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小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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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阳是我的发小哥们,最铁的那种。耍帅、有钱、玩世不恭似乎是他的特色标签,换女友如同衣服一样,保质期短的几乎可以全数忽略,却不怎么招人烦。

    客观说这小子道德指数基本上是负的,有时真搞不懂那些喜欢他的女生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前赴后继。

    “这是男人的魅力。”他故做潇洒的冲我吐了个烟圈。

    男人的魅力?我将他散发的孔雀气息自动屏蔽,说起这几个字我怕只会想到一个人,我老爸。

    四十男人一枝花,洁身自好有车有房有固定高薪职业,美中不足有个儿子但是没有老婆可以弥补一些缺点。虽然脸经常板着没什么表情,不过正符合现代小女生追求的酷帅冷峻风格。就像肖纯,对着教授了十几年,被他不经意多瞟一眼还是会半天脸红羞涩。

    于是将眼前这人和教授做了下对比:尚阳除了花心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缺点,教授唯一的劣势就是年纪太大,如果……将那人和尚阳比……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尚阳,将他看的发毛吐烟圈的嘴角隐隐抽搐。OK,定力不足再加上思想行为弱智,莫旭明显极品一筹。

    “喂,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他终于开始不满的抱怨。

    “鄙视。”

    他愣了片刻,愤怒的冲我扬扬拳头,“真受不了你这性格分裂症,人前木讷的跟个呆子一人,实则一肚子坏水比我奸诈多了。”

    “六点,我要回家了。”

    “喂,你都一成年人了,不要搞的像小学生一样好不好?好歹有点夜生活吧,晚上去泡吧?”

    “没兴趣。”

    “吃饭?”

    “不饿。”

    “打牌?”

    “不会。”

    “……真他妈难侍候。”他一脸愤愤不平。

    “你自己玩么,反正有的是人陪。”我冲他点点下巴,一个窈窕可爱的女生正款款走来。

    “尚阳,你也在这里啊,好巧。”

    尚阳看看她,勾起嘴角笑:“嗯,好巧。”

    “我方便坐会儿么?”她微笑着向我进行多此一问的征询。

    我起身:“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尚阳说:“等等,我送你。”

    “不用。”

    “我把你带出来的,自然要把你送回去。”他固执的坚持。

    女生善解人意的笑,“那尚阳就先送果果回去吧,我们晚上再联系。”

    “方冰你刚刚叫他什么?”尚阳颇带玩味的挑起眉毛,手指戳着我的太阳穴。

    女生故做可爱:“果果啊,好可爱的名字!丁果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爸一直这么叫我。”我笑笑说,不顾她的尴尬伸手搭上尚阳肩膀,“走了。”

    尚阳伏在我的耳边说:“果果……莫丁果你一个男的被女人这么叫,恶不恶心?”

    “还好,总比叫做阳阳感觉要好得多。”

    他瞪了我足足有一分钟,张口在我脖子上狠咬了下,引来周围人的注目。我忍了又忍,最终没叫出声来,这家伙是属狗的么,疼死我了!

    两年后

    “莫丁果,今天不是暑假最后一天,只上半天课么,你怎么还不回家?”教授布下的眼线定时查岗。

    “马上,马上,往家走呢,堵车……。”

    “自行车也堵?”

    我愣上两秒,“喂,喂?听得到吗?能听到吗?喂……喂……。”

    尚阳看惯我的装模装样,吹着我耳朵感慨:“啧啧,你这演技越来越如火纯清了。”

    我瞪他一眼刚要反驳,手机再次响起来,准备再次挂机却冷不丁瞄到上面的名字。

    我立刻站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按下接通键,尽量将语气放到委婉,“小叔叔……。”

    尚阳将头挤过来,耳朵和我一起贴在手上偷听,好看的双眼皮微弯出些弧度,幸灾乐祸的用嘴型说道:“克星莫旭。”

    电话那边是极清冷的声音:“你爸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莫旭比我大两岁,我爸的弟弟,亲的,所以在亲戚朋友甚至同学面前我都得尊称他一声……小叔叔。

    之所以对他如此客气,不是仅仅因为辈份的缘故,而是我莫名其外的惧他,此外,他于我还有救命之恩。

    一年前,肖纯出了车祸,昏迷了半个月才算救活过来,却因此落下了健忘的后遗症。事情记得颠三倒四不说,除了爸爸之外,有时她竟然连我也认不出。

    教授沉默着辞了工作,陪她去国外治疗,而我则是被托付给了同在江城的莫旭。

    我本来对这个生命中突如其来的小叔叔是极不赞同的,坚持固执的一人独处,最终因高烧不退晕迷在家中。后在医院中醒来,只有莫旭一语不发的守在旁边。

    这个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叔叔,已然和印象中的大不相同,比起两年前愈发成熟且不近人情。那时他话语虽然极少,却还是与我能说上几句的,如今的莫旭,竟是酷到了极点,人前通常只说五个字:

    “嗯。”

    “谢谢。”

    “不行。”

    拒绝搭理人都不带抬眼的,跟他走一起数回头率我都觉得自己低了个档次。自尊如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招惹他。不过或许那时发烧给迷糊了,竟然回味起两人的血缘关系,算起来他也是我的长辈,如今我一人身在江城,身边有个亲戚照顾未尝不算一件好事。不就是叫一声小叔叔么,又不会吃亏掉块肉。

    于是我低头了,再加上爸爸电话里命令的语气,自出院以后屡次麻烦莫旭几乎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顺便说一句,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尊称他小叔叔时莫旭的表情。

    虽然说一直看不惯他傲的二百八万的拽样,不过凭心而论他待我却是非常不错的,至少金钱方面是有求必应。

    教授行的勿忙,临行前居然没有给我留下一毛钱零花,到了国外后又极少同我联络,料想肖纯的治疗花费也是极高,我更加无法开口向他要钱。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开始一直跟着尚阳蹭吃蹭喝。后来有了莫旭,对金钱极度的依赖导致了我对莫旭莫名的亲近感。他大四,长我两届,一边上学一边创业,据说有自己的公司,燕大创校史上的风云人物。我花这点钱,不算什么,谁让他是我长辈呢,我时常这么厚脸皮着安慰自己。

    晚上回到家刚刚好六点,吃完了顺便带回来的快餐,我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发呆,思考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并非失眠,自从从老家回来起我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也或许是因为脖子里那块奇怪戒指的缘故。期间曾找过很多人看,均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爸爸倒是看的极开,“给你你就收着么,他是你亲叔叔,又不会害你。”

    虽然莫旭人有点怪异,不过倒是感觉不出恶意,我也就欣欣然安心了。

    自从肖纯出事后,家里一直很安静,常常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房子很大,大的让我有点害怕,但是我却固执的守着这个空家,任爸爸劝了多次要我搬去和莫旭同住也不肯答应。

    我总有个可怕的念头,一旦我离开了这个家,就再也回不来了……

    除却看书和上网又没有别的娱乐,用尚阳的话说生物钟又准的可怕,所以大段时间都是坐着发呆、站着发呆、躺着发呆。

    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却没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喘气声。

    “喂,哪位?”

    电话毫无骤然的被挂掉了,啪的一声震的我耳膜生疼。

    真是无聊的恶作剧,我刚准备丢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奇怪的电话,接通仍然没人说话。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我终于厌烦了。

    “喂,再骚扰我可报警了啊。”

    “报警?你怎么了?”这次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尚阳。

    “诶?是你啊。”我看看来电显示,“找我做什么?”

    “出来玩啊,好不好?”他发挥着牛皮糖般的坚韧不拨精神。

    “不去。”

    “别整天像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样行不?莫丁果,你是个早已成年的男人啊,出来玩玩又不是通宵你怕什么?”

    “……不去。”

    “不给面子是不是?莫丁果,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德性,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不到二十岁就像鸡一样早睡早起的标准作息,我跟你说,这样下去真不行,你会与社会脱节的……。”

    “……我挂了啊。”

    “你敢!”他大吼一声,电话里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顿了顿,他又软了下来,“丁果,今天哥们儿我生日,出来聚聚好不好?”

    我拒绝的话犹豫着还没说出来,他又马不停蹄的加一句,“我去接你。”不待我回应便挂了电话。

    几乎是才过五分钟,门铃便响了起来。

    这么快?我难以置信的推开门,尚阳痞笑着插口袋立在门外,“哥哥快吧?”

    “你喝酒了?”

    他冲我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一点点。”

    说罢揽过我的肩膀,啪的随手带上门,“走,今晚你归我了。”

    我手在他脖子上用力,掐的他倒抽冷气。

    下了楼才发现,楼下竟然停了一排车,几个打扮入时的男生扎堆在一块嘻嘻哈哈,我看了看多半面熟,大都是同系的高‘财’生。

    尚阳拥着我走到圈子里,“都认识吧?”

    几个人面面相窥,露出抑郁之色,“认识,莫丁果,莫教授的儿子,你铁哥们儿嘛。”

    “那我就不介绍了,”尚阳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大家是去飙车还是继续去酒吧喝酒?”

    “酒吧太无聊了,去飙车吧。”几个男生商量了一番后得出结论。

    尚阳敲开玻璃问我,“丁果,你说。”

    “随便。”我说,“你喝了酒吧?开车我可不坐。”

    尚阳冲那几个人说,“那就不会飙车了,去酒吧玩。”

    “切!那还问个我们做什么啊。”几人冲他唏吁。

    “让你们认清自己的地位。”尚阳靠在车门上坏笑,又引来一群人不愤的叫嚣。

    “你小子找死!”

    “等会儿去整死他。”

    “哎呀,某人仗着自己是寿星愈发欠揍了啊。”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玩……。”一个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说话的人我认识,尚阳的班长李沐,长的有点像女生,下巴圆润眼睛大大的,在学校整天戴着一幅无框眼镜,说话斯斯文文一幅人畜无害的好学生样,出了校门却立刻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说话也感觉流里流气的。尚阳曾不止一次说他患有人格分裂症,不过没我严重。

    “哦……。”那群人好像打哑谜一样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露出笑意,“支持,就怕某些人不敢去啊。”

    尚阳的耳朵突然红了起来,却故作潇洒道:“你们说什么哪,还不上车走人。”

    “去哪里啊?”李沐问。

    尚阳瞪他一眼:“去酒吧,我已经订了包间的。”

    李沐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吹气:“丁果,你知道尚阳最怕什么吗?”

    蛇?蟑螂?老鼠?我晃晃头,记忆中好像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尚阳捏着他的脖子将人扯开,“滚,少跟女人似的胡说八道。”

    “哎,轻点,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纯情的……。”尚阳伸手捂住他的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去就去,你当我真的怕么?”

    “帅!”“嗷……。”围观的几人爆出热闹的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