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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云影横无际涯,偶尔听见山泉流淌的声音,似自天外而来,又像是林中的人做着一场大梦。
“公子,就是这里了。”
刘晏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锁。
“大公子的人不在。”
一如他们所料。
“在也不怕,在就打他们。”
夏风影孤傲地说。
“公子”
刘晏想劝劝夏风影,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咽回去了,看夏风影的目光坚定,他应该是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这个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暗室不大走廊却蛮长的,刘晏在前面点着灯开路,走了不远就看见了靠在一起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刘飞殊和苏文菲,还有隔壁囚笼里关着的凌乱的鹤霓。
“是你?!”
鹤霓看见夏风影惊讶地出声,当年在御花园他们是见过的。
夏风影像没听见一样,拔出清影剑刷地一下砍开了关着殊菲他们的门。
刘晏急忙上去砍开绑着刘飞殊和苏文菲的绳子。
“夏公子,多谢。”
苏文菲平静地出声。
“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
夏风影收剑,暗光下周身依旧透着贵气,如只可远观的一支清荷。
“你们怎么伤这么重啊”
刘晏看见苏文菲和刘飞殊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心痛地说。
“假的。”
刘飞殊话音刚落,刘晏便从刘飞殊身上摸出了一个血包。
刘晏:“”
“飞殊,小菲,你们果然还是那样聪明。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吧,我去给你们疗伤。”
夏风影一番话说得温暖又诚恳,刘飞殊却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假伤,不需要疗伤。”
夏风影什么都没说,上前一大步一把抓住了刘飞殊的手臂,盯着他手上的伤痕:
“真伤假伤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处理一下比较好。”
如此霸道总裁的作风竟然让刘飞殊一个大男人看着夏风影愣住了
哇这氛围略有些奇怪
“喂,你们管管本公主好不好,本公主也受伤了!”
还在里面关着的鹤霓站起身抓住栏杆不满地说。
夏风影和刘飞殊齐齐转头,苏文菲直接走了出来,走到鹤霓面前,打量了一下她,悠悠一句:
“你受了什么伤?情伤?”
鹤霓噘嘴:
“本公主走了这么远走到这里,又是累又是饿的,你们赶紧把本公主救出去,好好”
“走吧走吧我们走吧,别听她说话。”
鹤霓话还没说完刘飞殊抓着夏风影和苏文菲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喂喂喂,别走!不许走!你们要是把本公主丢下,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鹤霓气急败坏地在里面大喊。
“你们说这附近会不会有野狼什么的啊?”
刘晏跟在他们身后也往外走,搭着刘飞殊的肩悠闲地说。
鹤霓快被吓哭了: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给本公主站住!听见没!!”
苏文菲回头瞥了刘晏一眼:
“有野狼正好,跟她这个母狼蛮配的。”
刘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越走越远,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天色愈发暗了,雨也变得稍大了点,洗刷着地面的血污。
“你们回来不许把本公主一个人留在这儿”
关着三个人,两个人被救出去剩她一个,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将鹤霓的恐惧又加剧了几分。
鹤霓缩在墙角里冷得发抖,大气都不敢出,抱着自己抽泣着,听着门被风吹得吱呀吱呀的声音。
如果真的有野兽窜进来,破了这栏杆她就是一顿美食。
“呜呜呜”
鹤霓委屈地抽泣着,整个人被黑压压的恐惧包围着,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死。
“好冷我想回去不要,不要把我自己丢在这儿”
雨落下的声音尤其大声,无限的恐惧和孤独笼罩着鹤霓,她把头紧紧缩在怀里,不敢向外面看一眼。
“我错了,我再也不私自出宫了皇兄,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她的呜咽实在是微不足道,很快被雨声埋没。
鹤霓感觉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地狱走去,没有一个人肯拉她一下,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惊恐、悲凉、绝望
却见一人从雨幕中缓缓走来,推开了风中摇晃的门,踏入暗廊。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鹤霓听见了脚步声,蜷缩得更厉害了,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和哭泣。
“没兴趣杀你。”
曾小澈抬手拨了一下被风雨弄乱的刘海,半睁着眼睛看着鹤霓说。
鹤霓猛地抬头:
“鹤晴涟?!”
曾小澈打了个哈欠:
“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就这副样子了,咋,渡劫失败了?”
鹤霓知道曾小澈在调侃她,还是拼命地往前蹭抓住栏杆,跪在她的脚下,伸手想去拽她:
“鹤晴涟,你救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了,求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着了,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鹤霓声音颤抖,整个人像刚从荔倾院里逃出来的良家少女,只求面前的人带她脱离这苦海。
曾小澈蹲下身,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缓慢地说:
“鹤霓,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擅自出宫,本公主现在应该在山尧州调查事情呢,你出宫不但让本公主中断了自己的事情千里迢迢跑过来救你,还差点搭上本公主的人,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鹤霓拼命地摇头:
“不,鹤晴涟,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曾小澈觉得好笑:
“可你能给我什么呢?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鹤霓傻了,嘭地一下呆坐在地上:
“我,我是你姐姐”
曾小澈转过身去:
“这么多年你可曾把我当妹妹?”
鹤霓的眼泪扑棱扑棱掉了下来,嘴像是被噎住了,再也不敢说话。
曾小澈见她不说话,又无奈地转过身看了看她,拔开夜琉璃的盖子砍开了她面前的门。
鹤霓如获大赦,急忙爬了出来,抱紧曾小澈的大腿死也不撒手。
曾小澈:“”
鹤霓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大概是温室里生长出来的花朵突然被搬到下着大雨的荒郊野外,激出心理障碍了,想想也是个可怜人。
“你起来,我带你走。”
曾小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鹤霓战战兢兢地挣扎起来:
“不许丢下我。”
“不会,只是因为你姓鹤。”
曾小澈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