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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言司远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绷紧着下颌,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着,冷厉的目光恨不得化成凛冽的风刀刮在那依旧眯眸浅笑的男人身上。
而初卿却是身形一僵,瞳孔有些涣散,脑海的意识仿佛还停留在莫清后半句的重点上,只木然的抬着脸看着不远处的言司远,神经突然阵阵抽搐的疼。
不到十五分钟,这么快就赶来这里……
还不如说,这个男人本来就在这个医院里……
初卿苍白着脸色,无意识地咬着唇,唇瓣几乎溢出血来。
她低下头,狠狠闭了闭眼,指甲抠了抠掌心,瞬间清醒过来。
初卿你到底在期盼些什么,不是早就猜到他跟宁嫣儿在一起的吗。
难不成你还奢望他会抛下宁嫣儿来看望你?
不过是一个上下楼的距离,言司远才会愿意施舍出这点时间过来亲自问责她言家的事罢了。
她摩挲着杯壁迫切地汲取着水中的温暖,仿佛那样就能驱逐掉心房里的阴冷。
初卿抬起头,眼神很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我们只是……”朋友。
话还没说完,言司远却突然抢先开口,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初卿。
“我们是夫妻。”男人极度冷静的声音。
初卿的脸蛋没有什么血色,呆呆的看着言司远,瞳孔难以置信的骤缩了下。
为什么言司远要这样说。
明明是他之前要求不要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的。
但这段婚姻关系除了张媛一开始的介入,后来都是言司远在主导。
初卿在霎那的怔愣后,又渐渐冷静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思索着言司远的用意。
而莫清却在听到那句话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初卿的眼睛,可女人澄澈的目光里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拧着眉看着言司远,好似有些困惑。
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置到悬崖边上,战战兢兢地期盼着初卿能拉他一把。
而言司远却突然看着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朝着初卿走近一步,他的掌心亲昵地抚在初卿肩上,她却没有躲开,男人嘴角的笑意越发志得意满。
他摸着初卿的发,仿似温声的诱惑,又似无声的命令,“初卿,告诉你的朋友,我是你的谁?”
初卿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水,那里已经没有了热意,就像此刻她的心也是冷的。
“莫清,言司远的确是我的丈夫。”
女人温淡乖巧的声音将莫清的心狠狠拧了一把后又重重掼到地上,他一时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辨不出女人的口吻是真实还是假装。
难怪这个男人这般有恃无恐的质问他。
可他们真的是夫妻吗……这淡漠的语气,明里暗里的嘲讽,有丈夫这样作践自己的妻子的?就算有,恐怕也是貌合神离了。
莫清扫了一眼占据主控权的言司远,嘴角泛着冷笑,又看着初卿安静得仿佛被抽空情绪只剩空架子的表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痛。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刚才面对他时还会恼怒和冷然,也会利索地耍着嘴皮子逼他离开。
定是言司远给她施了压,才让她像个被操控的玩具般没了反抗。
这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问题。
莫清深邃的目光沉淀着几分凝重,定定地望着初卿,仿似能从那张没有波澜的面孔洞穿所有的真相。
而言司远却是不满莫清这样肆无忌惮的探视,重重地哼了一声。
“莫先生瞧着有点面生,我竟不知初卿还有你这样……仗义相助的朋友。”言司远略略停顿了下,嘴角噙着笑意淡淡扫过莫清邪魅的面容。
“不过来日方长,等初卿病愈了,我们夫妻再做东请你吃饭道谢。”
他一副男主人的口吻自居,连初卿都是第一次听说,心里微觉怪异和别扭,忍不住看了言司远一眼,而男人却不动声色地摁紧她的肩膀。
莫清挂上招牌式的笑容,反唇相讥道,“言先生大概是贵人事忙,还没来得及融入初卿的朋友圈,不过你说得对,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而我帮助初卿也是事出有因……”
说着,他故意暧昧看了初卿一眼,察觉言司远气息突然粗重了些,男人这才挑了挑眉头转开了视线。
“所以言先生不必这么客气,道谢就不必了,吃饭还是可以的,改天有时间就当朋友出来聚聚。”他不失半分气场,一下反客为主,连言司远的笑容都冷了下来。
“呵,莫先生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跟初卿到时定会过去捧场。”
只是些客套的场面话,谁不会说,言司远假意敷衍过去,盘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赴约。
他对莫清有种男性本能的厌恶,好似遇到强敌般注定只能争个你死我活。
言司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莫清余下的招数也只全是打在棉花上只得软绵无力。
男人强势的搂着初卿,对他这个外人的驱逐意欲不言而喻。
莫清却假装视而不见,笑着凑到初卿跟前,拿出裤袋里的名片放到初卿手上。
他盯着初卿褐色的瞳眸一字一顿的嘱咐道,“记得联系我。”
这是他自己的私人名片,独一无二的定制,流金字体上是他的电话号码。
他可不希望这一转身,下一次见面,这女人会找借口把他给忘了。
言司远看见了莫清的小动作,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对着莫清冷冷开口,“莫先生,有劳你刚才的照顾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初卿是我的妻子,贴身照顾自然还是我这个丈夫做得得心应手。”
男人说得意味深长,咬重的尾音更是旖旎无限。
初卿本来还对莫清微笑着颌首,听言骤然握紧了手,差点揉皱了名片,但面上却显出了几分难堪和羞恼。
她真想直接跳起来跟言司远对峙,她是手脚伤了还是残了,用得着他贴身照顾?
可是一对上言司远那似笑非笑饱含威胁的目光,初卿只得撇过头,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