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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不动声响的吹拂而来,撩起她垂下的根根发丝,让她有些模糊的双眸渐渐的变得清晰。
金嘉意看清眼前这个人,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眼底的神韵却是天壤之别,他绝不会用着这种带着抵触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对着陌生人那般。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金嘉意仓皇的推开他,撑着墙缓慢的站起身。
秦祎弘眉头微皱,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他道:“我为刚刚的话再一次的道歉,打扰金小姐了。”
金嘉意按下密码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跻身入屋。
屋内很静,静的连她的喘息声都能清晰入耳,她双手掩面,有些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那般无助的靠在墙上。
秦祎弘站在门前,平静的心绪有些不安的悸动,她的眼神很是忧伤,恍若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又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为什么口口声声唤自己子祎?
在无人的拐角处,一双眼满是阴鸷的注视着不远处岿然不动的身影,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秦祎弘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的窥视,漠然的回过头,静谧的长廊处断断续续的滴答声黯然的回荡开,随后,一道身影隐隐约约的从最角落的位置一步一步走来。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气息,席宸面无表情的走来,两两视线焦距,两人都保持着最初的沉默,谁也不言不语。
秦祎弘注意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视线落在他手中那束灿烂盛开的玫瑰上,突然发觉到有敌意毫不避讳的冲击而来,他下意识的躲开。
玫瑰花瓣一瓣瓣的洒落在地毯上,露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的泛着光。
秦祎弘捂住右肩,他虽然避开了男人的一拳,却没有来得及躲开他凌冽的一脚,他感受到骨头有些错位,眉头越发紧蹙。
“滚。”席宸冷斥一声,拳头紧握,手背上尤见青筋。
秦祎弘也并不是善茬,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一拳怎可轻易的选择离开,他敛眉,脱下外套,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
席宸见他的动作,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看来秦总也不是什么识相的人。”
“我虽然刚回国,国内的许多企业家都有些不认识,但席宸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不知道我哪里惹急了席总,让你下如此狠手。”秦祎弘注意着地上的花瓣,答案在心口呼之欲出。
席宸没有回话,依旧扬着那抹让人意味不明的笑容注视着对方。
秦祎弘将外套挂在臂弯处,在C国他是处于后来居上的年轻大鳄,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根深蒂固如同帝王,他现在的承星虽说能力不容小觑,但毕竟太弱了,他也算是个识时务的男人,自然而然懂得知进退。
席宸转过身,指尖滑过密码锁,声音清冷,“秦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女人不能碰,以后离她远一点,如若再有下一次,我怕就不是挨一脚那么简单了。”
秦祎弘沉默,见他从容不迫的打开房门,藏匿在外套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道:“今天造访只是想问问金小姐关于我未婚妻的事,的确是我太冒昧了。”
席宸没有再理会他的言语,推门而进。
空旷的走廊处,再一次只剩下他一个人独站。
秦祎弘抬头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嘴角却是出乎意外的高高上扬,自小娇生惯养的周瑜婕肯憋着那口气公开道歉的始末原来在这里。
这金嘉意身后的男人,他们还真是一个都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人!
屋内,席宸刻意的放低脚步声,他看着角落处蹲着的身影,疾步上前。
金嘉意听见声音,抬起头,额头处有丝丝缕缕的汗水沁落。
席宸慌了神,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安道:“怎么了?”
金嘉意靠在他的臂膀处,手有些颤抖的搭在肚子上,声音中带着无力,“有点痛。”
席宸见她的动作,急忙将她放在柔和的床上,将她耳鬓的发丝撩在耳后,握着她冰凉的手,蹙眉道:“我去叫医生。”
金嘉意抓住他的手,摇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席宸坐在床边,见她执着的蜷缩在床上,面色越发沉寂,却是听命般的没有出去。
房中有些发闷,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闭上眼沉沉睡过去的女人,指尖有些颤抖的拂过她的面颊。
“你心中藏着的那个人是秦祎弘吗?”席宸自言自语着。秦祎弘的资料上很明白的写着早些年出过很重大的车祸,车祸过后几乎他换了一个人。
安静的卧房内,无人回复他的问题。
席宸有些害怕,唾手可得的幸福隐隐的在离开自己,他怕眼前的这个人会在某一天自己醒过来之后悄悄的离开了,他怕最后费尽心机得来的珍宝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秦祎弘是那个被你藏在心中很深很深的人吗?
如果他回来了,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席宸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眼睛很酸很涩,他的手很僵很硬,可是他却依然未曾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夜幕西垂,有昏黄的光爬在窗台处。
床上熟睡的人终于虚虚的睁开了双眼,她模糊不清的眸子里有一张脸慢慢的被放大,最后零距离的接触她的面容。
席宸莞尔,“醒了?”
金嘉意脑袋有些发懵,双眼环顾一圈四周,确信是自己的房自己的床之后,也就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她靠着床垫坐起身,声音有些喑哑,“天黑了?”
席宸点头,在她的腰部处放了一只软垫,笑道:“睡了一天了,饿不饿?”
金嘉意扭头看向窗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果我没有提早回来,只怕你今天就得在地毯上躺一下午了。”席宸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动作很轻,“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嘴里有些干,想喝点水。”金嘉意抓扯住他的手。
席宸感受到她的动作,不明道:“怎么了?”
金嘉意欲言又止,她想起了他回来的时候,如果门外的秦祎弘没有离开,他们会不会碰见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话想着解释,却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苍白,太像借口。
席宸依然笑意满面,温柔的拍拍她的小手,道:“不是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金嘉意掀开被子,跟着他出了卧室的门。
席宸见她尾随而来,眉角微皱,“身体还不舒服,怎么就出来了?”
金嘉意靠在沙发上,酝酿了一番说辞,开口道:“你今天回来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平静的杯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席宸控制着自己的心绪,轻声道:“看见了又有什么关系,没看见又有什么关系,或者是你不想让我看见?”
金嘉意神色一愣,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清者自清,有些事越描越黑,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金嘉意十指交缠,她低头道:“周瑜婕的事是你做的吗?”
“他这么来质疑你时,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席宸反问。
金嘉意抬眸,咬了咬下唇,“我如果要动手,绝对不会给她留下一口气。”
“这也就是我的回复。”席宸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再道:“我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一件事时断然不会用这种极端手段,毕竟我现在想积德行善学着做一个好人。”
金嘉意捧着杯子,有些干裂的唇角在水液的滋润下缓解了些许刺痛。
席宸坐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墙上的那一幅画上,神情有些说不出的黯然,他问:“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天长地久?”
金嘉意有些惊愕,扭头看着他的双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平静的瞳孔里微微一聚,她道:“承诺不过就是图一个心安,有些事一旦承诺了就像是一辈子都不能摆脱的梦魇,太沉重,太压抑。”
席宸自嘲般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金嘉意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画,女人英姿飒爽,应是巾帼红颜,如果另一幅也在,她会想男人顶天立地,器宇轩昂,当真算是天作之合。
只是,她知,那幅画和那个人,早已成灰。
你说白衣风华,且试天下;
后来两隔蒹霞,偷换韶华。
你说红线绕匝,为人作嫁;
后来黄泉碧落,生死无话。
你说倾墨横画,山水人家;
后来城外皓雪,千层藏塔。
她斐滢上辈子守着一个承诺寥寥终生,这辈子还是罢了。
月光柔和的陨落在窗前,伴随着霓虹灯的璀璨,两两照应,相得益彰。
北区的私人医院内,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一人独自坐在房中,视线落在心电监控仪上,只有这机器有条不紊的响着,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咚咚咚。”有人轻推房门走进。
周晔仿佛一夜苍老,他背对着来人,声音干涩,“调查清楚了?”
秦祎弘将百合放进花瓶中,道:“不过就是一场意外,没什么可调查的。”
周晔隐忍下那口气,不忍打扰自己的宝贝女儿休息,他咬紧牙关,冷冷道:“跟我出来。”
秦祎弘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没有丝毫挽留,径直出了病房。
空旷的走廊处,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的出入。
周晔点燃一根烟,漠然道:“你知道我家小瑜有多喜欢你吗?”
“我们是有婚约在身,只要她醒过来,我会如约娶她。”秦祎弘公式化的回复。
周晔冷嘲一番,“你不知道,你以为你们的婚约是场交易,可是在她的心里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盼着守着你早日回国,想着念着明年年初。”
“我知道您很伤心,但事已至此,请您放宽心,我会让最好的医疗团队挽救她的性命。”秦祎弘再道。
周晔丢下烟蒂,双手紧紧的拽着秦祎弘的领口,目眦欲裂道:“你果真如你父亲所说冷酷无情,你难道就没有半分动容?她都变成这样了,我不过就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你也觉得我们周家要求过分?”
秦祎弘没有动作,回复道:“周伯伯,我说的是实话,沿途监控您也看了,这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
“在我眼里,这就不是普通的事,我不会轻易放过敢谋害我的女儿的人,既然你这个未婚夫不能帮她,只有我这个做父亲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周晔冷冷的甩开他。
秦祎弘眉头微蹙,再道:“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权阻拦,只是希望您别听信小人之言做出什么糊涂事。”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周家人脉也不比你弱,我周家大小姐岂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妄害的人。”
秦祎弘微微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离开。
“如果你怕我连累了你,大可以宣布跟我周家解除婚约。”周晔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祎弘止步,侧过身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周伯伯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像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人吗?”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家小瑜没有选错人。”周晔斜睨了一眼那道离开的背影,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看来秦桦所说的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连秦祎弘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除了他席宸外,还有谁!
……
时光荏苒,平静了一周的娱乐圈突然抛下一颗炸弹,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金嘉意兴致盎然的盯着手机上的头条新闻:邵梓易结婚了!
没错,这也就是今早天还未亮就传出的劲爆消息,当红影帝邵梓易突然宣布结婚了。
都说邵梓易算是娱乐圈最让人趋之若鹜想要嫁的对象,如今他一旦结婚,有多少女人得失恋啊。
新闻里,邵梓易满面春风的发着喜糖,好似这并不是什么营销手段,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而关于新娘是什么人,邵梓易包括他的经纪公司一并沉默。
“叮咚。”门铃适时的响起。
陈艺准备着大包小包东西站在门外,对于自家的小祖宗今天第一次复工拍摄广告她可是准备周全,任何意外都不能发生的小心谨慎。
金嘉意放下酸奶盒,换下拖鞋,问道:“陈姐看了今天的新闻吗?”
陈艺喘了两口气,喝了一口水道:“公司里都传开了,姜总也很忧虑,作为上娱负责人,她旗下最值钱的明星突然闹出婚讯,而她却丝毫不知情况,连带整个公司的电话都被媒体打成了瘫痪状态,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就等着当事人自己宣布。”
金嘉意咂咂嘴,来了兴致,嬉笑道:“如果我也这么抛出结婚的消息,你说会有这种震惊整个娱乐圈的影响力吗?”
陈艺面色一惊,苦笑道:“大小姐你不会震惊娱乐圈,你会震惊全国。”
金嘉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来我得谨慎一些,免得被人窥探了这见不得人的秘密,陈姐可要注意好你的这张嘴了。”
陈艺后背一凉,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我是个职业经纪人,对于自己艺人的秘密,哪怕是枕边人都不能透露一个字。”
金嘉意笑而不语的走进电梯,只是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她不由得想起这几日席宸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
他的模样甚是别扭,就好像是一个吃了醋的小宠物,时不时高傲的背对着自己,时不时又摇着尾巴讨好着自己,那委屈的样子,让人啼笑皆非。
陈艺见她自顾自的掩嘴偷笑,不明道:“你怎么了?”
金嘉意收敛起脸上那显而易见的窃喜,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可以随意出入家门是件很幸福的事。”
陈艺皱了皱眉,难不成你每天出门溜达的只是灵魂?
广告拍摄地依然选在南城影视基地,只是今天的拍摄场地格外热闹。
记者媒体来势汹汹,早已将入城的唯一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金嘉意降下些许车窗,注意着窗外的动静,蹙了蹙眉,“今天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在这里拍摄吗?”
陈艺翻开着今天影视基地的几大剧组演员名单,摇头道:“除了江伊伊是一线影星外,别的都只是一些小剧组,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曝光度,难不成是冲着你来的?”
金嘉意思忖一番,“不可能,我最近挺安分的,能出动如此阵势的只怕不是因为我的缘由。”
房车缓慢的驶过人群,有镁光灯孜孜不倦的对着车子拍摄,最后知道里面的正主之后皆是失望的放弃了进一步阻拦。
车子顺利的进入影视基地。
金嘉意从车内走出,碰巧看见围在不远处的一圈子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拿着签名本,而人群中间的俨然就是今天制造了一颗重磅炸弹的邵梓易。
邵梓易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笑容拂面的签下一本又一本。
金嘉意皱了皱眉,这大影帝闲来没事做跑来这里做什么?
“嘉意,你看。”陈艺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金嘉意朝着她指向的方向望过去,正巧看见江伊伊拿着两杯咖啡杯笑意盎然的走过来。
“他们两个——”金嘉意恍然大悟。
陈艺点点头,“难怪外面围了那么多记者,原来是有人刻意来探班了。”
邵梓易与江伊伊同属影后影帝的人物,婚讯一旦公开自然而然是全城轰动。
有这样被高度曝光的效果,也是理所应当。
导演满脸堆着隐忍不住的笑容走上前,连连称赞道:“梓易今天可是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不小的惊吓啊,伊伊你的保密功夫做的太好了,这么不动声色的就把咱们的大影帝给圈了回家。”
江伊伊羞赧的笑了笑,“导演可真会开玩笑,我也没有想到要公开,是梓易认为时机到了。”
邵梓易单手握着江伊伊的手,两人相视一眼,他柔情蜜意的看着她,“既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现在伊伊可是有那么多人惦记着,我如果不提前出手,保不准以后我会追悔莫及。”
江伊伊依偎在他怀中,小鸟依人的噙着笑,“谁不知道梓易在圈子里的炙手可热程度,你不公开,我怕自己也有忍不住的说漏嘴。”
导演咂咂嘴,“果然四十岁还单身的我消受不了你们这郎情妾意,我看嘉意到了,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
江伊伊闻言,得意的朝着金嘉意看了过去,那高傲的姿态俨然如同高位上不可一世的君王,这场戏恍若她才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导演拿着剧本走上前,依旧挂着那抹随意的笑容,“嘉意身体可是恢复好了?”
金嘉意莞尔,“耽搁了这么久,我感到很抱歉。”
导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没事不急不急,咱们这支广告是公益广告,不着急上星公映。”
金嘉意呡了一口温水,头顶上的阳光突然阴影下一片,她抬头正巧对视上来人的如风俊雅的面容。
邵梓易坐在藤椅一侧,得体的西装映衬着他甚是完美的身材比例,他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很是温柔:“听沈导说《家人》的后期制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金嘉意点了点头,“挺期待最后的成片效果。”
“虽然沈导没有详说,但我不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看来明年的各大颁奖典礼《家人》剧组得常驻了。”
“邵影帝这话就夸大了,你主演的动作片听说也即将上映,还有许多了不起的前辈联手演绎,我们一个小制作,怎敢献丑抢了风头。”
“说实话,论我的那部动作片,我挺希望我只是特邀参演的这部《家人》能够成为黑马,毕竟好片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也别谦虚了,我相信你,只怕是明年这娱乐圈的风向就得变一变了。”
金嘉意沉默,手里的温水已经渐渐的冷却。
“准备开拍了。”导演拿着扩音器喊了一声,所有工作人员就地待命。
邵梓易坐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的望着拍摄场地,本是一出不怎么起眼的公益广告,却是邀请了当红影星做陪衬,虽说这是公益事件,所有有名望的演员都不会拒绝,但只要仔细想一想,不难看出这部广告片最后的意图。
广告片女主角是个自强不息的聋哑人,与着《家人》的女主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邵梓易笑的越发灿烂,都说上娱高层殚精竭虑的捧着金嘉意,如此看来,他们为她所铺垫的路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一步一步,循循渐进,看似毫不起眼,实质出来的效果却是犹如惊涛巨浪。
“啪!”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从片场响起。
陈艺心神一紧,忙不迭的跑过去,瞧着被竹棍子掩埋的金嘉意,脸色由红润变得青紫,最后转变为惨白,她慌了神一样的掀开那些竹棍,大吼道:“还不快救人。”
剧组人员回过神,所有人急忙跑过去。
江伊伊也不巧被祸及,右腿被一条竹棍划开了一道长达五厘米左右的伤痕,在剧烈的疼痛下鲜血汩汩长流。
邵梓易却是避开她径直走向被掩埋后救出来的金嘉意。
金嘉意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明显的外伤,她坐在地上,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陈艺心急火燎的拍了拍她脸上的灰土,迫切问道:“有没有伤着什么地方?”
金嘉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摇了摇头,“没有地方不舒服。”
陈艺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看向场工,吼道:“究竟怎么回事?”
负责处理场务的场工自责的低下头,解释道:“可能是绳索日晒雨淋了几日有些脆了,是我没有提前检查一下,对不起。”
金嘉意小心的站起身,除了因为慌张蹭破了点皮的膝盖外,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不过看向一旁的江伊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邵梓易瞧着完好无损的金嘉意之后,转过身这才注意到江伊伊的伤势。
江伊伊疼的脸色狰狞,紧紧的拽着助理的手,梨花带泪的带着哭意,“好痛。”
邵梓易俯身将她抱起来,满是疼惜道:“我送你去医院。”
江伊伊委屈的嘟着嘴,“一定有人故意的。”
“有些话可别乱说。”邵梓易抬手掩住她的嘴,没有理会周围走上前问候的工作人员,径直上了房车。
陈艺顺了顺心口高悬的那颗心脏,叹口气,“幸好你没伤着。”
金嘉意倒是不以为意,谁也未曾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但这事也只有她们两个当局者知晓。
导演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除了两位当事人,他也看的分外清明。
方才那一幕,还真算是人为。
江伊伊故意将自行车撞在了那堆竹棍中,瞧着倒下的竹棍,她抬起脚故意的想要绊倒金嘉意,却不料对方反将一军将她江伊伊推了出去,细长的竹棍切口滑过她的大腿,霎时鲜血四溅。
而金嘉意虽然被竹棍掩埋,她却很懂得如此处理,竟是毫无未损的被挖了出来。
导演注意到金嘉意的视线,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移开目光。
“导演刚刚可是看到了什么?”金嘉意主动开口问道。
导演轻咳一声,“机器好像出了故障,我等下仔细检查一下。”
金嘉意惋惜道:“既然这样,那就只有重新拍一次了,不过看江伊伊前辈的伤势不适合再接拍了吧。”
导演心底一咯噔,她这话是摆明了要换人?
江伊伊可是承星力捧影后,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他想换就换?
“看导演的表情很是为难?”金嘉意追问。
导演嘴角微微抽了抽,苦笑道:“这事还需要制作方去交涉。”
“我知道了,毕竟是前辈,我身为后辈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金嘉意环顾一圈周围正在善后的工作人员,叹口气,“看来今天是无法继续拍摄了,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嘉意就先回去吧,如果可以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导演寒暄道。
金嘉意缓步走上房车,并没有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
陈艺正在打着电话,听见身后有动静,急忙挂断电话。
“你不用藏了,我听见了。”金嘉意坐在车座上,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
陈艺咬了咬牙,沉下语气,“江伊伊是故意的吧。”
“想要迫害我的人岂止她一个,无碍,我岂是这等刁民能轻易迫害的对象?”
陈艺一愣,哭笑不得道:“你倒是表现的无所谓,我刚刚可是被吓得满头大汗。”
“陈姐应该比我还清楚这个圈子里的尔虞我诈,这不过就是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金嘉意云淡风轻的说着。
陈艺审视她一番,道:“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对我而言都是不容忽视的,哪怕只是破了点皮。”
金嘉意闭上双眼,双手叠放在心口位置,再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陈艺暗暗的松掉一口气,又觉得心有不甘,谨慎道:“这件事真的不打算追究了?”
“现在的江伊伊搭上了邵梓易这棵大树,她背后的粉丝后援会可不是沈欣那种新人可比拟的,我现在还不够份量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等到那么一天,”金嘉意顿了顿,睁开双眼,笑得很是温柔,“我会毫不留情的弄死她!”
闻言,陈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淮北医院外,闻风而至的记者再一次将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各大媒体商争相报道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就在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前,邵梓易抱着江伊伊进了这家私人医院,看这情况应该是江伊伊受了不小的外伤。”
“听闻今天江伊伊在广告拍摄场地与金嘉意一起发生意外,伤势颇重。”
新闻如火如荼的宣扬着沸点,微博上也是一片喧嚣。
江伊伊是一线巨星,出了事自然粉丝心疼,有人安慰,有人却是质疑。
我心香月道:“为什么一同出了意外,我家伊伊却是破了那么大一条口子,而金嘉意竟是毫发未伤。”
广草巾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吧。”
一只小小鸟说:“是有人蓄意伤害的吧,否则怎么会伤成那样?”
广草巾说:“人心叵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法律变成了我弱我有理,受了伤就是受害者了。”
风度翩翩大君子说:“伊伊今早就宣布与邵影帝即将结婚的消息,可能是有人眼红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广草巾说:“我家嘉意背后的男人岂是尔等区区小辈就可比拟的人物?一群庸俗的凡人。”
江伊伊放下手机,眉头自始至终紧蹙,看着自己的每一条粉丝的评论下这个广草巾都掺和一脚回复了,他究竟是什么人,瞧他那据理力争的态度,难道是金嘉意请来的水军?
邵梓易轻叩响房门之后进入病房,看着正坐在床头刷手机的女人,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江伊伊冷哼一声,“你刚刚是在关心金嘉意?”
“我只是救人为重。”
江伊伊掀开被子,露出自己的伤腿,“我现在才是你的妻子,你刚刚撇下妻子去救别的女人,如果被记者看到了,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风波。”
“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被人知晓了?”邵梓易漠然道。
江伊伊神色一凛,吞吞吐吐道:“你胡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清楚。”邵梓易翻开杂志,闲来无事的翻上一页。
“当初结婚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互助互利,你需要造势,我也需要更强度的曝光,现在你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想让外人知道我们只是假结婚,嗯?”江伊伊将他手里的杂志丢开,面色不悦道。
邵梓易冷笑一声,“一向以冰清玉洁形象示人的江伊伊如果被人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呼来喝去吗?”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邵梓易在外人眼里衣冠楚楚,实质不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所以说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亏心事。”邵梓易站起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泛着病态的江伊伊。
江伊伊气急,咬牙切齿的吼道:“我这次算是失策了,今天这事,我迟早会在她身上找回来。”
邵梓易沉默,舆论风向现在的确是顺着他们,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态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果金嘉意背后的男人真的是叶家,只怕今天这新闻热度不出两个小时就会被撤销的干干净净。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微博上除了江伊伊的粉丝到处宣扬外,所有媒体机构一一选择当哑巴闭口不提整件事。
金嘉意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笑意盎然的走进洗手间,打开花洒,温热的水雾氤氲散开,她脱下外套。
水珠滑过她的臂膀,她觉得有些许疼痛。
金嘉意关掉花洒,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原本白皙干净的后背变得一片青紫交替,她皱了皱眉。
或许是本能,木棍倾倒下的瞬间,她所有的意识都用来护在肚子里那个碍事的小崽子,以至于整个背部满是淤青。
“咚!”轻咛的开门声从玄关处响起。
席宸刻意的放低着声音,怕惊扰了屋内的女人,他脱下外套,听见洗手间里断断续续的流水声,下意识的往着那边走了过去。
金嘉意打开洗手间大门,两两照面,她披着浴袍有些不知所措的瞪着来人。
淡淡的茉莉花香迎面而来,席宸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着,“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嘉意机械式的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席宸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替她擦着湿发,只是在拨开发丝看见她背部若隐若现的淤青之后,动作一滞。
金嘉意急忙掩了掩自己的浴袍,不以为意道:“可能是砸到了。”
席宸的力气渐渐加大,他蛮横的拉下她的袍子,看着背后那一条条深深的淤痕,眼中有些许寒气迸发。
金嘉意尴尬的转过身,拿过他手里的毛巾,道:“我自己擦就行了。”
席宸握住她的手,将她想要离开的身体拉回自己的视线里,他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我很苦恼,你告诉我,你伤成这样,是不是我的失职?”
“你觉得我伤的很重吗?”金嘉意反问他。
席宸不假思索的点头,“做为一个丈夫,我应该保我的妻子毫发未损。”
金嘉意笑了笑,“你要知道能把我伤成这样的人,她的伤必然是我的百倍千倍。”
“不,她应该被挫骨扬灰。”
“……”
“我现在很生气。”
金嘉意抓住他的臂膀,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席宸凑上前,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颔,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一字一句道:“我要让整个娱乐圈都知道,得罪了金嘉意,她江伊伊就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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