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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采春阁,京城里的权贵高官、富甲商贾或品味雅士莫不眼睛一亮,争相告诉你那儿的姑娘如何出众不凡,每个厢房的布置有多么高雅这一切都出自一人之手,她就是采春阁的主事嬷嬷情姑娘。
只要提到情姑娘,每个人莫不竖起大拇指,夸她的风情万种、韵味天成;赞她豪爽的气度犹如女中豪杰;服她的交际手腕,八面玲珑却不畏强权;道她是全天下最令人动心的鸨娘,从她身上却看不到花楼习气。
撇开火爆脾气和太过随性乐观的习性,情姑娘的气质看来犹如千金小姐般衿贵。
没人猜得出情姑娘的年纪。她看来顶多双十年华,脸上流露出的风韵却远远超过这个年纪;如同年龄是个秘密,她的真实姓名、背景来历也一样神秘,无人知晓她的真实姓名
总之,从五年前她和采春阁同时窜红开始,京城里的人再也不缺可以说三道四的话题。
外人只道情姑娘看惯了大场面,背后有着朋友交情的达官显要撑腰,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从没人知道她的弱点。
从有记忆开始,她便害怕黑暗和下雪。
“又下雪了”
天微亮,京城最富盛名的采春阁一片寂静,因大多人都还沉浸睡梦中,主事的情姑娘却被风雪声吵醒。
她皱着眉头瞪着紧闭的窗,庆车烛火没被风吹袭她一向讨厌冬季,下雪尤令她心神不宁,好像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去!”她啐了一声,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本想今早上飞马寺上香,都是这讨厌的雪让她不能出门!她不情愿地翻过身,决定继续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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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怎么好久没上咱采春阁,是不是嫌我情姑娘招呼不周吶?”华灯初上,情姑娘按例站在采春阁大厅,招呼进门的达官贵客。
“情姑娘别这么说,你知道老夫对你的心意”兵部侍郎李滔笑咪咪地看着情姑娘,说着便要牵住她的手。
情姑娘摀嘴而笑,顺势抽回自己的手。“哎呀,李大人您真爱说笑,谁不知您对咱们芳华情有独钟,怎会看上我这半老徐娘?”
真搞不懂这些色男人!这采春阁多的是十七、八岁的貌美姑娘,但每次总有人对她毛手毛脚,还好她看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已应付自如。
情姑娘心里嘀咕着,脸上还是陪笑。
“情姑娘才爱说笑,全京城谁不知采春阁的情姑娘美貌不输旗下任一位姑娘,比青嫩的小丫头更让人着迷吶!”
李滔说着又伸出手想揽住她的肩,尚未达到目的,手背却传来一阵刺痛。
“哎呀!”他抽回手一瞧,手背已留下一道血痕。“是谁胆敢暗算老夫?给我出来!”
李滔抚着手环顾周遭,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大人您流血啦”情姑娘假意惊呼,直在心里咒骂一声活该。
“趁爷儿废了你的手之前快滚!”门外传来浑厚响亮的声音,接着一名披着虎皮披风的大汉步入大厅,他的脸罩着真正的虎头,那身装扮和气势令在场所有人望之生畏。
李滔虽畏于这名男子的气势,但事关面子,只得鼓起勇气撑起方才的场面。“你是谁?竟敢伤害朝廷命官,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你随意调戏我的女人,还敢跟我谈王法?”男子逼近李滔,泰山压顶之势吓得他倒退一步。
“你你的女人?在哪里呀?”
“她,”男子手指着情姑娘“就是我的女人。”
本也被男子气势震慑到的情姑娘,一听到他居然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不由怒火中烧,不客气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喂,你到底是谁,胆敢在我情姑娘的地盘撒野?”
一旁的姑娘赶紧将她拉退后。“情姊,别这样”
采春阁的姑娘都知道情姑娘发起脾气来,如火遇上撒了煤油的干柴,烧得又快又急。不过,眼前这如狼似虎的男人看来很不好惹,怎样也得忍忍。
男子没有众人预期般发怒,他先是动也不动地面对着情姑娘,接着缓缓脱下虎头面罩,方正阳刚的脸上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熊契,你的契哥哥呀!情儿”
语调里的温柔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从他口中逸出的昵称,显示和情姑娘的不寻常关系。
情姑娘也被他的话吓到,随即找回自己的脾气。“喂,我根本不认识你,别在这儿胡乱拉关系!”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但第一眼就决定讨厌他,只想把他赶出去,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寻了五年,终于让他在京城找到殷情,熊契心中想过她见到他时的千百种反应,却没料到她会装作不认得他!
这样的反应比杀了他还难受
熊契一个箭步将殷情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再次逃脱。“情儿,我知道你恨我,不想再见到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别装作不认得我!”
情姑娘感觉像被一只熊困住,被闷得快要喘不过气。她拼命地挣扎,还用力踢着熊契的腿腔“你这只大熊,快放开我!”
怕她伤了自己,熊契只得松开她。
获得自由的她整理狼狈的头发,狠狠瞪着他“什么假装不认得?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听不懂吗?”
她的否认如此斩钉截铁,熊契强抑着心痛,平静地反问她:“难道你就这么恨我,不愿跟我相认?”
虽然眼前的女子脾气比殷情来得火爆,但那眼眉、身段还有声调,和五年前的她一模一样,岁月完全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增添了风韵还有她嘟着嘴撒泼的样子,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看到熊契脸上浮现的悲伤,情姑娘不由得心头一阵揪紧。她赶紧甩开这陌生又熟悉的情绪,不愿再深究下去。
但她的态度梢稍软化。“都说了不认得你我不是你要找的情儿,我是采春阁的主事情姑娘,你认错人了啦!”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如果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何巧到连名字中也有个“情”字?
之前他探听了一下,采春阁的情姑娘在京城名号响当当,却无人知晓她的真实姓名。
情姑娘环顾四周射向她的好奇目光,又回到熊契期待的脸庞,不以为然地挑起眼眉“我干嘛告诉你?”
以“情姑娘”的名号开了采春阁,不对外公开真实姓名,是她对爹的承诺,自然不会为一个陌生男子破例。
见她仍不承认,熊契心里的苦涩无人能懂。“你坚称不是我认识的情儿,但我却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接着他往前跨一步,在情姑娘来不及避开时,在她耳边低喃出一个名字:“殷情。”
情姑娘瞪大眼睛望着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关于你的事,我全都知道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熊契语带威胁地逼近她,势必要她承认。
情姑娘下意识地摀住他的嘴,紧张地看着围了一圈的旁观者。“喂,你这只大熊不要乱说话”
熊契却顺势握住白嫩的手放在脸颊磨蹭,深情款款地说:“情儿,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你”情姑娘倏地缩回手,却像个小女孩般烧红了双颊。“你干什么?!”她很快恢复镇定,脸上红晕却来不及退去。
“如果你需要女人陪伴,我这采春阁的姑娘个个才貌出众,任君挑选;但是如果你是来找我情姑娘的碴,我想兵部侍郎李大人不会坐视不管,大人,您说是吗?”
情姑娘赶紧走到李滔身旁,拉着他的手臂笑得妩媚。
这采春阁一向没人敢闹事,全赖前来捧场的达宫显要在背后撑腰,情姑娘当然要抓紧这些人。
“嗯!没错”李滔本想趁势握住情姑娘的手,却接收到熊契射来的凌厉目光,赶紧打消念头。
见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熊契气得紧握着拳头,却压抑不了心头涌上的苦涩。“我不是来找碴,更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跟我回山海庄。”
“山海庄?”李滔一听赶紧甩开情姑娘“莫非你是人称关外之虎的山海庄庄主?”
看那身装扮,他早该想到
李滔身处兵部,自然知晓“关外之虎”的名号,更因他是边关各族的共主,连朝廷都不敢得罪他。
李滔的退缩让情姑娘万分失望,她决定靠自己来抵抗强权。“喂,我管你什么熊呀虎的,我情姑娘可不受威胁,更不可能跟你去任何地方如果你上这儿不关风月,那么请你马上离开!”她指着门口,义愤填膺地瞪着熊契。
见她自始至终否认,对他更是不假辞色,似乎真的不认得他,熊契十分疑惑。不过他不会退缩,即使等一辈子,他也要挽回她的心。
“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山海庄。”他深情地望着情姑娘,显示他的决心,接着他看向李滔和其他寻芳客,带着警告意味宣示着:“以后谁敢在采春阁乱来,就是和山海庄作对。”
熊契接着一阵风般离开采春阁,情姑娘则在后头嚷嚷着:“去!别再来了,最好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回头,却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情姑娘收敛浮动的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好啦,大家别发愣了,还不赶快招呼客人!”
“情姑娘,下官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了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李滔对她的态度变得恭敬几分,更不敢造次。
“哦?那只大熊真有这么了不起?”情姑娘不以为然地挑着眉,李滔却觉得她有眼不识泰山。
“你不知道,这山海庄”他滔滔不绝地说出所知道的事。
“这样呀”情姑娘望向门口,只觉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大石,泛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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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这晚采春阁打烊后,情姑娘却怎么也无睡意,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她不断回想今晚那名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对她了解甚深,但她为何却无任何印象?
“哎呀,别再想了!”屋里的火盆烧得太旺,于是她打开窗想透透气,却发现对面阁楼屋顶隐约有个人影。
“唷!”情姑娘轻呼一声,以为自己见鬼了。但仔细一瞧,却认出他是白天那只大熊,正面对她的忘情雅斋,炯炯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像是被定住般回望他,感觉自己快要陷入不知名的漩涡中。一回神,她用力关上窗,心跳从未如此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