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帐中对质

鹤顶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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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帐中对质

    百里千枭站起来道:“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而长兄如父,我愿为妹妹承担责任,求殿下开恩。”

    晴宜郡主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声道:“不是我做的,兄长也无需认错。仅仅单凭一个箭头,一个人的证词就想是说我指使,是不是太过武断?”

    跪在地上的李应杰忽然道:“我有证据。”他颤巍巍的看向温挽樱,“那日我回来,正好遇见了温小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去。温挽樱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缓缓道:“我的确从林中看见他提箭而来,手上带伤,十分可疑,后来我随着他走,就瞧见他进了晴宜郡主的帐篷。”

    一锤定音。

    “且不说那已经是夜间,单说半夜,温小姐为何在外?而我好歹也是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姑娘,男女有别尚且知道,何况是夜间,温小姐的话叫人难以置信啊。”晴宜郡主出声辩解道,顺便抬出了太后来为自己撑腰。

    当年先皇病逝,太后力排众议,保自己小儿子登基,稳固朝廷,对于江山可谓是功不可没,如今皇帝对她也是敬重有佳,她的态度,任谁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温挽樱依旧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不过是把看见的一一说出来罢了,何必着急呢?”

    一边的小十六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心虚的人才急着辩解呢。”

    晴宜郡主懒得和他斗嘴,只是望向太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了,现如今只能看太子是何安排。

    太子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里面几根茶叶在静静的飘零,像极了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对错从来不重要,只看结果而已。

    她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北墨染瞧着屋内的气氛凝重,垂眸玩弄着燃着豆蔻的指尖,纤纤玉手,白皙娇嫩,有时候,就是要比谁先沉不住气。

    “如今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一切都明了了啊,还有什么好审的,罪魁祸首要点天灯,我来放!”

    最沉不住气的自然是小十六,他摩拳擦掌。不过没谁在意,屏西公主捡起桌子上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以求的一个安静。

    他嘟囔着,不过到底也把东西给吃了下去。

    气氛怪异,压抑之际,晴宜郡主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百根针一般,叫人坐立不安,她求救的看向自家哥哥。

    百里千枭望着地面鞋子一寸前的位置,神情淡漠,他料定有父王在一日,家族无忧,况且由着妹妹这么闹一闹,更让人放松,索性就神游天外,目光不自觉得就扫过北墨染的一双鞋子。

    白玉为底,孔雀翎制成鞋面,两边贴着金叶子剪成的云纹,前后都缀着拇指大小的珍珠,可谓是奢侈之际。

    闺阁绣鞋一旦弄脏,便要丢弃,这价值万两,以稀有的孔雀翎制成的鞋子,也只有寒王会有如此大的首笔。

    若是换了旁人皇子,只怕会被说做是奢侈之极,从而引来唾骂。唯有寒王那样的身份,谁都会纵容一些,最好纵容的无法无天,在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换句话说,是捧杀。

    百里千枭微微有些惋惜,毕竟哪怕他在早出声一年,现在的格局都不一样。他拱手道:“寒王殿下开恩。”

    这一句话,已经表达了所有的事情,便是晴宜郡主也没在开口。

    司冥寒看向北墨染,面色如云山雾罩,不见喜怒:“世子是否求错人了。”

    北墨染轻轻一笑:“世子多虑了,我只想求个真相罢了。毕竟是您救了我们夫妻,功过相抵,我又能说什么?”

    的确,若非百里千枭,御王的布置迟早会引来其他的动物,到时候生死还是很难说。她北墨染有仇必报,却也不会以德报怨,何况,有时候活着,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太子一见达成和解,也愿意做一个和事佬,但若不叫两人扯上仇怨,又不是他的个性,所以缓缓开口:“虽然只是一个误会和玩笑,也不能轻易绕过,晴宜,还不端茶认错。”

    晴宜郡主一听要给她斟茶认错,立即眉头一立,便想反驳。百里千枭看在眼中,心中的怒气增长,铁青着脸呵斥道:“晴宜!”

    晴宜郡主知道必须了,因为大哥很少叫她的封号,一旦叫了封号,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甘心的拿起茶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北墨染含笑望着她,风轻云淡,晴宜郡主走到跟前,饱含希望的望着司冥寒,希望她能说几句话,然而……

    梦中之事终究只是梦,纵然是青梅竹马,又能如何?所爱非人,偏生多了几分恩怨情仇罢了。

    她苦笑,忽然感觉到膝盖被狠狠的打了一下,然后扑通跪在了地上。

    北墨染一把按住了她的双臂,让她起不来,同时嘴上笑盈盈道:“不过就是一点误会,郡主何必行如此大礼,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咱们女儿家虽然没那么多说头,但都是皇室的儿女,轻易不能丢了脸面不是?”

    晴宜郡主挣扎不得,眼中冒火的看向北墨染,冷笑道:“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她微微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艳丽的叫人不敢直视,一字一句道:“郡主如此大礼,我也是一生一世不会忘怀的。”说罢,放开了手,只觉得心中那口恶气,尽数除了。

    闹剧最终落场,一行人出了太子的营帐,屏西公主不敢置信的问:“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我对你堂哥的心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李应杰起了心思,射杀了寒王怎么办?”晴宜郡主攥紧拳头,手指发青,“我先前怎么说来着,一定会生事,你看看,这不就来了么?”

    屏西公主与她是青梅,轻易也就相信了,愧疚道:“刚才让你丢人了,都是小十六,这孩子啊……”

    被自家姐姐抱怨的十六仍旧不觉被出卖,此刻正笑嘻嘻的在北墨染身边邀功:“怎么样?我一个葡萄就叫她跪下了,解气不?”

    北墨染目视前方,勾起嘴角低声道:“就知道是你。”

    司冥寒瞧着两人的互动不爽,一把搂过王妃,道:“你要是不解气,我就叫人去败坏一下她的闺名,左右也是把实话都弄出来。”

    她看着这两个男人的样子,掩嘴一笑,不由得想起了百里千枭,辛灾乐祸的想到:有这种能惹事的妹妹,也是够头疼的了。

    要是他再来晚一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