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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着枯黄的灯光,缩于床头,任淡青的思绪从心底幽幽流出,缓缓上升,托着魂魄中的那种空蒙与思念洇散而开。或是毫无形体的零乱,或是无心旋出的圈环,飘飘渺渺,纠缠一起。无心处,常在空中扩散出一幅异景妙画。这便是吸烟之人常在寂静夜色中端坐成的一处凄婉的风景,一幅深邃,凝重的剪影。
身处异乡的人,在想象驰骋时眼常呆滞凝视一处,不自觉的就会点燃两指间的神经,于幽静飘渺处聆听来自故乡的声音:母亲的细细叮咛;亲友的切切关注。而那时,萦绕于头顶的薄纱更映衬了心底悠远的孤独,寂寞时烦躁的心境。特别在无眠的深夜,猛吸几口,让辛辣的气体纵穿体内,于是乎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陶醉于悠悠快感中,细细喷出的青丝牵着心绪飘向窗外,聚于明月周围,久久不肯散去。或是在黑暗中凝视一闪一亮,刺破浓墨的那点微红,颤抖的心就好似看到母亲时远时近晶亮湿润的双眸。而烟头的余灰则如父亲灰白的发丝牵引着儿女远行的翅膀。
人生旅途坎坷曲折,然匆匆行人却无人伫足而立,追赶时风驰电掣,无暇顾他。缓步时看身前身后几番奋斗,几番磨难;几番痛楚,几番喜悦。于是在懂为人之艰辛始,一支被世人拒绝却又屡禁不止的烟便伴随心之颤抖而氤氲成清淡的云,这云虽转瞬即逝,却可抚心灵之伤痕,提精神之懒惰,去旅途之劳累。使喜悦趋于宁静,使悲痛逾于平和,使浅薄走向成熟。
综观千年历史长河:古人常借酒解忧,岂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以酒助兴,岂不知狂饮伤身,乐极生悲。一杯浊酒使许多文人墨客颠倒黑白,错编乾坤。或狂笑而歌或涕泪俱下,尽人性之丑态于天下;然今之文人或写或阅,手夹支烟,将心灵最敏感的神经系与其上,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掩卷静思。于烟雾缭绕中尽显睿智双目,透视人生百态,穿越古今时空。发先人之不能发,写世人之不敢言。可谓:大千世界,今古奇闻尽展一支素笔,三尺书桌,数口浓烟之中。
而今公关盛行,人际交往愈进愈烈。然吾辈木讷愚笨,不苟言谈,与人交之常感窘迫。故与人谈之常诚递支烟,于之心距簌忽近矣。言谈不多却能打动心神,感之肺腑。遇友来访,无果脯奇珍,糕点名茶待之,一杯清水尽天然情趣,一支香烟显弟兄情谊。与挚友相坐,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然几支烟,于纠缠氤氲中自然织出情感之天网,缕缕相绕,丝丝紧扣。于是之,纵有再多心事也尽释然!在吞吐之间相视一笑,千般风情,万般心语尽知也!
此时无事,静坐于斯。食指轻弹处,微尘飘飘旋旋而下,很是优雅。感吾与之情,随手涂抹以记之。
(又曰:今世人推崇长生之意,养生之道,我非不知吸烟之害。然吾非圣人,世俗之物沾之一二,不为过也。然敬世人所求。劝曰:勿于烟结交,有害健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