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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件事后,辛诺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依然每天给慕梓潼和小菊讲着故事。而慕梓骞却对柳絮彻底冷淡下来,几乎不去她的房间,只是他经常会来到辛诺的房间附近,虽然看不到她,但是近距离感受她,他也觉得知足了。
冬天渐渐逼近,这天,天空开始阴沉下来,没有阳光,偶尔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的凉意。辛诺打开门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是灰蒙蒙的。她深深吸一口气,将新鲜空气吸进肺里,清清凉凉的,如冰水般沁人心肺。院子里有不少落叶,脚踩上去,脚底发出了一些清脆的声音。
“小姐,小姐。”不远处传来了小菊的声音。
辛诺微笑着看着她,“小菊,一大早去哪儿了?”
“小姐,少夫人生了。”
“真的吗?”她不禁大喜,“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
“太好了,爹和娘一定很开心。”
“小姐,要不我们跟慕老爷说一声,回去看看吧。”
“那也行,我们走吧。”
慕泰然一直觉得亏欠她,所以她一提,他就爽快的答应了,还吩咐人备好了马车。
马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着,辛诺掀开了车帘,看着来往的人们,听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禁露出了微笑,这段时日的委屈烦恼也被她统统抛在了脑后。
“小菊,如果这次能不再回慕家,那该多好啊。”她说着话却依旧看着车外,眼里充满了向往。
小菊愣了一下,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没多久,她们就到了冷府,冷府上下很是热闹,尤其是对于她的归来,大家都很开心。辛诺特意在街上买了一个银锁,送给了自己的侄子。
自从辛诺嫁到慕府后,冷老夫人因为想念她,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雪儿,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在那边受委屈了?”冷老夫人望着她,满眼的疼惜。
小菊刚想开口却被辛诺的眼神制止了,“娘,我很好,你放心好了。你呀,一定要和爹注意身体啊。”
“你爹还没有下朝,不然你这次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在冷府吃完午饭后,辛诺就在冷老夫人的催促下离开了冷府,离开之前,冷良才依旧没有回府。
马车到了慕府门口停了下来,车夫打开了车门,“少夫人,到了。”
辛诺坐在里面一动未动,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府邸,她不想下车,更不想踏进这个府门。
“小姐,我了解您的心情,现在还早,要不我带你去附近走走吧。”
辛诺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好。”
看着眼前的一切,辛诺更加向往自由。她会在茶楼前驻足,也会在小吃摊前停下脚步。小菊搀着她慢慢走着,“小姐,您看,这就是慕家开的布庄。”
她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惊叫声,只见一匹失控的马踢翻了路边的摊子,正朝着她们狂奔而来,辛诺想起了那次被车撞的情景,她和小菊都吓傻了。
就在马即将撞到她们时,一个人翻身上了马,死死地勒住缰绳,马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辛诺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那个男子翻身下马,来到她们跟前。
“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小女子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她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便愣住了。“独孤公子?怎么是你?”
迟潇辰也装作刚认出她的样子,“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微微一笑,“在家里待久了,想出来走一走,不过等会我们就要回去了。”
“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这边上就有座茶楼,要不我们上去坐坐吧。”
“这,不方便吧。我要回去了。”辛诺有些为难,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已婚女子跟男子喝茶,肯定会被人耻笑的。
“你和你的婢女一起上去,难不成还怕我吗?”
“这。。。”辛诺看了看小菊。
“小姐,现在还早,要不我陪您上去吧。这位公子救了我们,我们应该好好答谢人家才对。”
“那好吧。”辛诺想想便点了点头,于是她和小菊随迟潇辰一起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
不远处,正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幕,见他们走入茶楼,其中一个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而后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大概一刻钟之后,辛诺和小菊就下了楼。走出茶楼后,她已没有了再逛的心思。
“小菊,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的,小姐。”
她们走后不久,迟潇辰就下了楼,他一直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消失。
一个男子悄悄来到他的身边,“王爷,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以那两个女人的性格,肯定会大肆渲染一番。安国,你先回慕府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王爷。”
等安国离开后,他依旧看着辛诺消失的方向,“月儿,你受的委屈,待会本王会帮你一一讨回的。”
离开茶楼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辛诺和小菊就回到了慕府,然而从踏进慕府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轻蔑,她想回房却被叫住了。
“大嫂,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慕梓潼急忙向她走来。
“梓潼,我看天色还早,就去附近的街市逛了一下。”辛诺说着,忽然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梓潼,你怎么了?”
“大嫂,你快去前厅吧,大娘和二娘都等着你的,不过我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辛诺很莫名其妙,小菊也觉得很奇怪。
“小姐,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慕府里的人都很奇怪啊。”
“不知道,我们去前厅看看吧。”
刚到前厅,小菊被挡在了外面,辛诺一个人走了进去,她发现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坐在最上面的两个位置,慕梓骞、柳絮坐在下面的首位,对面是三夫人,然后是慕梓渊、慕梓珍、慕梓潼。大夫人、三夫人、慕梓渊和慕梓潼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而她发现慕梓珍和柳絮则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凌雪见过婆婆,二娘,三娘。”
“凌雪啊,今天回冷府见到你爹娘了吗?”大夫人的声音很温柔。
“婆婆,凌雪见到了我娘,不过我走的时候我爹还没有回来。”
“哦,那你是从冷府直接回来的吗?”
“婆婆,我看天色还早,刚才就和小菊去了附近走了走。”
“大姐,你这样问要到什么时候啊?”
二夫人这话一出,大夫人顿时有些尴尬,她看了看辛诺欲言又止。
“婆婆,二娘,有什么话请说吧。”
“大姐,还是我来问吧。冷凌雪,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辛诺一愣,“二娘,凌雪不明白您说什么。”
“不明白?那好,珍儿,你来说。”
慕梓珍站了起来,她慢慢走到辛诺跟前,“我说大嫂,我大哥让你独守空房,你就耐不住了?”
“梓珍,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辛诺厉声问道,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被套上这个罪名是很可耻的。
“哼,我今天和暮雪嫂子一起去逛街市的时候,竟然发现你和一个男子私会。你们上了旁边的茶楼,对不对?”
辛诺恍然大悟,不过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慕梓珍和柳絮拿到府里夸大了,她如果想澄清,有些难。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
辛诺笑了笑,“梓珍,你看到了我进茶楼,那你有没有跟上去看我去茶楼做什么?再说了,我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菊,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慕家的事。”
“小菊是你娘家陪嫁的丫鬟,那她一定会帮着你了。”慕梓珍赶紧说道。
“冷凌雪,那你是承认私会男子了?”
“二娘,您这个‘私会’用在这里不大合适吧。我和小菊在街上差点被一匹失控的马撞死,是梓珍看到的那个男子救了我们,我只是感谢他,请他喝了一杯茶而已。”
“大嫂,那个男子好像你很早就认识吧。我听他说你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了,对不对?”
辛诺愣住了,‘怎么他说的话她都知道?!’
二夫人的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子和一个男子喝茶,成何体统,不过我记得你嫁到慕家之前就曾在茶楼和一帮男人说说笑笑,这些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私会男子呢?大姐,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该用家法处置。”
“娘。”慕梓渊忍不住站了起来,“这怎么能是私会呢,你不要冤枉了嫂子。”
“渊儿,你给我闭嘴!你大哥都不说话,你插什么嘴?!”
从踏进前厅,辛诺就没有看过慕梓骞一眼,现在她依然没有看他,她忽然觉得很轻松。
“骞儿,你说呢?”大夫人将目光转向了他。
“娘,二娘,三娘,仅仅喝杯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凌雪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
辛诺终于侧过头看向了他,她有些吃惊。
“梓骞,你怎么知道她就只是和那个男人喝茶呢?”柳絮满脸的委屈,“谁知道他们俩都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慕梓渊很生气,“上次你就冤枉嫂子,这次你又冤枉她!”
“梓骞,我没有啊,我亲眼看见的。”她轻声说着,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慕梓骞没有看她,而是一直望着那个女子,不一会,他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娘,二娘,三娘,我相信凌雪,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辛诺更加吃惊的看着他。
“我知道之前自己深深伤害了你,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他一脸的真挚。
看着他诚恳的目光,辛诺的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什么不对我绝情一点?!’
“梓骞,”柳絮不想前功尽弃,她急忙站了起来走到慕梓骞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梓骞,你不相信我吗?”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辛诺立即清醒过来。
“暮雪,自从凌雪嫁给我后,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她那里,而且一直在伤害她。即使她确实做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会怪她,因为是我伤害她在先的。”
“梓骞,上次是我不对,我是看你对凌雪姐姐好,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太性急了。还记得你跟我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我一直都记着这句话,梓骞,那天确实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可是今天的事我没有冤枉凌雪姐姐啊,我和梓珍明明看见的啊。你要相信我,梓骞。即使你不相信我,可是还有梓珍啊。”柳絮眼含热泪看着他。
辛诺的心猛地痛了起来,原来他跟别的女人说了这句话!
“大哥,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我和暮雪嫂子确实看见了大嫂和一个男子走进了茶楼,而且他们似乎以前就认识。”
“我已经说过确实和一个男子进了茶楼,不过你们所说的私会我是不会承认的。”
“大嫂,我知道自从你进了我们家门后,就一直独守空房,我哥一直都没有踏进过你房间半步。我哥才娶了你就纳妾这件事,要不是我爹压着担心让你难堪,怕早就传出去了。”
“梓珍,公公不是担心我难堪,而是担心你们慕家难堪吧?”辛诺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怕,我要是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你们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慕家,那好!”她看向了慕梓骞,“慕梓骞,你休了我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尤其是慕梓骞,他的心开始痛了起来,“凌雪,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们一起白头到老,我又何必搀和其中呢。不管你休也好,不休也好,我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
慕梓骞看着她,悲痛不已,这是一张美丽的容颜,面对这么多人的审问,她依然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他舍不得她。
“凌雪,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一直都想离开这里,是我对不起你。”
慕梓珍和柳絮看着他们俩有些着急,事情发展的方向似乎和她们预期的不一样,忽然慕梓珍的眼睛一亮,她来到辛诺身边,“嫂子,这是什么啊?”她从辛诺的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
辛诺看到这个东西,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
“嫂子,这是玉佩啊,上面还刻有‘独孤’二字。”
‘独孤?’辛诺愣了,‘难道是独孤公子的?可是我身上怎么会有他的玉佩?’
“梓珍,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凌雪姐姐叫那个男子为独孤公子。”
“对,对,我也记起来了。看来这块玉佩应该就是那个独孤公子的。”
辛诺一把将玉佩抢了过来,细看之下立即傻眼了,“我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嫂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沥城的规矩吗?玉佩是男子送女子的定情之物。”
‘什么?定情之物?’辛诺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梓骞疑惑的看着玉佩,又看着她,目光中开始带着一丝的疑惑。
“凌雪,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辛诺有些急了。
“凌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连定情信物都被我们发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娘,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
“你都不知道怎么会到你身上的?难不成是那个叫独孤公子的放到你身上的?要知道男女可是授受不亲啊。”
辛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她仔细回想着刚才在茶楼的一切,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连慕梓渊和慕梓潼看向辛诺的目光中也有了一丝的狐疑。
“凌雪,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只是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清楚吗?”
辛诺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慕梓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凌雪姐姐,连玉佩都被搜出来了,还说自己不知道,你骗谁呢?”
辛诺平静地看了一眼柳絮,“我确实不知,不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了,随你们怎么想吧。”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认和别的男人私会了?”柳絮带着一抹冷笑看着她。
“如果你们这样认为也可以,那就休了我吧!”
慕梓骞呆了,他看着她心痛了起来,‘休了她?不,我不要。’
“骞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写休书吧,梓珍,去拿纸笔。”二夫人在一旁催促着,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大夫人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叹着气,她有些憎恨自己软弱无能。
“大姐,二姐,老爷还没有回来,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让老爷知道啊?”
“老爷回来还是一样。骞儿,快去写休书。”二夫人急忙说道,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慕梓骞痛苦的看着辛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痛。
“娘,我不要休她!”
“梓骞,她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二娘,我不会休掉凌雪的!”慕梓骞的态度很坚定。
辛诺有些感动,“梓骞,谢谢你。不过二娘说的是事实,我确实犯了七出之条。你要是不休我,我以后还怎么在这府里呆下去?”
“凌雪,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她的心痛了一下,“你有暮雪在身边,又何必在意我呢,”她噙着泪笑了笑,“我祝你和暮雪百年好合。”
听到这句话,慕梓骞一下子呆了。
慕梓珍已经拿来了纸笔,慕梓骞看着辛诺,又看了看面前的纸和笔,他犹豫了,“凌雪,我知道你不在意我,如果你真想那么得到自由,我可以给你。”
“谢谢你。”辛诺笑了笑。
慕梓骞一阵心痛,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慕梓潼在一旁急的掉眼泪,“大哥,你不能休了大嫂啊,你会后悔的。”慕梓潼最终站了起来,她跑向慕梓骞想夺过他手中的笔。
“梓潼,你干什么呢?”慕梓珍呵斥着,并让下人将她拉了出去。
慕梓骞的手颤抖着,他不想写这份休书,他看向了辛诺,却发现她是如此的无动于衷,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慢慢写下了‘休書’二字。每写一个字,他都觉得心痛一分。写好之后,他扔掉了笔,痛苦地别过脸,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慕梓珍将休书递给了辛诺,辛诺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墨迹未干的字,她以为自己会轻松,可是为何却这样沉重。
“梓骞,谢谢你。”她拿着休书转身朝外走去。
慕梓骞呆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心痛不已,泪水也渐渐模糊了眼眶,“凌雪?”他轻声唤道。
辛诺的身体顿了一下,心跟着猛地一痛,她慢慢转过了身,望着眼前满脸痛苦的男子,缓缓开了口,“还记得那首白头吟吗?”
‘白头吟?’慕梓骞呆住了,“你怎么知道白头吟的?”
她微微一笑,看向了他身边的女子,“暮雪,你知道吗?”
柳絮没想到她会问自己,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急忙说道,“我,我当然会了。”
慕梓骞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了柳絮,目光带着深深的质疑,“暮雪,那你能再念一次吗?”
“当然可以了。”她得意地说道,这首诗茹雪曾教过她,一开始她嫌诗太长,不想背,后来为了那个男人,她每天都会背很多遍,如今早已铭记在心,她清了清嗓子,“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辛诺不禁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暮雪竟然也会背这首诗!不过此时她却更加疑惑了,如果怡香阁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曲子好听而让人来模仿自己,那也没有必要背这首诗啊。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柳絮温柔地望着慕梓骞,“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最后两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最后两句?’辛诺愣了,而同时慕梓骞也呆了,“暮雪,最后哪两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忽然柳絮愣住了,吃惊地望着他,因为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而且夹杂着一丝愤怒和痛苦。
辛诺轻笑着,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她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便转身走出了大门。
见她离开,慕梓骞急了,立即追了上去,“凌雪!”柳絮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既难过又气愤。
辛诺刚走到花园,便被慕梓骞一把抓住了手腕,“凌雪!”
她停下了脚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放开。”她的声音很冷。
他愣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度,“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何知道白头吟?”
她终于回过了头,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心又痛了起来,“凌雪,对不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曰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听她念完这首‘白头吟’,慕梓骞慢慢松开了手,面色一霎时变得惨白,他完全惊呆了,“你,你真的是暮雪?”他的嘴唇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见他如此模样,她的泪水再次倾泻而下,“我该走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相见!”说最后四个字的时,虽然心很痛,可是语气很十分坚定,“梓骞,你多保重。”她刚说完,便立即跑开了。
慕梓骞似乎已经麻木了,他整个人如同木头般愣愣地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满脸的悲伤与懊悔。
柳絮站在不远处恨恨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用力绞着手帕,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背出了白头吟,他还是对自己很冷淡。
慕梓珍望着她,微微一笑,“现在你就是我的大嫂了,大嫂,你还气什么啊?大哥已经把她休了,现在我大哥属于你一个人的了。”
“你懂什么?!”柳絮白了她一眼,便朝着慕梓骞走去。
“梓骞,”她轻轻碰了碰他,“你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他慢慢看向了她,只是触碰他的目光时,柳絮却吃了一惊,那目光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谨瑜曾经跟我说过,你不是真的暮雪。”
听到这句话,柳絮脸色大变,“梓骞,我是真的暮雪啊?冷凌雪是冷大人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是暮雪呢?”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凌雪是暮雪,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凌雪才是真的暮雪?!”他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柳絮呆住了,“梓骞,我?我?”
“你连白头吟都念不全,你怎么可能是暮雪?”
“念不全?”她一下子呆住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暮雪来骗我?为什么啊?!”
柳絮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梓骞,我也是被逼的。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啊。”柳絮开始痛哭。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高声喊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