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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娘顿胸捶足,越想越气,李纤纤拍拍她的手“方才夫人答应我,我若替她办成一件事,便给我这个数。”她伸出掌心比了比。
“你如何能信她的话,还不如亲近你二姐。”张姨娘惊疑不定,和李夫人斗了半辈子,没人比她更了解对方,那是个口蜜腹剑的,手段狠厉,与她讨什么,不异于与虎谋皮。李纤纤冷冷的笑,慢条斯理地将咕嘟咕嘟煮沸的水提下炉子。
她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只知道,再看见楚楚和大哥在一起就要疯了。什么都不必考虑,她讨厌楚楚总是一副分明得到最好的却一副这不是我想要的虚伪样子。一想起她今日看到的,就感觉浑身发麻,楚楚不想要,她要啊。
她想和大哥云雨缠绵,想在他身下尽情呻吟承欢,疯狂想看大哥为她发狂,发疯要她、浑身热汗滴在她身上的痴迷模样。张姨娘被李纤纤冷森森的眼神唬住了。
“你莫胡来,那一位不是好相与的,你跟她求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小事。”最怕的是把自己搭进去,让人家得了好处。
“姨娘怕什么,你当夫人让我做什么?她如今最想的不过分开二姐和大哥,这个家里谁能违背大哥的意愿逼他做什么,二姐又叫他护的滴水不漏,除了倚仗咱们,还能如何?”
李纤纤凉凉的裂唇笑开。张姨娘还是不放心“那也不能折了你二姐,好歹是你亲姐妹。”经过楚楚阻止她成为二夫人的事,张姨娘也认定楚楚不怎么可靠,既然亲闺女把着大爷也没她什么好处,又何必将人推作一堆。
李纤纤垂下眼睛,盯着被水冲击旋转飘零的清茶,仿佛盯着一直垂死挣扎的蚂蚁“放心吧,她可是我亲姐姐,自然不能亏待她。”
天气越来越干冷,纷纷扬扬落了几场雪,寒风呼啸刀子似的刮的脸上生疼。继邀请周夫人母女见过李轸之后,李夫人陆续又请了周夫人几次,碍于李轸一直不松口,李夫人不敢轻易许诺,周夫人得不到回应,渐渐淡了心思。加之李轸虽恭恭敬敬,也仅此而已,何必上赶着。
来了几次也不来了。李夫人不死心,延请了好些相好人家夫人姑娘相看,李轸总不冷不热,便是族长家几位夫人带来的人,也入不得他的眼。动静稍大,圈子里早暗暗观望,尤其没被相中的,总要瞧瞧到底什么样儿的天仙能入小将军的眼,自家也死了那份心。
还有不成体统的流言,说是李轸瞧上府里的一个丫头,宠爱有佳,唯恐委屈她,不肯成家多出个奶奶来管她。偏生打听不出来什么,李府铁通一般叫李夫人严严把持着。
早已上上下下告诫过,不准家下人传些有的没的疯言疯语,一旦在外头听到什么,抓出出处来,便不留情面。
先前一个值夜的婆子,说是上灯后看见大爷似乎进了后院,在二姑娘门前不见了踪迹。早上提了一嘴,晚上便连在二门上当着闲差却月奉滋润的男人并家里几个体面的亲戚一道提脚撵了出去,也不知是发卖了还是赶去了庄子。李夫人仿佛叫李轸犟的没了脾气,又没机会拿楚楚如何,便只当她不存在,平常能不见便不见。
前儿姜家请了官媒送了娉礼来,李夫人高兴的什么似的,热热闹闹招待来人,更没空理会她。李纤纤也消停了。平常见到楚楚不冷不热的处着。话也不多。
日子一下过的平静踏实,好像人人都忘了她,楚楚捂着心口,却总觉的不踏实。丢下红笺的帐薄,揉了揉眉心,屋里炉子上滚着沸沸的水,上用碳烧的火红火红的,空气里弥漫着暖甜的香味。
李轸从背后偎过来,里衣随便披着。半遮半掩着结实流畅的肌肉,劲臂从腰后圈过来揽住她,舒服的蹭了蹭。楚楚没理会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捞起帐薄一页一页认真翻看起来。
他手不老实,轻轻摩挲细软的腰肢,极有暗示的意味,楚楚道:“我看书呢,你瞧这个人如何?长的也算周正,洁身自好,二十岁的举人很不错了。日子也好过,家财也不少。”
李轸眯着眼睛,脸上凌厉的线条因为此时的柔和竟然有些微弱的光晕,下巴蹭推开衣裳,亲了亲她的肚皮“这些人家里都不错,依着李纤纤的身份,只有人家挑她的份儿。”
“还是要你亲自去说,人家自然看重她这一个如何,比之前那个更好些,就是远了点。”虽也在凉州境内,地方却不大太平。
李轸被她推开脸,掀起眼皮,擎住她的手把玩亲吻“我有个更好的人选,跟咱们家里近,人跟我相交许多年,如今好歹也是个总兵,家里人口不多,平静的很,嫁过去就让她当家。”
楚楚眨眨眼睛,等着后文。李轸似笑非笑,轻乜看人“你认识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林家。”
许久不曾在意,乍然听人提起,一闪而过的陌生感让她一时想不起那个人,李轸却曲读了她的沉默,心头酸的冒泡泡“果然舍不得吧,呵。”楚楚被他捏痛了。
用力抽出手,李轸抓着不放,柔和褪去,脸色重新武装起冷淡,她无奈道:“乱讲什么,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是没想起他那个人,还是没想起那些你侬我侬的日子。”
“”“也是,人家多好,温柔君子的儒将,比我蛮横的手段,不知多讨人喜欢。”“”“哼可惜了。这么个好人便宜了旁人。”手上揽着细腰,细细摩挲的力道很有些威胁的力道,楚楚扒拉住他的手“你不必试探我,我对他从没有旁的心思。”
李轸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自上而下,虽是躺在身侧,半分不损墨画渲染成就的包罗万象又厚重内敛的气势。手上用力把人拖进怀里,道:“我不信。
毕竟某人连一支簪子还妥善保留着。”楚楚睁大眼睛,不想他连这个也知道,楚楚斜瞟了一眼榻上的收纳箱,李轸捧过她的脸,翻身将人罩在身下,温热的唇压上来。虽被覆的死死的,不过垂死挣扎,她双手也撑着。
找借口道:“你伤还没好妥呢,先前在院子里,险些绷开。”“多久的事了。还惦记着”说话声消了。从床帐缝隙里泄出一丝青光,潋滟火热。半个时辰过去,如月在外头听见传唤,转头出去,戚嬷嬷早早等在耳房里。
端着盘子进屋,混着暖气闻到一阵儿浓烈的膻腥味儿,隔着一层帐子瞧不见里头的光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接过碗。“乖乖喝了。对你身子好。”
“等会儿。”楚楚如今也知道这药于她身子无害,实在提不起力气,指尖仿佛还蹿过电流,酸软的慌。帐子里传来低低含笑的男音,女子气哼哼的埋怨,调笑似的喁喁情话。戚嬷嬷冷着一张面孔,手心攥着。埋头盯着地面。
一口气喝了半碗,楚楚咂咂嘴,嘟噜道:“味道有点不一样,”李轸接过去,轻轻嗅了嗅,戚嬷嬷头皮一紧,道:“这几日用的勤快,这是一副新的,头一碗呢,味道确实重了些。”楚楚脸上烧起来。
软绵绵拧了李轸一把,不准他再问,李轸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端来我瞧瞧。”戚嬷嬷退下去,将楚楚日常用的药端上来,李轸就着勺子翻出药渣,仔细看了一会儿,楚楚扯扯他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