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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出发之行
一天,再次过去了,过得很快。
火车之上,余夕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看着窗外快速掠过,形成一条闪动的线的风景。许久,他的眼睛,都花了,看得有些模糊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独自一人,踏上了上大学的旅途。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来到了市城,却在人海如流之中不知方向,迷糊不已。还好余夕初出茅庐,还不算够笨,询问了多次,这才幸运的在火车发动之前赶上去了。气喘吁吁的他,还要不熟练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待安定下来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至于陈心妍,她似乎有着专门的人接送,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听村里的人议论,昨晚半夜就有人接走了。也不知道,这深山野径,这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家,值得这么晚急去么?
余夕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也不敢向着窗外看去。
身边,却是坐着一个陌生的少女,大约也是十七八岁,和他一个年龄大小。一双纤手交叉放在身前的大腿上,显得有些文静。绿波的眼眸之中,如透明一般,有意无意的向着他看过来。一张圆圆的鹅脸蛋之上,眼珠子黑漆漆的,两边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周身透着一股青春少女的气息。乌黑的秀发,盘落在两边,丝纱一般的衣服,透着淡淡的光泽,雪白光晕的肌肤隐隐可见,诱人心魄。
或许是大山里的孩子,没有大城市的孩子那般,活泼好动,没有大城市的孩子,见多识广。余夕的外表,多了一份羞涩。这样一个青春男孩,居然还会在女孩子旁边羞涩,要是到了大城市,到了大学,被别人看到,岂不是被耻笑得无地自容?
但现在,却是在火车上,隔着车板除了对面的两个中年人,也就没有其他的人看见了。只是大家都是陌生人,看着对方的目光,都是那么地陌生。在不信任的同时,也不能够随便搭讪,这是外出的必要守则。出门之前,村里外出过远门的大叔就多次告诫了,而且父母也喋喋不休地多次要自己记住保护好自己。
不过,这会儿,那两个中年大叔的目光之中,除了陌生之外,多了一份奇怪好奇的光芒,不住地在余夕和他身边的少女身上瞧来瞧去,很是奇怪。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余夕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目光微微收回,小心地保护着自己,唯恐这两个大汉叔叔意欲何为。似乎是条件反射,余夕也感觉到他身边的那个少女也如他一样,微微地缩了一下。
火车平稳地向前开着。漫漫的旅途,极长极长,不知何时尽头。
不知不觉,余夕感觉身体越来越累,就像是毫无力气一样,再也支撑不住,头搁着窗户边,安静的睡了过去。
“我的身份证呢?我的身份证呢……”
一叠焦急地的女声,冲击入他的耳朵,把他给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急忙看去,却见他身边的那一个少女,正焦急不已,慌乱的寻找着什么。从刚才他朦朦胧胧的清醒记忆中,好像是身份证。
少女焦急地翻开了行李包,依旧找寻不到,又弯下腰,在脚下的地面不断地找寻,依旧寻找不到。
而在她的一边,站着一个乘车检票员,此时脸色阴沉,很是不高兴。大概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没有身份证,耽误他的工作而懊恼。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张火车票,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女孩的?
他见那女孩焦急地找寻着,默然不语,看向余夕。
“你的呢?”
“额?”
余夕一怔,不明所以。
那检票员脸色顿时刷的白了下来,简直就要发怒一般,冷道:“车票和身份证!”
余夕第一次出远门,没见过态度这么恶劣的乘车检票员,往自己的口袋里一翻,拿出车票和身份证,毫不客气地递过去,道:“在这!”
那检票员在身份证和火车票上扫了一眼,也不知他看仔细了没有,就递了回来。余夕接了过去,再次放回了口袋里。
一旁的两个大叔,紧紧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少女不断地找寻着,好像他们也跟着焦急起来。
那检票员等得实在不耐烦了,语气冰冷的道:“怎么,还没有找到吗?”
“你再等一下,马上就找到。”少女一边慌乱的找寻着,一边回道。见对面催促,她更是弯下身子,在这狭窄的车上地面,不断地摸索着,连她美丽的秀发,也沾上了尘埃,垂到了地面上。
“啊!”
突然一声惊声,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了余夕。余夕一脸尴尬,脸泛着红晕,憨憨地道:“很抱歉,我踩到了……”
众人更是莫名其妙,少女更是直直地看着他,反而连寻找的慌乱突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余夕一脸歉意,伸手从脚下捡起一张身份证。上面,沾满了脚印和泥土。身份证上,那一个照片,正是少女的。他就如做错了事一般,微微低着头,用他那粗糙的布衣一角擦拭着身份证,直到他认为干净了,才伸手递到少女面前,歉声道:“对不起,我踩到了你的身份证,害你找了那么久。”
少女蓦然一愣,随即似乎看到了冰雪后的阳光,一阵暖流漫过心田。她对着余夕甜甜一笑,反而道:“谢谢你,替我找到了它。”
然后她接过身份证,交给检票员。检票员憋了一眼,似乎心中的懊恼并未消去,也不管她是真是假,还会身份证,走了过去。
余夕怔了一下,突然兀自摇了摇头,心中想道:“正是古怪,那检票员也不仔细查验,刚才还那副模样,装得挺认真的,也不知道这是世道上什么道理?”
却不知,这世道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过程。至于过程之中的,能过粗略的就粗略过去,不能免的绝不会免去。这是轻松生活的一个准则。
再看向那女孩,她终于是大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一般,长长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