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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听到萧白的问话,眼眶顿时就红了,道:“我叫陈宝真,本来是跟随父母从外地到岭南做生意的,结果半路遇到了翻云寨山匪,我爹娘都被杀光了,而我也被他们掳走,要不是大人您搭救,小女子恐怕也难以活命……”女子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萧白同情女子遭遇,宽慰片刻,女子情绪才稳定下来,萧白疑惑道:“为何要叫我大人?”
陈宝真露崇敬的目光道:“您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宝真的天神大人,宝真这样叫并没有什么不妥。”
萧白摇头道:“我并非什么神灵,而是一个羽人。”
“羽人!?”女子一声惊呼。
萧白平静地道:“因为我是羽人,所以你害怕了吗?”
陈宝真看着萧白俊秀的脸庞,坚定地摇头道:“世界上有万千生灵,就算公子是羽人,又有关系呢?比起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公子侠肝义胆,不顾危险相救,宝真崇敬还来不及,怎么害怕公子呢?”
萧白其实只是顺手救了陈宝真,在对方眼里,却成了英雄救美的大侠,还有不好意思,不过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白眼与奚落,陈宝真可以说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让萧白心里多出了一丝温暖。
陈宝真不明白为何萧白忽然不做声注视着自己,吹弹可破的娇嫩脸蛋上闪过一丝娇羞之意,她双目低垂,避过萧白的目光。
萧白刚刚救人心切,这才意识到自己温香软玉抱满怀,陈宝真饱满的胸脯紧贴着自己胸口,柔软圆润,忍不住心神荡漾,萧白当即排出杂念,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陈宝真一听,顿时双目黯然,说道:“我父母双亡,在家乡也没有半个亲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萧白心底同情之心大起,说道:“我是烟雨城萧家子弟,要不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再想办法。”
陈宝真一怔道:“可是那些山匪都是翻云寨的人,死的那个人更是翻云寨少寨主,他们认得宝真相貌,恐怕会连累公子。”
萧白知道翻云寨是岭南一个大势力,整体实力远在在萧家之上,自己砸死了他们少寨主,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萧白丝毫不惧,郑重说道:“今日就算没有你,我也会砸死刚刚轻薄你那人,我与翻云寨注定会有仇怨!哼!这种山寨作恶多端,有朝一日,我定要将其铲平,为民除害!”
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虽然萧白比陈宝真小几岁,但在后者眼中,萧白的形象已高高竖立起来,陈宝真双目含泪道:“若是公子真的为宝真父母报仇雪恨,宝真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侍奉公子左右。”
“宝真姐言重了,我们先回烟雨城再说。”萧白回头望了眼远处雄伟山寨,依然是一片骚乱景象。
他知道萧锦年的尸体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极难辨认,翻云寨不会轻易追查到自己,但既然尸体在山寨中,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萧白必须抓紧提升实力,否则翻云寨的人一旦查出真相,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
翻云寨,聚义堂。
偌大的堂里聚满了人,堂正中摆着柳飞和萧锦年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寨主柳擎天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雄壮的身躯杀气腾腾,犹如一尊杀神,只压得堂中一干凶徒恶棍大气都不敢出。
独子柳飞莫名其妙地被人砸死,这时候柳擎天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去触这逆鳞。
黑影一闪,一名五短身材的黝黑汉子窜进了屋中,朝着柳擎天粗声粗气地大叫道:“大当家,那羽人飞得太快,我带着寨子里高手加速追赶,还是没追上,也不知他往哪里去了。”
“哼!”柳擎天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虎头扶手,精钢所铸的扶手瞬间被拍扁了。
柳擎天咆哮道:“尸体上找不到任何线索,那羽人跟丢了,难道我儿的性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大厅之内,人人大气都不敢出,片刻之后,终于有一名白衣文士上前一步,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萧锦年的尸体,说道:“大当家,其实这具尸体虽然血肉模糊,也不并非真正无迹可寻。”
说话的杜衡是翻云寨二当家,除了本身地武者的实力外,本身以智谋著称,岭南官府多次剿匪不成,最主要就是因为有杜衡在后面出谋划策。
柳擎天对杜衡也极为信任,听到他的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问道:“二当家你继续说。”
杜衡负手踱步,侃侃而谈道:“我仔细检查了这具尸体的骨骼状况,仍处于成长之中,应该是一具少年人的尸体,另外从他的衣物来看,应该出身于富贵之家,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杜衡拿出一块小小的琥珀色晶体,说道:“这块东西是石壳蛹的碎片,只有具有一定底蕴的修行世家,才可能拥有石壳蛹这种灵物,所以只要调查岭南十八城里的修行世家,看看谁家最近有失踪或者死亡的子弟,就能顺藤摸瓜,查出那羽人的身份!”
一名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说道:“岭南十八城里的修行世家众多,少说也有上百个,要一家家地查起来,那查到什么时候。”
柳擎天虎目闪耀出冰冷的杀机,森然说道:“只要能替我儿报仇,哪怕再多的周折,灭掉几个家族,也必须查下去!”
……
萧白带着陈宝真飞回到了烟雨城,暂时将她安置在城中客栈内,随后返回到了萧家演武场。
演武场上,萧天霸双目赤红,犹如一头要吃人的蛮虎,盯着从场外缓缓走进的萧白,怒喝道:“我儿呢!?”
萧白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头顶天空:“天色异象已消失了,说明我已完成了万劫誓,你儿自然是死了。”
萧天霸疯狂怒吼,犹如一只发狂凶兽飞扑向萧白,惹得地面上狂风涌起,飞沙走石。
萧震飞快出手,一掌又将萧天霸轰击出去,冷冷地看着萧天霸:“大长老,既然萧锦年与萧白已立下生死书,那无论比试结果生死,双方家属都不能报复,这是萧家数百年来传下来的祖训。”
“家主!”萧天霸大吼道:“他只是一个羽族杂种,根本不是萧家中人!!”
“混账!”萧震怒喝道:“萧白体内拥有萧家血脉,如何不是萧家中人?”
萧天霸咆哮道:“你问问在场的一干上下,有谁承认萧白是真正的萧家人?”
全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由茫然逐渐转为了坚定。萧白短短三个月成就四全武体,并在族比上击杀萧锦年,这件事已经深深地震慑了萧家众人的内心,外加上萧白刚刚起飞前的一番话,更是打动了他们。
生命真的需要外在形态来衡量吗?一些好吃懒做,穷凶极恶的人类,又比依靠毅力与坚韧赢得荣耀的萧白高贵多少?
“我承认萧白是萧家人!”一个声音率先响起,说话的人是萧野,这个孤独如狼的少年,看待萧白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意。
“我也承认。”之前与萧白一起合作拔剑齿虎的萧华也开了口,他属于见风使陀的人,不过此刻倒是打心底佩服萧白的本事。
紧跟着,胖子萧宇衡说道:“还有我。”他被萧白一拳击败,也被萧白彻底打服了。
“我承认。”
“我承认!”
“我也承认……”
演武场周围看台上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许多人看待萧白的目光都变了,里面有认同、接纳,还有崇敬。
萧白用他今天奇迹般表现,征服了整个萧家,让族人真正消除了种族歧视,接受了他这个怀有异族血统的混血人类。
观众席上的呼声越来越高,最终变成了山呼海啸一般的热烈高喊,萧白怔怔地看着擂台上一张张脸孔,看到了萧震鼓舞的目光,看到了母亲含泪的微笑。
萧白心里很振奋,很感动。十六年了,他一直生活在屈辱与嘲笑中,此刻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赢得尊严与荣耀!
听着全场山呼海啸之中,萧天霸由震惊转为了沉默,不过盯着萧白的眼神里,依旧是仇恨的怒火。
萧震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萧天霸,三个月前,你公报私仇,故意不给萧白理应得到的奖励,已然失职;今日,你又不顾族规,在生死书签订的情况下,企图妄杀萧白,已然失信,你这个失职失信之人,已经没有资格再为萧家大长老,现在本人决定,废除你大长老一职,让出你的修炼秘府,你,可有异议?”萧震的最后一句扬起了声音,眼神冷峻。
萧天霸脸上肌肉弹动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道:“没有异议。”
“很好——”萧震不理会萧天霸的怨愤,目光扫向场中所有参加族比的少年,微笑道:“现在,该宣布这次族比的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