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快乐

冰蓝-宝贝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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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穿上婚纱的这一刻,当我看进佐冥如水的双眸。

    当我听见佐冥安静的声音在说,我愿意娶芷妗为我的妻子,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当我捧着洁白的玫瑰,当我默默重复,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我突然想起在年少时反复看到过的那句话,24岁女孩嫁的那个人,注定不是17岁时深爱的那一个。

    像是一句咒语。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快乐。

    记忆里,年少时的天空总是湛蓝的。那样真实而深刻的刻在天空中的名字,是属于那个叫做夏澈的男孩的。现在回想起来,关于年少时所有的回忆,都凝滞在那个名字上,笼罩住整个天空。所有的快乐也变得暗无天日。

    因为夏澈而湛蓝的17岁。曾经,那些存在过的,细细密密的喜欢,在夏日的午后堆积起来,一点一点,像雨水般没过心尖。然后,就是满心的欢喜。所有的快乐,只是为了,那个叫做夏澈的男孩。

    曾经,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悲伤,只是为了他。

    全部因为他。

    和夏澈同居的那年,我18岁。那是我们双双考入大学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时间再往前走两年,16岁的女孩刚刚摆脱了稚气的外表,学会把短蓬蓬的头发留长,学会穿水蓝色的小短裙子,学会用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小东西装扮自己,学会在精致的带锁小本上记日记。这样一个粉色的年纪,似乎连风吹过都能带出女孩脸颊微红的味道。就在这样一个年纪,遇见夏澈。

    像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什么因为所以,一路走来,没有什么出了错的地方。浪漫,美好,在漫长的7年里,曾以为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却短暂的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记得16岁时的夏天,夏澈陪伴我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在无聊的日子里,一起看滥情的电视剧。然后,我哭着对他说,那些男主角们送给心爱女子玫瑰的结局总是那样美好而感人。

    我的衣柜里至今还留着那些用纸叠成的百合,花瓣上红色水笔粗糙的印记,是不善绘画的他一点点涂成的爱心。

    记得那一年,16岁的夏澈把藏在身后的那12支纸百合拿到我的眼前对我说:“那,我只有这个了。”我接过花,那留下他微微汗渍的地方像夏天的空气一样把我的脸颊熏红。然后,我记得,像所有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我捧着那些花儿,流着眼泪对夏澈说:真是幸福的,就像在童话里一样呢。

    17岁的夏澈,骄傲,粗心,冲动,潦草大意。会因为几句口角就和别人大动干戈。也会不停的忘记带钥匙,手机和一切能忘记带的东西。

    但就是这样潦草大意的他,会细心的记得我每一次例假的日期,再不厌其烦的为我泡上一碗多到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才能喝完的红糖水。就是这样潦草大意的他,会小心的记得我喜欢的薯片口味,并每次都跑远远的路到大点的超市为我购买。就是这样潦草大意的他,会在我17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他亲手制作的十字绣挂件。

    听佐冥说,那时候的夏澈,戴着顶针,在寝室熄灯后照着手机光缝东西的样子,就像一个十足的老婆婆。

    听佐冥说,那时候的夏澈,因为我喜欢吃青柠味的薯片,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买过他原本热爱的青瓜味。

    听佐冥说,那时候的夏澈,第一次知道我肚子痛的时候,急得偷偷问遍了全班女生止痛的方法,却都不好意思向我开口。

    那时候潦草大意的夏澈,在我每次受了一点点小伤的时候,都会紧张的像个欧巴桑。在我手指被小刀划破的时候,会仔细地在小伤口上涂上3层不一样的药水。在我说头晕的时候,会不由分说的把我拖到床上,盖上被子,强行命令我睡觉。

    记得有一个冬天微凉的早晨,夏澈被冻的不可开支,于是在我仅咳嗽了两声的时候,立刻脱下衣服裹在我身上,由不得我反抗的把我押送到了医院。记得他慌慌张张的对医生说,她咳嗽,好像感冒了。记得医生看着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然后,我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记得,再然后,夏澈就因为把衣服都给我穿着并心急火燎的吹了太多的冷风而感冒了。

    记忆里的夏澈,从来都是坚强的像一个主宰者。霸道的主宰着我的一切,可当我每次躺在他的怀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压抑。那样心甘情愿的靠在他安全的臂弯里,从此什么都不再害怕。

    和夏澈的幸福,一路走来,一直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连18岁时,听着他的一句“我们还是一起住好了”我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们总是计划着读完大学就结婚。计划着在婚礼时我要穿上8米长的婚纱并捧着99朵白色的玫瑰。计划着应该到有海还是有山的地方去渡蜜月。顺利的比所有曲折的童话都要幸福一百倍。

    记得那时的我,刚接触到回答牧师的那句神圣的誓言。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记得那时的他,有着很差劲的英语水平。当我把这句话告诉他的时候,他偷偷查完字典并炫耀地告诉我说:为更好的,为坏的,为丰富的,为穷困的,在疾病和健康里,去爱,并珍惜我们到死亡的一部分。

    然后,他看着我皱眉生气的表情,像孩子似小心翼翼的问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突然,不再有任何责怪的情绪。

    记得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由于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念书,所以我总是以各种理由偷偷从老师的课堂上溜掉,跑去菜场买各种我认为他应该爱吃的菜和水果,再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达我们的家。只为在他放学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家里热气腾腾的样子。

    记得在那些逝去岁月里的某一天,我终于敢做研究了一星期的拔丝香蕉,就把它活活做成了香蕉泥。然后,我只好在里面加上苹果,菠萝,橘子,和一切我所拥有的水果在里面,并告诉夏澈说,这是最新的水果沙拉。

    记得他乐滋滋地把一盘“沙拉”吃得干干净净的满足样子,然后不久身上就出了一片片的小疹子。记得他和我解释说,他对香蕉过敏,但因为很久没吃香蕉了,就以为可以侥幸对“爱心沙拉”不过敏。

    那时候的他,总是自负的以为一切都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要不要过敏。

    ——好吃么?

    ——好吃啊。

    ——那就全部吃掉啊。

    那个时候,每到周末。夏澈都会把佐冥邀到我们家里。那个他年少时最好的朋友。和他一起爬过树,偷过苹果,把蜥蜴粘在女生头发上的男孩。那个看起来总是要比夏澈文静的男孩子,细心,安静,不说脏话,和夏澈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陪伴夏澈度过了无数我还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日子。

    那时候的夏澈,总是毫不忌讳的穿上花格子的围裙在厨房里帮我洗菜,切菜,装盘,并直接用手拎起锅里还在煮的菜,尝了半天也不知道熟了没有。他总是向佐冥夸奖厨艺并不好的我,说我做的菜是他吃过最美味的。

    那时候的我,总是嫉妒夏澈,嫉妒他每天吃掉我做的那么多东西,却还是不会长胖。奇怪为什么就连一盘凉拌豆腐都能被他吃的连一片葱花都不剩。

    那时候被邀请到我们家的佐冥,一如既往的安静而细心,在夏澈搂住我看电视的时候,动不动就双颊微红。

    那时候被邀请到我们家的佐冥,总是会小声的附和夏澈的想法,赞美我的温柔贤惠,却并不多吃那些有时油腻,有时过咸的食物。

    其实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怎么贤惠。

    在每一个冬天到来的时候,我总是在吃完饭后抱着暖水带蜷缩在沙发里,假装非常非常认真的看一集滥情的电视剧。然后,夏澈就会把所有讨厌的碗筷都洗好。

    在每一次来例假的时候,无论难不难受,我都喜欢窝在被窝里不理任何人。然后,夏澈就会每隔2个小时就泡一杯红糖水给我,并顺便把家里所有的脏衣服都洗一遍。

    在每一个周三,上完体育课,我总会气鼓鼓的向夏澈埋怨年轻的女体育老师有多么的变态。然后,夏澈总是会为我烧一壶热水,搬个小盆盆和小凳子过来帮我泡脚,并不停的换水。

    其实我真的从来都不怎么贤惠的。

    做了4年饭也还是会把油到多,或者直接把味精当盐撒。学做糖醋排骨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要先把肉煮熟。洗碗的时候总是会把瓷碗磕出小小的缺口。拖地的时候总是懒得先把地扫一扫。家里的电视落了灰,从来都不会去把它擦一擦,洗衣服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把身上的干净衣服也一起“洗”了。夏天拿出来用的电扇,直到冬天也懒得把它拆开收回柜子里。并在夏澈每次提到以后要生“小宝小贝”的时候,皱着眉头告诉他,会很痛的啦。

    ——不想洗衣服。

    ——那我来洗吧。

    ——嗯?

    ——嗯。

    记得有一次,夏澈在洗碗的时候打破了一个碟子,呆在客厅的我听到声音后埋怨了他几句就没有多说什么。过了10分钟,夏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偷偷捂着的右手。在强行掰开他手指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背上一长条被水泡得微微发白的伤口。

    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记得他当时就傻了,抱住我说,没什么的,不疼。我就顺手操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他。一边砸一边哭着说

    ——你受伤了可以不洗啊,你他妈当我是死人啊。

    ——你知不知道你受伤我也会心疼,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曾经那个骄傲,粗心,冲动,潦草大意的夏澈。我看着他一点点为我的改变,竟心疼不已。虽然他还会自负的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他有时候还会冲动的去和别人打架。虽然有时候他还会孩子气的浪费一篮橘子用手去挤一杯橘子汁给我。虽然他还是会时常粗心的丢这丢那。

    但是,他已经渐渐的从夏澈,变成了芷妗的夏澈。

    那个时候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从今以后没有了夏澈,那要怎么办。

    如果没有夏澈,还有谁会把被我吹了泡泡的可乐一口喝掉。还有谁会把我烤焦了的南瓜饼乐滋滋的吃完。还有谁会在每次例假的时候不厌其烦的为我泡红糖水。还有谁会在我只咳嗽了一声的情况下就把我硬拖去医院。还有谁会耐心的听我抱怨,然后掐我生气的小脸。还有谁会在我懒得走路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背我。还有谁会为我在黑夜里绣并不精致的挂件。还有谁会在装鬼吓我之后又小心的抱紧我。还有谁会在每次给我抓痒的时候,细心的把自己冰凉的手哈热。

    如果没有夏澈,喝不完的汽水,应该交给谁。学了一星期才会做的菜,应该端给谁。难过伤心的时候,应该抱怨给谁听。累得不想动的时候,应该和谁一起在台阶上吃同一支冰激凌。夜晚害怕的时候,应该寻找谁的怀抱。

    如果没有夏澈。这是年少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7年,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从16岁到22岁,那么多的回忆连时间都无法衡量。当我想起它们的时候,回忆就像洪水一样冲进我的脑袋里,让我找不到头绪。

    年少时所有的记忆。属于青春的7年,全部交给了那个叫做夏澈的骄傲,粗心,冲动,潦草大意的男孩。一路走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从来都没有觉得。

    很自然的,自然而然的,毕业,工作,结婚,再生孩子。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迟早都会拿到那张令所有人都羡慕的文凭。迟早都会凭着那张所有人都羡慕的文凭找到适合的工作。迟早都会穿上8米长的婚纱,等待夏澈把镶有大钻石的造型难看的结婚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迟早都会为夏澈生一个,最好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女孩,给他们换上漂亮精致的小衣服,然后教他们读书写字。然后一如既往的,快乐幸福的生活。

    在懒得动的时候,让他喂我吃饭。在例假的时候,让他给我泡红糖水。在难过的时候,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在他不听我话的时候,不给他饭吃。然后自然而然的,双双老去。

    真的令人羡慕。如果还要有什么不满足的话,真该引起公愤了。

    7年,一个从古至今一直流传的咒语。七年之痒,好像逃脱不了的噩梦。

    当我整理起那些庞大的记忆时,每一个画面,都有夏澈的痕迹。他微笑的样子。他高兴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难过的样子。他皱眉的样子。他睡觉的样子。他耍赖的样子。他坏坏的样子。一切一切,关于他的,所有的样子。贯穿了我全部的记忆,再也无法抹去。记忆里从16岁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夏澈,所有的成长,全部都还在眼里。因为年轻,所有年轻的一切,都是可以依仗的资本。即使躺在他的怀里做浪费时间的白日梦,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那是哪一天,那个笼罩在整个年少时天空的名字,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留下一张年轻的,黑白的照片。

    一点都不像微笑起来坏坏的他。一点都不像他。一点都不像,夏澈。

    那是哪一天,泪水遮住了全部的视线,让我看不清他那张还带着紧张表情的脸。那是哪一天,那熟悉的双手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我的右手,把它放在一个叫做佐冥的男孩的手里。那是哪一天,夏澈的姐姐把一整盒香灰泼在我的身上,声嘶力竭的叫着: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害死了他!

    又是哪一天,那个叫做佐冥的男孩对我说:其实,我也可以喜欢你,代替夏澈。

    然后,我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夏澈,取代他,站在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人。7年来庞大的记忆在一瞬间被打乱。在脑海中纠结起来,让我总是觉得头痛欲裂。

    如果是夏澈知道了,他一定会强行把我拖到床上,掖好被角命令我说,赶快给我睡觉。

    但是,再也没有人了。再也没有人会乐滋滋的把我放多了盐的汤喝的连姜沫都不剩。

    再也没有人了。再也没有人能代替他,为我做那些只有骄傲,粗心,冲动,潦草大意的他,才会为我做的事。

    再也没有人,能这样全心全意的和我相爱,就像在做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再也没有人了。再也没有了。

    从此开始害怕马路,害怕那些川流不息的车子。

    在夏澈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在他每次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就像我拽着他,急着要去看马路对面新装扮起来的圣诞老人的时候,都不会张望一下来往的车子。在没有画斑马线的路上,我就那样直直的冲过去,像任何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样。

    夏澈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大概就是把我推开。

    在一辆小卡急速朝我开来的时候,我听见夏澈大叫了一声“走啊”然后就是不知从哪来的力,让我一下子摔在马路牙子上。在无数俗套的电视剧里出现的刹车声,瞬间响起。巨大的不安迫使我迅速回过头,整颗心一下子飞出了我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夏澈,用像天使一样的弧度离开地面,降落在不远的路中心。

    我突然就忘记了该怎么站起来,怎么跑过去抱住他,怎么拨120,什么都忘了,只是眼泪掉下来,遮住所有的视线,让我看不见他的鲜血一路蜿蜒到我的脚下。

    果然,拥有夏澈保护的我,什么都不用害怕。

    然而,就像被灌了铅的我,是世界上最笨最笨的女人。最不可以被原谅的人。

    记得医生们摘下沾满鲜血的橡胶手套时摇头的表情,恶毒的就像地狱里的夜叉。我扑过去,咬住医生的胳膊,死命死命的咬,我记得,是佐冥把我拉开。

    夏澈的床前,我记得,他用力微笑,还是以前坏坏的样子。然后我看见他用最后的力气把我的右手放到佐冥的手心里,坚定的就像每一次拥我入怀。

    我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说: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帮我照顾好芷妗,让她像以前一样快乐。还有,她其实真的有点懒,要迁就她。

    然后,还没有来得急和我说任何一句话,甚至还没来得急看我一眼,握着我的手就失去了力气。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狠狠地捏着他的手,捏得指节泛白,也不肯松开。

    其实是那样的恨他,恨的都想咬他。

    夏澈。你是这样残忍的离开。把那些原本自然而然的事情统统摧毁。

    那样残忍的离开,霸道的交代剩下的,关于我的一切。

    不留余地。

    夏澈。夏澈。夏澈。

    我讨厌你。

    真的讨厌你。

    那样霸道的推开我,用你的生命代替原本该我付出的一切。那样霸道的,就如同每一次吻我。

    真的讨厌你。夏澈。

    讨厌你。

    讨厌你。

    讨厌你。

    从22岁到24岁的这两年,佐冥依旧细心,安静,并且细心,安静的陪伴我。在我每一次沉默的时候沉默的陪着我,不像当年的夏澈,总是叽里呱啦的讲着拙劣的笑话。

    自觉地帮我做好每一餐饭,不像夏澈,总是有那么多粗俗的抱怨不完的话。

    在我生病时小心的带我去医院,而不像夏澈,那样霸道而蛮横。

    可是

    ——芷妗,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你。

    ——如果你那么勉强的话。

    ——其实,我也可以,喜欢你。就像他说的那样,让你快乐。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

    ——芷妗,嫁给我。让我,像他希望的那样,爱你。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你永远永远也代替不了夏澈。永远也代替不了他,像他那样的照顾我,像他那样的让我快乐。永远也不可能,像他那样的,爱我。

    永远也不可能。

    永远。

    当我穿上婚纱的这一刻,当我看进佐冥如水的双眸。

    当我听见佐冥安静的声音在说,我愿意娶芷妗为我的妻子,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当我捧着洁白的玫瑰,当我默默重复,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我想起,夏澈,那个永远也不可能把这么长一段英文翻译的这样好的男孩子。

    当我穿上梦想中8米长的婚纱,一对一模一样的男孩女孩轻轻的拖着后摆。当我捧着想象过无数次的那束圣洁的白玫瑰。当我即将带上那枚镶有大钻石的造型难看的结婚戒指。

    那些曾经在想象中,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在他霸道的为我安排过的这一切,无论是5年前,还是两年前,真正的摆在我的眼前的时候。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快乐。

    其实,真的不快乐。

    冰蓝

    2009。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