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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所有人都跟我说那些是梦境,但我依旧不相信,我觉得,它们就是我的记忆。
一晚上都在做梦,梦见又回到了三河镇,又在山上找我的师父,可我却什么都没找到,只带回来一只王八。对了,我所带来的王八在寝室养了四年,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跑到三河镇去,而且还带了个王八回来,难道是疯了么?
我大学开始报的什么专业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报道的时候已经开学了快三个月,我在医院休整好了之后就来到了学校,此时的学校好的专业都没有地方了,要么我重新回去读高三,要么选个冷僻的专业读下来,想着高三的辛苦,我果断选择了后者,读了个什么药草学什么玩意儿,名字长的我到现在都记不住。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药剂师,什么医学基础,药剂学,药理学,有机化学等等,其实真正就业的话能用到的东西很少,待遇也超级低,在医院除了清洁工的待遇最低其次就是药房的了,北京上海地区的工资就在3000左右,其他的地方更低,一般就1000多。2甲以上的医院一般也就在2000上下,而且还是要工作三年,而且没有关系的话,2甲以上的医院还基本进不了的,我爸不是李刚,我就是个孤儿,哪里有那样好的条件。
所以即将毕业我无事可做,从前实习的那个医院工资太低,连租个房子都成问题,我急于找到一个待遇稍微好点儿的地方,即便是做同专业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都可以。在我给花店投简历的时候,我觉得,种花和料理药草应该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这地方待遇不错,我是在一家小巷子的墙上找到他们家的广告的,只要将简历投到他们的官方网站的邮箱当中,就可以了,底薪3000,还有提成,包吃包住。
这种好事,对我这个从野鸡大学毕业的穷一代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如今,租个房子多贵啊。
寝室里面三个家伙就不多说了,都有一个无比有钱的亲爹,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一找到工作就搬走。
我对他们三个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或许这样的特殊大部分的缘由是我的那些记忆的碎片,除了虎子,连许猛和刘子耀,我都觉得,他们似乎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亲人了。
冥河河畔种花人这个店子位于这座城市的一个不太繁华的小巷子内,好吧,就是个破落的巷子,其实按照路线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深度怀疑那3000的底薪来,因为这样一个穷地方,他开得出这样高的工资么,显然,不能。
况且这个巷子穷的跟三河镇的巷子一样,不对,我为什么要说三河镇的巷子?好吧,不管这些,反正就是光秃秃的,连地上都是那种为开发的老地砖,坑坑洼洼,常年背阴,墙壁和地上都是些潮湿的苔藓,一不小心踩上就可以摔个半死的那种,就这地方,平日里真的有生意么?我极度怀疑。
小店的装修倒是不错的,外头看来红火一片,我对花朵不太认识,只认识些玫瑰,康乃馨之类,但是小店里面的花朵我却是头一次看见,它们妖娆妩媚,即便是隔着老远,我似乎都能够听得见那些花朵窃窃私语的声音。
它们像是在聊天。
就像是不断萦绕着我的那个梦境一样,在梦境里面,我也能够听到一种花朵的聊天声音,也能够看见花朵们脸上的表情,甚至能够同它们说话,那些,都是彼岸花,都是红红火火的彼岸花。
对了,彼岸花就长这个样子。
冥河河畔种花人。冥河河畔,不就是生长彼岸花的地方么,难道,我的梦是真的?我真的曾经有个特别疼爱我的师父?还有一个小狐狸?
我一头扎了进去。
店里的光线很暗,大部分的光源都来自于门口,没有窗户,我站在门口,就已经阻挡了所有的光源,使得整个店子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暗香浮动,周围的花朵微微的弯腰,冲我露出笑脸。
“少主回来了。”
“太好了,少主回来了。”
“我们再也不受欺负了。”
“……”
各种各样的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浑厚的,尖细的,温柔的,狂暴的,但是每一个人都对我很热情,仿佛他们已经和我相识了数万年,仿佛我的一切就是为了遇见他们,为了跟他们在一起。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我的心口浮现上来,我一时间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我才注意到,店子里面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绿色的围裙在他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我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不过,在那个男人开口的瞬间,店子里面的那些花朵的声音瞬间消失,就像是正在播放的摇滚乐突然摁下了暂停键一样,这样的突然消失让我极度不适应,但也只能适应。
“什么情况?”我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跟他一对视,我便想起来我来的目的,连忙说道:“我……我是来应聘的。”
他站了起来,他个子真高啊,比刘子耀都高,大概突破两米了吧,刘子耀一米九五,这个男人大概也有那么高,但是刘子耀很壮实,整个人就像是头熊一样,很是结实,身上都是膨胀爆炸的肌肉,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眼前这个人瘦瘦高高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截竹竿一样,无比搞笑。
恩恩,我是来应聘的,再搞笑我都不能笑。
那人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其实那男人笑起来有几分阴森,尤其是在这个漆黑的小店里头,我总有一种心颤的感觉,看着他笑,我也跟着笑,结果笑着笑着眼前这厮突然把脸上的笑脸一收,无比严肃的冲我说道:“去给桌子上的那束花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