推开门,整个人都挤了进来。
“别拒绝我,圆圆!”他的眉头紧锁着,眼神很锋锐。
他既然已经进来了,我是肯定赶不走的,也就没再多费口舌。秦亦恒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回房间,他也跟进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我冲了个澡,他就在卫生间门口站着,把门开得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孩子都生了,再说什么“不许看”,未免太矫情。反正反抗无效,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秦亦恒就在我身边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不想瞧见他,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他就伸了胳膊过来搂我,贴我很近。我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以免再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迷迷瞪瞪快睡着了,展睿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我正要接,秦亦恒已经按下了免提。
“我的天!小祖宗终于睡着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她折腾散架了!”展睿哀嚎着跟我诉苦,声音压得挺低。
我打着哈欠问:“怎么这么晚才睡啊?”
“要举高高啊!我胳膊都快举废了!圆圆,我觉得吧,该给安然减减肥了,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她玩废!”展睿的语气挺夸张,他现在一定是一副特别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