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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焱将张忆雯送到家后,急忙骑着马飞快奔回客栈,然而刚到客栈门口,却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跑了出来。
“辛月!”他飞快下马来到她的身边。
辛诺看到他,猛地扑到他怀里痛哭,“西焱,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他不顾路人的眼光,只是紧紧搂着她,他一路都在担心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西焱,”她抬起泪眼看着他,“你跟我爹去提亲,好不好?我要嫁给你。”
他愣了一下,虽然他很想,可是此时他却很清醒,“辛月,我是想你嫁给我,可是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这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好,我们现在就去!”
张忆雯的家中,张博文同许素雅在院子里站着,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一间厢房。不一会,房门打开,张忆雯走了出来。
“小雯,”许素雅急忙来到她的面前,“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看向了院门,刚才他将自己送到这里之后,就急忙往回赶,她知道他在担心另一个女子。
“来,赶快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了。”
“爹,娘,没事,这个天气头发很快就干了。娘,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了。”她说完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许素雅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唉,”她看向了张博文,“博文,小雯已经二十了,我在她这个年纪,她已经出生了。”
“素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小雯找个好婆家的。”
她摇了摇头,面露伤心之色,“我不想要求什么,只求小雯不要像我一样。我经历过的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去经历。”
“素雅,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你和小雯就跟我一起回沥城吧。”
“我知道你让辛月来见我们是想公开我们的身份,可是,我在这里呆习惯了,如果小雯愿意跟你去,就让小雯去吧。”
她的话刚落音,张忆雯就走出了厨房,“不,娘,我要和你一起。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小雯,你跟着我只会吃苦的。再说了,你跟你爹回去,能找个好婆家。”
“娘,这么多年,我都是一直跟着您的,反正你不去,我也不去!”
“好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张博文有些不耐烦,“你们收拾好东西,过几天就跟我一起回沥城!”
“博文?”许素雅很吃惊,“你?”
张博文正准备开口,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爹,您在里面吗?”
“是辛月。”张忆雯急忙将院门打开,却一眼便看到了他们紧握的双手,心猛地涌起一阵酸楚。
“姐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进来吧。”她急忙让到了一边。
等辛诺和卫西焱走进来之后,她将门关上,迅速离开院子去了厨房。
“辛月,你怎么样?”张博文急忙走到他们的面前。
“爹,我没事。”
张博文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叹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和小雯不要再吓爹了。这次多亏了皇上和西焱,否则爹真的不敢去想象啊。”
“伯父,”忽然卫西焱朝着他便跪了下去,张博文大惊。
“西焱,你做什么?”
“伯父,西焱请求您将辛月嫁给我,我是真心爱辛月的。”
张博文看着他,没有说话。
辛诺看着他又看了看卫西焱,也跪了下去,“爹,我和西焱是真心相爱的,还请爹成全。”
张博文终于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卫西焱,老夫就将辛月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好生照顾她。”
卫西焱和辛诺紧握双手,相视一笑,“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辛月的。”
厨房里,张忆雯正在收拾东西,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呆了,只听得‘哐当’一声,她手中的碟子应声而碎,她一惊,立即蹲在地上去捡碎片。辛诺听到响声立刻跑进厨房,“姐姐,你怎么了?啊,你的手流血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
“辛月,我没事。”她急忙缩回了手,然后捡起碎片就往外走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即将掉落的眼泪。回到房中,她关上门,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要和妹妹成亲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是辛月,可是才两天,自己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怎么办?怎么办?’
辛诺走到了卫西焱身边,“西焱,姐姐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可能刚才落水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吧?”
“嗯,有可能。”
卫西焱紧紧握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玩。”她笑着点了点头。
当他们走出院子时,张忆雯这才慢慢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眼圈渐渐变红。素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院门外,满脸的疑惑。
“小雯,你刚才怎么了?”她走到她的面前,一眼就看见了她被碎碗片划破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张忆雯摇了摇头,“娘,我没事。”
“小雯,辛月是你妹妹,她的亲事定下来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她说完拍了拍张忆雯的手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如何不懂自己的女儿?
今天有些闷热,天空也聚集了一些乌云,似乎要下暴雨了。
“下场雨就凉快了。”辛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丝丝的凉爽。
卫西焱一直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女子,目光是那么的温柔,虽然天气炎热,手心已出了汗,可是他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
“辛月,嫁给我,你不会后悔吗?”
听他这样问,她不禁愣了一下,“你为何这么问?”
“其实我明白你爱的人是他,如果他没有出现,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拉着我去向丞相求亲。”
她望着他,怔住了,“西焱,你?”
“能娶到你,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我担心你会后悔,因为这是你一时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
鼻子猛地一酸,她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水,“西焱,我承认确实是在我的冲动之下让你去向我爹提亲的,不过我并不后悔。而且我会慢慢淡忘他,即使忘不了,我也只会把他放在心里的最深处。”她说完不顾旁边还有来往的行人,主动抱住了他,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
他怔了一下,搂紧了她。
夜晚,卫西焱带着辛诺来到了客栈的屋顶。客栈总共两层,辛诺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隐约可以看到一艘船缓缓驶过。
她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屋顶上,以前经常会在电视里看到侠客飞檐走壁,尤其出现比较多的地方就是屋顶。
“西焱,你看那几颗星星,好亮。”她指着夜空惊喜的叫道。
“嗯。”他看着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在屋顶上真好玩。”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他笑了笑,“以后我经常带你上屋顶,好不好?”
她开心的点点头,“这里的夜空真美,月亮那么亮,星星也有那么多。”
“这边的星空和你们那边是一样的吗?”
“和我小时候的星空是一样的。长大后,我就去了城里,可是城市的上空都是灰蒙蒙的,我很少能看到星星。”
“为什么会是灰蒙蒙的呢?”
“我们那边的生活要比这边方便很多,有汽车火车还有飞机,即使两个人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在这边说话,你在那边也能听得到。可是污染却越来越严重,河水也不再清澈,平时我们喝的水有时候也是浑浊的。不像这里,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新鲜。”
“辛月,那边那么好,你想回去吗?”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她笑了笑,“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不过我肯定回不去了,如果可以回去的话,上次就可以回去的,那边的我应该是死了。”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我们去襄州,好不好?我想阿贵和莲儿,还有弘义他们了。”
“好,我还想带你去邱离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
客栈内,迟潇辰已经从张博文处得知了辛诺和卫西焱的亲事,他坐在桌边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拳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皇上,这边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了。”安国和安平站在他的身边。
迟潇辰看了他们一眼,“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回沥城。”
“是,皇上。”
他们走出去没有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迟潇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明天我和辛月去襄州。”
“你不想让她再见到朕?!”他的眼里闪着怒火。
“是,我也不想让你再见到她!”
“风绝尘!”迟潇辰猛地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月儿爱的是朕,你为何要这么做?!”
“爱?那你呢?你爱她吗?”卫西焱的声音很冷。
“当然,朕只爱她一个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相信,可是现在,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了。如果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受那么多苦!迟潇辰,我只希望你能明白,爱并不是占有,如果你的爱伤害了她,那我劝你离她远一点!我不希望她再步冷凌月的后尘。”
“不,朕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朕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下落,朕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呢?”
“你难道还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吗?是自由!你懂不懂?!你以为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就是爱了吗?那不是!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那么多女人!我绝对不会允许月贵妃的事情再发生。明天我会带她走,你永远都不会见到她!”
卫西焱说完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迟潇辰缓缓坐了下去,满脸悲伤,‘是啊,他说得对,月儿她需要的是自由,可是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夜深人静,迟潇辰站在一间房间的外面,里面还亮着灯光。他抬起手想敲门,可是却迟疑了一下,正准备将手缩回的时候,门却开了。看到里面的人,他愣住了,辛诺也呆呆地望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他轻声问道。
“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吗?皇上,太晚了,您该去睡了。”她望着他慌忙说道。
“你不是应该叫我的名字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她不禁愣住了,“我知道你和他已经定亲了。”
“既然知道,那你还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
“我知道你不愿回到我的身边来,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看看你,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的话刚落音,她的泪水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许下的承诺吗?一壶浊酒,几碟小菜,瓜棚豆下,鸡鸣狗叫,儿欢女绕。”他慢慢说着,泪水悄悄蒙上了双眼,“月儿,有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
她的眼泪再次奔溃,“其实女人真的很傻,明明知道有时候男人的承诺是不可能实现的,可还是选择傻傻地相信他。你是皇上,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而且后面还会不断有其他女人进来,你怎么可能和我去过那种生活?你置那些女人于何地?”
“不,月儿,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急了。
可是她却摇了摇头,“丽妃应该就是以前的丽贵人吧,其实她人非常好,当时在宫里,你冷落我的那段时间,别人都不愿理我,也就她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皇上,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了她。”她说完慢慢关上了房门,“忘了冷凌月,也忘了张辛月吧。”
看着那扇徐徐关上的门,迟潇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开始滑落,“月儿。”
辛诺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心却痛得无以复加,她靠在门上,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潇辰!’
又是一夜未眠,辛诺蜷缩在床上,两眼无神。
“月儿。”外面传来了张博文的声音,“我们马上要回沥城了,小雯和你二娘跟爹一起。你也早点回去,你娘担心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她依旧坐在床上,却没有起身去开门。
迟潇辰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心猛地疼了一下,他知道她不开门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丞相,我们走吧。”
‘唉,’张博文深深叹了一口气,“月儿,我们走了。”
听到迟潇辰的声音,辛诺早已止住的泪水再次滚下面颊,她知道这次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等声音远了,她这才下了床,打开了房门,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却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扶着楼梯,泪水缓缓滑落,‘再见了,潇辰。’
“辛月。”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急忙擦了擦眼泪,回过了头。
看到眼前女子憔悴的模样,卫西焱的心不禁疼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辛月,走,我带你去襄州找弘义,还有阿贵和莲儿。”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含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