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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苏云景见小酷娇一个人缩在床角, 就把他拽回到了床中间。
他叫傅寒舟挪一挪,对方背对着他,怀里抱着一只玩偶熊没反应。
但苏云景从他身后抱着他的腰, 打算强行往床里带的时候,他又乖乖配合着。
苏云景没使什么劲儿,就把人拽回来了。
但傅寒舟还是背对着他, 苏云景也没法子,只好放弃跟他沟通,给他盖上了被子,让他好好休息。
苏云景从客房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他们俩一人一条被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酷娇钻他被窝了, 苏云景一觉醒来, 就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傅寒舟躺在他旁边,额前的碎发松散地垂下,盖住了他隽长的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口鼻都被藏在被窝里。
盖住全须全尾的傅寒舟,像某种喜欢钻洞的小动物。
幽邃漆黑的眼睛凝视在苏云景身上,半晌都不眨一下眼,安静又沉默。
经过昨晚的事, 苏云景突然想通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他现在跟小酷娇开始保持距离,对方清醒后, 也会问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对他这么亲昵。
既然都会问,还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真问了再说。
苏云景不再纠结傅寒舟的态度后,现在跟他单独相处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苏云景也毫不避讳地看着傅寒舟。
小酷娇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苏云景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那双凤眼形状很漂亮,眼尾优雅地上翘着,半敛的长睫垂在下眼睑。
苏云景顺着傅寒舟的眼睫尖端,看着他下眼睑那排细细绒绒的睫毛。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痒痒的,说话时都带着他自己没察觉的柔和。
苏云景问他,声音含着笑,“你怎么总看我?你是觉得我长的帅,还是因为我像你认识的人?”
傅寒舟敛着长睫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苏云景挑眉,“你是不想跟我说话,还是谁都不想搭理?”
“嗯?”
苏云景的尾音上扬。
“哎。”他戳了一下傅寒舟细长的眼尾。
傅寒舟身体还像块冰玉似的清冷,苏云景温暖的指尖掠过时,留了一点点暖意。
傅寒舟的长睫微微颤了下。
“我看过你演的所有电影,好像都是原音,声音挺好听的。”苏云景纳闷问他,“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傅寒舟漆黑的眼瞳映着苏云景现在的模样,面容清正隽秀的青年,温柔地弯着眉眼,唇角带着笑。
对方又戳了一下他的眼角,叫他,“傅先生?”
一绺碎发顺势垂了下来,落在傅寒舟卷长浓密的睫毛上。
似乎有点痒,他眨了一下眼,长睫跟着一动。
柔软似墨的长睫并没有拨开那绺碎发,尖端还搭在傅寒舟的薄薄眼皮上。
那根长长的睫毛似乎在苏云景心里撩拨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痒着。
他替傅寒舟拂开了碎发,指肚抚上了傅寒舟高高的眉骨。
温热的指尖顺着眉梢,落在了傅寒舟线条婉约内敛的眼尾。
苏云景细致地摩挲着,像是在确认这十年傅寒舟的变化。
确认了眉眼,他把被子拉下,傅寒舟高挺的鼻梁跟柔软的唇就露出来了。
他的小酷娇长大了。
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
看着温顺躺在他旁边的傅寒舟,苏云景像是受到诱惑似的,他贴了过去。
将额头抵在傅寒舟的眉心,嘴角慢慢弯下,“你长的真好看,可惜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
苏云景贴着傅寒舟,鼻尖几乎相抵,说话时喷洒的温热拂过傅寒舟的唇,灼的他哆嗦了一下。
傅寒舟紧绷的唇病态地颤着,某根神经也在崩坏的边缘,让他心里的渴望无线延伸。
他想跟苏云景贴得更近,想要汲取他更多的温暖,想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苏云景不知道傅寒舟内心的想法,见还是没哄的他开口说话,想着先吃早饭,再从长计议。
傅寒舟的神经突突直跳,整个人绷成一张弓,仿佛稍微一点外力,就能让他彻底折断。
他汲取着苏云景的温暖,唇像两片寒风中樱花,淡淡的粉中透着苍白,还发着颤。
苏云景却在这个时候跟傅寒舟拉开了距离。
傅寒舟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视线下意识追逐苏云景,漆黑的眼睛像羔羊一样迷蒙。
苏云景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了什么。
傅寒舟听不清楚,但费力地试图理解。
苏云景问傅寒舟想吃什么,早上喝粥行吗?他要去做早饭。
边问,苏云景边起身想下床洗漱。
他刚掀开被子,腿还没跨出去,身后的人突然将他摁到了床上。
苏云景惊地瞳孔猛地收缩,在傅寒舟压过来后,又开始放大。
直到傅寒舟吻过来,苏云景大脑宣布彻底宕机。
唇被重重碾压,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撬开了苏云景的唇缝,挤了进去。
苏云景震懵了,来不及做什么反抗,舌尖就被对方捕捉到,无声地缠绵着。
傅寒舟的唇舌看似柔软,实际却很强势。
不管是辗转相就,还是厮磨缠绵,发麻发疼的舌根都提醒着苏云景,这是一个男人。
压在他身上的是一个男人。
还是傅寒舟。
覆在腰上那只手,摩挲的方式让苏云景头皮发麻,空白的大脑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苏云景猛地推开了傅寒舟,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心脏超负荷狂跳,供血不足致使小腿发虚发麻,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房门。
苏云景在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眼傅寒舟,对方怔怔地跌落在地上,有种如梦如醒的无措,睫毛簌簌颤着。
苏云景没敢多看,急忙收回视线,离开了傅寒舟家。
出了小区,被微凉的风一吹,苏云景才有点清醒。
他光着脚,身上穿着睡衣,手机跟钱都没拿,这个形象苏云景也不知道去哪儿。
兜兜转转,最后去小区附近的公园,找了个长凳冷静。
苏云景被傅寒舟突如其来的欲望吓到了。
傅寒舟刚才的吻,刚才的触碰,都带着强烈的情-欲。
苏云景脑子很乱,但还是一点点捋出了事情的眉目。
傅寒舟跟原主虽然见过,但没接触过,他的欲望应该不是对原主。
那是对谁?
对闻辞,对他。苏云景苦笑。
过去那些相处的画面,苏云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
心境不同了,理解也就不同了。
傅寒舟那么喜欢贴着他睡觉,把手伸他衣服里,吻他手背,还亲他耳朵……
苏云景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脑袋猛锤,都他妈这么明显了,他愣是没怀疑过,是猪吗他?
活二十多年,苏云景还没被谁压身下这么亲过,耳根到现在还在发烫,而且还在持续升温中。
在公园一个人坐了半个小时,苏云景才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想他跟傅寒舟的感情。
苏云景是个特别俗特别直男的人,没车祸书穿之前,他幻想着能找个漂亮,性格好的女孩结婚。
虽然没遇见合适的,但不妨碍苏云景偶尔会想想。
第二次书穿,在衡林二中读书的时候,因为傅寒舟家世被挖,他也跟着名声大噪,还收到过情书。
情书苏云景还没看,就被傅寒舟上交给老师了。
不过当时苏云景还真思考了一下找女朋友这件事,他想着有傅寒舟在,女朋友是不可能找的。
因为在傅寒舟没幸福之前,他一定会把傅寒舟放在首位,做任何事都会照顾傅寒舟的感受。
像苏云景这种行为就跟妈宝男,扶弟魔性质差不多,苏云景想着他这个兄弟控,暂时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苏云景也想过,如果傅寒舟没遇见合适的,他们俩一起过也不错。
但那种过,不是傅寒舟想要的那种,就是好兄弟一起做单身狗,住一块互相照顾。
傅寒舟今天这一出,着实把苏云景吓到了。
震惊傅寒舟对他有那种心思,震惊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那种心思。
网上男男cp很火爆,苏云景在现实世界也开过这种玩笑,但从来没当真过。
更没想到小酷娇有一天会是。
他不是恶心,只是吓到了。
苏云景惊讶自己的不排斥,小酷娇好像对他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无论他做什么,苏云景都能接受似的。
如果换成江初年,晚上一块抱着睡,对方还亲他,苏云景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而且他也不会在江初年心情不好的时候,贴着他的额头,说他长的好看,但就是个小哑巴这种骚话。
面对傅寒舟,他会自然而然做出很多亲昵的事,苏云景觉得这也没什么。
但换个人,苏云景突然感觉自己好基。
好他妈的基。
所以他对傅寒舟到底什么感情?
苏云景现在乱的不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想起他临走时,小酷娇那个茫然无措的神情,苏云景心里有块地方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
苏云景霍然起身,想也不想直接跑回了傅寒舟家。
用密码解锁了电子门,苏云景光着脚上了二楼。
傅寒舟的卧室打开着,里面却没人了,苏云景找遍了整栋房子都没见到人。
苏云景顿时慌了,去客房的床头柜用自己的手机给傅寒舟打电话。
没人给过他小酷娇的电话,苏云景打的是他一直用的那个号码。
苏云景刚打通,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他顺着手机铃声走了过去,进了傅寒舟卧室,拉开第一个抽屉,看见了苏云景之前给他买的那部诺基亚。
苏云景挂了电话,拿出那部诺基亚,默默坐到了床上,心里涩涩的。
诺基亚旁边还放着一部手机,是傅寒舟工作跟人联系用的。
他两部手机都在这里,人却一直没回来。
苏云景在卧室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忍不住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不敢把真相都说给江初年,苏云景挑着能说的说了,撒谎说他出去买早饭回来,傅寒舟却不见了。
江初年很能抓重点,一下子就听出苏云景话里最重要的内容,“你昨晚在他家睡的?”
“我看他情绪不稳定,所以留了下来。”苏云景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睡的是客房。”
他说这话时,心里特别虚。
不管苏云景睡客房,还是睡沙发,傅寒舟能让他留下来,都足够让江初年吃惊了。
现在不是讨论苏云景为什么能睡在傅寒舟家,而是傅寒舟去了什么地方。
“你出去买早饭的时候,他情绪怎么样?”
苏云景的唇蠕动了片刻,艰涩地说,“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不太好。”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害怕,“你去,去这栋楼的天台看看。”
江初年这话像削尖的竹子,狠狠刺进了苏云景耳膜,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聪。
为什么要去天台找傅寒舟,这其中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云景心慌的厉害,几乎到了站不稳的地步。
小酷娇在生病,他怎么就扔下他一人走了?
怎么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苏云景手脚发软的在天台找了一圈,没看见傅寒舟,才又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根据江初年这些年对傅寒舟的了解,他要是犯病了,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稍稍安心后,江初年询问苏云景,“你买早饭的时候跟他说了吗?你出去了多长时间?”
苏云景垂下眼睛,“没说,时间不算短。”
他在公园差不多待了一个小时。
江初年略微思忖,想到一种可能性,“那他可能是出去找你了,你就待在他家,哪儿也别去了。”
江初年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情况,但从种种细节可以看出,傅寒舟似乎接纳了苏云景。
他这个人,一旦接纳了一样事物就会非常在意,苏云景出去不说一声,傅寒舟联系上他,多半会出去找。
苏云景没其他办法,只能回去老实等着傅寒舟。
在等傅寒舟的时候,苏云景一直在想他们俩的关系。
其实,小酷娇除了性别不对,其他哪哪儿都不错,如果真要过一辈子,苏云景也能接受。
至于这个性别……好像除了不能生孩子,也没其他什么弊处了。
再说到这个生孩子,苏云景是喜欢孩子的,但乖巧懂事的小酷娇,要超过很多熊孩子,养他一人足矣。
所以,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份不是闻辞,傅寒舟喜欢的虽然是他,但刚才吻他,绝对是因为这具身体跟闻辞太像了。
也就是说,小酷娇拿他当闻辞的替身了。
嗯……替身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苏云景自己,他一点都不在乎。
苏云景胡思乱想,满脑子跑马。
想着想着,苏云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酷娇是男人不是问题,不能生孩子不是问题,连当替身都不是问题。
什么都不是问题,那还有什么问题?
苏云景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这是下意识在他妈掰弯自己,说服自己跟傅寒舟在一块!
但话又说回来,好像真没什么问题。
苏云景:……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这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好像不大,可问题不大,那也是个问题。
问题来问题去,苏云景都不认识‘问题’这俩字,也不知道这俩字什么意思了。
史上最大的哲学----这到底是不是个问题。
苏云景要被自己给逼疯了,他去洗手间捧了把凉水。
从上方的盥盆,看着自己脸上水珠往下淌的样子,苏云景突然想起,以前傅寒舟躺在他旁边,莫名其妙去洗手间,回来一脸水汽的样子。
为什么半夜去冲凉水?
靠!
苏云景耳根烧了起来,他暴躁地离开了洗手间。
焦虑地在客厅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苏云景上二楼去了傅寒舟的房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苏云景打开了小酷娇的衣柜,然后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年少的衣服跟睡衣。
上面都罩着透明防尘罩,整整齐齐码在傅寒舟的衣服旁边,像过去那样,好像他们俩仍旧同室而居。
抽屉里有苏云景以前用过的东西,书架上是苏云景以前给他买的各种辅导书……
在这个空荡的大房子里,傅寒舟似乎一个人守着他们俩的回忆孤零零活着。
苏云景的暴躁不安,突然之间都消失了,他奇异地平和了下来。
那一刻,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他不喜欢男人。
但他喜欢傅寒舟,喜欢他的乖巧听话,喜欢他撒娇黏人。
苏云景的喜欢不是像傅寒舟那样火山爆发似的炙热猛烈,而是涓涓的细流,一点点接纳着傅寒舟。
无论是他的病,还是他过强的占有欲,苏云景都了解,也都接受。
他的优点也好,缺点也好,对苏云景来说都不是问题。
更别说一个单纯的性别了。
苏云景的焦虑消失后,他心平气和地等着傅寒舟,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谈一谈。
苏云景一直等到了晚上,傅寒舟还是没有回来。
期间苏云景去了好几次天台,怕跟傅寒舟错过,苏云景出去的时候一直打傅寒舟的电话,只要他回来就能听见铃声。
苏云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儿,只能又给江初年打电话。
这次江初年也急了,“他是不是去……”
江初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低声呢喃了一句,“离那天还有半个月呢,他应该不会这么提前吗。”
现在四月份,半个月之后是五一,也就是苏云景去世那天。
每年到这个时候,傅寒舟的心情都会很差,病情反反复复,所以江初年一般不会在四月份给他安排很多工作。
五月份更是天大的工作都要推了。
苏云景听到江初年这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匆匆聊了几句,苏云景就挂断了他的电话,然后订了回东林市的火车。
东林是闻辞的老家,苏云景也是在东林车祸去世的。
东林市没有飞机场,坐飞机到附近的城市,再倒火车过去,还不如直接坐火车。
从京都到东林坐特快也要三个小时,苏云景7点的火车,到东林市已经晚上十点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苏云景按照自己的记忆,让师傅带他去傅寒舟曾经埋他的那个小山丘。
出租车司机是个男人,但大半夜带苏云景来这片郊区,他也发怵。
所以苏云景跟师傅商量,可以不可以在这里等一下,他可以多加点钱,出租车师傅也婉拒了苏云景。
把苏云景拉到地方,师傅直接走人了,让他在app软件叫车回去。
苏云景怕叫不上车,但更担心傅寒舟会一个人跑这里。
来之前苏云景买了一个很亮的手电筒,他咬牙独自一个人上了山。
山里的夜间很冷,苏云景手指冻得泛青,但身上却出了汗。
没开发的山丘有点陡峭,苏云景一路攀着树枝上了山。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平一点的地方,苏云景不敢开手电筒,怕傅寒舟真在这里,他这么冒然找过来,不好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里。
摸着黑,苏云景见平地光秃秃,没有人影,他才松了口气。
傅寒舟要在这里,说明他病情又加重了,但不在这里,苏云景又担心他的安全。
苏云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推开了小酷娇,就让他亲,又少不了一块肉。
他的手冻得很僵,但后背却冒着汗,额角也淌着热汗,被寒风一吹,沁心的凉。
苏云景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打开手电筒正要下山时,一个人影缓缓坐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过去,冷白的光映在那人的眉眼,像覆了一层霜。
苏云景手电筒的光稍稍偏斜,照见地上有一把铁锹,手抖了下。
然后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傅寒舟挖了一个坑。
他坐在那个像坟一样的坑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云景。
傅寒舟几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身上脸上都沾着土粒。
苏云景之前给他绑好的绑带也松散了,有血从里面浸出来,现在已经凝固,变成褐色的污渍跟土混一块。
苏云景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难受地几乎喘息不上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有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
心抽疼的抽疼的。
看见苏云景这样,傅寒舟立刻从里面出来了,他整个人异常紧绷,手臂内侧的肌肉都在抽搐。
俯下身,给苏云景擦眼泪。
指尖像块冰似的凉,发着颤。
傅寒舟像对待个易碎品似的,也像害怕把梦戳破似的,极其小心地给苏云景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