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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题目时,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因为我不知道能否把自己想说的表述得像她的文字一样美。
第一次偶然读到她的文章是两年前吧,记得那时她还叫“蓝色梧桐鱼”的,进得空间便觉得似翻开了一本唐宋诗画集,有清风扑面之感,有泠冽的竹骨意,有哀婉的清音心曲,总之,宋词遗风、明清小品之雅贵尽可在她的字句中觅得。甚合我意,甚合我心,只是我写不出她这样的文字,所以有时会溜到她空间沉静地看她的玲珑文字。
几年来,我们似乎没怎么交谈,最早有过4次或5次?后来,除了到她空间赏文酌字,仍是不语。但她别样的文风已在我脑海留下了深深的痕。不想她昨日竟在qq留言里邀我为她的文章写篇评论,我想这评论该是由专家学者编辑们写才好,可我明明是喜欢她的文字的,为什么就不能品论几句呢?再说,她的一声傲寒大哥,我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啊。于是,就拙笔放言了。
记得前年有天晚饭后,不甚了了,不知是怀人还是动了相思,只觉得内心块垒堆积厚重,无处诉说。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浏览,就看到了她的一篇这一首歌是唱给你听,开篇第一句就紧紧抓住了我:
“这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进我的掌心,你看,琉璃心,映照的是你的影子。我等你那么久那么久,就许我今夜借着月色为你低唱一曲,那么多沉沉的心事,化作我指尖琴弦波动,就当风轻云淡的幽梦一场,我却偏偏不愿醒来。”
等读到最后一句:
“我月下抚琴,你要来听,我楼中吹笛,你要来听,我今夜一首清歌,婉转也好,沙哑也罢,你都要来听,听我压抑千万年的苦楚酸涩,听我深藏千万年的蜜意浓情,听我将你唱成那年二八春华的少女,懵懂如初,清浅可人,听我将自己唱成牵携你手的白衣少年,那一双深沉的眸子,盯住你,再也不舍得离开。”
我已是泣不成声,泪雨飘飞了。
当然,或许是她的这篇文字正好契合了我彼时的心境。但你看她的句子,该长的时候长,该短的时候短,整合在一起就错落有致,韵味十足。这一曲是鱼清隐化身男儿奏给心中佳人的悲歌,但不管是男人看,还是女人看,都能引起共鸣。征得她的同意,我把这篇文转到我空间,就有女客看后落泪的。但这不是她的最佳篇章,她的最佳篇章是那些像诗一样的散文,像散文一样的诗。
好的散文要靠文字的纯正,而如今,纯正的散文却要逐渐绝迹了。幸好有她,鱼清隐。她的文字纯正且幽雅,走的是自家的路子,别成一派。你看她的在水边,日记体,我不分前后,信手拈来一些:
“有风来吹,漾开一层涟漪深处的密语。曾是晶莹露珠一颗,悬于他眉梢不肯下落。曾是纯洁雪花一朵,凝于他肩头不停轻漩。”
“于一折纸扇的题画上描摹你,你是一份心动盈盈水间。于一枕宿醉的酒醒处想起你,你是一种痴狂最易轻负。于一段拆分的字句中解读你,你是一枚泪痣断人心肠。”
“溯源而去,一去无回。在时光牵出的冗长光线中,所有踪迹消散。曾随流年涤荡的影子,在水边,浮沉。一切归零。”
“漂浮水上,光阴不眠,此身便无安放之处。烟波深处,静候四季嬗递。等待一场烟雨潮润温柔,躺下便能安睡。无需惊动春风,裸露的骨骼饱饮水意,婉约蕴藉一夜花开”
恨不能全引。她的句子不是饮料及白开水,大口喝下是难知其味的;而是美酒,要一口一口地品,才能识其甘甜香醇。她写的不多,一月一篇,或几月一篇,所以篇篇金典,句句耐读,所以我说是诗散文。且再看她的流水的韵律,一句一段或两句一段,分明就是流水般清冽透明的诗句,跌宕在空间的青石阶白玉栏之上,如清音妙曲,时而溅珠喷玉,时而烟雾迷蒙,令人不忍舍弃。我还是随手拈花,不分前后,看哪拿哪:
“或许,该去那水间,深藏一股潜流,悄作归想。”
“那水间,在春天里。沾一些花香,浸一些念想,漫漫汇爱成河。”
“食指痛了。这一个音符,错了。”
“你知,这一曲,弹尽便是永久的休止符,再不会有第三人能听。”
“顶着风尘上路,曾是风雨不侵,苦厄也不过这般那般。惟是这一次悬枝落空,藏下满腹心酸。”
“细枝末节上,总是滴着清冷的冰刺,不肯轻易被亲近。”
“记忆桥段,不断删繁;每回潮汐,独自抵咸。文字循着掌中纹路蔓延,贴心地期盼所愿兑现。纵然阑珊,不要你成为我眼底的流转。纵是擦肩,你亦要懂得我如此苦心的成全。”
看看,就是这些句子,句子!没有比句子对一个作家更重要的了。
阅读她的文字,仿佛到处听得见她轻声的低语,她用自己独有的句子探测内心的搏动,在黑暗中捕捉光明。鱼清隐很少写到“我”她总是化身成一位少年,或一位少妇,甚至像是直接穿越到唐宋,内心独白了几千年。她不直接写谁与谁的情爱故事,但我总能在文中看到故事,而且画面清晰,诗意浓浓,不是流水千殇,就是繁霜秋重。她写爱、理想、挣扎、总从别处下笔,反复渲染,举重若轻,一径通幽,婉约曲美,独成幽格。文字就是人的感情跟记忆,这看起来是虚幻的,但它具有强大的创造力,人类的一切创造怎能和心中深藏的感情分开?我们在她的文字中就能看见感情的脉络,感情之水不泛滥,而是脉脉流转,她站在感情的潮头,挥篙兰舟,七弯八折,一切尽在她掌握,不过分,不欠缺,春江花月夜一般的美,梨花带泪般的痛。还能看见她思想的光辉。在众多的空间中有许多文字我不愿看,我喜欢看的文字也有很多类,鱼清隐的这一种没有替代品,我深喜。她的秋色倒映,特别是这一世,心给了你排版、编辑、文字俱佳,我看了又看。
如果曾经有一刻,你的内心难以平静,那么,你就有了与我同样的感受。
如果曾经有一刻,你的内心很平静,那么,你也就有了与我同样的感受。
或许是傲寒阴寒有余,阳刚不足,太过偏爱鱼清隐的这类清隐素丽文字?哎!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对文字也是如此吧!
我想,她的文字还是有一定的读者群的,也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如果曼殊还在,一定喜欢,如果清照还在,当为知音。她的文字,最适合那些钢筋铁骨之士观阅,定生不少柔情;她的文字,还适合神经粗壮的女士阅读,定生不少细密敏感之心;她的文字,还适合喜爱古典诗词,喜欢舞文弄墨者反复诵读,定增不少才气。她的文字还适合独酌无菜下酒之用,夜阑人静,难眠饮酒,无菜之时,读清隐一段文,读到感人肺腑处,痛哭流涕,不知杯中是酒是泪,一饮而尽,辛辣咸酸直奔肠胃,进而又化作热泪出,不亦快哉!不亦悲乎!
说了这么多,还是觉得不过瘾。最后,还是把她自己写给自己的日志留言引两段来解爱文笃字之渴吧!其一曰:
“我写一盏茶的惇叙
你悄悄来听
看----心碎如瓷
我说,怕无人捡拾
你说,有雅来听
好,来,取这一撮茶沸入口,过喉处,莫言痛楚,莫言难言。
清风里清欢,桃源里陶然,不过耳闻。
你,尚有一处寄人居,一盏昏黄灯,一卷床头书,凭这三分醉态,七分故作的清高姿态,意欲支撑破灭的幻境,或,意欲逃离,都是枉然,都是枉然。
你,行装里,盛的是心事。你,矜持中,藏的是心魔。你,卧榻处,梦的是心空。你,悲喜间,了的是心痛。你,孜孜时,寻的是心安。
你,回不去,又走不出来。
看,这一页心字,画你为牢。你终其一生,所追逐的,是那清瘦十指摇动的经筒,欲度人迷津?是那双手十扣紧握的约定,欲盟誓轮回?”
其二曰:
“南忘江南
生于水苑,沉于水韵。
山道峰回路转,水路百折千回,缘来,有你。缘去,是你。
画卷中误作惆怅客,行过一程山水。笔墨上淡染吴侬软语,九曲回肠更弯一折。
花叶间,是离愁。遇,因你。不遇,为你。
雨时游城,山顶闲坐,湖里漫舟,水心数影,泉旁试茶,阁前望春,月下看花,岸边插柳,堤上听风,墨晕余韵,笔端含情,十里梅坞翻作画。”
再三品咂,如饮红酒加冰,如饮梅雪之水泡龙井,唇齿留香,心醉神迷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