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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蓦地,他掀开眼睛,氤氲着醉意的眼眸,又黑又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一般。
陈眠盯着他的眼睛,心尖微微一颤。
“陈眠。”他微醺的模样,连名带姓叫着她,却意外的显得亲昵,他粗糙的温热的手,握住她骨瘦嶙峋的柔荑,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寸一寸熨帖一般。
“尽快跟他离婚。”
那嗓音暗哑又性感,淬了酒意,如水般夜色低沉,卷着霸道和蛮横的命令。
陈眠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男人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一种强烈的心悸如翻滚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湮没。
她猛得甩开他的手,逃似的奔出了他的卧室。
一颗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
从所未有的心悸。
“绵绵,我困……”身后的门刚合上,温睿稚嫩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困意,扯了扯她的衣服。
陈眠舔了舔唇瓣,低头看着小小的温睿,瞥见他又赤脚踩在地板上,眉头轻蹙,弯腰费了一把劲抱他起来,“困了怎么不睡觉?”
温睿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可还勉强地强撑着,“我还没洗澡,脏……”
才五岁,他就有一个坏毛病,不洗澡,绝对不肯睡觉,这个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习惯,爱干净的男孩子,总比邋遢得要好。
陈眠有些好笑,抱着他转身进了他房间的浴室,简单地帮他洗了个澡,抱回床上,没三分就听见他平稳的呼吸,睡得很香甜,阿牧用脑袋蹭开门,摇头摆尾地踱步进来。
陈眠看了阿牧一眼,刚它在雪地里也闹得厉害,顺着它的毛拍了拍它的脑袋,“阿牧,今晚不准上床睡觉,否则明天罚你蹲墙角,听到没有?”说罢,把它的狗窝给挪到床边,眼神警告了它一下。
受过专业训练的阿牧,自然是懂了她的意思,乖乖地趴在自己的狗窝里,不敢造次。
陈眠有些感叹,觉得温绍庭真是神人,这孩子跟狗都娇贵得要死,却也被训得服服帖帖。
温绍庭看见陈眠落荒而逃以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眼睛清明如昔,明亮深沉似海,他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次日,陈眠是被腹部一阵阵刺痛闹醒,那种痛感太强烈,额头上全是冷汗,唇色发白,躺在床上几乎是无法移动身体。
温睿推门进来,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急得差点哭了出来,转身大叫,“二爸!绵绵生病了!”
温绍庭刚从健身房出来,听到温睿带着哭腔的叫声,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你快去看,绵绵生病了!”
温绍庭推开房门,看见陈眠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卷缩在被窝里,他小心翼翼地翻过她的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眠从未承受过如此强烈的经痛,痛得浑身痉挛,嗫嚅着,“没事,躺一会就好……”
她开不了口跟他说自己生理期,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
温绍庭身上还穿着运动服,不厚,但运动过后的他带着一身热汗,他像个发热体,让陈眠觉得有一阵温暖的气息扑来。
恍惚中,男人温热的手掌覆盖上她的额头,一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沉下了脸色,一把掀开被子,弯腰将她抱起来,“去医院。”
她那一次受伤又小产,身体问题可大可小,温绍庭不敢疏忽大意。
陈眠揪着他的衣服,因为疼,眼底有些湿润,虚弱柔软的抗议,“我不要去医院,我真没事,你让我安静躺一会。”
“冻成僵尸一样,还说没事?”他的语调有些冷硬,隐隐地藏匿着一阵怒气。
陈眠看着他这个模样,呐呐地说:“我生理期痛,真没事。”
说完,她推开发愣的他,翻了个身,扯上被子捂着头。
温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绵绵,生病要打针吃药,不然不能好。”
温绍庭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乖下去吃早餐,不能闹绵绵休息。”
“二爸,绵绵不用看医生吗?”温睿皱着小眉头,不是很放心。
“不用。”温绍庭把孩子带下楼,又去客房找到了还在熟睡中的秦彦堔,将他揪了起来。
秦彦堔睡得迷迷糊糊,有些不耐烦,“温老二,您老人家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啊?”
妈的,昨晚喝多了,今儿头痛着,大清早地拎他起来算个怎么回事?
温绍庭不理会他的暴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女人生理痛要怎么办?”
“什么?”秦彦堔觉得自己没睡醒,出现幻听了。
温绍庭冷冷地瞥他一记,“生理痛要怎么处理。”
“生理痛?谁?”秦彦堔楞了半响,蓦地想起陈眠,顿时脾气暴躁不已,“我说老二,虽然我是医生,但我是儿科不是妇科好么?你特么当我万能?”
他有没有搞错!
“她痛得太厉害,你上去看一下。”温绍庭完全听不进他的话。
“喂!”秦彦堔觉得自己真实上辈子欠了他!
不过最后秦彦堔还是乖乖去看了下陈眠,在医院也听过一些女人生理痛到昏倒的案例,这回看着陈眠脸色发白的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他拿出电话,联系他妇产科的一位医生,把症状给他说了一边,试图给陈眠吃点药。
可陈眠药片刚咽下去,又全部吐了出来,整个人都痉挛起来,那模样太吓人,秦彦堔只要让那个医生亲自过来一趟。
幸好那医生距离这边别墅不是很远,大概半小时路程就到了。
这医生,是上次在医院帮陈眠检查过的那个男医生,他替陈眠量了血压,血糖很低,伴随着低烧的症状,因为吃药会吐,那医生给她扎了点滴。
“她这是宫寒引起的生理痛,没办法根治,只能慢慢把身体调养好,不要再受寒,另外,她要禁止吃避孕药。”
陈眠迷迷糊糊地睡了,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医生在说话,但是听得不清晰。
昏昏沉沉的睡眠里,总感觉有人时不时地会碰一碰她的额头,想要睁开眼看一看,但她实在太疲倦了,眼皮沉重地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