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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赫听完眉头紧皱,对前来报信的人开口道:“跟着她,务必打探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经过上次襄芸落水一事,司徒赫已经觉察襄秋清对襄芸暗藏祸心所以他才会安插人手在丞相府周围。他猜想,依那林熳如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些什么,可是一定对襄芸不利。他虽不能入丞相府与襄芸相见,但也希望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襄芸……”司徒赫望向浓稠的黑夜喃喃道:“我只愿你事事皆可逢凶化吉。”
却说那襄秋清,出府之后直接去到城南的一个破旧寺庙,鲜有人烟。按常理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丞相千金该去的的地方。
况且这月黑风高夜,一个女子身着夜行衣来到这般僻静之地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私会情郎;要么,便是见不得光的交易。
司徒赫派出跟踪襄秋清的人见襄秋清立于寺庙紧闭的大门之外,又见襄秋清学了几声“布谷”“布谷”的叫声,不一会,寺庙原本紧闭的大门开了,襄秋清与门内人交涉了几句,便迅速地走进去。
襄秋清走进寺庙之后,从寺庙的正院中出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壮汉。襄秋清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红色绸子的“绣样”递给为首的壮汉,接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交到为首的壮汉手里。那壮汉拿到口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了什么,而后满意地带着剩下的兄弟走回寺院。
襄秋清见事已成,便匆匆离去。
探子回去之后将这些全都回禀了司徒赫。司徒赫眉头一皱,手一挥,示意他下去。
司徒赫心知这襄秋清定是想出了什么法子对付襄芸,于是便修书一封。找人待合适的时机送进丞相府。
第二日。
“小姐!小姐!”喜鹊慌慌张张地冲进蔺云阁,襄芸此时正倚在正厅的卧榻上优哉游哉地品茶。
“怎么了?一大清早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襄芸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慢慢悠悠地说。
喜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紧张道:“奴婢早晨起来的时候,在窗台发现了这个。”
襄芸看了喜鹊一眼,从卧榻上做起身,接过了喜鹊怀里的信。打开后她看了几眼,而后拿着信走到卧榻旁边,打开灯罩,将信扔了进去。
“小姐……”喜鹊不解,襄芸不愿多做解释,只道:“我的贴身衣物一般是谁负责清洗管理的?”
“小姐,是咱们院的青青。”喜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找个理由把她撵出去,对了,二小姐的贴身衣物是谁负责?”襄芸状似不经意地问。
“回小姐,是青青的姐姐阿朱。”喜鹊略略思索了一下答道。
“阿朱。”襄芸笑了笑,附身到喜鹊耳边低语……
喜鹊狐疑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襄芸轻轻一笑,用眼神示意她照做就行。喜鹊想,小姐让她这么做一定有小姐的原因,于是也不多问便下去了。
入夜,襄芸吩咐下人为她烧洗澡水。襄芸沐浴更衣以后,坐在房里看书,喜鹊便立在一旁为她掌灯。
不一会她听见屋外有动静,喜鹊想要出去探个究竟,可是被襄芸拦住。襄芸也不解释,淡淡道:“何必出去?自会有人解决的。”说罢,便继续优哉游哉地翻看着古籍。
此时突然听见从偏厅的浴间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喜鹊看着襄芸不安道:“小姐……这……这不会出事了吧?!”说着便欲抬脚出去。襄芸斜凝了她一眼,朱唇轻启道:“时候未到。”喜鹊低下头去,不敢看她,但却也知道襄芸有了自己的主意。
过了一会儿,从门口传来了许多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透过纸门帘依稀可见隐隐约约的火光,襄芸轻轻勾唇,笑道:“时候到了。”说着,便带着喜鹊走了出去。
襄芸和喜鹊一踏出门去就看见蔺云阁“门庭若市”,襄芸不禁冷笑,好个襄秋清,果然厉害。若非自己早有防备岂非着了她的道?既然你那么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那么,我便拉你一把!
喜鹊见正厅人影绰绰,老爷夫人老夫人二小姐都在正厅站着,而偏厅早就被拿着武器的家丁包围。喜鹊心下一紧,十分担忧,正欲走上前去探个究竟,却被襄芸拦住。
“小姐!他们这么大阵仗怕是!……”喜鹊还没说完,襄芸便示意她噤声,而后附在她耳边道:“不急,看好戏。”
喜鹊讶异地抬头,只见襄芸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喜鹊忽然觉得,自己小姐像是脱胎换骨般,真真正正地变了。
喜鹊陪着襄芸站在厢房门口,这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不易令人察觉。
由于距离较远,襄芸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襄秋清对着她偏厅浴室的方向指手画脚。过了一会儿,只见家丁从浴室里抓出几个黑衣壮汉,襄芸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虽并未动作,一旁的喜鹊却已是按捺不住,想要辩个清楚明白——毕竟在丞相府嫡女的浴室中发现男人是十分败坏名誉的事情,而女子的名节却又是重中之重。
襄芸用眼神示意喜鹊千万勿轻举妄动,喜鹊咬紧下唇,双手紧握成圈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就在这时,襄芸听见襄秋清大声道:“姐姐呢?!姐姐该不会还在沐浴更衣吧?!”
襄秋清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便转移到正在“沐浴更衣”的襄芸身上来。丞相闻言,脸都气白了。虽说这襄芸在丞相府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这件事发生在襄芸身上,不管怎么说传出去都是不光彩的。
“襄芸呢?!把她给我带出来!”丞相气急败坏道。襄秋清见父亲这般神色,不由得“好言”安慰道:“父亲何须大动肝火?姐姐是相府嫡女,行事自然有分寸,断不会玷污了相府名誉。若是姐姐不愿,以死明志,这浴室里的‘采花贼’也是奈何不了她的,毕竟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儿,皇城根下,谁人敢造次?”襄秋清这话一语双关,看似在为襄芸开脱,实则句句珠玑,分明是在把襄芸往绝路上逼。
此时,为首的壮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丞相饶命,并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肚兜秀样。
林熳如接过秀样“端详”了许久,才幽幽开口道:“这不是襄芸的肚兜秀样吗?如此私密晦涩的东西怎会……”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丞相愈加青灰的脸色道。
“来人!把那个不知廉耻的畜生给我拖出来!”丞相再顾不得颜面,大声吼了出来。这时候一众家丁将浴室中的“襄芸”包裹好抬到庭院之中。只见那“襄芸”如筛糠似的瑟瑟发抖,被水浸湿的黑色长发零散地披着,遮住了她的脸,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芸儿,你怎么样了?”老夫人终究是没忍心。襄芸不说话,只在一旁瑟瑟发抖。
“祖母,看姐姐这模样,莫不是吓坏了吧?!”说着便转向那群壮汉,佯装愤怒道:“你们这些低贱的奴才都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壮汉们止不住的磕头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
“那你们倒是说说奉了谁的命!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般胆量敢雇人凌辱我相府千金!”襄秋清义正言辞大声道。她不说不要紧,一说便坐实了襄芸被“凌辱”已非完璧的“事实”。
“回小姐,是大小姐让我们来伺候她沐浴更衣……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为首的壮汉不停磕头道
丞相听到这里脸色铁青,早已气的晕头转向,他不住地指着“襄芸”,手指略略颤抖道:“给我打!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父亲息怒,这事情还没搞清楚您就说要将姐姐打死,姐姐好歹也是相府的嫡女,父亲您这样就不怕天下人对您指指点点吗?”襄秋清连忙抚着父亲的背讨好道。
谁知丞相闻言怒意更盛,“难道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管教吗?!她如此不知廉耻,私相授受竟到府里来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丞相,还有没有我这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