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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古人有句话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好像天仙下凡一样。”
绿萝早已习惯她将自己归为“古人”这一类别,倒是不甚在意这种称呼。
“奴婢听府里其他人说过,凤仙楼里的人倾国倾城,尤其是一位叫瑾岚的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绿萝突然将目光转到柳倾城身上,笑道:“不过奴婢觉得还是王妃最美,谁都比不过。”
“哟,傻丫头嘴真甜!”柳倾城笑着翻过身,侧卧在床榻上,继续道:“不过我说的不是凤仙楼里的姑娘,而是那个叫欧阳骁的男人。”
“王妃说的是骁王爷?”
“是啊,他长得那么俊俏,要是凤仙楼肯收他在那里招揽生意,没准那里会更加热闹呢!”
“王妃,这话可说不得,被人听去可是杀头的死罪!”
绿萝惊慌失色地去捂柳倾城的嘴巴,只见对方哈哈大笑地瘫倒在床上,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时,从房间门口传来的冰冷声音让她停止了开怀的笑容。
欧阳璟走到房中,在榻边的梨花椅中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柳倾城,语气还算平静地说:“似乎今晚的凤仙楼之约,令本王的妃子很是陶醉,此刻大祸临头仍对他念念不忘。”
绿萝赶紧下床,冲他草草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间,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外,不停地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再吵起来。
柳倾城先慵懒地舒展了下身体,然后才缓缓地坐起身来,两腿悬在空中不停地摇晃,很是悠闲的模样。
“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本王在问你,为何要深夜独自出府?你和欧阳骁之间都谈了什么?”
“你真的想听吗?”柳倾城悠闲地晃着腿,含笑看着身边正襟危坐的男人。
他果然只有在运起轻功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的样子。生气起来,真是不敢恭维。
细细一想,在他们之间似乎从来都只有火药味,很少有像方才同欧阳骁相处时那种恬静淡然的感觉。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欧阳璟最看不得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她依旧云淡风轻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又不知该如何引起她的重视,他只能提高音量,道:“本王自然要知道,你务必事无巨细地说来。”
“这可是你要听的哦。”
柳倾城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想了想将电视剧的台词搬了出来,故意气一气这个戴着面具的怪男人。
于是,她神情无限向往地笑道:“我们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很浪漫,对吧?”
此时正值夏季,哪里来的雪?
看她戏谑的笑容,欧阳璟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随手抄起桌上的瓷杯朝柳倾城榻边的床柱摔去。
只听“啪”的一声,瓷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一块碎片飞起擦过柳倾城的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脸颊上绽开一道细浅的伤口,柳倾城用手指试探性地摸了下脸,触手温热,撤手一看指尖有鲜红的血迹。
她冷笑一声,停下了摇晃的腿,冲着欧阳璟笑道:“我真不明白,就你这种开不起玩笑的男人,为何陆辛会当成宝贝一样看在眼里。”
欧阳璟不甘示弱,再次与柳倾城打起了嘴炮,这次他发誓一定要好好挫挫她高傲的性子。
“我也不明白,你这种不懂规矩、不守妇道的女人,为何还会吸引欧阳骁的注意!”
“你这是在吃醋吗?”柳倾城不甘示弱,直白地问道。
欧阳璟先是一愣,看到她与其他男人共饮畅谈,心里酸涩的感觉是在嫉妒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我早就告诉过你,璟王爷!我和你认识的其他女人不一样,我绝不会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璟王府,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听到她要离开,欧阳璟的脑子瞬间炸开,在也顾不上思考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榻前用力握住柳倾城的肩膀,乌金面具下的眼睛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炙热与执着。
“你是本王的人,这辈子休想离开璟王府半步!”
“我懒得与你多说,到时候我一走了之,你又能奈我何?”
柳倾城扬起下巴,凤眸中的倔强令人又爱又恨。
“你!”
欧阳璟气极,他扬起手想要扇她耳光,却在目光触及到她脸颊上的伤口后硬生生地收住了手掌。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令他爱也不能,恨也不能。她的倔强与狂傲,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他忍受不了她对其他人的态度和如春风却对自己冷漠倨傲,忍受不了她与其他男人谈笑风生,忍受不了她被别人觊觎而不自知!
可他又能拿她如何?
明知道她代嫁入府欺瞒自己,明知道她总是故意与自己作对,明知道她做了很多有违规矩的事。
可他在知道一切后,反而无法狠下心来对待她,这是老天在捉弄自己吗?
柳倾城被他灼热而复杂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她握住他的手腕准备移开,却没想到下巴突然传来一股强硬的力量,一时无法反抗。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股异常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欧阳璟火热的唇贴附上来,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欲要深入探索。
脑部的神经似乎断了一般,柳倾城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他冰凉的面具不小心擦划过脸颊的伤口,带起的刺痛感才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双手抵在欧阳璟坚实的胸口,想要用力将他推开,却惹得对方将自己搂的更紧,火热的唇舌开始在她的口中蛮横地攻城略地。
情急之中,柳倾城用力一咬,咸涩的液体瞬间在唇齿中弥漫开来。
欧阳璟吃痛地蹙起眉头,却没有立即撤身,反而用被咬破的薄唇轻柔地触碰着令他着迷的唇瓣,流连地不肯离开。
柳倾城微醺着双眸打量着此刻温柔万千的欧阳璟,他的睫毛长而浓密,从这个角度看,依稀可以看到面具下挺拔的鼻子和平整的肌肤,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丑陋。
在她唇上轻啄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欧阳璟揽着她的双肩,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因染上情-欲而有些沙哑,带起一股酥麻的奇异感觉。
柳倾城垂着眼,盯着他唇上的伤口,下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殊不知这一小小的举动看在欧阳璟眼中,如同一剂催情迷药,若不是唇上的疼痛提醒他要保持理智,那么此刻恐怕他就要将她压在身下了。
欧阳璟坐在柳倾城身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巧别致的白玉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另一只手拿着小瓶挪到她脸颊的伤口处,为她上药。
柳倾城干咳两声,闭着眼道:“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总是受伤,以前可是没人能伤的到我。”
难得见她这么乖巧,欧阳璟的语气也放缓了些,道:“先别说话,弄疼了你本王可不负责。”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上药的动作异常轻柔,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见她蹙起眉头,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连忙问道:“还是很疼吗?”
“没,我就是想去上厕所,酒喝多了,你快点。”
柳倾城冲他吐吐舌头,感觉差不多了就打开他的手臂,头也没回地跑出了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独坐在榻上的欧阳璟轻叹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放在被咬的唇瓣上,心中的怒气已尽数消散。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轻笑一声,他放下手缓缓抚摸着榻上艳红的锦被与床褥,久久没有出声。
不一会儿,柳倾城回来了,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已经想好了回到房间后就好好和欧阳璟解释一下,要不然两个人总是见面就吵也不太像话。
只是,还没等她将准备好的开场白说出口,欧阳璟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本王心平气和地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要记在心上。”
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柳倾城走到他面前,问道:“什么事?”
“欧阳骁,离他远一点。”
“说到底你还是大男子主义,我……”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本王问你,你觉得欧阳骁为人如何?”
想起月华下他出尘清淡的样子,柳倾城笑道:“谦谦君子,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这种人难道不适合做朋友?”
欧阳璟似乎预料到她的答案般,淡笑着摇摇头:“他虽日夜纵情笙歌,却有许多朝臣支持他议政,你可知为何?”
“呃,太子无能?”
“并非如此,此间事情纷繁复杂,本王很难解释。不过,有些东西是很难通过表面所见所闻来判断的。”
欧阳璟从榻上起身,双手负在背后抬脚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不放心地转过头叮嘱了一句:“表面温和无害之人,往往是最危险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柳倾城静立在房间中沉思良久。
翌日清晨,璟王府来了一位贵客。
“骁王爷请稍后,王爷他马上就好,这是今年新采的雨前龙井,您尝尝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