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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久寂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我不知道,不过透过我略显朦胧的眼,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眶有点泛红。
我忽然很没心没肺地笑:“知道你当时也不好过,我感觉舒服多了。”
这场谈话到了最后,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说了叶承则的事,他说他会尽力。
第二天醒来,我老老实实的睡在卧室的大床上,可是我最后的印象分明是在客厅的沙发上。
应该是太久没有喝酒的缘故,几罐啤酒而已,居然也能喝晕乎了。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卧室,本来想去看一下严久寂还在不在,却被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给吸引。
顺着这股香味我一路走到厨房,严久寂正一手拿着平底锅,一手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悄悄从背后走近他,一看,发现他手机界面显示的是食谱,看样子是现学现卖。
也是,自从我认识严久寂之后,就没有见他下过厨。
事实上他一直都秉持着君子远庖厨的原则,基本上连厨房的门都不会去摸。
严久寂的感觉向来灵敏,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头也不回地对我说:“你先去餐厅等会儿,马上好。”
我看着他锅里正在煎着的那一块色泽金黄的饼状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做的什么?”
“土豆鸡蛋饼。”
土豆鸡蛋饼?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我抬头看了看严久寂:“这些食材你早上去买来的?”
这也不过九点而已,他就已经把食材买来还洗好切好,甚至已经做出了半成品,我心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床的,还是压根就没睡。
他点了点头:“嗯,就在附近的超市买的,台风天,食材不多,只能将就着吃点了。”
他一边说着,一个香喷喷的土豆鸡蛋饼就这么出了锅,那香味真的很诱人,我几乎要伸手去抓。
严久寂低头瞥了我一眼,抿着唇闷笑:“馋猫。”
我假装没听见,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捻了一块丢进嘴里。
刚出锅有点儿烫,不过不妨碍它好吃。
吃完,我就忍不住对他说:“严久寂,你真的很让人嫉妒,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还自带这种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的天赋技能……看着你就会感觉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淡淡反问了一句:“是吗?”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严久寂就是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天才。
可后来在厨房的垃圾桶,我发现了整整半垃圾桶的残次品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一次就做成功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所谓天才,可能只是因为他在背后比别人更加努力而已。
下午等风雨不那么大的时候,严久寂就驾车回去了,临走前他安慰我说叶承则的事他会尽力,让我不要担心。
其实他走的时候我想问他为什么,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来。
我想帮叶承则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匪浅,总体而言,他害过我也帮过我,我很难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就算是看在叶菲菲的面子上,我也该帮他的。
但是严久寂帮他又是为什么呢?除了我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因素了。
我觉得自己挺卑鄙的,一边义正言辞地宣告说拒绝再与他纠缠不休,一边却又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他对我的好。
于是,我带着这种无比纠结的心情,躲了严久寂好几天。
可是我们之间本来就夹着严瑾,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叶承则,我不可能一直这么躲着他。
但奇怪的是,在我自以为躲他的这几天时间里,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也根本就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换句话说,“我躲他”只是我心理上的一个行为,在事实上,严久寂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在意识到这个现实之后,我给他拨电话时连最后那一点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然而电话那头却提示无法接通。
这一天我上班午休的时候拨了一个,晚上下班的时候又拨了一个,都没有接通。
然而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国际电话,是叶承则。
从消息传出来到现在已有月余,也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来是怎么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他第一句对我说的话是:“瑾时,我昨天夜里做梦梦到你了。我梦到你坐在医院门口花坛边,等我下班……我明明看到了,可是我没有去找你。”
然后他说的第二句话是:“你把goldentime经营得很好,我很高兴。”
我愣了一下,只觉得觉得喉间发涩,眼睛也渐渐发热。
“叶承则,你……”
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忽的打断我,答:“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在我这个旁观者眼里,他被关了进去,很可能要被判重刑,他就要失去自由了,怎么会好,怎么会轻松。
于是我轻声安慰他:“你放心,严久寂已经找了威廉和布朗先生,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减轻你的罪刑的。”
叶承则低低笑了一声:“傻子,我前些年那么对你,你应该趁机报复回来才对吧?这是一个坏人罪有应得的下场,你实在不需要介怀。”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哑着声回答:“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个坏人。”
是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只是和我不大一样,他只是太复杂。
电话那头忽的陷入一阵沉默,叶承则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我:“那天从我这里拿去的那枚硬币还在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那天他问我信不信他并没有收买梅,也没使苦肉计时,让我抛正反来定赌真假的那枚硬币。
“在,你答应过哪天拿这枚硬币换你一句真话的,我当然要好好藏着。”
他轻笑了一声,问我:“你想要听哪一句真话想到了吗?也许以后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就连通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我想也不想地答,“所以叶承则,在我想到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你要信守承诺知道吗?”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些耍赖的意思,可叶承则根本不买账。
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你没想到,我就把我想告诉你的真话说给你听吧。”
话落,他根本就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径自接下去说:“很抱歉那时候其实你信错了人,我确实收买了梅上演了一出苦肉计,为了把你拐入套。玛蒂尔家的水深着呢,本来想以此要挟严久寂拿下这笔单子当替死鬼,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你毫不犹豫地说‘我信你’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顾瑾时你可真傻,我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你信我什么呢?”
顿了顿,他又说:“瑾时,那枚硬币丢了吧。你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无论是司向南还是叶承则,都只是你梦里的人物,都是假的。现在噩梦醒了,从此以后,你的人生会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