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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程度的侮辱,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能忍下的话,还真的可以说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是一个女生,不可能去和张弛肉搏,就算我哭,或者怎么闹,在性别优势的前提下,周围的人不可能在我身上强加更加的壁垒。
可是,男生不一样,特别是在高中这种班里,一次认怂,可能代表的是,你以后遇见他就得矮一头,其他的人也不会多么的尊重你,因为一些人自诩看清了你的本质,也懒得跟大家眼里“怂蛋”玩在一起。
尽管,这种事换了那种嘲笑你的人不见得会做得更好。
唐凌川笑了,因为他看见身旁安抚自己的那个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写的“川”字。
李淳风一步一脚印地朝着张弛走了过去,古井不波,甚至这时候连皱着的眉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懈了下去。
他就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以至于看热闹的人都把视线从我和唐凌川身上转移开来,专注于他。
“你的嘴巴好臭!”
“啪”“啪”……两个大耳刮子之后,他又转头就走,直到他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呆滞的人群才瞬间炸开了锅。
被打的张弛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一双眼睛本来就大,那样一瞪,简直如同一头发飙的野牛。
“草泥马,你竟敢打我……”张弛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淡定自若的李淳风,眼里能冒出火来。
“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有你的苦吃!”唐凌川恢复了那种笑眯眯的样子,在旁边剥开了一根香蕉,不痛不痒的说道。
“就骂你们了,怎么着?草你们玛德!”张弛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连带的史玉芬也加入了骂账,不过对她来说,骂那两个帅哥似乎有些太残忍,所以一切尖酸刻薄的话语全部都对准了我。
整件事开始持续发酵,班干部们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去叫了班主任,当班主任黑着一张脸赶到的时候,那一对奇葩男女还在喋喋不休的大放厥词,没人理他们。
这种行为的恶劣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下课时间,跑来看热闹的外班人员也不在少数,坏事传千里,班主任的面子往哪里搁?
至于他们对我的行为,班主任气的手指发白,差点两记老拳把张弛那家伙给打趴下,最终的结果是,那对奇葩男女和几个追随分子,被整整罚站了一个两节课。
而关于的流言,也愈演愈烈,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课间活动的时候,我难过的将这件事告诉了韩愈,可是大叔那边实在走不开,第一次理解了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无奈。
回来的时候发现张弛那家伙不见了踪影,第三四节课竟然没有上,我和妮娜之间如同隔了一层薄膜,她不言,我不语,只是,我郁闷的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放学的时候我出去买一些日用品,刚出校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纠结着一帮流里流气的混子,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有男有女,穿的都是韩版的那种破洞牛仔裤,脚上套着马丁靴,过往的学生唯恐避之不及,他们一圈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本来这也没什么,一中的学生成分本来就复杂,校门口聚焦个把个人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我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史玉芬也看见了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眸,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的,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这种情况妮娜最适合处理了,可是,如今……
我知道他们不会罢休,我现在就算往学校跑,也总会有下一次,于是,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张弛也学着那帮混子叼着烟,不过我总觉得不伦不类,他首先挪了挪身子,走近了我,朝着我喷了一口烟,满嘴的大蒜味让我想作呕,下意识地掩鼻,却是引来了他的一阵讪笑。
“啧啧啧……还真别说,你这小鸡婆还真是漂亮,难怪那两个死兔儿爷那么维护你,看来是我有眼……”无珠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史玉芬突然冲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气特别大,我险些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以前在养父家里他打我是因为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穿人家的,后来在娱乐城被客人打是因为我寄人篱下飘无所依……我越想越气,反手一个巴掌也甩了上去,“妈的,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配……”
我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黄毛女子直接冲了上来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她比我还高,身体也结实,我这下给人直接踹趴下了。
踹完我那女的又扇了张弛一巴掌,“妈的,窝囊废,看着你女人被人打啊?”
张弛只能嘿嘿地赔笑,一个响屁也不敢放,后面的那帮人则传出了阵阵哄笑声。
“你麻痹的,老娘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打我呢?你居然敢甩老娘大耳刮子,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以后,在学校外面,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着,史玉芬从刚才那个黄毛女手里要了一根烟,点着了,“张弛,你他妈那什么表情啊?是不是看上这个小鸡婆了?”
张弛愣了一下,嘿嘿地笑着,“我的小芬芬,哪能呢?老子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
“哼!”史玉芬冷哼一声,踩了他一脚。
看的出来,这帮人里面的主心骨应该是黄毛女,她和史玉芬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至于张弛,就是个跑马的。
我没有再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也没有哭泣,史玉芬脚痒了又朝我肚子踢了两脚,嘴里还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这一切我都记在了心里,我想着有一天我一定得讨回来。
史玉芬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烟,一边跟那些二流子说着BBS里关于我的各种传言,说到高兴处,那几个男的二流子全都目露着淫光,打趣着问我价钱呢,会什么技能,包夜否?快餐多长时间?
我一句话也没回答,令我费解的是,其中有一个打着银色鼻钉的男孩子还替我求情来着,我还记得他说的话,他说我看起来不像那种流连那种风月场所的女人,大家别做的太过,人家以后还要在学校念书哩。
他的这一番言论自然是又引得同伴们一阵哄笑,连那个黄毛女都骂我天生狐媚,是个男生都得给我迷住了,不过惹了她表妹,这笔账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磕头认错就行,没多大事情。
我依然没有吭声,虽然我是一个女生,但我知道尊严二字值千金,他们就算今天把我弄死在这里,我也绝不屈服,打不了化成厉鬼讨命就是了。
不过时隔多年之后,我才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人一死,啥也是空的,讨个鸡毛的命,所以,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那时候年轻啊,不懂得那个道理。
到最后那帮人不耐烦了,那个黄毛女过来开始抓着我的头发使劲晃荡我的脑袋,一边还大喊着,认不认错?认不认错?
我当然会说不认错,让我磕头?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去吧。
学校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就连门卫大爷最后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让他们几个散了,可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能有什么样的威慑力呢?
那帮人非但充耳不闻,甚至往他的脚边扔小石子挑衅,老人气的不行,索性就懒得管了。
黄毛女骑着我的身上,依旧毫无顾忌的撕扯着我的头发,晃荡着我的脑袋,一个男的看不过去了,说:“双双姐,麻溜点,弄完我们还要去吃饭呢!”
史玉芬自告奋勇要替换她的表姐,换了人上来继续撕扯着我,还问我到底认不认错,我说认你妈,啐了一口血水吐在了她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秒,下一秒便是狂风暴雨。
史玉芬可能觉得我让她在那么多围观群众面前丢脸了,也不知道从来捡起了一块板砖,照着脑门子就给我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