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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举步维艰
站在旧城区的胡同口，李一鸣木然的拉起外套，将胸腹裹紧。他其实并不冷，只是无意识是想做这个动作。
他后悔了，在咖啡厅不应该顾及面子，潘俊伟留下的钱他应该拿走一部分的。
咖啡的钱是付了，可他该何去何从？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就寸步难行，何况他还身无分文。
小心的抬头看了眼电线杆上的监控摄像头，李一鸣贴着墙根向胡同外走去。
警车来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附近，远远的潜伏一边，观察着现场的动向，当柳梦在一干警察的簇拥下出现时，他的内心出现一丝莫名的惆怅。
佳人依旧，物似人非。
在找到破解嗜心劫之前，他没办法和柳梦见面，因为他预料到他们见面的结果，以及柳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看到柳梦，李一鸣当然也看到了其他几人，这也是他现在举步维艰的原因所在。
眼镜男……几次合作，他太了解对方的能力了。
必须离开这座城市，李一鸣暗暗焦急，思索着下一步的方向。
“帅哥，来玩玩吗？”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一鸣迟疑的回头，却见一名浓妆艳抹，身材略微浮肿的女子依在门边，冲着自己妩媚的笑着。
抬头望去，女子所在的门栏上鲜艳的霓虹灯闪烁不以：推背、洗头……
再看那女子，低胸的前开衫下一双劣质的丝袜交错，僵直的发蜡配上浓重的眼影，一股说不出的凄凉迎面而来。
这也许是这个城市唯一不用身份证却能过夜的地方……
李一鸣艰难的咽下口口水，一瞬间感觉四周温度又降了几分。
“天不遮眼”的豪情壮语还回荡于空，此刻却在思索是否在大保健过夜……
造化弄人……李一鸣终于深切的体会到天道的可怕。
“帅哥，来嘛，放松一下。”女子见李一鸣出现一丝犹豫，赶蛇随棍的招呼道，她这个的层次的站街女，能遇上李一鸣这样的客人是福气。
“唉……”长叹一声，李一鸣对着女子礼貌的摇摇头，再次紧了紧外套，快步走出小胡同，留下一脸哀怨的女子在风中凝望。
可才走出几步，李一鸣忽然心生警觉，下意识的低头，余光瞟向空中，转身迅速的向那女子走去。
无人/机……
哀怨的女子见李一鸣去而复返，脸上浮现一丝惊喜，扭捏的让开大门，将李一鸣请了进去，那神情，惊愕中带着窃喜，娇媚中夹杂得意。
在城市的公安大楼内，眼镜男忽然眉头一皱，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过来看看。”眼镜男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发现？”青玲珑举着杯红酒，慢悠悠的走到眼镜男身后。
“刚才捕捉的画面，在老城区，相似度72%。”眼镜男指着电脑放大的照片，赫然就是李一鸣转身走向洗头房的画面。
“不可能是他。”柳梦扫了眼刺目的“推背、洗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继续搜索吧。”青玲珑挑了挑眉，对柳梦的话毋容置疑。
眼镜男耸了耸肩，轻轻敲打键盘，将上面的照片删除，继续操作着纷杂的监控。
“小哥哥，今天老板不在，全套收你半价。”进了洗头坊，丰满的女子如青蛇般缠了上来，一股刺鼻的香粉味迎面扑来，吓的李一鸣连削带打，几乎带着残影退到了墙边。
“哟？还挺腼腆？”女子见状大喜，脸上瞬间浮起一丝潮红。
“有话好好说……”李一鸣见对方靠上前来，连连摆手，对自己慌不择路大为后悔。
“呵呵，好啊，你要说什么？”李一鸣窘迫的样子再次将女子逗乐，轻轻的偎依在柜台上，两肩前耸，下巴内含，挤出柔软的一条鸿沟，喜滋滋的盯着李一鸣，满眼春意。
“那……那什么，我没钱……”李一鸣斟酌再三，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阻止对方的侵略。
“嗯？”女子一愣，随即又笑了。
“别逗，都和你说了，收你半价。调皮……”女子呵呵一笑，舌头缓缓伸出，顺着嘴唇划了半圈，妖娆的眼神让李一鸣毛孔悚然。
“我真没钱，我……我遭贼了，你看……”李一鸣赶紧掏出空空的口袋，将外套里里外外的翻了一边，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那你来干什么？”女子再三端详，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悦。
“我……我来借钱……”李一鸣大脑一片空白，语无伦次的说道。
“借钱？”女子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到洗头房借钱？没毛病吧？还是说来收保护费的？
“对，借钱。”李一鸣使劲的点头，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哥，逗我呢。”女子忽然神情一变，身子后退半步，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李一鸣，却不知，她的这个姿势，让肥硕的前胸更加骇人。惹的李一鸣目光游离，根本不知道该往哪看。
“我……我钱包被偷了，身无分文，手机也丢了，路过门口，看你像个好人，寻思着……那个，回头我一定百倍，呃不，千倍奉还。”李一鸣一咬牙，事已至此，索性放下了脸面。
“我看着像好人？”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一鸣。
“至少在我看来，应该不坏……”李一鸣上下打量了眼女子，除了满目风尘，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今天没开张，就一百，走吧。”女子盯着李一鸣良久，忽然从内衣的夹层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冷冷的甩向李一鸣，扭过头一声不吭的走向后房，只是李一鸣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底生起了一丝陌生的哀伤。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这样一个打扮干净清爽，气度阳光羞涩的男孩怎会如此行事？
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回忆，想当初，要是哪怕有一丝选择余地，他又怎会走上那条不归路？而自己……又岂会落地如此下场……
捏着手上还带着余温的钞票，李一鸣满脸的复杂，他没看到女子的表情，却敏锐的感受到对方心绪的变化。
他很想将钱放下，可犹豫再三，却紧紧的将钱握在手心，暗暗的记下了这个游立风尘的女子。
长叹口气，李一鸣再次望了眼洗头房的内室，轻轻的走到门口。
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天空的无人/机，李一鸣低着头走出洗头房。
“是你？李先生？”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李一鸣寻声望去，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墨镜口罩鸭舌帽，虽然身姿窈窕，却完全看不出样貌。
“你是……”李一鸣再次警惕的扫视周围，发现四周除了这个女孩，并无其他可疑人物，暗暗将注意力停留在女孩身上，一身浅色的运动服，一双黑色的运动鞋，手中提着个装满各种零食饮料的塑料袋，显然刚刚从超市购物出来。
“是我，你……你怎么在这？”女孩的语气显的有些惊讶，迟疑的目光扫了眼李一鸣身后的洗头房，动作迟缓的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摘下。
“少纤？”李一鸣诧异的开口，这个女孩竟然就是维多利亚号上遇到过的嫩模少纤。
“你……”少纤见对方认出自己，脸上闪现一丝窃喜，可随即神情就复杂起来，有意无意的又看了眼李一鸣身后的洗头房。
“我……路过……”李一鸣尴尬的抓了抓头，这情况没法解释。
“好巧。”少纤显然感受到李一鸣的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巧。”李一鸣内心一叹，是够巧的。
“那个，我能请你吃顿饭吗？”少纤停顿了一下，似乎是鼓起勇气说道，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依稀的感觉自己应该谢谢李一鸣。
“吃饭？”
“嗯，就吃顿便饭。”少纤轻轻的点了点头，期颐的看着李一鸣。
“好……好吧。”李一鸣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压抑着胃部的强烈抽搐，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好像是还在维多利亚号上，和陈泉一起吃的牛排……
“真的？”少纤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明亮的眼神让人心旷神怡。
“我刚好饿了。”李一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掩饰复杂的心绪，将刚刚到手的一百块，小心的放进口袋。
老城区高架桥下的大排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李一鸣和少纤相对而坐，两人的中间摆放着城市的特色小炒。
“吃这些，真的不要紧吗？”少纤望着一桌卖相差强人意的菜肴，犹豫的开口。在她的记忆中，能出现在维多利亚号上的男人，非富即贵。
“挺好啊！味道不错。”李一鸣诚心的回答。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少纤原本是想带李一鸣去高档一点的餐厅的，可李一鸣不让，最后选择了这里。她哪里知道，凡是高档餐厅内，都是布满监控的。
少纤基本上没动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李一鸣狼吞虎咽。
而李一鸣许是真饿了，又或者是为了掩饰尴尬，从上菜开始，基本上没抬过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菜肴上。
“谢谢你的三百万。”沉默的少纤忽然开口，目光炯炯的盯着李一鸣。
“那三百万只是顺水人情，你要谢，应该谢方水儿。”李一鸣头也不抬的说道。
果然……少纤内心一震，自己卡里莫名多出的三百万果然是这个男人给的，可自己为什么不记的？难得自己当时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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