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次气急败坏的赵无忧

蓝家三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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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第一次气急败坏的赵无忧

    “于你,有何舍不得?”他瞧了一眼她手中的锦盒,“本座舍不得的是,赵大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会再来本座这儿了。”

    赵无忧扬唇浅笑,“来日我犯了事,不还是得来东厂受罚吗?督主有的是机会,盯着底下人偷工减料,有的是机会监场。”

    “看样子,赵大人上次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穆百里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跟前,低头去看她眼睛里的光。他笑得极好,极是温暖的眼神,足以教人为之神魂颠倒。

    赵无忧握紧手中的锦盒,转身往外走,“如此多谢了!”

    穆百里没有拦着,看着赵无忧淡淡然走到了库房前。她在叩门,想从这儿出去。然则这是穆百里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走出去呢?

    轻叹一声,赵无忧回眸看他,“督主是想留我吃晚饭?”

    “是本座想念赵大人的梨花酒了。”穆百里瞧一眼偌大的库房,架子上那一双双做得极为精致的玉手标本,还真是显眼夺目。

    赵无忧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脏东西,免得乱了自己的心神。这可不是杀人,看一眼这些东西,比看尸体更让人瘆的慌。阴森森的库房里,透着一股子冷气,仿佛有东西直往衣襟里头钻,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说赵大人画工极好。”穆百里手中多了一幅画轴。

    她就知道,他的东西没那么好拿!

    空白画卷打开,穆百里道,“本座的库房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副……”

    赵无忧蹙眉望着他,面色微沉,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锦盒。站在桌案前,赵无忧伸手抚过这一卷画纸。若少女的肌肤,滑如凝脂,触手细腻。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似笑非笑的穆百里,“人皮纸?”

    穆百里的指腹,眷眷不舍的拂过画纸,“赵大人还真是见多识广,这张可是上等的人皮纸,有多少银子都买不到。”

    “你要我为你画什么?”赵无忧问。

    穆百里从一侧翻出了一样东西,随手丢给了赵无忧。

    赵无忧面色一紧,“你!”

    “烦劳赵大人。”穆百里一脸戏虐,眸光暖暖。

    云筝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赵无忧出来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云筝和奚墨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不敢多问。

    赵无忧走得很急,抛却了一惯的从容优雅。

    陆国安行礼,“督主,赵大人走了。”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卷起画纸,沈言毕恭毕敬的托着画盒。听得穆百里淡然道,“皇上最近的兴致不高,想来这副墨宝,会让他高兴一阵。”

    “赵大人走的时候,好似气坏了。”陆国安俯首。

    “是吗?”穆百里哂笑,“他不是自诩君子吗?君子淡然处之,怎么就不淡定了?堂堂礼部尚书,执掌教坊司,这些个男男女女的事儿又不是没经历过。”

    陆国安笑道,“奴才瞧着赵大人身子单薄,成日病怏怏的,只怕……还真的未有经历。”

    穆百里微微一怔,瞧赵无忧这几次的表现,的确像个雏儿。

    这倒是有趣儿!改明儿,让他开开荤,想必更有趣。

    穆百里拂袖转身,“把东西送宫里去吧!”

    回府的路上,赵无忧始终没有吭声,她也没想到穆百里这死太监,竟然无赖到这种地步。他哪里是要回报,这分明是羞辱。好歹也是礼部尚书,他竟然让她画春宫,传出去她颜面何存?丞相府又该如何自处?

    可赵无忧识时务,当时那种情况,她只能照做。

    挑点东西,结果让穆百里给摆了一道,还留了把柄在他手里。她更没想到的是,穆百里还把东西送到了御前,如今她纵然有心拿回,也是无能为力。

    穆百里就是穆百里,哪里肯吃半点亏。

    低眉望着掌心的佛珠,赵无忧微微敛眸。按理说自己的图纸到了穆百里的手里,他找不到佛珠背后的秘密,一定会把佛珠拿出来,逼着她开口。可事实上那些佛珠虽然名贵,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料定,穆百里的手中恐怕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明儿,是去云安寺的日子。

    想起这事儿,赵无忧眸中温度骤降。

    捏紧了手中的玉牌,赵无忧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皇帝有了后宫三千,罢朝至今。群臣们早已习惯皇帝的昏聩,所以皇帝上不上朝都跟他们没多少关系。若是遇见紧急公务,还有赵无忧在后头操作。其余的小事儿,都交给内阁的夏东楼全权处置。

    所以皇帝看到的是,夏东楼对内阁的把持,而不是幕后的赵无忧。

    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夏东楼还是老了,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

    天一亮,赵无忧就带着佛珠去云安寺。

    这么好的东西,还是送给礼佛的母亲为好。赵无忧不信神不信鬼,她只信自己。

    抬头望着云安寺的匾额,上个月的时候,章涛就是于此处被擒。说起来也是怪,她让人追查了那么久,竟没有找到半点与章涛有关的党羽消息。由此可见,是遇见对手了。

    走进禅房,赵无忧默不作声的盘膝蒲团,毕恭毕敬的将锦盒放在了母亲的身边。

    杨瑾之念完经,放下手中的木鱼扭头望着她,“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尚书府的梨花,开得极好。”赵无忧打开了锦盒,“娘,这个物件留给我不合适,我想着还是留在母亲身边为好。”

    杨瑾之望着锦盒里的佛珠,含笑摇着头,“心在诚,而非物在精。合欢,你还是不懂。”她起身将佛珠缠在赵无忧的手腕上,“一百零八颗佛珠,都有各自的定义。合欢,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娘如今说的,你也许还不能领会,等你走过经历过一些事情,你就会明白有些执念是业障,而有些执念是缘分。”

    赵无忧是真的不懂佛理,她知道朝政,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可她做不到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