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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寄
我已抵达这雨后的暮色
我的木屋
及小小的窗口闪出昏黄的光芒
时间凝结于此啊
如一枚果实
凝结我对你全部的想象和思念:
收获的季节早已过去
而我还深藏在田野中恋恋不舍
9。3
农事
谈天的时候你总喜欢朝田野望上一眼
然后你的脸上就满是金黄的麦芒
你说很多人走向了现代主义
而你走向黄昏和村庄
多年来这些道路都是牛羊践踏出来的
夏天的时候你在道旁种上了白菜
以及一些碧绿的树，到底有多少
是在半夜生根、开花结出僵硬的果实
你在思索一些鸟雀们的问题
而她们却想念着江南
那么清澈的水你是梦不见的
你只梦见结实的白菜，你总惦记着
明年将会种下的土豆或者麦子
已经等得够久了，你换了一层一层的
毛皮，牲口和又长又粗的蛇皮袋子
你叹息，作为农事这些秘密说不得
8。29
房子
我已许久没有经营了，这些暗淡的伤痛
出离我的梦境，呈现白色，鸽群的样子
让我缓缓收拾这些阴影里活泼的时日
有你破碎的耳朵、翅和发髻，你透明的手臂
曾经黑瘦如蛇。我无法再追述了，你吞没着
即使我已足够光滑，足够让你流出悲伤来
然后，还能怎样，我空留了灰色的天空
如凝固的远山和林子，让我怔怔地，难以逃脱
黑夜如斯来临
9。11
心事
傍晚我沉溺在失去雨水后的天空中
痛苦那样缓慢地滴落仿佛这雨水
要弥漫过一片房脊和绿，我该怎么办
我该信守这遍地浮泛的安宁吗
或者也自此失去，唤着一只白鸟的名字
将你昨夜的心事打碎，让空白四处飘动
沾染你冰凉的气息在这浓郁的风中
你一定把持了一些东西，让我不能忘怀
作一些奇怪而又灵巧的迷梦
你是这样脆弱又狡黠啊，你的心迹
透明着，布满窗台以及上面停靠的植物
你能说出那些死掉的植物的名目么
她们曾动人地伤害了过往的人群
而现在却只为我开放着，你应该放心罢
9。13
一个人渴望并开始畏惧成熟的村庄
假如这一天来临像我们猜想的那样
山羊落在坡上，苹果呈现金色
暮色比你的发丝还浓，回家的路途遥远
要翻过月光和山谷，那一刻，到底是什么
在林间停落，让我们拥有鸟的语言
和种子，他们比你望见我时还要沉默
只有风能逼迫这些光景生动起来
能像蜂蝶一样的隐藏和舞动，秋天
来了，秋天我们在林地里招摇什么呢
一个人渴望并开始畏惧成熟的村庄
9。13
从前，我们的想法很简单
从前，我们的想法很简单
以为秋天到了玉米就黄了
就有无数大麻雀飞落
在草丛里，一跳一跳的
都是金黄的时日
我们用槐木架子车
搬运，沿着山前的小路
定能遇见陌生之人
他来自哪里啊
村庄掩盖在熟透的金黄里
河流和天空一样空泛
我们喝清洌的泉水
我们像死去的蝴蝶一样
舞蹈，因祭奠我们的泥土
而呈现迷人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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