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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羡鱼这个时候也在想谢扶危,思索着究竟要怎么展开攻略,她习惯洗澡的时候想事情。
她本想要参考一下未来的记忆,但怎么看她和谢扶危在未来都是一段孽缘。
金羡鱼颓丧地叹了口气。
她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谢扶危的喜好和理想型,那段记忆里谢扶危他想杀了她还差不多。
……
对于那段记忆中的金羡鱼而言,谢扶危无疑于是个高高在上,不可触摸,却又令她倍感厌恶的存在。
谢扶危与玉龙瑶之间的相处其实并不算太亲密,至少她还没惨到亲眼看到老公和小三滚床单什么的。
雷云滚滚,狂飙疾作,大雨倾盆而下。
她浑身湿漉漉的,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水珠顺着发丝、鼻尖,一直渗入冰冷而苍白的唇瓣。
如蒸的雨雾中,他们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她那位亲亲老公,修长如玉的手指扳紧了谢扶危的下颔,唇角似乎含着甜蜜的弧度,轻笑着说些什么。
谢扶危面无表情地回望了过去。
他及腰的霜发被雨雾沾湿,眼睫微颤,别有一番秀美的风姿。
玉龙瑶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猜都能猜出来。
无非承认是他逼得卫寒宵入魔,又促使谢扶危的亲传弟子凤城寒为了维护卫寒宵被正道所杀。
玉龙瑶松开了紧扣他下颔的手,噙着抹笑,兴致盎然地提议道:“我不想杀你,这样,你臣服我,做我的属下怎么样?”
谢扶危阖上双眸,并不去看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嫉妒。
金羡鱼静静地想。
嫉妒谢扶危能得到玉龙瑶这般的关注。
与其说这两人是在相杀,倒不如说这两人是在调·情。
她没想过她的婚姻竟然也要面临小三插足的那一天,更未曾想她这结婚几百年的老公竟然是个gay,小三还是个男的。
她嫉妒玉龙瑶对谢扶危的兴致,嫉妒两人之间强烈到不容许第二人插足的张力。
雨水淋湿了头发,眼睛进了雨,有些涩疼,很难受。金羡鱼随意拨弄了两下。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谢扶危朝自己走了过来。
忍不住停下了拨弄头发的手。
……她要报复谢扶危吗?
报复这个破坏了她婚姻生活的男小三?
她有能力报复吗?
金羡鱼尽量让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至少在谢扶危面前不能像个灰溜溜的失败者。
这一眨眼的功夫,谢扶危已经走了过来。
他一袭雪白的罩袍,白得耀眼,银发及腰,神色漠然。
金羡鱼以为谢扶危或许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没有,他眼睫微微一压,忽然翻转手腕,伸出了手。
指节上落了一只被雨水打湿了双翅的小飞虫。
凝望着小飞虫的琉璃眼眸无心无感,在这双瞳仁里看不出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
自然也就没有她的存在。
那一瞬间,金羡鱼就好像被人凭空闪了一个耳光,抿紧了苍白的唇瓣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引以为傲的姿容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一只飞虫。
她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臭虫,自以为是豁尽全力的报复,不过是努力蹦跶上他的脚面,恶心他两下。
他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于她。
高高在上的神,看不见挣扎的蝼蚁。
**
正如金羡鱼所想的那般。
谢扶危根本未曾留意过这位金夫人。
直到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位金夫人看他的眼神。
是令他难得皱了皱眉,很不舒服的目光。
他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会招致金羡鱼如此反感,他不在乎。
只是她频繁的小绊子令他有些伤脑筋。
他无声地注视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心里微微升腾起了淡淡的反感与厌恶。
这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情绪,他的七情六欲一向很是淡薄。
然而再淡薄的人,身边总围绕着嗡嗡作响的飞蝇,他也会不胜其烦。
飞蝇扰人,便随手捏了个剑诀,以剑光作弹丸射之。
被劈作两半的飞蝇落在掌心,挣扎了两下,不动弹了。
**
金羡鱼说不上来她每次看到谢扶危的感受。
她会不自觉地将她与谢扶危作对比。
她嫉妒他的体面,他的体面愈发衬托出她每一次计划落空后,在二人面前的狼狈不堪。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这么体面得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当然也想过放弃。
不斗了,算求了。
她像是一只被囚于笼中的困兽,一次又一次撞得头破血流,她的路越走越窄,人也越来越面目全非。
可惜上天似乎不那么想,为报凤城寒之仇,那位魔域少君挑动了一场绵延大小仙州的兵燹战事。
谢扶危伤重落在了她手上。
这简直就是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看着面前的男人,金羡鱼一时有些犯了难。
他双眸紧闭,唇色苍白,愈显其容貌秀美。
她其实真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她又不是变态抖s,还能做什么?把他卖进青楼抹布了他吗?她恶趣味地想。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漫无目的地神游,等着谢扶危的苏醒。
很快,他就醒了,睁开眼的刹那倒映了她的容貌模样。
他不甚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这一眼和从前如出一辙,是一种淡薄沁凉之感。
这令金羡鱼浑身都僵硬了,血液几乎结冰,脸颊烧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金羡鱼自己都足够措手不及。
她像是疯了一样折辱他,可是他也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候回她一个平静漠然的眼神。
明明未着寸缕,却像个包裹严实的新嫁娘,像个圣洁的处子。
原来耽美文里的基佬真的都是这种调调的?金羡鱼自嘲地想,她恶心得有点儿想吐。
强忍着恶心在他身前解开了衣衫,他这才表露出来了点儿难得的讶然。
她好像在靠这种举动来挽回自己的尊严,报复玉龙瑶,当然能不能报复得到,还得打一个问号。
大部分时候,谢扶危的眼里并无欲色。
所以她这是在干嘛?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金羡鱼一件一件穿好,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看了谢扶危一眼,谢扶危一如往常一般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她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
正好,反正她也觉得没意思了。
妈的,总觉得是她亏了,大仙洲帅逼满地跑,她有这个精力,找十个八个的帅逼伺候不香吗?
她看都没再看谢扶危,替他打开了牢笼后一去不复返。
十多天后,金羡鱼再次回到了地牢。
她还有些东西遗落在那儿,她相信谢扶危已经走了。
可等她走下石阶的,看清地牢内那个纯白的身影后,她突然怔住了。
谢扶危他竟然没有走??
男人银发长至了脚踝,如新娘的裙摆铺散在地,容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冷淡,以至于毫无“人性”。
不过这副模样,在她眼里更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莲。
金羡鱼莫名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冷嘲道:“怎么?还待在这儿是等着玉龙瑶来救你吗?”
谢扶危并不答话。
她也懒得理他,走到他身边去拿东西。
他应该离去的。
笼门一开,她冷淡地转身离去。他的□□仍然跪坐在牢笼中,可灵魂却好似一同被抽空了,心里止不住地往下坠,落入了一片幽深的荒芜。
那一瞬间,谢扶危眼睫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琉璃似的眼眸如蛇类的竖瞳,静静盯着她那一截纤细如玉的手腕,修长的脖颈。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束缚解开之后,他可以自由地活动。
他银色的长发遮掩住苍白狰狞的身躯,身形高大如秀莹雪山,可以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的动作。
他只凭本能将她禁锢在怀中,唇瓣游移,像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亟需吞噬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