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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亚的天空异常闷热,气候有着南国特有的干燥。
此时的我,坐在三亚市的king会所,等待约好的店长剪头发。
我的头发已经短的无法再短。对长发的深情日渐随着个性索然。它很短,我的感情却很长。
店堂里放着kylie minogue的can‘t get you out of my heart。
“我的心无法忘却你。”
无法忘却一段时光,无法忘却一段突如其来的幸福出逃。
奔走是自我生存的一种姿势。跳跃且自由。
而爱,暗涌。
二十三个小时的列车,漫长的旅行时光将疲惫带走。
目睹过昼的升起,又阅读完夜色的沉寂。
一路互持的温暖将寂寞从手心驱赶。
苍穹在未知的奔跑中将流年巧妙偷换。
天色作陪,整整一日一夜的路途不再寡落清欢。
与陌生旅客轻声交谈,大声欢唱。我的声色场,彻底地浮游于云水人间。
我,在逃。
感情,在追。
爱或者不爱,得或者不得,在行走状态中流落成偶然。
我与对方的偶然遇见,偶然逃离,偶然的结与识,灵魂的对望令彼此相知。
幸福无所谓刻意定义。能捕捉到彼此眼神一秒钟闪烁出的光火意义。读懂,便是幸福。
欢愉,喜悦,碰撞,热烈,四个词语构成我目前的生活状态。
“你是一个会施法的女巫,心思叵测,瞬间变幻万千。原来我以为的都是不是。我根本无从知晓也无法摸透你的思维走势。你像一个谜语。”他说。
骨子里流动的奔放与灵性令我亦无法驾驭自己。我就像一辆疾驰的列车在跑道上飞奔。远方,远方,我的面前永远只有不停止的远方。
花朵或者朽木,实景或者蜃楼,于我而言,其实真的并不重要。
春花秋月朝朝夕夕,溪水弦歌起起落落。
有些闷热的车厢,窗外隔着清冷的六月下雨天。
没有多久,便是炎炎七月。
我,读书,写作,时有娱乐。
很少谈情。这个人,例外。
明日去定返程的飞机票。
我希冀抵达故乡之时会带着对一座城市的热爱和感动与时光一同迅速地跨越地界。
三亚湾的海岸线到底有多长?
梦想中的天涯海角到底可以有多远?
一个人对一座城留恋忘返,并非这座城市实有偌大魅力,而是穿行在城市风景中我所领略到的人情。
三亚人,都是好人!
刚抵达之际,并不适应。天气的炙热令我烦闷。
望着街头数不清的少男少女穿着花哨的短裙短衫在这个城市的核心谈笑风生,内心的喜感顿增。
我也可以象他们一样生活,以这个城市的生活脉络作为自己的心脏慢慢靠近。
2
晒成小麦色的肌肤,瘦削的骨骼,热裤,拖鞋,吊带,短发,小帽还有闪闪发亮的耳钉,耀眼的刺青,明媚的眼神,这种种将我的个人身份标记。
我,很幸运地在短短几天融入三亚热闹的氛围。
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个三亚女孩。
兰桂坊的啤酒香甜,酒吧的夜生活令我自由无比。
青春,激情,欢闹将生活的面目填写。
我,特别容易快乐!
夜生活似乎只有和美酒沾染上关系才能叫夜生活。在三亚,我真正体会到这三个字的概念和真实意义。
白日蓝天碧海金贝壳,夜晚灯红酒绿声色场。我,从未腻倦。
第一夜在欧若拉,它不是一首歌曲,是一座酒吧的名字。很多靓女,帅哥却少见。dj师打的碟非常动听。肢体用语言的方式跟随音乐摇摆。
身体会说话,在特定的场合。
来自外界的暧昧讯号被他的私爱切断。摇撼令我自知我爱的是热闹本身。
第二夜在兰桂坊。很多小青年拥挤在国旗下跳舞,十八九岁男男女女,惹的我热血燃烧。
青春,青春!
他们的青春尚在,而我已老去!
几支慢摇曲下来,夜色渐深。
酒吧的人气不减。
邻桌的青年男子趁他去洗手间的当口,走到我面前笑着敬酒。
微笑着回应。
我爱自由!
兰桂坊的营销经理名字叫黄梦仙。不是美女,但很有味道。活跃,张扬,激情四射!
她走过来跟我喝酒,送给我一盘果拼和花生,陪我说话聊天逗我开心。
当她说起她的名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梦仙姐,为什么你不叫黄大仙?我拿着她的名片怀疑了半天。
余下的几天我与他都在阿伦故事。我把岁月和激情给了酒精。金色的液体顺着血脉溜过我的心脏。
在三亚喝醉的几次,都是在阿伦故事。所以,我不会轻易忘记这个地址,不会忘记阿伦!
在往后回忆的日子,我要记得,曾经我把放肆和柔美丢给了这里!
年岁越长,愈加懂得忘却。
我,象寄居蟹一样一路都在遗忘的寄居体中存活。
没有刻意想起的人,没有刻意想要忘记的人。没有沧海般的喜怒,没有烈焰般的哀乐。
我,何时何地,具备冷感。
即使在燃点烧到极致的阿伦故事。我,一面在热闹中跳舞,一面心藏清冷的心思!
在去洗手间的半路,90后的小男生拥抱着喝醉的我,十指抚摩过我的脸蛋笑问“小宝贝,喝多了吗?”
轻佻的暧昧的问语在酒吧之夜绽放。他们是年轻的,我是衰老的!
3
我的忧伤与快乐一样多。它,从来不比快乐长,也不比快乐短。恰好,在某个时刻肆掠过我的心房。
抑郁症,我的青春,鸦片与鸩毒齐饮!
每一次,不喝醉的时候,都是清醒无比。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
每一次,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眉目里都是恣意。越禁锢的东西,越想要碰。
他。认识我的第三天起察觉到我的冷感。
“你,冷血。”他仿似看透我这点。
我,清欢微笑,若有所思地认同他的观点。
椰梦长廊,大海的尽头,我,无所思。
十八点二公里的海岸线,公路的尽头,我无所想。
无数个黑夜,没有星星,没有光亮,没有蓝色海水的夜的尽头,我,冷冷地笑与哭。
“我,得不到你的心,我感觉。我总是无法捉摸透你的心思。”他说。
“我的心,我的心,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在哪里。”我说。
“我很喜欢你。很有感觉的那种喜欢。我想以后和你在一起。”他认真地说。
“想法很好。喜欢就好。内心的想法和彼此的尊重很重要!”我回答。
西岛的快艇溅起水珠,载着我们的对话穿过蓝色的波涛汹涌的海面。那天的昼光很强。我,望着宽阔的海面,心情蔚蓝。
迎着太阳灼射的方向,我与他走到西岛的咖啡厅,坐下,点上清水和果汁。倚靠着红木窗户,望着外面。外面是成片成片的椰林。
厅里的轻音乐将心思安静轻放。
那一刻,我们是幸福的。
牵彼此的手,天地遍生安全法。
两年来,不想再轻易去爱一个人。
如果假设,这个人肯给我很多很多爱,我的命题可以打碎。
我们唱歌,我们跳舞,我们的灵魂与碧海蓝天同在。
这是一家装饰风格别致的咖啡厅,适合有着别有意味心思的男女静静对谈。
他,一直在安静地望着我,给予我众多的温暖。
希冀,抵达我的乐与不乐。
抵达。
生命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抵达之境。
我在他身体里,抵达了未知的幸福旅途。
他是一个温和的男子。温和到象一个孩童。无辜的天真的眼神穿抵我的心海。
在心的深处,三千公里的方向,我微微心疼。
即使是哭,我的表情都很冷。除了笑,是热烈到无法收拾。
在感情面前,我无动于衷,对外界的情感感知颇为冷漠。
“我为什么快乐的时候可以这么快乐?”我问他。
“因为你无忧无虑。”他回答。
“那又为什么我悲伤的时候可以这么悲伤。不过,好象,并没有人,望穿过我的悲伤。”我自嘲地微笑。
“外表越快乐的人往往是最不快乐的那个。”他答。
“我没有。我不是。我好象在该笑的时候就笑了,在该哭的时候就哭了。不过要看在什么人面前。有些人,我永远不笑也不哭。”我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时光将沧桑洗涤。我的乐与不乐都洒落在谈笑风声中。”我继续说。
“与你饮酒的时候是快乐的,与你交谈的时候是快乐的,与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快乐的。光阴付诸风月亦是一种幸福。譬如李后主,江山美人一念之间。他的幸福,无人能懂。”他笑。
西岛的时光很漫长。整个下午,他陪我在海边拾贝壳。蓝色的,真正的天然的蓝色,将我的心灵唤醒。
那是大自然的色彩,也是我心灵最亮的一抹色彩。
蓝的艳伤双眼!
他,是我心底的那抹蓝。我用海水稀释了这种色彩,让蔚蓝褪变成浅蓝。
浅蓝,看过去没有深蓝浓重的忧郁。
他,并不快乐。
我,也不快乐。
两个不快乐的人,在一起,却成了很快乐。
我们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透支欢乐。将欢喜的情绪尽情投出去,尽情享用生命的愉悦。
这一刻,何时何地是终点。不知。
天涯海角的源头,是蓝色的海水和飞翔的海鸥,还有荡漾在海面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我们各自坐在礁石上对望,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汹涌的浪涛声扑向我们的灵魂。大朵大朵的水花浸透了我的衣裳和皮肤。几盏快艇在海面冲浪。
傍晚的海,惊骇,富有张力。
我们的幸福,丢在海水里,深不见底。
“我给你的是爱情。”他说。
“我给你的,同样不外乎爱情。”我回答。
大海,大海,让我做一滴蔚蓝色的水珠将身心全然融入那澎湃的蓝色脉络。
成群的海鸟,礁石底下的蟹螺和藻类聆听了我们内心深处的温柔。
当激浪澎湃着的海面掠过大只大只海鸟之时,夕阳骤临。天地被笼罩在一片殷红之中。树林是红色,海洋是红色,飞沙走石都是红色。
无所畏惧的大海,从不隐退的浪潮,将我的心灵引入一个极高的领域,那里盛满了爱情的花朵与果实,还有两个人一路不算太辛苦相持的珍惜。
这个坐在海边亲吻我面目的男人,面朝大海,夏花绚烂。爱的火花刹那迸发。
天涯沧海容纳你我,我的天涯便是你的海角。我们永不歇息地追赶着前进的爱情之路。礁石匍匐在海面,不曾低头。历经风雨和骄阳的洗礼,最终成为化石。
这辈子,这一刻,他是我的,我是他的。喜悦象海花一样铺天盖地朝潮水侵来。这个神情温和的男人的吻,带着海水的腥味。
我的手心停留着的是他的十指和笑颜。
爱,就这样吧!
在大海奔腾之际,让我的心灵在天地合翕之时,深情地低声沉吟“我爱你,也爱爱情本身!”
4
夜蔼四合,天昏沉沉地将黑色倾囊在我们的世界。我在前面走,他走在后面。海边的女人,桀骜的神情,无法甘愿被征服的眼神,除了海洋里的那片深蓝,深到心底让我十分安静。
我热爱大海的磅礴,那是一种可以穿抵灵魂的气势。无所畏惧,永不低头。表面的安静暗涌着更剧烈的汹涌。
我的灵魂,就象一片海。一片蔚蓝色的大海。
如果哪一天我注定要离这个世界而去,我会将我一生的秘密涌向大海。让那片绚烂到极限的蔚蓝覆灭我的喜与悲。拿短暂的生命做枚夺目的珍珠。
我,这颗珍珠会唱歌跳舞写写诗歌。
我,把自己给了海洋,海洋把灵魂给了我。
我,与大海永生,那里是我的天堂。不需要圣火酥油和香甜的膏脂,我要的是一面蓝到深不可测的生命之镜。
照亮我的一生,照亮我的魂魄,让蓝色永远永远地尾随着我步入曼殊沙华之境。
不需要温暖与悲凉,这个世界,永远静谧,没有浪汐。
哪怕某天我的世界再也牵不到他的手指,如果有大海,有一片覆灭故事的汪洋,我不会觉得惋惜。
静止,在喧嚣之后,是一种甜蜜的幸福。
娜拉出走,背离了束缚。我的出走,不背离任何,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想走,跟他一起远走高飞。
在我的眼睛里,生活处处是天涯。
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们有的只是活跃在安静或者热闹的热切氛围。
爱之火花,在狂放地燃烧,烧掉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如意。而自然自在之下,我本如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偏执,不妄为,严谨,自持。活在当下,真实的生活质感触手可及。
我,望见他,是真实;触摸他,是真实;与夜同眠,是真实。
我们的奔逃,是真实,是一场华丽冒险的真实故事。
我,阴鸷有时,欢喜有时,给他的感觉象一座歌特式城堡,高深莫测。
“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天,从来没有过安全感。你好象会随时离开我。”他说。
“流离漂泊成为习惯,骨子里自然是放荡不羁。”我笑。
“我猜不透你。一点也不。你很聪明。”他说。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一直在学会变得愚蠢一点。”我答。
“你真邪恶。纯真的邪恶,这是我给你的定义。”他笑。
“是的。我很坏。从来就不是好人,也不想要做个好人。既然坏了,那就彻底一点。”我笑。
好与坏的区分在我身躯之上并不明显,我不是清澈见底的池水,也不是乌烟瘴气的烟囱。我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好与坏到底用什么来划割。我一直游荡在好与坏之间,亦正亦邪。在该好的时候好,在该坏的时候坏。
我的心底,一半住着天使一半住着撒旦!
天使带我飞向天堂,撒旦领我冲撞地狱!我的心门,一处打开给了圣洁,一处闭合给了黑暗!
而,我,从来没有止步在任何事情面前。奔走,奔走,向前奔走,远远地,远远地
天空把光明给了我,我就享用。
天空把黑暗给了我,我就倾翻。
希望总是在夜幕躲避之时升起。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破灭我心持的信念与信仰。
一条路,即使一黑到底,勇敢走下去,不抵达海洋不回头,不见飞鸟不歇息。
无边际的是漫无目的,不是真理闪烁在漫漫人生路。
即使我的这条真理,真的与爱情有关,与激情有染。
我,要记得,一段光阴,烂漫岁月,听见过他同黑夜起伏的呼吸。
目睹过日光灯之下他的微笑与怅然,他的寂静与繁华统统流落在我心底。
我懂得他。
因为懂得,所以安然。
5
去年的七月,我开始喜欢听nightwish,高涨的歌特式女声用音色的力量穿越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种恣意是一种不可抵挡的激情情绪。热烈,没有退路。
今年的七月,我依然如此。将生活的讯号全部投放在女歌手浪花般的声音之中。每一个音符都彰显着灵魂的震颤。
生活,如是!
海南岛的气息并不适合播放歌特。它属于一种民谣式的慢节奏。轻缓,柔和,安谧。惟独在三亚的海边,海的女神用歌特在歌唱,歌唱我们美好的生活,潮汐与波涛惊骇的节拍让我感悟到生命的真谛。
我的上帝在海里!
亚伯拉罕在粉碎所有的偶像之后,留下了耶和华。耶和华穿越种种荆棘,使他的子现世,基督在临,圣光普照。
上帝居住在一个隐秘的殿堂,高不可及。圣经里的幸福只关于上帝本身,而其他成为奴役。
我的神情里始终有一点,上帝无法奴役大海。
纯粹的精神无法统领自在的物质世界。我们在教条之下,依然要颠覆传统,勇敢地热爱生活,争取应得的幸福与情欲!
我与他,都不是上帝的圣子!
我们居留的地方,名字叫撒旦之城!
肉身,情欲,这个魔鬼的采邑被束缚的礼教加以鞭笞,最后爆裂!
爱,本是一种高尚的道德。它远远地高于道德本身之上。
耶和华的摇篮时代在诸神的偶像中成长,之后,他离开了童年的伙伴,离开了尼罗河来到了巴勒斯坦,在清苦的小小的狩猎民族中成为王。
接而,他接触到亚叙和巴比伦文明,他的信徒成为奴役,他的精神自始自终捆绑着他的拥笃者。
直到基督披着荆冠,被钉在十字架上,涅盘重生,来到罗马,宣布上帝的子民在天国平等,每一个上帝的子民才重见光明!
天堂是一个可以杀死我们内心魔鬼的地方!
而,我心底的魔鬼十分善良!她是女神!
上帝死了,大海永生!
萨特在分辨自在和自为时清楚定义过,自在是一种固然的不为时间空间转移的实体,即物质本身就是一切。而自为是自在的虚幻,是其所看起来是却永远不是的东西。
他给出这么一个公式“存在不能还原为知识。”
存在即是存在。我们的星空存在,我们的明月存在,我们的山河存在,我们的大地与自然界无时无刻不存在。情感,本身也是一种存在!
痛苦,奴役,折磨,欢喜,愉悦,高潮,这种种体验现象皆是为了证明情感本身是一种存在。
离别有时,相聚有时,情感从不失去其成为一种存在的方式。它,永恒地停留在这里!
过去,现在,将来,时空无法将情感存在做出任何偏离。
情感并非仅仅只是一种表白,它是存在。
他带我走的前一个夜晚,我说我不去。他说你一定要去我只要你去把你丢在哪里我都不放心!
“你只有跟在我身边,我才对你有安全感。我对你太不放心了。”他笑。
出于一种不被信任的情感,我与之逃离,一起走!
他想要的,我给得起的,统统给!
我拿行动验证着他对我的种种猜忌。
我,拿过背叛割裂他的心脏。
这一次,我,想要,拿忠诚的良药愈合他的伤口。
没有所谓的信任和不信任,只有想要付诸信任和不信任的行为。如果不被信任,因为本身不可以信任,如果被信任,因为行为本身足够的可以信任。
我,目前,可以信任和给予被信任。
背叛有足够可以背叛的筹码。假设背叛的对立面是背叛,筹码不是筹码,纯洁也不是纯洁!
我在所有人忠诚于我的前提下,做到高度的忠诚!
我在所有人背叛于我的前提下,做到高度的背叛!
每一个人,在忠诚与背叛面前,平等!
不要奢望在爱情的战役中,双方有任何偏差!
就好象一个孩童的每一件玩具,从拼起到打碎,操纵者和行为者只能是孩童他自己。
其他的任何人,任何行为,都是一种侵犯!
爱情,本身就不允许被侵犯!
在尊严和自由面前,爱的纯粹度必须以剥离的方式展现出淋漓尽致!
一张白纸,描黑或者描红,动笔游戏的人是画家本身。
色彩任意自己涂抹,保证从前到后的一致完整!
丝毫分裂,我不喜亦不容忍!既然动笔了,那就好好画!
不想好好画,画家只好把纸张和颜料一起倾覆毁灭!
我的世界,从来都是泾渭分明!
偶尔的懵懂,还要看对方的本钱。
6
我与他从一座城市穿离至另一座城市,在欢笑中将时光的遗珠拾起!
在长沙的列车站,他下楼,象一只飞鸟跃过人群,在商铺买来啤酒与我共饮良宵!
我,一路都在笑,我们象两个天真的孩子在陪同时光机器戏耍!
魔鬼的圣火在前面引路,我一路狂欢一路快乐。
奥维德在爱的艺术中说过“承认神的存在是有好处的,因此我们无妨假定神存在。我们应该保存旧的宗教仪式,利用神来贯彻我们的戒条,这对社会是有好处的。这些戒条是“不要欺骗,不要杀人。”
我的神匍匐在列车旅途,有时住在天空,有时住在海底。他从不欺骗,但习惯犯罪。
我与他同罪名!
我们打破了偶像的存在,直接以破坏的方式和行为来进行破坏规则本位。
那些珍贵的戒条于我们,丝毫无用。
我们推翻了所有的不可能,从前往后贯彻规则的主体只有本我。
再毒的罂粟酒,一饮而尽!阿芙蓉是罂粟的孩子,我是魔鬼的子民,生性喜冷凉!
一路经停的城市象一串断线的发光宝石,搁在海洋的对岸。
我立在岸头,微笑着凝望,凝望一路的朝雾露水,夕阳云霞,飞鸟游鱼,天空大地,无所不有,无所不知,我的人生就藏在那里,光明又隐秘,灰色中夹杂着金子的色彩,闪闪发光。
二零一零年夏至,阿芙蓉花开正好。心居猛虎,谧吻蔷薇。
我的流动的青春嬉闹于寂静岁月,澄心静坐或小酌半醺,登礁观海或唱歌跳舞,无一不都是喜悦。
静坐观书亦或投身于热闹场合,我为所欲为,天性闲而神色泰,超离于五浊。
夏,蕃秀三月,天地气交,华英成秀,逆之则伤心。顺应绚烂,色彩浓烈,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好。
无坚不摧,无物可伤,剧毒是阿芙蓉的品格。
自由,是想象中的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行走,是表达自由的之一方式。
一个人,自由;两个人,可以将自由更加纯粹化。
7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种音乐可以将灵魂摇醒;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种感情令众生爱不释手;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种喜悦叫痛并快乐着。它们无一不是以罪恶之名怂恿着我们的心魂!魔鬼,引诱着集体狂欢,在坠落中体验美感。海水的一面倒映着火焰!
奥维德的笔下,世界和人物从事着各种变形,分裂,乃至重新组合。
破坏,是人类最初行动的恶行。
自由,超脱于不自由之上。
惟灵主义者用毁坏物质来美化精神,而感觉主义针对精神进行篡夺,要求还原物资所具有的自然权利。
可是,犬儒主义者却象狗一样生活。
我,再也分不出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谁是征服者谁又是被征服者。
我在碎离的幻影里看到,人是一种全新的东西,绝对的创新,一切行为都从属于他自己。
不朽,殉难,拯救,坍塌,一切都遭受到破坏。我把上帝从神龛中驱逐出去,拿魔鬼的信仰做生命的祭祀仪式。
人类痛苦的秘密,是追寻自由。一旦自由在我的头脑里爆发开来,捆绑对我无能为力。
生活的希望在于自己的创造性,不是上帝。
缄默就是上帝,背叛是上帝,逃离是上帝,我的孤独也是上帝。
如果上帝存在,我则是空有!
毫无疑问,我遗弃了上帝!盛放吧,美丽的阿芙蓉花!
我们骄傲的存在和理由,别了!
世间万物流动在一切可以流动的行径之中,抓不住的,躲闪的,最持久的始终是我们的内心。
马基弗雅利清单阐明人类凶恶的定义:人,一有机会就表现出他们的凶恶。人,很少勇敢;下贱;骄傲自大;不会忘记侮辱的可能性;多变;敏感于外观和威望;尤其是平庸。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一个人过于平庸。
自由的爆发来源于同制约人性的绝对相接触的本性。
人,是被判定为自由的,要么他从来就是自由的;要么他从来就是一个被奴役者。
我看见自由的火光在海面徘徊,圣洁不禁在心中燃起,我偷偷地跟在魔鬼后面。我愈是跟着他,他愈加离我更近。我心中的火焰烧的更炽烈,就象一把涂抹了硫磺的火把一样,一靠近氧气便燃着了。
俄耳莆斯在领爱妻欧律狄克回归天界的阴阳路上违背冥界条约,他终忍不住回头顾盼,因这深情的回头一眸,欧律狄克重堕地狱。
原来,爱在爱面前,照样万劫不复。
欧律狄克死了,俄耳莆斯泪泉枯涸,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乐声再也不见,琴断人散!
仅仅一刹那,爱是美丽的过失!
“我的生命与你密不可分”舒曼以一曲狂欢曲作为爱的告白馈赠于爱尔妮斯蒂娜,到底有多少天才为了神魂颠倒的情欲成为爱的傀儡?
克拉拉在爱尔妮斯蒂娜之后出现,她再次敲响了音乐家灵魂的键盘,舒曼最终带着一生的爱欲将身躯投奔向蓝色的莱茵河。
他走了,她奏响了春之声,让潺潺的流水之声洗涤着他那不曾消散的精魂。
海水蔚蓝亦冰寒,美丽在怒放中死去。
鸿雁啾啾啼不完四季哀歌,流水簌簌濯不完昼夜悲欢。
8
他一直都在领着我,象牵一个孩童,从马路的这面穿到马路的对面。我,有时候是一个天真未凿的少女,有时候是一个神色诡异的施魔者。
我感觉,他似乎永远也无法捕捉到我,永远也不。我象一只不管白天黑夜都喜欢扇动翅膀的蝴蝶在漫天飞舞。
“你是一只蝴蝶。”他说。
傍晚的夕阳已下沉,他领着我去吃海鲜。水族馆里石斑鱼,牡蛎,螺贝蟹类,应有尽有。
他从街道旁的商店给我买来椰子,捧在手里吮吸,又大又沉,象托着一个圆球。
我们从居住的酒店小走一路来到附近的海鲜城,购买那些色彩看起来很漂亮又令我颤栗无比的海洋生物。
望着塑料袋里花纹精致的活物,我实在无法想象做成一盘佳肴之后的它们还有谁人再来享受这种生动夺目的美丽。
死去了的永远比不上活着的。感情一样。
“not a hero unless you die ,our species eat the wounded ones”
烈火在,大水也无法扑灭我温热的心灵。饕餮盛宴,欢爱绵绵。
那是一条长而蜿蜒的通道,四处摆放着小摊小贩,不管昼夜,二十四小时人潮拥挤,热闹无比。
卖槟榔的小摊贩大多是七老八十的太婆,穿着一身的蓝粗布衣裳,白发苍苍,眼神犀利,看起来象一棵不会老去的大树,眉骨精瘦剽悍。
对于外地游客,她们很少客气,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她们给我的印象是极其凶悍的。
在海南岛,我很惧怕老妇人。在一次奇特的经历之后让我对这类人的印象不得不重新洗牌。
我原以为,她们是温和慈悲,哪里知道她们竟然是暴烈无理到不知所以然。
那一头被蓝色粗布帽包裹着的衰老头颅,青筋突爆。她们手持剥槟榔壳的锋利刀刃,站起来扯人衣裳的时候力大无比,骂人时神情的狂怒更是暴躁到我愕然。
不忍目睹她们沧桑容颜附着惊骇残忍的神情,这些令我对她们望而生畏。
对于这类老妇女,我感到十分震撼!
我老死,也不要做这类妇人,太恐怖!我以为,妇人越老,越祥和,原不是这样的。
我真怕,世界上所有的女人老了都变成她们这样的歇斯底里,那么我们的世界将一片黑暗。为了不做海南岛那类老妇人,我决定这辈子即便是老了,也要老的端庄大气!
纵然是不喜欢,但也无法由衷地认可她们骨子里至死也蛮横的气势。这类人,对于侵犯,从不退步。我不得不承认,槟榔婆婆们具备了中华民族勤劳坚韧的美德,虽然她们的善良对内不对外。
她的眼珠已泛蓝,望着她双眼的时候,我看不到她眼睛的真实颜色,有的只是一种苍老,苍老到令我害怕。
她起身撕扯他的衬衫时,我是那么地害怕她,我害怕她一冲动就拿刀去杀人。
在她身上,我意识到老年人是没有理智的。
太婆手举刀刃朝摆放槟榔的案板用力地拍打,她颠簸着站起来,大声地骂骂迭迭。
语言无法沟通,我们不知道她到底骂的是一些什么话语,但很清楚她的意思,她想让我花一百人民币买下她那只大概只值五元的假玳瑁手镯。她在行使强买强卖坑蒙拐骗的勾当。
她的手又枯又细,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我望着她微笑,没有言语。因为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我愈笑,她愈狂妄!
他,站在我的身旁请本地人做翻译。
我跟他说“杀了我,我也不买!你买来送给我,我就跟你绝交。这场战役一定要赢。”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他命令到。
“不行,危险的地方一定有我与你一起!”我说。
“你先走,快走!”他再次命令到。
我撒腿就跑,跑到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与老太婆的对恃。面对这种场景,我哭笑不得。
都是我不好,非要看槟榔婆婆手上戴的玳瑁手镯。极其的漂亮,取下来看之后发现是假货。还给她,她不乐意,非要我买。
五元的东西卖出一百,这是讹诈!况且,真的是送给我我都不会要的廉价货。她,无理取闹,不依不饶!
槟榔婆婆,真的太老太强悍!我畏惧的不是她蛮横的气势,而是她的衰老!我,从来就没有与老年人对抗过,没有这种经验!我望着他站在那里要当地人跟太婆沟通。真的无法沟通,太婆婆彻底将我与他雷倒!本地人,一位中年妇女跟太婆婆说,这个手镯九十卖好吗?
好笑地是太婆婆说不行,非一百不卖。
还好,她死活要卖一百的高价,不然答应了九十,那我们亏太大了。
十分钦佩太婆婆不退步的强势,同样,我足够感谢她的固执,至少让我在金钱上没有亏任何。
交涉几番下来,双方达不成共识。
我站在离他三米远的位置冲他拼命大喊“快跑!别废话了,快跑!”
他笑呵呵地回头看我又看刁蛮的槟榔婆婆一眼,哗啦一声跑向我。
槟榔婆婆年纪太大,没有追上我们的步伐。
我牵着他的手,一面哈哈哈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面跟上了发条一样地朝前狂奔。
那一刻,牵着他的手有种末路狂奔,患难与共的甜蜜。
我们跑到另一条路的树荫底下,上气不接下气。
“海南岛的老太婆,实在不好惹。七老八十了还这么强悍,令我叹为观止。”
“太老了,无法沟通!”
“一个字——跑!哈哈哈。”
“够刺激。”
“真幸福!”
槟榔婆婆手举着的惊悚的那把刀,没有伤到我,也没有伤到他,我们跑了。这么大一个海南岛,没有太婆陪我们玩,我们也很孤独!
偶尔刺激,不是不可以。
岛民都是剽悍的,就象海边陪我拣贝壳的小女孩说的那样“你们是大陆的我们是岛上的。”
听到她的话,我异常震惊,原来在她们看来,我们是侵入者。
同为中国人,到底还是有地域差异的,并且,这种差异,相当明显。文明与蛮横,举手投足之间。逃跑之后,我们去了大东海唱歌。我临着一海汪洋,且歌且叹“青春倥偬逝,碧海寄浮生。”
大东海海岸远比想象中热闹,大簇大簇的青年男女,穿着色彩斑斓的泳衣在海水里冲浪。四处可见晒的发光的小麦色肌肤,黝黑悦目。
我伫立在浪里,迎着冷冷的海风,它吹乱了我的头发,凉的海水朝我涌来,很快覆灭了我的头顶。
我的呼吸顷刻被窒息。
我吞了一口海水,它们冲到我的眼睛里,是涩的。我的身体是海的颜色。
我倾覆在海水中,泪水涌了出来。
突然,我那么那么地想掉眼泪。
大声地哭泣,而不再是大声地欢笑。
夕阳的金色余辉顿时令悲凉侵袭。海水的凉是深夜的寂凉,海水的蓝是星空的蔚蓝。
我在海里,他也在海里,静静地聆听波涛声起起伏伏
月亮在海面缓缓升起,一束银白色的光亮穿照沙滩,一叠叠细软的白色沙子顺着夜风在脚下慢慢滑行。时光,被明月偷走,星星露出它们众多的眼睛,一闪一闪,泛出金色的光芒。
寂静的夜空不时传来阵阵海鸥的嘶鸣,宛若星星掉进了深海里。
月光下,树林里的野鸟扑腾拍打着翅膀,弄的林子哗啦哗啦地发响,他轻轻揽过我的肩膀,低头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