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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干嘛啦,一句玩笑话都听不了,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秦巍,秦巍!”
乔韵在门边终于成功抓住秦巍——他让她的——她把他拖回沙发边上,“干嘛,进剧组拍戏了不起了?大明星啦?连玩笑都开不起了是吧?”
每次吵架,秦巍都在抓住乔韵狠狠摇晃和吻晕她之间犹豫,倒和她说什么话无关——她有什么权力一会儿赏他巴掌,一会儿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兴致勃勃地和他开玩笑?
“咱俩现在已经不是能开玩笑的关系了,”他说,抖肩膀要把乔韵的手抖下来,但并未获成功,这实在很奇怪,因为秦巍的三头肌一直都是很有力的,“你要不要好好谈?”
“好好好,行行行,好好谈。”乔韵对他绽开息事宁人的笑,但还是没收敛她那漫不经心的高傲,小嘴翘得挺高,仍在埋怨他刚才的不捧场。“为什么给你钱,很简单啊,因为你妈不希望你留下来,那我就支持呗。和她作对是我毕生的追求,你难道不知道?”
通常在这时候秦巍会直接来场小运动,乔韵身上那点小脾气只有在被喂饱以后才会消失一小段时间——他们现在好像又回到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的脾气都大,有话总不能好好说,但现在更棘手的是,缓冲手段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不在吗?秦巍用余光瞟了客厅角落一眼:那里是有一扇门的,疑似通往一个有床的房间。
“这就是你的理由?”他问,声音也抬高了,“我妈不给我钱,你就给我五十万,那我妈还不让我和你谈恋爱呢,你要不要现在拿个戒指出来求婚啊?对了,说到这事——”
他伸出手,“戒指,还给我。”
乔韵反射性把手往背后一藏,好像那上头真的戴了个指环似的,“什么戒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
秦巍把手盘起来看她,眼睛眯着冷笑,乔韵被他看得呼吸渐渐有些不匀净,几番深吸一口气,最后问出口的话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考虑什么?你的求婚?”他说,乔韵冲他扬拳威吓,他哈哈大笑,心里若有所思:他和乔韵的集体户口页,毕业时肯定要用,但他那时候刚被甩,哪有心顾这个?这件事因此露馅,最后周周转转被捅到老妈那里,成为家庭革命□□之一,看来那次见面,老妈确实和她说了这事。
但她却没拿这事来羞辱他。
“你真的交了新男友?”他捺下心思,又抛一个诱饵。
乔韵又犹豫了,她那刻意摆出的傲慢表情就像一张漂亮的小面具,撩拨他的视线,他真不喜欢她这样子——秦巍对这表情有个最直截了当的形容,也关系到那扇门后的家具,所以他不多想——
乔韵对事态没什么帮助,最终她伏在沙发背上斜瞟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像猫抓,“你妈和你说你就信了?”
那是有还是没有?
“她说得挺真诚的,不像是骗我啊。”秦巍拉长了声音,收到乔韵一个大白眼。
“她当然没骗你了,她说我什么不是真心真意,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她的语气酸溜溜的,这倒是个新变化,秦巍知道乔韵和自己妈不是很处得来,但以前乔韵从不会和他说林女士的不好。“那你呢?你信了?”
秦巍耸耸肩,乔韵也在观察他,她想知道什么?她在想什么?
她说,“你对她那么言听计从,怎么还不去耶鲁上学,说真的,秦巍,留在这里拍戏,你在想什么?”
她似是想讽刺,但到最后失败地露出了一丝尖锐,秦巍注视她,他可以问‘你在在乎什么?’,但又厌倦了这转着圈彼此试探的游戏。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说,一如告诉母亲一样告诉乔韵,“搞清楚我想要做的是什么。”
在秦家,这个答案得到极差的反馈,林女士自认用心良苦,到她这个年纪,看小辈自然都有点过来人的居高临下,而秦巍未曾老过,也就不能换位思考,母子二人沟通的效果很差。
乔韵闻言只是若有所思,“你喜欢表演?”
她的气场安静下来,那张牙舞爪的骄傲收敛了,双眼静得像两谭湖水,倒映他的脸,掩藏无数秘密,她在想什么?秦巍想,他真不知道,只能肯定她正在倾听。
“……嗯。”他说,肩膀也放松下来,他不情愿,但难以抵抗。
其实很难用喜欢来形容,并不是那种狂热的一见钟情,他没有在站到镜头前,听到一声‘’后忽然浑身过电,痛哭流涕地发现这才是自己的人生梦想。他只是……
“有时我会觉得做秦巍很累,”他说,“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了……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让我快乐,我觉得有那么一会不做秦巍也挺好。不仅仅只是在镜头前,拍摄本身也是一种仪式,去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接触到陌生的人,他们都活在拍摄的故事里……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去想象他的人生,对我来说其实很放松。”
他真的强势惯了,习惯了不对任何人袒露疲惫,和秦家所有人都吵过,也没说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选表演。秦家人当然不理解,“对我妈来说,做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最后达到的那个高度,那叫做成功。但对我来说不是——我不是你常说的妈宝,我最后一次声明。”
他警告地瞥乔韵一眼,她没反驳,事实上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以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注视他,秦巍被看得怪怪的——这是一种让他想把她揽进怀里的眼神。
他咳嗽一声,“但对我来说,成功就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度过一生,是,这想法很不知人间疾苦,但……我的生活里也没有任何疾苦,我干嘛要忍辱负重的活?只是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想做的是表演而已,任何事我都能做得很好,金融也没什么特别——既然如此,那就选择金融好了。但现在有了比较,你就知道……至少和耶鲁比,我现在更期待的是下一部电影。不是说耶鲁不好,只是……那生活我已经体验过了,那就只是——”
“只是不能让你快乐。”乔韵轻声说,她那几乎垂泪的表情没有褪去,反而更浓厚,秦巍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发酸、发软,他想叹气,没来由的,想抱着她直到这段情绪过去,但又被她眼神定住,手指似有千斤重。“你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让你快乐。”
她轻声重复,“秦巍,我是不是……也是你肩负的东西?我有时候,是不是……也不能让你快乐。”
“不是。”
他该说是的,乔韵那样地伤过他——那么多花式,那么多次,那么残酷,就像忽然间所有感情都没了,真正的翻脸无情,她这么反复无常——他真的该让她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但他就这样急急地回答,“不是!”
甚至还要重复——秦巍对自己也是无语了,但话已出口,无法回头,他只能故作潇洒地耸肩,云淡风轻,“分得是难看了点……过去的事,不说了,但在一起的时候还行——真的还行,不然我干嘛和你在一起?”
乔韵失笑,她偏过头,手指擦过眼眶,“是哦,不然你干嘛和我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表情,又换上了那**的面具,“所以,这说明我们分手的时机还找得不错,挺好的,呵呵。”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
秦巍有点跟不上节奏,但乔韵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了,非常典型的她,永远都这么没逻辑,“如果你试过——试过但发现其实表演也不是你想做的事,怎么办?”
“所以我只是向耶鲁申请了暂缓入学,没绝了后路,”他没多想,和乔韵这种人相处,你不能去琢磨她的每一个心理变化,她的思考逻辑有时候能让人噎死。“我给自己留了一年时间,应该够我想清楚了。”
“也对,你这几年都有在基金实习,”乔韵点点头,她有点心不在焉,“对华尔街那种生活其实并不陌生……”
她听起来似对华尔街也很熟悉,秦巍一怔,但乔韵想想忽然又笑起来,“哇,这么说,如果你这一年内发现自己更想表演,就真的不去上耶鲁了……你连军令状都不愿给她立,是不是?难怪你妈要把你赶出家门,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接受!”
她是真够了解他妈的了,秦巍抽抽嘴角,“你怎么知道?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想和我约定,一年内没拿到奖项,或者赚到多少钱就是失败,就要乖乖出国念书,我和她说,如果我想要表演的话,那要我出国也可以,我就只会去好莱坞或百老汇,不可能去耶鲁,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控制你无非也就那么几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乔韵嘀咕了几声,又把银.行.卡递给他,“喂,说真的,拿去吧,就冲你对你妈……就冲你把她气成这样——”
她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乐不可支了好几秒才说,“我就觉得好值哦,就当是给你的天使投资好了,资助你继续表演,争取明年这时候继续把她气到。”
秦巍不会说自己很满意林女士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但也不意味着他喜欢看到乔韵讽刺他母亲,他瞪过去一眼,把银.行.卡推到一边,“不需要,我还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哎呀,拿着吧。”乔韵不痛快了,“你哪还有钱?范立锋说你手里就那么几千了,你不拿我的,从哪里找钱,难道还问别人借?你开得了口?”
“你对我的情况蛮清楚的嘛。”秦巍不轻不重戳一下,心里更笃定,他放出最后一个诱饵,“不用了,我真有钱,别人会给我。”
“谁啊?”乔韵警觉了,“范立锋?他肯借你?不可能!”
“不是他,”说到哲学家,秦巍的嘴角也抽一下,“我卡都被冻结了,他在国外,怎么给我打钱?是别人。”
“屁,什么不好打钱,那是因为他不想借,就你们闹得这样,他要敢给你钱岂不是秦家的千古罪人?你妈肯定给他下过十二道金牌。”乔韵的眼睛眯起来了,她锐利地斜睨他,“绕什么绕,借你钱的是女人?”
“哎你问这么仔细干嘛,就是女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回击一下,但没有太过分,“是我经纪人,她人挺好的,已经都帮我租好房了,经济也很宽裕,借我点应该不成问题。”
她绝无可能不知道李竺的年龄、性别和长相(范立锋一边喊心累一边尽职尽责两边传话),乔韵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像是一只狐疑奸险的猫,瞳仁都竖成一条线,她没说话,只是睨着他,秦巍把银.行.卡按在沙发靠背上,慢慢慢慢地推回去,“那,好意心领了,但我还没沦落到向前女友拿钱的程度。”
他在心底暗笑,第一次,从乔韵和他提分手后第一次,秦巍的一地鸡毛,生命里的风暴,有了一点点转晴的倾向,“不过也挺感谢你对我的关心的,咱们的那点不愉快,就算它过去了吧?”
“……当然。”乔韵注视着他,慢慢开口,她明显在计算着什么,秦巍没说话,给她留一点空间,他在心里倒数时间,做出想要离去的样子,“——不过,这钱你还是先收着。”
她又把银.行.卡滑过来,秦巍扬眉。
“你一个新人还在积累人气,这两年能挣多少钱?”乔韵说,她看起来已经打好了主意,“即使有人气,前几年肯定是很难变现的,你又不会去做那些捞外快的事情——”
她暂停一下,询问地看他,挑起一边眉毛,似是不接受否定的答案,秦巍不禁微笑:他再怎么样当然也不会做那种事,签约时就约定过的,这件事范大嘴巴会不转告?
他驯善地说,“当然。”
“那就是了。”乔韵说,“我有个想法,和服装有关,也许能和你合作,双赢——这五十万就当是预付款好了。”
秦巍重重点头,假作赞叹,“好天才的想法,合作——怎么合作?”
“还没完全想好。”乔韵居然还知道脸红,算她脸皮还没那么厚——虽然也就是一秒钟,“想到了会再和你联系。”
“好,”秦巍拿起银.行.卡,“合作的话,可以。”
乔韵看起来满意多了,但秦巍没有马上把银.行.卡收起来,就这样不出声盯着她看,乔韵被他看了一会,似有点毛毛的,凶样又出来了,“看什么看?银.行.卡收了还不走?”
“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秦巍慢条斯理把银.行.卡放进兜里。
“不行!”乔韵翻脸了,挥手驱赶他,“你可以走了,可以走了——”
她那点小鸡力气对秦巍来说算什么?他随随便便就圈住她的双腕,拉到腿侧固定好,迫得乔韵只能和他对视,有那么几秒钟两个人都没说话,只顾用眼神对峙,逼近的距离,张力越来越浓,几乎可以减短,乔韵的瞳仁有一点点扩大,胸口起伏不定——
秦巍咬了下舌尖,迫自己回神,他们间就像一场没完没了的战役,她用所有小心机有意无意分他的心,他不能被分心。
“你是不是还爱我?”他问,即使答案早明了,这问题仍抽紧喉间所有的气。
乔韵的眼仁缩紧了,她摇头,微弱地挣扎,但力度可忽略不计,像是已将太多的心力对抗着两个人的接近。
秦巍的世界一边碎裂一边重建,那么多个不眠之夜,过去的那些痛苦——他自问自答,“你还爱我。”
“没有。”乔韵低声说,她听起来几乎像是要哭了,看起来也一样。
“没有?那你为什么约在这里见?”秦巍说,他的语气是平静,赢家独有的从容风度,过去几个月——几个月的煎熬,从未熄灭的火,在心底化为清凉,他想笑,但更浓的情绪涌上,让他的声音也有一点沙哑,这该死的乔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新男友?”
那么多可以伤害他的机会,被她一一绕开,她的犹豫,她的小心思,在他眼里怎么逃得过去?太多线索,无需列举事实也已经分明。
“你还爱我。”秦巍说,他松开手腕,捏住她的下巴,乔韵浑身都在轻轻地颤抖。
“你还爱我。”他一点点地缩短他们的距离,慢慢地吻上去,但在双唇相触的瞬间又撤离,俯在她颈边深吸一口气。
熟悉的味道盈满他的世界,还是永远的迪奥茉莉,乔韵的性格那么尖锐*,但她喜欢的香味却如此女性化,她细嫩的肌肤在他唇下颤抖,秦巍用尽毕生意志力退开一点,去看乔韵。
乔韵抖得不成样子,她的眼睛半闭着,双颊洒满红晕,双唇微微张开,水光润泽,完全是待吻的模样。
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她勉力聚焦看他,唇轻颤着,咽下喘息,在这一刻所有面具全都摧毁,她在他怀里如此赤.裸的真诚,所有谎言在此都没有存身的余地,她要和他分手——真的,她不爱他,假的。
“你还爱我。”秦巍在她唇边轻声说,他一点点靠近,然后,终于把唇与唇的距离变为零。
这是个纯洁的吻,只有唇与齿的交融,熟悉的温度终于靠近,让他在一瞬间满足又惊人地不满足,他的手陷入坐垫里,忍耐着进一步的诱惑。乔韵在他唇上轻声叹息,他知道她也一样,在这吻中用尽了所有力气抗衡彼此的吸引,拥抱的引力。
他一直吻到快喘不上气才停下来,缓缓后撤,和乔韵对视着,交换着涣散的眼神,彼此都还没完全从吻里回神。
“那……”他听见她细声的问,“你恨我吗?”
你还爱我。
是的,你恨我吗?
“恨。”秦巍说,他的喉头忽然哽咽,“恨的。”
怎么能不恨?她就这样丢下他走开了。
自然是恨的,这恨意太复杂,又恨又仰视,因仰视更恨,恨她也恨自己。她就这样丢下他了,不声不响,他明明才是那个担心她跟不上的人,但一阵风过,天旋地转,忽然间什么都变了样,原来她已经找到轨道大步前行,却把他留在原地,轻易地甩下,甚至不肯友情提醒。他又急又气,又恨自己的失败,又恨她的绝情。
“干嘛丢下我?”他问,明知不会有答案还不依不饶,“为什么放弃我?”
乔韵看他,表情在哭和笑间挣扎,她摇着头不给他一个答案,眼泪在笑里终于掉了下来。
秦巍看不得她哭,紧紧拥抱她,用体重,用体息把她镶嵌在怀里,这拥抱紧得甚至疼痛,皮肤与皮肤滑过,擦出带汽油味的火花,太久了,对他们来说都太久了,乔韵的吻,她的呻.吟,怎么样都不够,他的手在她的黑发里缠绵穿行,吻得越来越深,情.欲的火花漫天燃起,他想要往下一步做去,把恨意消融在性里,但——
秦巍深吸一口气,用上圣人般的定力:他们的姿势在深吻里早暧昧得不行,乔韵的回应几乎和他一样热情,秦巍分开时她甚至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泪眼迷蒙,趴在他肩头牢牢巴着,像是在捍卫自己的应得利益。
“求我。”他在她耳边吹气,手还陷在她衣服里,世界蒸腾成一片带热度的烟,“求我原谅你。”
他求过两次了,两次还回来的都是羞辱,秦巍对自己发过誓,如果——只是假设,如果他们还有一点点可能,即使——只是假设,即使他原谅了乔韵,“”
“事不过三,如果我们再在一起,一定是你开口求我。”
不能有半点含糊和犹豫,一定是要你主动的追求。他知道她也想要,她对他简直垂涎欲滴,但这不够,这还不够,他要她诉诸言语,因为那恨意——那翻天覆地的恨意,他想用尽所有手段伤害她,在她生命里留下永远的痕迹——从未得到满足,也因为她的爱仍不足够,他需要弥补。在他们所有吵过的架里,乔韵从不低头,他总让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更强大,但现在他不愿意再容让,她想要他就得自己开口,交出主动。
乔韵摇头,她的手在他背上抓了又放,皱起眉难耐地抵抗着他的碾压,他就这样悬停在她身上,体重一寸寸密实地碾过去,烙下火热的诱惑和气息,他了解她,弹奏她就像是弹奏小提琴,他知道现在她受到了多大的考验,胜利就近在咫尺——
但她在迷蒙中找到了他的眼神——她的双眸已经燃烧了起来,秦巍几乎咒骂出声,她没说一句话,他就差点挫败地塌下去。
“谁求谁你想清楚?”她说,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她反过来,突破他的不配合,把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收紧双腿。“你再说一遍,谁求谁?”
秦巍强忍顶胯的冲动,他不能输,唯独这件事他一定不能再输了。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狂念《四十二章经》。
“谁想要就求谁。”他说,维持目光接触,把下巴抬起来,“反正咱们总有一个人得先开口。”
“真的?”乔韵说,她伸手堆了堆散落的发髻,无意间显露胸线。
心机,秦巍眯起眼,色.即.是.空不想不看……
“真的。”他肯定地说,开始整理衣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乔韵瞄他,她的脸颊还是嫣红的,胸口起伏不定,伸出舌头舔.舔唇。
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秦巍瞄回去,视线捉对厮杀,空气因为几种原因被烧热,情.欲味、火药味,这对抗一如既往,在性.欲和征伐和骄傲间游走转化,次渐浓厚。
乔韵从他膝盖上把自己支起来,两个人都因为姿势的变化发出细微的呻.吟,秦巍非常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
他调整一下皮带,把拉链拉上,该藏的藏好,站起身重复一遍,“你没什么话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乔韵慢条斯理地扣拢衬衫,做个请便的手势,端详他收拾东西。秦巍转身走,在心里数自己的步数。
“秦巍——”他数到五步的时候,乔韵叫他,不紧不慢的。
“干嘛?”秦巍在心里给自己一个yes,转身不动声色——但差点没hold住。
乔韵倚在沙发上看他,她的脸颊一侧满满鼓起来——她自己的舌头顶过去,制造出一个凸起。
秦巍低吼出声,就差一度就要人体自燃,乔韵的笑容里透着狡黠的得意,她慢慢慢慢张开嘴,红润的舌头舔过洁白的牙齿。
“你要不要去洗手间仔细想想,要不要放弃这个‘总得有人央求’的坏主意。”她好心地建议,一副在给他台阶下的样子——就好像只有她会这一招的样子,秦巍咬牙切齿,脑海里四十二章经无火自.焚,被调换为满清十大酷刑,翁虹主演的那种。她以为她不会求?三十分钟后看是谁在求——
他的呼吸都在颤抖,因将要发生的事,因他即将要做的事,因他错过了许久的事,乔韵得意地看他,唇边笑意隐现,她试图表现得很有王者气度,但她的期待根本无法遮掩。
秦巍走前一步,又一步,世界浓缩为两个不断接近的点,她玫瑰色的脸颊,揪起沙发边沿的指甲——
‘铃铃铃’——
手机忽然大响,充满迷情的氛围似乎断了线,秦巍和乔韵同时愣住——气得骂脏话的人居然是乔韵。
“搞什么鬼!”她不快地瞪手机一眼,拿起来丢到一边,“啊——等等!”
秦巍就站在原地瞪着她,看着她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尖叫着站起来,毫无仪态连滚带爬地穿过大半个工作室去拣。
“喂你好,啊!是师兄!你好你好……”接起来的时候声音居然还很正经。“好好好,我明白,嗯嗯嗯……好,那……好的好的。”
他死命瞪乔韵,乔韵冲他不耐烦的挥手,她脸上的潮红全没了,看上去依然很兴奋,但注意力已完全转移焦点。“好,我知道,我知道,能理解,对,的确也很不容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师兄……”
对方似乎和她不太熟悉,乔韵又和他客套一番,彼此留了邮箱才挂掉电话,秦巍大致从对话内容中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强忍浑身未平复的瘙痒,还抱一点希望,对乔韵摊开手。
乔韵凝视手心电话,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看他,她深吸一口气——
“我要去参加上海时装周了!”她尖叫着喊,“天哪!天啊!秦巍,我要参加上海时装周了!”
得了……没戏了……
秦巍的肩膀垂下来,但乔韵根本没发现他的无奈,她高兴得就像个小孩,冲过来直接跳到他身上,反反复复像唱歌,“我要去参加上海时装周了!我要参加上海时装周了——”
秦巍先是无奈地被她抱住上下跳……过了一会,他翻个白眼,无声地叹口气,抬起手稳住她,拉长声音,怪腔怪调,也勉强跟着high起来,“yeah,你要去上海时装周了,ohyeah——你要去上海时装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