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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名片。”他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名片递过来,食指跟中指夹着纸片,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有点像女人的手,却没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没有去接的意思,后背离开靠椅,端起桌上还剩下半杯的橙汁,微微摇晃,让沉淀在底部的果粒与橙汁混合,
我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咬破几颗果粒后,然后平静的看着他。
我以为他没有耐心,没想到他居然连动都没动,手还是保持原状。
他指腹磨蹭着名片,将目光转移到台上:“怕你老公怀疑吗?”
我哑然失笑,在他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这个激将法,用的可真不怎么样。”
祝何彦闻言勾起嘴角,比起之前所有的笑容,这个看起来最舒服。
他在跟我聊天之前,肯定调查过我的背景,但显然他获取的资料不够准确,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通过他,我倒觉得外界对我的认知偏差确实挺大的……
我大致上扫了一眼名片上的信息,豪城CEO,后面写的是什么被他手指挡住看不见,右下角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有姓名:祝何彦。
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听过,不过从他的打扮到谈吐来说,不是靳峰的伙伴就是对手,只有这两类人,才会处心积虑的接近我。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感觉心烦意燥。
这些男人为了生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祝何彦仔细打量我的每个细微的神色,手没有收回,反而伸过来,越过我的膝盖,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胳膊简直长的惊人:“我的名片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还是收下吧,免得日后想找我的时候,没有联系方式。”
我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趁机认真的观察起他了,白色西服简约大方,但从走针跟胸口特别的花纹来看,应该是出于意大利大师之手,腕部带的手表,足够支付一套房子的首付,皮鞋黝黑赞亮没有一丝纹路,肯定价值不菲,别的不说,就光这几样已经超过六位数了。
他的身价,有可能会跟靳峰并驾齐驱,或者更胜一层。
“你通常都是用这种手段来勾/引有妇之夫吗?”我摇晃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袒露了我不愿意继续聊天的暗示。
他没有计较我的不礼貌,也不为自己辩解,声音带着几丝魅惑人心的力量:“难道这招对你有用吗?”
这是美男计?
可惜每日被靳峰的美颜熏陶,对帅哥已经有免疫力了。
我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抬头的时候,眼神正好与台上演讲的靳峰交/合在一起,还是我老公更好看。靳峰嘴角上扬的同时,却因为看到祝何彦而收敛起来,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让我发现了。
这让我更确定我身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不简单!
靳峰结束了演讲,没有理会那些捧着酒杯涌上来的人,直接走到我身边,凌厉的眼眸在我身前桌子上摆着的名片一扫而过,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朝我伸出手,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我手搭上他掌心的时候,他握住将我拉了起来,另外一只手顺势钻进我腰间,整个过程十分行云流水,我暗暗有些吃惊,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外人面前这么高调,祝何彦不动声色的看着,嘴角微微换换上扬。
“我妻子很少接触这些宴会,没有怠慢祝总吧?”靳峰虽然表现出谦和与礼貌,但我还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防备,直觉告诉我,他不喜欢祝何彦的突然造访。
祝何彦站起来,同时伸出手:“是我唐突了,你妻子很……”他故意拖长尾音,但很会把握尺度,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说:“有趣。”
这简直实在坑我,我明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我听完第一反应就是关心靳峰怎么反应,他脸色没变,但搂我的手却比原先紧了些,另外一只手伸出跟祝何彦握住,礼貌却也疏离。
“她不太善言辞,让你见笑了。”这话是对他说的。
“一会不见,你又给我招蜂引蝶了?”这话是对我的。
我没来由的想笑,仰起脑袋凑近他耳边,用同样的低音说:“别诬陷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倒是你惹来这么一位富公子,饶了我的雅兴。”
我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在外人看到简直是高调的秀恩爱,我向来不愿意将于靳峰亲密的样子坦露在大众之间,但今天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在不远处,周慧敏被气的拿高脚杯的手关节泛白。
很好,按照接下来的发展,今晚她再也没有机会接近靳峰了。
祝何彦从酒肆盘中取来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靳峰,声音四平八稳:“这些年外界都传闻说靳总夫妻不和睦,今日得见,看来小道消息还是不能全信的。”
靳峰与他杯子撞了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祝总大驾光临,想知道的应该不是我的家事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想问问西城的地皮怎么处理?”
祝何彦抿酒的动作一顿,笑意耐人寻味:“既然你开门见山,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有兴趣合作吗?两家联手,我们很快就能在蒙城站稳脚跟,还能赶在股市巅峰之前大赚一笔,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很少看见有人在靳峰面前还能这么胸有成竹的说话,他们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拥有开阔疆土的雄心壮志与野心,有着共同的目标,但两人又呈现出对立的状态,微妙的气氛暗藏火花。
靳峰淡淡笑起来,似乎没把他的建议放在心上:“今天是周年宴,祝总既然来了不妨放松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等日后再说。”
不同意,也就是说拒绝了,祝何彦眼里闪过暗色,但很快被笑意取代,他是个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薄唇启开:“好啊。”
“那祝总随意。”
祝何彦低头看了看手表,对靳峰说:“今天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先走一步。”
靳峰颔首。
我看着祝何彦离开大厅,上了一辆豪华保时捷,绝尘而去。
“他是什么人?”
我收回视线,隐隐觉得祝何彦不会善罢甘休。
“祝氏集团的继承人,短短两年之间,把三流公司做到了全国连锁,远销国外的上流企业,他不是泛泛之辈,能力在我之上,这次地皮的竞争,他是我最大的对手。”
靳峰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我开始担忧了起来。
往往把功名利禄挂在嘴边的人并不可怕,但像祝何彦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往往会把最锋利的尖刺收在掌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将对手捅的措手不及。
“为什么不考虑跟他合作?”
靳峰闻言笑了:“为什么要合作?”
……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接着说:“一山不容二虎,对西城的地皮我势在必得,绝不会分他一杯羹,你不懂生意,也不懂男人的野心有多大,虽然合作盈利更大,但我们迟早都是敌人,与其将来被他算计,不如一开始就开战。”
我半知半解,只觉得此刻的靳峰就像是老谋深算的狐狸,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黑气,他置身在雾气中,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永远都触及不到。
“·既然他的目标是地皮,那为什么要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