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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夏宁就赶到丰隆大厦。楼下呆了十几分钟都没有见到苏煜和郝开心的影子,耐不住性子就先上了楼。不过第一站自然是小楠家,她来这里本就是看那孩子的嘛。
高高兴兴出了电梯,她凭着印象穿梭在如同迷宫似的走廊里,可惜足足两分钟居然还是没有找到1801。就在夏宁准备调整方向的空档,左手一侧忽然传来砰的巨响,再接着便是孩子凄厉的哭声。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听话,以后都不提了,爸爸别打我。”
夏宁心口猛地一缩抬脚就冲了过去。这次不到十秒她就找了小楠家!同时还买一赠一的见到了小楠和他父亲!不过这画面却是夏宁最不想看见的!
一个加速过去,夏宁直接从胡子拉碴的欧信良手里将小楠拉到身后。这才快速打量了下这个不得志的中年人。
高大身材,上身敞着格子衬衣露出里面的贴身白色跨栏背心。下身浅蓝色牛仔裤布满油渍。国字脸、布满血丝的眼睛,胡子拉碴嘴唇泛白。浑身上下冒出烟酒沉积的恶臭味。
因为夏宁出其不意的拉走小楠欧信良差点摔倒,待站定摇头晃脑的就吼:“你他妈谁啊!放开我儿子!”
这一开口酒精味隔着几步都要熏倒夏宁。怪不得一副迷离神态。夏宁就更恼火了!张嘴就骂:“妈的!懦夫!喝醉就打孩子,你怎么不去死!”
几句话把欧信良直接骂懵逼了!大约没想到面前这个清秀的姑娘会说脏话,而且还是这么气势汹汹的!难道不是见了他这样的醉汉应该躲开的吗?
摇摇头,清醒了几分欧信良好奇的就打量夏宁,“你到底是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我是夏宁!欧信良,你一个做父亲的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你不觉的很混蛋吗?”
欧信良无动于衷的扫她,“原来你就是小楠说的那个女人。你那么讨好我儿子干什么?那么想当妈了?自己生一个啊!这里装什么好人!你给我记住了,小楠是我儿子!”话落上来就拉小楠。
大概是被打怕了,夏宁明显察觉小楠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收紧了。她的心顿时也跟着收紧,不自觉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欧信良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将空气打凝固了!十几秒后欧信良才不可思议的自嘲:“你打我?”
夏宁本是心虚,被他这么一问到是火气蹿上来,张嘴就吼:“没错!是我打你!如果巴掌能把你打醒,我不介意甩你十几个!欧信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孩子!他只有六岁,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就算你再有不如意的事情,但是你还有一个孩子!你怎么可……”
憋着怒火的欧信良终于爆发,巨大的咆哮声吓了夏宁一跳。他叫:“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儿子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看不惯就给老子憋着,我打死他也不关你的事情!”
夏宁被骂的愤怒加懵逼!她真的多管闲事了?真的应该看着小楠眼睁睁被打死?不!如果夏宁真的那么冷血,她也不会被龙十驿心心念念,更不会走上律师这条道路!
有时候英雄的确孤独,但绝不是错误!
深呼一口气夏宁冷静下来,微微思量道:“欧先生,对忽然造访引起你的反感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不配做父亲,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小楠的父亲看待。但今天看见你我知道我错了。你在乎你儿子,至少在看见他依赖我的时候你嫉妒!也难怪小楠对你不离不弃!就算你喝醉酒打他,就算你为了掩饰懦弱甚至编出小楠是坏孩子的谎言,他都没有放弃你!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他爸爸!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清醒,他会等着你,而你呢……”
“闭嘴!”欧信良眼底闪现烦躁的情绪,手指也不停颤抖,片刻忽然吼:“烦死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晚饭自己解决!”话落狠狠撞开夏宁就走。
“爸爸……”小楠伤心的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却没有阻挡住欧信良的脚步。夏宁怕小楠做出其他什么意外举动上前蹲下就抱住他。两人眼睁睁看着欧信良就要拐弯,忽然他又不耐烦叫了一声:“我儿子要少一根毛,老子弄死你!”
“你……”夏宁哭笑不得。潜台词明明就是让夏宁照顾小楠,还说的那么恶狠狠!这都什么混蛋父亲!不过这抱怨转瞬即逝,下一刻夏宁就被小楠身上的伤口吸引!
“痛不痛?打的好狠……”夏宁又是气恼又是心痛,话语刚刚落地就听着走廊里传来郝开心咋咋呼呼的声音。“太刺激了!太牛X了!我强烈要求下次带我出席!”
“随便!只要你不怕就行。”
“我又不是夏宁!坐个摩托车就说坐飞机!老娘最喜欢这种刺激了好吗?”
“你小心这么豪迈嫁不出去!”
话落抬头就见夏宁抱着小楠过来,苏煜脸色顿时一沉,“欧信良回来了?”
一小时后苏煜家里,夏宁哄小楠睡着又收拾了屋子,这才疲惫的陷进沙发里问苏煜:“你见过小楠爸爸了?”
苏煜坐在另一边沙发里,依旧阴沉着脸色淡淡道:“在警局里见过两次,还有一次小楠高烧我从赌场把他打回家。前天喝多又要打小楠,我又动手教训了一次。”
郝开心早就憋的慌,听见这话当即提高声音叫:“这是家暴!小楠完全可以申请人身保护,到福利院去生活!就当这个爸爸死了好了!”
“这样恐怕不好吧?怎么说欧信良也是小楠亲生父亲……”夏宁虽然也有过这样念头。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意走这步。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福利院的生活是否又如意。
但对于打过太多家暴案的郝开心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下一刻就听她义愤填膺道:“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孩子死与家暴的?就是有你这样的想法,直到发生惨案再没有回头的机会!福利院虽然不一定是好地方,但至少还能活下去!夏宁,你别忘记你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以为你能保护的了几次小楠?”
夏宁心口一痛顿时张嘴结舌了。
“你要走?”苏煜有些意外。他对律盟实习生的规则并不清楚。夏宁牵挂着小楠的事情,只是闷闷点点头,想了想才道:“苏煜,你觉得欧信良还有的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