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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天上的日头,阳光正炽,总不至于大白天见鬼。( )
可是那种有人在身边散发的强大气场,又怎么都消失不掉。
上官惊鸿集中精神,试图用特意功能所特有的念力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她聚精会神,便能看到肉眼所见不到的事。岂知念力稍聚集,就遭到到一股气流破坏。
“该死!”上官惊鸿低咒出声。到古代这么久,从来没想过用特异功能,想不到第一次用,效果竟然如此奇差,还被轻易破坏。要知道她以前在现代,特异功能可是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
皱起眉头,上官惊鸿脸色苍白,喜忧参半。喜的是,特异功能并没有因为灵魂穿越而消失,忧的是,现在这具身体太弱太没用,功力根本无法正常发挥。
中年妇人脸上大惊,鸿儿居然继承了这种能力!惊愕过后,她迅速带着中年男子消失。
走了。上官惊鸿一凝眉,不喜欢这种搞不清楚情况的云里雾里。
也罢,要找上她的人,终归会再出现,上官惊鸿不再执着,方打算出宫,四下一看,并无人烟,道上零落地散着一堆堆树叶,前方一座废旧的宫殿尤显濸痍。
以前的傻惊鸿因为荣妃的关系进宫的次数不少,她又不懂事喜欢瞎玩,宫里到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唯独没到过这里。
走近那座废旧宫殿一看,大门紧闭,门锁锈迹斑斑,匾额斜挂,隐约可辩上头退了色的字体:凝华宫。
传闻二十多年前,老皇帝祁晋有一名妃子叫楚凝华,格外得圣宠,被封为凝妃。传言凝妃是宫里最美的女子,其美无人能及,深得圣宠十年。内务司有记载,凝妃还未进宫前,就已大腹便便。有人猜测凝妃是因为身怀有孕,迫不得已进宫。
虽然圣宠不衰,楚凝华在宫内却过得并不开心,却独对其子分外疼惜,只可惜其子生来体弱多病。而老皇帝对楚凝华所生的龙子最是疼宠,谁都以为凝妃的儿子就是将来的皇帝。
直到十七年前,冠宠后宫的凝妃一夜暴毙,而凝妃的儿子同一时间消失了七天七夜,竟连母亲的葬礼也没有出席。从那之后,原本就不喜热闹的凝妃之子,在东祁国竟然像消失了一般,开始还有人向老皇帝问及凝妃母子,只是每次都惹老皇帝龙颜大怒,久而久之,再无人敢提。
而凝妃,就是六皇子祁云的生母。
凝妃死后,凝华宫就一直空着没人居住,老皇帝不再涉足,也没人打扫,年久失修,牌匾都快掉下来了。
十七年的销声匿迹,让世人差点遗忘了东祁国还有六皇子祁云这号人物。
上官惊鸿微叹,想不到,祁云会因为自己,而重见世人。若是她一早知道‘枫桥夜泊’的幕后老板是祁云,她便不会逼他出来相见。祁云不见世人,自有他的理由,而她,偏偏打破了祁云长久以来的宁静。
一阵风吹过,凝华宫的匾额摇摇晃晃,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因为这是祁云的生母住过的地方,上官惊鸿想进去看一看。
门锁着无妨,瞥了高高的围墙一眼,上官惊鸿从袖中甩出一把可以伸缩的精细铁勾,勾住墙头,借力使力,手一攀围墙,下一瞬已进入凝华宫内。
院内杂草丛生,屋檐下蛛网积结,有些木檐还有点霉烂,估计有点漏雨,从破旧的窗户向屋内看去,屋内乱七八糟,桌倒椅翻,像是经过一场大战。
倏地,上官惊鸿瞪大眼,厅内那墙角的木马是什么?那是……
木马的腹间是空的,空的腹中心架着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动的圆盘,圆盘一端伸出来一根三十五厘米长度左右,成年女子手腕粗的男性阳俱。
那是古代用来惩罚淫妇的刑具。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在凝华宫?
听说凝妃死的当晚,凝华宫立即被老皇帝下旨封了,并且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杀无赦。这道命令一直廷续至今,这里才这到荒凉。
一般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就算女的死了,男的一般也该经常去女的生前住的地方经常缅怀吧?
就像傻惊鸿的父亲上官宗桓,在母亲洛吟雪死后,十七年来,上官宗桓一直都住在洛吟雪生前居住的吟雪阁。
老皇帝的做法却完全相反,看得出是要封存埋葬这里不堪的往事。
那个酷刑木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摆着,说明老皇帝也知道这件刑具。
在凝华宫的这种刑具,除了惩罚凝妃,上官惊鸿想不出,依凝妃的得宠,还能惩罚谁。罚别人也不会在受宠的凝妃的寝宫,而这不是寝室,而是大厅。
上官惊鸿盯着木马,仿佛看到凝妃**着身子被人架着强行分开腿,对着木马上的硕大极长木制阳俱,坐了下去,瞬间肠穿肚烂,惨叫凄苦震天。
而有人却冷酷地摇着转盘,木制阳俱旋转转动,给凝妃带来更痛的酷刑……
眉头皱得死紧,上官惊鸿回过神,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一个曾经深得圣宠的女人会有的下场吗?皇宫到底,还埋着多少秘密?
极其轻微的响动,上官惊鸿惊觉有人前来,于是快速隐藏于柱后。
只见一抹黄色的身影略墙而过,脚不沾地,往凝华宫后院而去。
是昭阳公主。
上官惊鸿没有看错,依方才昭阳公主的身手,轻功还算不错,这废旧无人的宫宇,祁昭阳来这做什么?
她应该很清楚,进入凝华宫是死罪。什么事情,让她连死罪也不管?
既然碰到了,那就去看看。
上官惊鸿小心跟在祁昭阳后方,只见祁昭阳走到一处破旧的柴房门口,左顾望,发现没人后,才闪身进了本就没有锁门的柴房,她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不留半点痕迹,估计是不希望有人知道她来过。
上官惊鸿站在柴房门口,往里瞧去,柴房里除了几坨杂物,什么也没有,就连昭阳公主人也消失了。
看来,这柴房里头另有机关。
古话说得好,好奇心会害死人。
既然跟自己没关系,还是不要管太宽的好。想到这里,上官惊鸿调头往回走。同样是衣不沾尘,与来时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上官惊鸿乘坐马车,由一名太监护送出宫,马车行至皇宫大门口,守门护卫将马车拦下,“何人的马车?”
太监尖细的嗓音说,“是惊鸿六郡主,六郡主蒙皇上召见,现下正要回府。”
“让她下车接受检查。”守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何事要检查?”太监不明所以。
“八皇子新买的一件衣服不见了,怀疑是今天刚进宫的人偷了。”守卫说道,“八皇子有令,今天进出宫门的人都要受查。”
马车内响起上官惊鸿清悦好听的嗓音,“男人的衣服本郡主偷来干什么。前边有辆马车出了宫,只出示了出宫令牌,也没见你们盘查,偏偏要查本郡主?”
声若黄莺出谷,赛过天籁,闻都心脾舒畅。八皇子祁轩站在宫门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说话的便是上官惊鸿那个白痴?
“这……”守卫一时语塞,“请六郡主下马车!”
“祁轩那个混帐。分明是针对本郡主。”上官惊鸿嗓音温怒,“凭他也敢叫本郡主下车?”印像中的祁轩老是戏耍以前的傻惊鸿,不是打就是骂,缺心缺德。
“你个白痴说的是什么话!”八皇子祁轩忍不住走了过来,“本皇子让你下车受查,是看得起你,凭你敢辱骂本皇子,本皇子就有本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这样?看来,你的嚣张跟祁煜比都没法比。骧王祁煜一发火,可是动不动就要废了我郡王府呢。看看结果如何?不过是不自量力,成为天下人骂之无能的笑柄。你若是想取得资格盘查本郡主,先有本事向天下人放话,说你说的话就是‘圣旨’再说吧。呵呵……”马车内又传出清冷的女声,笑声如银铃。
祁轩气红了俊脸,一脚踏上马车,方要生气的将上官惊鸿揪出来。
岂知上官惊鸿手中射出一枚暗器打中马臀,马儿受惊,长啸嘶鸣一声,高扬前蹄,猛然往前冲去。
祁轩一条腿挂在马车上,被飞冲的马车带得摔倒,“咯嚓!”一声,马车一侧的轮子压过祁轩的小腿,祁车发出一声痛吼惨叫,“啊!……”
风掀起了马车帘一角,以祁轩仰面侧倒的姿势,视线正好从扬起的车帘看到马车内上官惊鸿绝美的侧面。
晶亮的紫珠吊坠耳环,耳垂小巧,鼻梁挺直,侧面轮廓棱晰分明,线条柔美,即使是鬼斧神工也造不出这样的倾世。
她的唇角微微地勾着,带着不屑的冷冷讥诮,有一种仿偌天下都难以入眼的高傲。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侧面都已美得如此惊世,若是正面看她,会美到何种程度?
“八皇子!”守卫大惊,“您没事吧?”
“方才马车内的女子真的是上官惊鸿那个傻子吗?”祁轩呐呐启唇。
守卫在一旁回话,“如假包换,属下亲眼看到她找了名太监护上马车回府,而且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属下就马上通知您了。您说要捉弄她,特来宫门口堵截。”真是没事找事。
祁轩脸上惊愕未退,守卫又问,“八皇子,您的腿……不痛吗?”方才的惨叫可真是大声啊。
“啊!啊啊啊啊啊!”祁轩一经守卫提醒,才发现腿骨断得,骨裂的巨痛,痛得他止不住怪叫。
“八……八皇子……”守卫害怕地说,“您伤得不轻,属下马上禀报皇上,说上官六郡主伤了您……”
“还不快去!就说上官惊鸿蓄意谋害本皇子!”祁轩恼火,心里在想,看你上官惊鸿如何收场!
守卫转身就跑,祁轩又喝道,“慢着,先去传太医,再去父皇那!”
“是。”
……
失控的马车在一段疯跑后,被驾车的太监控制住。太监勒紧缰绳,停下马车,立即向上官惊鸿请罪,“奴才失职,也不知怎的马儿突然发疯,让郡主受惊,请郡主莫怪。”
“你都叫本郡主莫怪了,本郡主又岂会怪你?”是她使的暗器,当然不怪别人。
“郡主,八皇子被马车轮压断了腿……”
“不关你的事,你只需安全将本郡主送回汝南郡王府就行了,其他的,本郡主自会处理。”
“是……”
明轩宫
太医为祁轩包扎好腿伤后,恭敬地说道,“八皇子腿伤不算严重,在床上休养一个月即可复原。”
“休养一个月才复原还说不严重?”祁轩气红了脸,“你个太医怎么当的?”
“臣……知罪……八皇子断腿,真是重伤之极……”
“居然咒本皇子重伤?你活得不耐烦了?”祁轩利眼朝太医一瞪,“你个老匹夫,给本皇子滚出去!”
老太医擦了把冷汗,八皇子这个小恶魔,真难侍候,怎么说都不对,“是……是。臣这就走。”到了门口才松了口气。
“小碌子!”祁轩大吼一声。
一名年轻的太监立即火急火燎冲进来,“八皇子,奴才在。”
“父皇为什么还不来慰问本皇子?”
“皇上病体初愈,又日理万机,估计正忙……”
“父皇什么时候派人去抓上官惊鸿?”祁轩阴险地想着,上官惊鸿那白痴以前脏丑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想不到这么漂亮,让父皇赏给他做小妾玩玩也不错。
“……”
“说话啊?干嘛不说话。”祁轩指了指外头的天色,“看看,天都黑了,再不去抓上官惊鸿,都半夜了!”
小碌子嗫嚅地说,“今天守卫还未将您这事禀报皇上的时候,安王爷身边的侍卫便已快一步向皇上禀明前因后果。说是您没事找事,故意说遗失了衣服要找上官六郡主的碴,还将您故意丢弃的那件衣服呈给了皇上。”
“六皇兄怎么会管起这事了……”祁轩脸色不佳,“他不是一向不管世事嘛,要不是你方才提到他,本皇子都差点忘了还有个六皇兄。”
“还……还有……”
“还有什么?”祁轩恼怒一瞪,“快说!”
“骧王爷也得到消息,以为惊鸿郡主伤了您,骧王爷便直接前去御书房,了解情况。”
“二皇兄一定是知道我这个八皇弟有事,所以去帮我。”祁轩一脸得意,“虽然二皇兄面冷,但本皇子跟他关系可好着呢。上官惊鸿又是二皇兄不要的女人,她又令二皇兄丢尽了脸,被天下人骂无能,肯定是去帮我说情,看怎么整死上官惊鸿……”
“不是的。”小碌子硬着头皮说,“骧王听皇上说六皇子已经派人说清此事后,错不在上官惊鸿,骧王爷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什么?”祁轩气愤,“二皇兄一句好话也没帮本皇子说?”
“没……没有。”
“二皇兄真不仗义!本皇子要去找父皇……”祁轩冲动地下地,一不小心扭动了断腿,立即惨叫起来,“哎哟喂!痛死本小爷了!本皇子跟上官惊鸿誓不两立!”
“八皇子,您还是等休养好了再去。”小碌子赶忙扶住祁轩,“六皇子小的时候可是深受皇上宠爱,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连面都见不到六皇子,可谁都知道,皇上经常去六皇子住的院外徘徊,奴才猜,皇上心里还是很疼六皇子的。”
“放屁!”祁轩咬牙说,“父皇最疼的明明是二皇兄,怎么会是六皇兄。”
“可如今诸位皇子,也只有六皇子与二皇子被皇上封王。六皇子被封为安王爷,可比骧王要早很多年呢……”
祁轩气得说不出话,小碌子又苦口婆心地劝,“奴才听说,六皇子的侍卫一到御书房传话,皇上神情可是激动呢,还直问侍卫,是不是六皇子有话带给他。如今这事有六皇子插手,八皇子您又受了伤,奴才怕您吃亏,还是等伤好些了再从长记忆。”
“这六皇兄不出现还好,”祁轩气愤,“一出现就帮着外人。真是气煞本皇子了。”
小碌子帮腔,“就是,安王爷怎么这样,理应站您这边才对。”
“二皇兄也是,竟然也不帮本皇子,”祁轩生闷气,“改天本皇子要问问他怎么想的,上官惊鸿害他自打嘴巴,搞得天下人都说二皇兄说话像放屁,下的圣旨还能给推翻了。这都是上官惊鸿害的,二皇兄不是应该比本皇子更恨上官惊鸿么……”
“是是是……”小碌子用力附和,只求这小太祖爷别拿他这个奴才开刀就行了。
月上稍头,月明星稀。
郡王府无心阁,上官惊鸿在书房里翻看帐本,这几天,她在京城里新开了十家茶庄,八家布庄,有许多新帐目要理。风云赌坊收入颇丰,日进斗金,还是值得欣慰。
青龙走入书房,见桌案后上官惊鸿认真的模样,不知是否该开口打扰。
在青龙不知所措时,上官惊鸿问,“情况怎么样?”
“回主子,宫里传来消息,说六皇子派人出面,已向皇上解释清,是祁轩八皇子有意胡说遗失衣服设计您,皇上明了前因后果,想待八皇子的腿伤好些,再行惩治八皇子。”
“知道了。”
“另外,骧王爷也为这事出过面,不过一听说六皇子的人已把事情说清了,便离开了,不知道他是要帮您还是想害您。”
“祁煜这个自大狂,肯定是想借机踩我一脚。”上官惊鸿想也不想地说,“他也不惦惦斤两,本郡主怎么着也是皇帝的救命稻草,就算本郡主杀人放火,恐怕老皇帝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主子,属下听说皇上与骧王已暗中派人查找药引,就连郡王府今儿个下午,属下等与别的下人,也被皇上的人问查了一遍,还说,知道药引是什么,便有重赏。还命我等不得将此事告知您。”
“早猜到他们会这么做。”上官惊鸿冷然一笑,“只要本郡主不说,怕是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
“主子,您现在在风头浪尖上,《傻郡主成长录》使得全京城乃至天下的人都知道有您这么一个受郡王府妾侍夫人与姐妹欺凌虐待的可怜女子。百姓们对您怜悯甚高,皇上的寒毒症又离不开您的救治。属下听说,皇上原本对您还挺怜惜,后又对您不满。”
“是不满我让他下令不跪任何人的事吧。他觉得我不把皇室权威放在眼里。”
“确是这事。属下在想,虽然皇上现在拿您没办法,万一给他们找出药引,太过惹怒皇帝,只怕皇帝会难容忍你。”
“本郡主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上官惊鸿无所谓,“想要本郡主这条命,岂有那么容易?一个人,要做到别人杀不了你,不能杀你,甚至不敢杀你,那才叫成功。”
“主子,您真的挺狂,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青龙佩服,“您狂得有本钱,狂得应该。”
“是么。”上官惊鸿眼眸微眯,“要让老皇帝不敢动我,除了药引,只要掌握他的软肋,一但我出事,他的软肋就会暴于人前,那么,皇帝想不保我都不行。”
“主子,皇上能有什么弱点?”
“见不得光的弱点。”
“您有必要去掌握皇上的弱点控制皇上么?”
“本郡主没兴趣控制帝王。只怕皇帝表面没什么,心里已经不止是对我不满这么简单。没有一个帝王能忍受别人要谢他,而本郡主正好要挟皇帝下令,让本郡主有特权不跪任何人。世人都同情本郡主曾受过的苦楚,本郡主在民间威望已相当高,新开的不论是赌坊还是茶庄布庄等店,因本郡主的名气,客似云来。以本郡主如今深得民心,如果一煽动政变,会对朝廷造成莫大的影响。皇帝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本郡主敢肯定,只要本郡主有个风吹草动,干涉朝政,老皇帝一定非除掉我不可。”
“那主子不涉朝政之事,不就行了?”
“本郡主做事向来随心,只有想不想,没有敢不敢,做不做。”上官惊鸿冷笑,“何况,以祁煜对本郡主的羞辱,本郡主还没让他付出代价——惨痛代价。”
“骧王不是会赔您黄金一百万两么?”
“若是真赔了,本郡主可以跟他恩怨两清。但,若是本郡主没猜错,老皇帝也会干涉他赔偿如此巨额,骧王食言,是食定了。”
“主子说的话,向来不会错,看来骧王也不过是一个食言而脸的小人。”青龙愤愤不平,“主子,属下这就去查皇帝的弱点。”
“从凝妃的事着手。”
“凝妃?”青龙皱眉,“是六皇子安王的生母楚凝华么?”
“对。”上官惊鸿说,“关于楚凝华的事,事无巨细,统统查清楚。”
“属下这就去。”青龙走前,又问,“还有一事。”
“说吧。”
“皇上已经命人送来了亲笔提有‘锦鸿钱庄’字样的匾额,开设钱庄的事已筹备就蓄,什么时候能开业?”
“谁跟你说筹备好了?”上官惊鸿笑道,“就钱庄现在的库房,要是放多点钱,给火药一炸,就毁了。”
“主子,什么是火药?”
一时忘了这个时候虽然有爆竹的发明,却还没有人用来研制成威力强大的火药。上官惊鸿说,“火药是什么就别管了。总之现在的库房不够牢固。”
“那属下派人加固……”
“不必。”上官惊鸿取过一张绘好不久的图纸,“照图纸上的样式与材料新铸造一个银库。图纸不得外泄,不得有偏差。”
青龙接过图纸一看,虽然是外行,却也诧异地瞪大眼,“主子,如此专业的库房建设图纸,是您绘出来的?”
“废话,下去吧。”
“是。”
上官惊鸿放下手中的帐本,轻轻抚了抚额头。她伤了祁轩一事,祁云暗中出面帮她摆平了,而她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安危去调查他母妃生前的事,是不是太过没良心?
也罢。她本来就是没有心、没有肺,冷血无情的人,还谈什么良心。
同一时间,骧王府迎月居,苏盈月震惊地瞪大眼,“你说什么?爹派去暗杀上官惊鸿的杀手全都还没来得及向上官惊鸿动手,全都莫明其妙死了?”
婢女香兰点头,“是啊。左相让奴婢跟您说,有一股不明来历的强劲势力在暗中保护上官惊鸿,想要上官惊鸿的命,恐怕没那么容易。”
“本夫人不管!”苏盈月握紧拳头,“上官惊鸿一定要死!且不说她知道她与骧王新婚之夜,是本夫人派了三名壮汉要轮jian她,上官惊鸿不会放过本夫人,就单论这近半个月,骧王再也没来过本夫人的迎月居,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上官惊鸿那贱人!说什么休了上官惊鸿,就立本夫人为正妃,都是骗本夫人的假话,只要上官惊鸿一日不死,本夫人就一日没有希望坐上骧王正妃的位置。爹他贵为朝中左丞相,本夫人不管爹用什么方法,明的也好,暗的也罢,必须将上官惊鸿给我除掉!”
“左相就知道您会这么说。”香兰说,“左相说如今六皇子安王护着上官惊鸿,就连今日上官惊鸿蓄意伤了八皇子,也给六皇子派人传个话就摆平了,可见六皇子在皇帝心中地位不浅。如今世人都知道安王祁云就是‘枫桥夜泊’的幕后老板,一个拥有多得数之不尽钱财的皇子,必然不会差权。依六皇子的钱与权,若是想动六皇子要保的人,除非是不要命了。明的肯定不行,暗的,杀手又还未出手就死了,恐怕同样无能为力。左相的意思是请夫人您稍安勿躁……”
“勿躁?”苏盈月冷哼,“上官惊鸿一定在等待时机向本夫人报复。虽然本夫人派人lun奸她一事死无对证,但本夫人日夜挂心,吃睡都不安稳。何况本夫人嫁给骧王已经三年,还坐不上骧王正妃之位,本夫人实在等不及了!”
“可是,左相那边已经没办法……”
苏盈月眼里飘过嗜血的光芒,“听过‘万象’吗?”
“奴婢不曾听闻。”
“‘万象’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传言‘万象’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只是也听说雇佣‘万象’出手的费用,高昂得令人咋舌。你去让爹给我打听清楚怎么联络‘万象’。不管付出多少金钱的代价,本夫人都要请动‘万象’,就不信,有‘万象’出马,上官惊鸿还能活着!”
“是,夫人。奴婢明天就找机会回左相府……”
“什么明天?现在就去!”
“奴婢这就去……”
两天后,郡王府
吃过早饭后,上官惊鸿带着侍婢素儿踏入大厅内,见厅中三夫人、上官雅儿等侍妾小姐早已在场,是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脸上又全是期待。
不止夫人小姐们全都到齐了,就连上官宗桓也在场。
一见到上官惊鸿,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票女人们是不知所措。上官宗桓朝惊鸿露出个尴尬的微笑,“你的姨娘姐妹们知道今天是骧王付给你补偿金的最后一日期限,都说没见过如此巨额数目,想来看看。”
素儿说道,“小姐说骧王不会送钱来了。”
“为什么?”厅里的一票女人满是失望,那她们欠的那些巨债要怎么还?原来还想,就算老爷再生气,只要郡王府里有钱,还是会劝上官惊鸿帮她们还债的。这下惨了。
只有上官燕鸿唇角泛出喜悦的笑。骧王祁煜可是她未来的夫君,过不了几日,她就要过门了,骧王的钱等于是她的钱,她当然不希望祁煜送钱过来。
突然,青龙匆匆走入大厅,见在场这么多人在,欲言又止,“主子……”
“什么事?”上官惊鸿走近青龙身边,青龙见上官惊鸿美丽的遥不可及的面庞,就在眼前,脸色微红,因为皮肤较黑,看不出红霞,他凑唇在上官惊鸿耳边说了几句。
上官惊鸿低咒一句,带着青龙与素儿快步离开。
“鸿儿,发生何事了?”上官宗桓不放心地问,奈何得不到上官惊鸿回应,只见她离府的背影。
郡王府里的一票女人大声抱怨讨论起来,三夫人说,“上官惊鸿什么玩意儿,还以为能为郡王府换点钱来,结果还不是个养了十七年的赔钱货。”
二夫人满脸抱怨,“就是,这几天,我还以为能从她那拿点钱还债,骧王不送钱来,我可被她担误死了,早知道我去亲戚那借,也不会搞得如今愁还债的银两……”
“上官惊鸿不就一没用的货色,”上官雅儿语气尽是尖酸,“这些天,每天前来郡王府求亲的公子哥们那么多,她居然让人全挡在府外,自以为都是向她提亲的,指不准是向本三郡主提亲呢。本郡主要是嫁得出去,收了嫁妆,还怕没钱还借债?”
“就是。”上官楚楚也说,“上官惊鸿根本不知好歹。燕三皇子迂尊降贵向她提亲,她还拒绝,其实人家燕三皇子早就知道她当时是骧王妇,根本无心的,搞不好燕三皇子是向我提亲……”
“得了吧,你们。”上官燕鸿满面嘲讽,“三夫人你还不是养了二姐与三姐两个赔钱货?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三夫人横眉竖目,“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说这话的不是上官燕鸿,而是燕鸿的亲娘五夫人,“当初郡王府全归你管,本夫人也不敢说真话,只好对你肆意奉承,依你的霸道蛮横,养出二郡主上官雅儿与三郡主上官楚楚这两个刁钻货,十九年都没半个公子哥上门提亲,要是我养出这种没人要的女儿,早挖个地洞钻进去了!现在上官惊鸿当家,她又不会帮着你,本夫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再说了,就算上官惊鸿不当家,还有老爷呢,我怕你不成?”
“梁若素!”三夫人脂粉扑得浓厚的五官气得扭曲,直吼五夫人的闺名,“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敢打我娘?”上官燕鸿小人得志,“你活得不耐烦了?本郡主很快就会嫁给骧王,到时候,只要骧王手指动一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三夫人,哦,不,裴韵环,”五夫人耻笑,“给你面子才叫你声三姐,我告诉你,你得意的时候,已经过了。别认不清现实。”
碍于上官燕鸿确实将嫁作骧王妾,三夫人畏惧,尽管气得发抖,还是不敢发作。
“还有你,二姐。”五夫人又瞧向二夫人,“别说找亲戚借钱什么的,你那些穷亲戚早就被你借遍了,身为郡王府五夫人还找平民借钱,真是丢尽了郡五府的脸,你哪还有地方能借钱?都巴结着本夫人,等我女儿嫁给骧王,要是给你们点好处,指不准你们还能好过点……”
“都够了!”上官宗桓头痛地抚摸着额头,“你们这票不成器的东西!本郡王当初怎么娶了你们这些败家的泼辣娘们,”说罢,又转瞟了眼上官雅儿、上官楚楚还有上官燕鸿,“还有你们三个不争气的混帐!真是气死我了!五十棍子打不死你们,跪着思过,也思不醒你们!全都给我滚回房去!别碍本郡王的眼!”
“爹……”年轻的女音不依。
“老爷……”娇嗲的老娘们耍娇。
“快滚!不然棍子侍候!”上官宗桓不为所动。
一票女人只好幽怨地各自回房。心头对上官惊鸿的怨气是越发的深。都是上官惊鸿那个贱人,老爷重新管事以来,眼里只有那臭丫头的存在,着实可恶!
风云赌坊位于城东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上,金漆招牌,赌客络绎不绝。
而此时,一张方正的赌台前,祁煜一身华贵的绣纹黑衣,头带金冠,身后不远是十余名身穿劲装的护卫。
无数赌客跟着祁煜押注,把把必赢,众赌徒都开心今天遇到了财神爷啊。有些因为之前押郡王府被废一注,押错骧王赢,输的惨的赌客们,现下又因跟着祁煜押注而赢了不少。心中甚是欢喜。
祁煜面前的黄金白银与银票全起来已经堆了一座山高,祁煜扫了眼钱堆,“估计本王快赢到黄金一百万两了,今日本王就赢到风云赌坊破产!”
赌坊里摇塞子的荷官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赌坊主事钱贵的更是大汗淋漓。莫非风云赌坊才开张不久,红及一时,今日就要关门大吉?
“想让我风云赌坊关门,”上官惊鸿冷然一笑,“怕是骧王还没那个本事!”
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赌坊内,众赌街自动退开,让出一条道,上官惊鸿一袭淡绿绸裳,配清透绿纱,身影袅娜多姿,宛若落凡仙女,又似是妖姬,惊艳霎时,魅惑众生!
嘈杂的赌坊内鼎沸的人声立即趋于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上官惊鸿身上。
一见到上官惊鸿,钱贵立马上前,“主子,您可来了!骧王爷似能看穿塞锺里的点数,逢赌必赢,赌坊内的九十万两白银已被他赢光,属下又调动了钱庄里的一些钱银,从清晨到现在,骧王已赢走近黄金一百万两。”
“本王记得很清楚,”祁煜森冷盯着上官惊鸿绝美的身影,“今日就到了该给上官六郡主从本王正妃位下堂该得的补偿金。桌上这堆钱,应该够数了,不过上官六郡主太过不知好歹,本王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待一会儿本王赢光你整个风云赌坊,再给上官六郡主你一点补偿款花花,六郡主可就得好好把本王赏给你的赡养费好好藏着掖着,千万别再做什么开赌坊,鬼主意打到本王头上这种不自量力的事。本王可不是时时都这么心软的。”
“哗……”众赌徙一阵喧哗,“原来‘风云赌坊’的幕后老板是惊鸿六郡主!”
有人疑问了,“骧王爷说惊鸿郡主鬼主意打到他头上,是不是骧王恢复汝南郡王府一干头衔一事是故意的?废除郡王府头衔,再恢复郡王府头衔,这根本就是骧王与惊鸿郡主故意设下的局?好让惊鸿郡主开设‘风云赌坊’赢尽天下人一票?”
又有人说,“骧王方才说他不是时时这么心软,说明他以前曾心软?一定是惊鸿六郡主求骧王这么做的,骧王不是无能输给六郡主,眼睁睁自打嘴巴看着郡王府恢复头衔,而是被惊鸿六郡主的美貌所迷惑,与她一块欺骗世人!”
“哇……想不到惊鸿六郡主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妄图骗尽天下人……”
“害我之前因为押错骧王赢,输得倾家荡产,骧王简直可恶!”
“我也输得很惨,但这哪能怪骧王?惊鸿郡主貌赛天仙,换成哪个男人在她的软求下能不动心?骧王身份再高贵,也是男人,英雄难过美人关,情有可原。可恶的是惊鸿郡主,居然蛊惑骧王骗世人,真是比蛇蝎还毒……”
上官惊鸿脸色冷凝,审视祁煜冷峻带着微微得意的脸色,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世人这样误解!
“敢问骧王,实情是否如此?”众人群情激昂,有人大声质问祁煜。
一人问出,连个几十上百人全部接连疑问,质问声滔天。仿若他讲一个是,就要将上官惊鸿这个女骗子碎尸万段。
若是往日,有人敢这般跟祁煜说话,早给他下令打死打残,现下,他却毫不在意,“诸位稍安勿躁。”冷峻的目光转望身上官惊鸿,眼神是万般苦恼而歉疚,“惊儿,对不起,我不能再欺骗世人……”
“哗……”赌坊里又是一片哗然,“原来惊鸿郡主求骧王骗人是真的!”
“……骧王根本不是无能……只是与六郡主合谋,故意恢复郡王府一干人等身份……”
“骧王现在醒悟了……六郡主却是毫无悔意!”
又是一阵愤怒的议论声,众赌徒有些人望着上官惊鸿都恨不得将她杀了,也有些还是不忍伤害如此美貌惊世的女子。
骧王祁煜双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众人又静了下来,祁煜嗓音沉稳恳切地说,“想来,本王这一生,也没做错过什么,也不曾为了什么事情而后悔。唯独后悔的,便只有这一件事。本王大错特错!如今迷途之返,还请众人谅解。如今上官惊鸿手持休书,坐拥风云赌坊钱财无数,不再将本王看在眼里。本王醒悟。等本王将风云赌坊赢到破产,必会将所赢钱财还之于民。”
这般诚退的一番话,挚真忏悔的表情,任谁,甚至包括上官惊鸿都看不出祁煜是在撒谎。
可恶至极!祁煜这么说,分明是她上官惊鸿骗得他祁煜开了赌坊赢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他祁煜还成了被抛弃蒙蔽的最大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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