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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个万里晴空朗月当照的夜晚,结果飘来一块叫杨姝的阴云,将所有的月华和星辉都遮挡了开去,使人心也压抑沉重起来。
陶蠡走后,覃青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肩蜷成一团,眼睛望着某处,仿佛入定的僧人一样,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连眼都没眨。覃虹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姐还是她进去之前的状态,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走过来,抱住覃青的肩:“姐,你还好吗?不要怕,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
覃青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把焦点对准覃虹:“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覃虹看见姐姐这样,别提多心疼了:“都怪我不好,不该去那边唱歌的,换个地方就好了,不会碰到那个疯女人。”
“说什么傻话。照你这么说,我不该去跟你们一起唱歌,搅了你们的兴致。”覃青温柔地说。
“姐,不说这个了,她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姐,你的头发这块被烧了好多,我明天陪你去剪了吧。”覃虹心疼地摸摸姐姐的长发。
覃青将手放在被烫伤的地方,为了好上药,那儿头发也被剪掉了一些,说:“好。”
覃虹说:“姐,你去洗澡吧,早点睡,明天不去店里了,让他们看店。我也请一天假,不然去了也没精神,出错了更麻烦。”
覃青点头:“好,你也去睡吧。”
这一晚最沮丧的人莫过于陶蠡,从覃青家里出来之后,他对赵梓然说:“赵梓然,陪我去喝杯酒。”
赵梓然说:“陶总,今晚喝得够多了,不喝了吧,你要是想聊聊天,我陪你找个地方坐坐。”
陶蠡也没坚持,两人在附近找了个24小时咖啡馆坐了。陶蠡抬手抹了一把脸:“本来我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结果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赵梓然说:“怎么会。覃虹姐姐不会把这事怪罪到你头上来吧。”
陶蠡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的琉璃灯,摇头苦笑:“你不知道,杨姝不是第一次伤害青青了,上次我在西餐厅向她表白,她被杨姝泼了一杯红酒,今天又被杨姝烫伤了,这就意味着,跟我在一起,总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她本来对接受我就有很大的顾虑,你说她现在还会接受我吗?”
赵梓然有些同情地看着陶蠡:“陶总,你说杨副总是不是有你的手机定位,不然怎么你去哪里她都找得到你。”
陶蠡听赵梓然这么一说,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我换个手机和号码好了。”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生意人,手机号码基本都是固定的,能不换号码就尽量不换,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换了。
赵梓然有些感慨地说:“其实真没想到杨总会是这样的人,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多少男同事暗地里倾慕她,但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估计从来没有人敢表白吧。”
陶蠡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但没想到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如果很早之前就跟她把话说开了,也许她不会钻牛角尖到这个地步。”
赵梓然感叹一声:“性格使然,也怪不得别人。”
陶蠡欠了欠身,对赵梓然说:“今天非常抱歉,扫了你们的兴。”
赵梓然摆摆手:“我们都没关系,主要还是覃虹她姐,今天肯定吓坏了。”
陶蠡心头有些毛躁,按说他此刻应该陪在覃青身边,然而他并没有那个资格,他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耽误你休息了。”
赵梓然看着陶蠡的状态,知道他心里还在不安,便说:“陶总,不用太担心,有覃虹陪着,不会有事的。现在杨总也被抓起来了,起码暂时是安全的,你得想个法子,将这枚定时炸|弹给拆除掉,这样你和覃青之间才没有障碍。”
“我懂。”陶蠡将双手插在裤兜里,迈步出了咖啡馆。
这一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天才刚亮,一夜未眠的陶蠡出现在了杨姝家门口,他敲开门的时候,杨母以为是杨姝回来了,还在埋怨:“怎么又是这个点才回来,自己记得带钥匙。”开门之后看见是陶蠡,杨母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陶蠡叫了一声:“阿姨,我有事情告诉你们。”
杨母说:“进来说吧。”
陶蠡进了屋,站在门口也没打算换鞋,只是把门关了起来,杨父穿着睡衣站在卧房门口,满脸的不高兴:“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陶蠡舔了一下唇:“叔叔,阿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杨姝被警察抓了,她和一群朋友在ktv吸毒。”
杨母差点倒了下去,被陶蠡扶住了,杨母抓紧陶蠡,下一瞬间嚎啕大哭:“不可能,我家囡囡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杨父仿佛也是挨了一锤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伸着手指着陶蠡说:“你、你别含血喷人!不要污蔑我家囡囡!”
陶蠡垂下眼帘说:“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再晚点警方也会通知你们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母问。
陶蠡说:“我昨天和朋友在ktv玩,碰到的。”他没说还是自己报的警,对于这件事,他完全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他根本无意包庇杨姝吸毒这件事,如果一开始就纵容她,以后只怕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杨父赶紧问:“在哪个派出所?”
陶蠡告诉他们地址,杨父赶紧叫上老婆:“快,快,我们去看囡囡。”
“哦,好。”泪流满面的杨母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要去换衣服。
陶蠡冷静地拉着杨母的胳膊:“阿姨,叔叔,我跟你们说,杨姝吸毒这件事应该还只是开始,你们一定要强制她将毒品戒了,不要担心她在里面吃苦受罪,现在这些都是小罪,要是不及时制止,日后你们的生活就会永无宁日,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母胡乱地点头,陶蠡知道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只好又加了一个重磅炸弹:“吸了毒的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昨天她差点就用烟毁了一个女孩的容,你们要是放任她继续堕落下去,将来她要是毒瘾发作杀了人,那就是死路一条,你们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杨母蹲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囡囡该怎么办?”
陶蠡说:“送她去戒毒,然后陪她出国去散散心吧,我觉得她不能再在苏州待了。”
杨父咬着牙,仇视着陶蠡:“陶蠡,我家囡囡会到今天这一步,绝对要算上你一份。”
陶蠡扭头直视杨父,一字一句地说:“杨叔叔,杨姝今天走到这一步,全都是您的责任,如果不是您溺爱她,她绝对不会这么偏激。我只是个外人,从来没有鼓励过她喜欢我,也没有暗示过她喜欢我,您想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来,减轻自己的愧疚,对不起,我帮不了您的忙。话我已经带到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如果杨姝以后再敢来惹我,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天色已经大亮起来,阳光从乌云后探出头来,洒下一片温暖的金辉。
覃青被烫伤了头皮,睡觉只能向左侧着,又不能洗头,别提多么难受了。当天下午,覃虹就陪她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斜刘海齐耳短发,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又清新,跟以往的甜美形象有些不同。覃虹对着镜子里的覃青说:“姐,你看你现在多精神。以后要多尝试几种发型,不要总是留长发。”
覃青瞥了妹妹一眼:“长发比较好打理,不用经常剪。”就这么剪了个短发,花了几百大洋,短发还经常要修剪,费时又费钱。
覃虹说:“短发洗头方便多了。”
覃青摸了摸空空的后脑勺:“倒是轻松不少。”
覃虹将覃青的手机给她:“姐,你的电话。”
覃青一看,是个陌生来电,她犹豫一下,接了起来:“喂,哪位?”
陶蠡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来:“是我,青青。我换号码了,你存一下我的新号码。现在在哪里,店里吗?我想见见你。”
覃青看了一下外面:“不在店里,今天没去店里。我和虹虹出来逛街了。”
“在哪里逛,那晚上一起吃饭吧。”陶蠡说。
覃青“嗯”了一声:“好。”
陶蠡提早到了约定地点,覃青顶着一头短发出现了,她外面穿着一件米色的圆领针织衫,里面套了件蓝色棉衬衫,下面穿了条黑色的紧身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帅气的圆头短靴,肩上挂着一个长带单肩包,打扮得特别帅气。陶蠡的目光在她身上滑过去,并没有停留,又看向别处了。
覃青站在他面前没动,咬着唇略促狭地看着他。陶蠡片刻后又把目光转回来,看着覃青的脸,然后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伸手揽住覃青的肩,仰头笑:“我天,我差点没认出来!我刚还在想,谁家妞这么帅呢。原来是我家的。”
覃青捶了他一下:“谁是你家的啊?头发不是烧了嘛,然后虹虹拉着我去把头发剪了。留了很多年,现在这样一点都不习惯。”她有些羞涩地抓了抓刘海。
陶蠡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挺好,非常好,特别好。很漂亮!你以后可以多换些发型,多给我一点惊喜。”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还好,神色不算憔悴,看样子后来休息得还可以。
覃青抑制住想笑的表情:“好了,走吧。”
“不是说覃虹要来的,她呢?”
“赵梓然约她走了。”覃青说。
陶蠡笑了,这还差不多,不当电灯泡。
覃青问陶蠡:“你怎么换号码了?”她自己是做生意的,为了方便客户联系,号码从来就没换过,陶蠡的号码应该比她有更多的联系人。
“我们每次出去,几乎都能碰上杨姝,我怀疑她有我的手机定位,所以把号码都换了。”
覃青沉默了片刻,原来如此:“那你岂不是要挨个通知你的客户和朋友?”
“嗯,总比老有疯子跟踪好。”陶蠡说,“对不起,青青,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和伤害。杨姝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她要先送去强制戒毒几个月,然后她妈会陪她到美国去,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青青,虽然我知道我很不合格,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吗?我想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