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祖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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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啥叫吸食处子血?”该不会她得以命相搏,方能救那男人命吧?

    这男人若救了,会不会换她魂飞魄散哪?

    “一般而言,可请道士对男人洒黑狗血,下符咒,驱离艳鬼,道长再将艳鬼收拾,就可助男子脱离。”

    “但现在去哪找道长?”而且重点是——“咱们也没请道长的钱。”荷包随着京城越来越近,亦越来越扁。

    穷啊!

    “所以才采折衷方法,而且是不用花半文钱就可以救了他。”说真话,她也没啥把握这替代方案能否成功。

    她是个鬼嘛,也没跟什么道长高僧学过收鬼法,都是以前看闲书学来的“知识”

    “那要多少血?”

    “一口血便成。”苏旻旻道。

    “那不难嘛。”杜莳枫心想若是一口血,她应是可以承受。

    “还要在他脸上写下阿弥陀佛四字。”符箓她不会,杜莳枫更不可能懂,就写“阿弥陀佛”最简单了。

    “啥?”杜莳枫惊愕瞪眼“那四字笔画很多哪。”

    要割多大一个伤口才能流这么多血?

    她不只胆子小,更怕痛亦怕死,所以苏旻旻说要用她的血,她才会这么恐惧。

    杜莳枫原本目不识丁,大字不识一个,而苏旻旻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后来家道中落,再加上容貌问题,所以父母才会带她到山上隐居。

    她晚上无聊吵杜莳枫时,知道杜莳枫不识字,便自告奋勇教杜莳枫习字。杜莳枫说她应是注定老死在这山林小村,将来嫁个农夫或樵夫,生十二个孩子,家里亦没书可看,她习字干啥?

    苏旻旻可不依啦,她坚持要教,因为——她实在太闲了。

    长达十一年时间的骚扰,杜莳枫认得的字可多了,自然知道“阿弥陀佛”这四个字怎么写。

    “本该写符箓的,但你不懂,我也不会写,那就最简单的阿弥陀佛了。”

    这折衷之法能不能成,苏旻旻也没把握,反正本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苏旻旻的背后仿佛散发着佛光。

    “那伤人一命,会有啥报应?!”杜莳枫反问,同时也是提点她,放下复仇这把屠刀。

    苏旻旻假装没听到“不过这样做也只能让男人从艳鬼设下的迷阵中醒来,不代表能真正拉回他被迷惑的神智,如果他抹去血迹,仍愿受艳鬼诱惑,那也是无用。”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做了无用功?”浪费了血还救不了人?

    “是啊。”苏旻旻点头。

    杜莳枫因此陷入天人交战中。

    可再看地上那男人面容枯槁,似乎大限已不远,偶尔抽搐个几下,真是让人心惊惊,要她见死不救,还真是有些困难啊。

    “好吧。”她下定决心闭眼“救他吧,但是这伤口你来割。”

    她怕痛,怎可能下得了手?!

    “好,那你把刀子拿出来。”

    杜莳枫拿出旅途中,用来砍树枝好生火的匕首。

    苏旻旻抬起两手,刀子也摇摇晃晃的上升到半空中。

    杜莳枫撇过头去,不敢看。“喝!”苏旻旻大喝一声,刀子朝杜莳枫飞过去。

    苏旻旻喝叫的同时,杜莳枫忍不住张了眼,这一张可不得了啦。

    “阿娘喂!”她立马起身拔腿就跑。

    “喂,你去哪儿呀?”不是要救人吗?

    “你那刀根本是朝我颈子而来,你想杀了我吗?”杜莳枫躲在门外簌簌发抖。

    “那是你看错了。”苏旻旻心虚道。

    “我看得很清楚。”若她跑慢点,说不定小命已经没了。

    “好啦好啦!”这拿刀割肉动作太精密,会有点“小失误”难免的嘛。

    “不然这样吧,你手抵着刀尖,我帮你划过去。”

    杜莳枫想想,这似乎安全点,便走回庙里,一手竖刀,一手将指尖抵上锐利的刀锋。

    “来吧。”她用力咬牙,撇过头去。

    “喔喝!”

    天清日朗,四周花团锦簇,柏守初悠然徜徉,好不惬意。

    过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银铃笑声,他好奇起身,瞧见一名红衣女子正拿着小扇扑蝴蝶,后头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稚龄女孩,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追着蝴蝶,那画面美极了。

    红衣女子长相美艳,是柏守初打从呱呱落地二十二年来,从不曾看过的绝色,他不由得受到吸引,瞧得眼直,整个人傻愣愣的。

    扑玩蝴蝶的红衣女子未发现园中躺着人,不慎一脚踩中了柏守初,竟整个人扑跌在他身上了。

    比花香更为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柏守初的脑子开始晕眩。

    “哎呀,公子,真是抱歉。”红衣女子道着歉时,人还是躺在他身上。

    “呃没、没关系。”柏守初的脸有些红了。

    “小姐。”丫鬟赶上前,扶起红衣女子。“您还好吧?!”

    “我没事,”红衣女子巧笑倩兮“倒是不小心踩了公子一脚。”

    她起身时,身上薄纱般的罩衫滑落,露出一方细致圆润肩头,肤色白皙,隐约闪着璀壤晶光。

    真是绝色。柏守初想。

    他心中赞叹的同时,亦别过了头去,同时告知丫鬟“你主子的衣着帮忙、帮忙一下。”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勿勿勿柏守初脑子里昏乱,竟也忘了孔子后面的教诲了。

    总而言之,姑娘家的luo|肩,男人不可觑!

    红衣女子与丫鬟瞟了那刻意**的肩头一眼,噗哧笑出声。

    “公子,奴家颜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颜颜问柏守初。

    “在下在下柏守初”红衣女子一直挨在他身边而坐,这让他有些局促不安。

    他忙移往一旁,拉开距离,怎知颜颜也移了过来。

    “柏公子,”颜颜靠近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公子瞧见奴家肌肤了,可是要负责的呀。”

    “负什么责?”柏守初见她贴过来,再次连忙往后退。

    颜颜哪会放过他,身为艳鬼,最爱这一身纯阳正气的男人了,干干净净的阳气精力,还是修行过的纯粹,一个可抵百个内心充满yin邪的脏男人哪。

    “当然是对奴家负责了。”颜颜朝柏守初吐出一阵香气,企图迷晕他。

    “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制。”柏守初迅速起身,俊颜发红。

    “呵呵呵”颜颜发出**笑声“公子,与奴家一块儿玩乐吧”

    说着,她一一卸下罗衫,完美的胴体毫无遮蔽展露在柏守初面前。

    柏守初大吃一惊,迅速别过头去,后又马上发现蹊跷之处,再次转回头面对颜颜,这会儿他一脸怒容,不再退避。

    “汝非寻常女子!”他声色凌厉大吼“大胆妖孽,休想迷惑!”

    他必定是遇上邪鬼了。

    想他入夜之后,选了间破庙暂住一宿,印象中没多久他就昏昏入睡,必定是此邪鬼下的阵法。

    手上没有武器的柏守初拔下一朵雏菊,想运劲入内,让菊花变得跟石头一般坚硬,怎知,浑身的内劲似被掏空,掌心软绵绵。

    他暗叫不好,真是碰上妖了,他一个凡胎肉体怎敌得过,立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公子,想往哪里走!”颜颜飘过来,不仅挡住柏守初的去路,同时施展分身术,数千数百个同样的脸孔与身材的颜颜将柏守初团团围住,黏腻的肉躯朝他推挤,企图扒走他身上的衣物。

    柏守初迅速盘腿而坐,双掌合十,默念护身经文,艳鬼们被推开了,但仍不放弃持续上前。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被推离数次的艳鬼怒而大吼。这男人是纯阳之躯,更是纯净的童子身,其精力胜过百名普通男子,只要让他投降臣服,她的美貌将更甚以往。

    艳鬼的身形扑天盖地而来,不给柏守初逃亡的机会,被围困在中心点的柏守初眼观鼻,鼻观心,无视挑动感官的迷香,持续与艳鬼对抗,如此过了三天三夜,他的体力已开始不支,念经的频率偶有顿落,这一个短短的空档,就足以让艳鬼将他的上衣扒掉。

    “我估量你再过半个时辰,就只能为我所用。”艳鬼盯着他疲累苍白的脸庞,哈哈大笑。

    柏守初吁喘着气,体力已到达极限,就在他再也支撑不下,胯间的长物在

    迷香的驱动之下嫌约有了反应时,忽然有股热流自他面上灌注,带来强大的力道,将包围成网的艳鬼全数震散。

    娘,好痛,她的手真的好痛呀!

    杜莳枫几乎是痛哭流涕的抓着痛到让她发抖的手指,在比她们刚进破庙时,看起来还要更面无血色的男人脸上,写下“阿弥陀佛”四个大字。

    她以前听说,有个陈姓妇人,因为丈夫嗜赌,将家产败光,她为了劝回夫心,因而割指写血书,写了一长篇动人心魄的真情,因而让丈夫回头是岸。

    这位妇人,根本是神人来着。

    她光写四个字就疼到想哭爹喊娘,更别说才写了两个字,忽然发现血不流了,字写不出来了

    “为什么写不出来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问一旁的苏旻旻。

    苏旻旻观察了一下“血液凝结了,你把凝结的地方枢掉,或者我再割大一点。”

    “割大一点?!”杜莳枫因太惊惧,嗓子都干哑了。

    “这救人总不能半途而废。”对于移动物体已越来越得心应手的苏旻旻隔空举起了刀子“来吧。”

    “说得这么简单,割得又不是你的血肉哎呀!”该死的苏旻旻,竟趁她不注意划开了她的手指。

    “快写,”苏旻旻催促“要不然等等又凝血,还得再疼一次。”

    杜莳枫不敢再耽搁,连忙将“陀佛”两字写完。

    写完“阿弥陀佛”四个字,还得在男人口中滴上一滴血才行。

    “呜呜”杜莳枫用力压着疼痛的手指尖,鲜血缓缓的自伤口流出、凝聚,滴落在男人的双唇之间。

    血才流进他嘴里,杜莳枫忽然觉得柏守初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激爆开来,娇小的身子被震飞了出去,弹到土墙上,再狼狈的摔落。

    地上的柏守初直挺挺起身,喘着气,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这时他感觉口中似乎有股铁锈味,脸上湿湿黏黏的很难受,抬起手就要抹掉。

    “等”虚弱嗓音传入他的耳里“不可以抹掉会被抓走的”

    柏守初循声望去,瞧见倒在土石推上的杜莳枫。

    他再凝心观察周园,蹩鬼已无踪,雏菊园亦消失,他回到原来的破庙了,而庙里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

    回想少年所言,莫非是他救他脱离艳鬼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