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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意进门没多久,展明皓就已一脸阴郁地跟进来,陈雪意正坐妆台前,伸了一只手来。让燕草给自己慢慢地涂指甲油。
见展明皓进来,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相公回来了。”而后示意一旁的桑芸上去奉茶。桑芸笑语盈盈地走上来,软语娇声唤了声:“相公。”
展明皓往日一见桑芸是挪不动步子的,但今日却淡淡地对着她摆了摆手。走到陈雪意面前,眯起一双危险的眸子道:“娘子,你也不用给我玩什么花样。我现下去瞧瞧你二姐姐,你好生准备一番。晚上我是要到你房中来安歇的。”
陈雪意的目光沉了沉,唤了声:“桑芸,你且先去送送相公。”
陈雪意深深知道,无论如何,一切从大局出发,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将展明皓拒之门外了。于是,吩咐一直藏于帐中不曾在展明皓面前露面的柳绿,让她晚上画上浓妆。而自己,拿出自己的医药百宝箱来,开始琢磨一种摧情的药粉。
做为一个医者,她向来不屑于用这样阴损的手段阴人,但对付展明皓这种阴险小人,不如此待他,势必要吃大亏的。而且,这种药,对于展明皓这种色心颇重的人,是再好不过了。
夜幕刚刚降临之时,她的药已基本研制成功。
幕色渐深,预感到展明皓可能就要来了,陈雪意将药粉悄悄洒入茶壶,沏上茶水。与燕草碧丝两个,静静守候展明皓。没多大会儿,展明皓真的来敲门了。
陈雪意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问:“谁呀?”
展明皓顿了一顿,才咳了一声道:“娘子,是我。”
陈雪意装腔做势地拿腔拿掉:“相公,您不是去看陈姨娘了吗?这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来这里做什么?还是回陈姨娘那里去歇息吧。”
展明皓在外面叹道:“雪意,不要闹了。为夫知道,我与你二姐姐曾经伤害过你。可那也是情非得已。日后,我会一一告诉你其中细情的。今晚你若不开门,我也不怕被下人笑话,就一直在外面叩门,直到你开门为止。”
陈雪意唇边绽开一朵不屑的微笑之花,摆摆手,让桑芸去开了门。展明皓一进门来,就见身穿一袭紫衫的桑芸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口,那双迷蒙的眸子正幽幽怨怨地看着他。
展明皓心间一动,但又见陈雪意正在一旁笑意吟吟地瞧看。这才吩咐桑青道:“你先下去吧。”
然后伸出手来就来搂抱陈雪意,口中喃喃地道:“雪意,为夫真真是冷落你太久了。自从新婚那夜,你将我赶出新房。我只以为你是存心与我生分。谁知你今日女扮男装去捉为夫的奸。我瞧你穿男装的俏皮横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叉着小腰,自称老娘的模样,真真是个麻辣娘子。让心都醉了……”
由于上辈子没涉足过情场,如今听这个男人,说出这般肉麻的情话,陈雪意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特别他的那双魔爪,居然又要欺身而上。
陈雪意一见情势危急,赶紧挣扎开身体,冲着里面大声呼唤:“碧丝,给老爷倒杯茶来。”碧丝倒也勤快,陈雪意话音未落,一盏热腾腾的茶已然端了上来。展明皓见陈雪意言笑晏晏,竟一改从前一见自己就模眉冷对的情形。不由心头大乐,自陈雪意手中接过茶来,一饮而尽。
见他把茶喝得一滴不剩,陈雪意不由得笑眯了眼。她接过茶盏,语意殷勤地道:“相公,你看,夜已深了,您先让桑青侍候您更衣罢。”
展明皓眯着一双桃花眼看向陈雪意,“娘子即知夜已深了,为何却杵在地上不见动静?”陈雪意低垂粉颈,满面娇羞:“妾身不惯在灯下赤身露体。还请相公先行更衣。”展明皓一见陈雪意那娇羞脉脉的模样,不觉风情一笑,语声旖旎暧昧:“好好好,为夫先行去帐中等你。”
不多时,帐中传出令人耳热心跳的靡靡之声。燕草碧丝不由听得面红耳赤,心绪不宁。陈雪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而后,独自披上衫子,敞开窗子抬头望月。
夜色深沉,银白色的月光跃过窗楼洒进来,隐隐地可听见外面虫儿的鸣叫。亦有不知是何种花的暗香扑鼻而来。陈雪意恍惚了,如果这世上真有轮回之说,她不知自己与展明皓到底有怎样的孽缘,却到这一世这般纠葛……
怔怔中,她正独自望月出神,桑芸却已扶了一场云雨过后,面泛红潮的柳绿自帐子里走出来。低低地道:“小姐……”陈雪意对她们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去西厢睡下了。
自己则悄悄来到帐子里,合衣在床边蜷着睡了一会儿,睡得很警觉。天才破晓,她便大声唤了桑芸柳绿扶自己起身。她方才自床畔起来,展明皓却自背后搂住她的肩,倦怠而暧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雪意,你昨夜也累得够呛,为何不再睡会儿。”
陈雪意不露痕迹地推开他腻歪的身体,怫然道:“相公,你看都什么时辰了,竟还懒在床上,还不速速起来,去给公公婆婆问过了安,然后和公公一起上朝去。”展明皓闻言,不觉神色一凛,马上起身,却复又涎着脸笑道:“一切都听娘子的,娘子昨夜令为夫好销魂。今晚为夫还要来你房中歇息……”
就这一夜还上瘾了!
究竟是柳绿的床技高超还是那药力的作用大?陈雪意皱着眉道:“相公,昨夜你倒是得尝所愿,雪意却疲惫不堪。您还是饶了妾身吧。过几日再来。”
展明皓极不情愿地由着丫头给穿中衣,忽然间一见桑芸,不觉喜上眉梢:“娘子,我到时来瞧瞧你就成。夜了就去她房中宿了。”
陈雪意这才笑道:“相公这就对了,定要雨露均沾。才能绵延子嗣。柳绿,过来。”才唤了一句,就从帐后走出一个娇态迷人的女子上来给展明皓福了一福。展明皓一见房中美人再现不由得神情气爽。
陈雪意指着柳绿道:“相公,那燕草和碧丝笨手笨脚的,恐怕上不得台面。自此后,桑芸柳绿就是你我夫妻的贴身丫头。你看可好?”
展明皓边让柳绿侍候他穿戴齐整,却也不急着走,一边握了柳绿的柔荑,一边痴痴看陈雪意,一边谄媚不迭:“娘子,你生得可真美,为夫见了你便觉这普天之下再无美人了!”陈雪意暗自冷笑两声。却硬是干笑两声,绞着帕子,故做娇羞地说道:“老爷谬赞!雪意哪里比得上二姐姐风流妩媚,娇柔婉转,若不然,相公也不会置道德礼法不顾,先一步与二姐姐做了夫妻,若是咱们的婚期再推迟一日,你们的孩子都满地跑着会叫爹爹了!”
展明皓神情一滞,继而干笑几声,紫胀着老脸,讪讪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娘子提它做什么?她……她哪里比得上你……呵呵,为夫上朝了!”而后落慌而逃。
陈雪意在后急急追赶:“哎呀,相公,你还没吃早饭呢!”
燕草碧丝,桑芸绿柳,王妈妈不由得在背后偷偷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