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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珍珠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门突然间被撞开了,一身玄白的身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看着房间里的这一幕,大声地吼了起来:“史思明,我安庆绪的女人你也敢碰,你想死是不是?”一边说着,那一身玄白已经冲到了史思明的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冰冷森寒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史思明一个踉跄,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情,安庆绪已经欺身过来,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咬着牙齿,愤怒异常地吼道:“我说的话你全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以把你捧起来,也可以把你拉下马去!你给我放明白点,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冰寒的剑锋贴在史思明的脖子上,切割出一条细细的血杠。
“是,是,少帅,我,我以后都不敢了,我以后绝对会听你的话!我,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少主你的,我”史思明一反刚才的狂妄嚣张之态,怯生生地望着安庆绪,显得那么卑微怯弱,语气中带着一丝惶然。
“都给我滚出去!”安庆绪粗暴地吼道,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扑上了史思明的脸。史思明依然是一副恭敬谦卑的神态,丝毫没有因为安庆绪对自己这样的粗暴侮辱感到有一丝恼怒,畏首畏尾地退出了房间,其余的一众下属也跟着退出了出去,一脸惊恐地望着雷霆打发的安庆绪。谁都不再多说一句话。安庆绪地手段和粗暴他们都是见识过的,没有人敢轻易地得罪他,向来自视过高的史思明也要让这个少主三分,足见他的威慑力有多么强大。
沈珍珠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一旁。迅速地拾起地上的衣服,慌乱地披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庆绪,眸子里涌起一丝悲凉。安庆绪亦是默默无言地看着沈珍珠,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流转,却是无限地疼惜和怜爱。六年的荏苒时光。这个忧郁深沉的男子依然如往昔一般瘦弱单薄,依然是那么明朗俊俏,只不过他的眼神里却多出了一股世俗的犀利与愤懑。
沈珍珠没有想到,这一辈子,还有与安庆绪再相见的时刻。看着眼前的他,她清楚地明白,那个略显忧郁气质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年地尺子,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代枭雄安庆绪,那个改变着唐朝盛衰的刽子手。历史终究是历史,所有的一切都沿着它该运行的方向而去。
“还好吗?”安庆绪清澈无忧地看着沈珍珠。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的苍凉。沈珍珠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我说过,终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为了你,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李豫以为你死了,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死,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也相信,我们终究会有见面的一天。思思,事到如今。你还认为那个男人是你后半辈子的托付吗?他那样利用你,那样欺骗你。现在又娶了那么多女人。你该醒悟了吧。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你地良配,我们本该就是一对的。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安庆绪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兴奋悠然,仿佛这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边说着。已经向着沈珍珠走了过来。捉住了她地肩膀,一脸深情地看着她。
“你。你做了这么多,发动战争,不断地逼迫他,就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证明你比他更适合我吗?”沈珍珠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她知道安史之乱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一场战乱的导火线。
“不错!”安庆绪的面色变得肃然凛冽起来,咬了咬牙道“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李豫不可能成大事。他给得了你的我能加倍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却能给你。从华阳山回来之后,我就跟自己说,我一定要重新夺回你,一定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错的!所谓地历史都是由人创造的。我要亲手为你创造一个新的历史。正因为我了解这段历史,所以我才会这么有把握。你知道吗?李豫的日子已经快到头了!他威风不了多久!他想当上皇帝,下一辈子也不可能!”
“历史终究都是历史,谁也不能改变,就算你做得再多,那也只是一时的。长安和洛阳现在不是已经被他们收复回去了吗?别忘了,还有郭子仪和李光弼他们,他们会是你的克星!”沈珍珠淡淡地笑了笑,对于安庆绪这样妄图篡改历史地举动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自己当初不也是想一心改变历史吗,到头来受伤最深地是自己,还是一样阻止不了李豫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尺子,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改变历史,这是根本不可能地事情。我曾经也试图改变过它,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沈珍珠一脸凄苦地望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试图找回那份纯净和善良。可是安庆绪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哈哈地笑了笑:“思思,那是你,你不是我。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我有信心,这个天下迟早会是我的。到时候我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后。郭子仪,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估计这个时候,李琰已经把他五马分尸了。至于李光弼,有勇无谋,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之前我们安家军不断地战败都是我故意的。我要把李豫引到汾阳来,李琰的野心更大,他已经和我达成了共识,我们有过很多合作了。到时候他们在汾阳的时候来个窝里斗,我就坐收渔翁之力。然后来个水淹汾阳,哈哈,我要让他们大唐的精兵尽数人亡!”说着这些的时候,安庆绪的情绪显得非常的激动,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胸有成竹。
李琰和他合作了,他们要里应外合地对付李豫,郭子仪已经沈珍珠只觉得身子一阵发凉,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庆绪,这还是那个清醇忧郁的尺子吗?他疯了,真的疯了!
“尺子啊,你不可以这么做,这样做会遭天谴的。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收手吧!我们两个都是局外人,历史不该由我们来干涉的。如果一旦真的改变了历史,我们以后的世界都可能不复存在的!”沈珍珠一把捉住了安庆绪的肩膀,激动地劝解起来。
“以后的世界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在乎现在。老天爷要这样玩我,不肯让我和你回到我们的世界去,那我就来创造属于我们的世界,有什么不好。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局外人,别忘了,我现在是安庆绪,不是什么尺子了,安庆绪就该去做历史上他该做的事情,而且要做得比历史更加漂亮。”安庆绪一脸的神采飞扬,自信满满地道。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尺子了,我不认识你。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改变了历史,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沈珍珠摇了摇头,一脸气愤地看着安庆绪,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这样疯狂可怕。那个安静沉稳,忧郁宁和的男子去了哪里,她真的好怀念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大学时光。
“是,我是变了。这一切都是你和他逼我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选我,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李豫如是,成昭也一样,你是属于我的。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单要你跟着我,我还要李豫亲眼看着我和你成亲!我要让他知道,我安庆绪比他强了千百倍!”安庆绪一脸暴躁地看着沈珍珠,眸子里是无尽森冷的寒意,一边抱过她的头,放肆地在她的脸上亲吻起来。沈珍珠挣扎着,狠狠地在他的嘴皮子上咬了一下,气愤难当地望着安庆绪。
安庆绪身子轻轻地颤抖着,瞳孔瞪得大大的,紧紧地捉住沈珍珠的肩膀,摇晃起来:“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回到我身边来,他那么伤害你,你的心里为什么还要想着他。我哪里比他差了,你说啊!”“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我和你已经过去了。尺子,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安稳地过我自己的日子好不好。你和他,我谁都不会选的。”沈珍珠吁了口气,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自己想要过一些平静的生活老天爷都不能给她,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想她怎么样?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思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什么都会做得出来。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嫁给我,李适可以平安无事。离开我,他们两个明天我就把他们活埋了!哼!”安庆绪面无表情地看了床上的李适和躺在地上的光廷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一甩衣袍,已经信步走出了房间。
沈珍珠无力地往墙上一靠,那个曾经把自己视作珍宝,为自己不惜一切的少年如今变得这样残忍暴戾,竟是如此的逼迫自己。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李适,望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李光廷,沈珍珠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这一生,她欠的人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