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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二夫人喝了一盏茶,见后堂还没动静,不由微微蹙眉,“林家姑姑还没出来吗?”
赵嬷嬷低声禀报道:“还在跟老太太说话呢,除了南春谁也没留。”
尚二夫人抿嘴,思索片刻后道:“去找南春打探打探,看看她们都说什么了。”
赵嬷嬷犹豫了一下才退下,但南春向来嘴紧,又只听老太太一人的话,只怕撬不开她的嘴巴。
与此同时,小方氏安排好了四个女孩,看着她们凑在一起玩耍后便起身道:“你们玩一会儿就躺一下吧,不然下响又要喊头疼了。”
丹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道:“除了大嫂,再没人因为不午睡就喊过头疼的。”
“真是促狭鬼,我好心提醒你们,你却打趣我,我决定了,今儿下午的水果没有了,”小方氏掐腰晃着脑袋道:“我头疼,所以要多吃些水果,不免贪墨些。”
四个女孩被她的样子逗笑,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不跟你们逗趣了,”小方氏放下手,叮嘱道:“玩一会儿就睡觉,可不许胡闹太过。”
四个女孩送她出门,一回头就凑在一起说话。
“我从没去过扬州,表妹,你跟我们说说扬州都有什么好玩的?”
小方氏一出门就落下了笑脸,快步回自个的院子,直奔房里尚明远的——耳朵!
“哎呦,哎呦,娘子你轻些——”
“轻些?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爹你不问,我兄长你也不喜欢搭理,怎么就去问她?”
尚明远挣脱开来,将屋里的下人都赶出去,这才小声道:“你轻声些行不行,真当我们这院子是铜墙铁壁,一点风声不漏的?要是传到那位耳朵里,甭管我们有多少算计全部泡汤。”
小方氏哼了一声,向外高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往外嚼舌头,我不拔了她的舌根我就不跟你尚明远姓,别转移开话题,老实说,你又背着我在外头做什么事了?”
小方氏坐到榻上,冷着脸看向尚明远,“行了,现在能说了吧?”
尚明远揉了揉的耳朵,坐到她对面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岳父和大舅子连我都不如呢,请教他们有什么用?”
“那林姑姑就这么厉害?”小方氏见他贬低自家父兄,不由生气。
尚明远精神一震,低声道:“厉害得很呢,我以前只知道她读书厉害,却不知道她其他手段也不弱。这次去扬州我算是长了见识了,那孙大人和刘大人虽是姑父的下属,但身上的官威也不小,我在他们跟前还有些拘谨,她却能跟他们商量起政事来。”
尚明远左右看看,更压低了声音道:“除了姑父和那两位大人,只怕没人知道她还批过姑父的公文呢。”
方氏惊诧,“那你怎么知道的?”
“偷听到的,刘大人和孙大人在花园子里说话,正巧叫我听到了,他们正夸林姑姑呢,惋惜她是个女儿身,若不然还能接姑父的班。”
尚明远又道:“这还罢,那林家偌大的家业全是她处理的,你们全以为是姑父做的?却不知姑父除了拿个主意,底下的事全是她一手包揽。”
尚明远啧啧称奇,“就是我管家那么些年,祖母和二婶也是听底下大管事的话多,可她才一接手就管住了整个林家,你以为她没个手段心机?”
小方氏犹豫,“可那么大的事你就信得过她?”
尚明远冷笑,“总比家里这些人要好,她跟我们没利益关系,自然不会害我,而且她还欠我人情呢。”
尚明远骄傲道:“之前在扬州,我没少给她跑腿,加之我在姑父前儿的情分可不比二弟少,所以她不会害我的。”
小方氏就松了一口气,靠在榻上道:“其实当不当官的我也不强求,我们一家子在苏州和和美美也没什么不好的。”
“妇人之见,现在是好,再过几年呢?”尚明远冷笑道:“等二弟长大成人,我们年纪也不轻了,又拖着孩子,二房还愿意让我们夫妻二人管着家?”
“要是分家,我那好婶婶能给我什么家业?到时候分出去我们就成了旁支,过个两代,子孙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我们才是长房嫡支”
“可现在爵位是二叔的,你觉得他会不传给自个儿子传给我?”尚明远脸色晦暗,“别做梦了,说什么待我年纪大一些就把爵位还给我,可我去年就及冠了,也没见有人提。如今谁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小方氏抿嘴不说话。
尚明远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你注意着些,一会儿我送林姑姑回林府的时候讨个主意,回头再与你商议。”
小方氏应了一声。
林清婉并没有呆到晚上,午睡过后陪老太太用过下午茶就告辞了。
老太太很是不舍,拉着林清婉的手邀请她没事就来家里坐坐。
林清婉笑着应下。
尚二夫人同样笑容满面的邀请她,“玉滨和她表姐妹们要好,若能常来,她们姐妹几个也能一处儿玩。”
见尚明远换了外出的衣服,显然是把人送到林府的,不由惋惜道:“可惜明杰今日陪他舅舅出去了,不然让他和明远一块儿送你们回去。”
林清婉就笑道:“孩子们有正事做是好事,总是在我们跟前打转有什么出息?”
她瞟了尚明远一眼道:“也就大侄儿细心忍耐,这才能给我们跑腿。”
尚二夫人僵着脸笑了笑,叮嘱尚明远道:“好好把你林姑姑送到家去,可不许中途贪玩跑出去。”
尚明远就油嘴滑舌道:“二婶放心,侄儿一定把姑姑护送到家门口才走。”
两家虽在两个坊,但有车,速度可不慢,林清婉回到家便邀请尚明远进门,让人领了玉滨下去休息,这才带着尚明远去花厅说话。
在林家跟在尚家自然不一样,此时林清婉很放松的盘腿坐在席上问:“你真那么想当官?”
尚明远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坐下道:“好歹得有个不让人欺负的身份。”
林清婉就状似玩笑道:“那还不简单,等以后你二叔把爵位给你,便是降等袭爵,你好歹也是个县男,到时有了爵位就跟你二叔一样蒙荫出仕便是。”
“还有二弟呢,这爵位哪里轮得到我?”几年前他还抱着这个希望,但这两年眼见着堂弟越来越出息,本来还算上手的庶务也变得艰难起来,底下的管事阴奉阳违,就连老太太也多有训斥,二叔那边更是隔三差五寄一封信过来恨铁不成钢,明明前面的时候他也不爱读书,大家都没说什么,这两年却突然变得罪大恶极起来了,好似不读书他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似的,他再蠢也知道二房想反悔。
这两年,他先是不甘,再到痛苦,私底下也没少折腾,但别说花儿了,连个水滴都没折腾出来,他妹妹说得对,这样的情况下,便是给他爵位,他又能坐得稳吗?
还不如以此为饵,多给大房争取些东西。
但二叔和二婶也太抠了,都拿了爵位也不肯拿点东西来换。
不过他也有办法便是,只要能出仕,不就是替赵胜从府里借钱吗?
他是不可能动用自个和媳妇的私房钱的,不过是从府里拿钱填进去,最后还不是分到二房头上?
二婶愿意让娘家兄弟撬自个的墙脚他有什么好劝的?最多不过落一场骂,老太太又不能杀了他。
但关键是二婶和赵家得信守承诺,给他谋到礼部那个缺,要不然他不是白挨骂,白受罚了吗?
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告诉林清婉,但林清婉近来揣摩人心过多,多少猜出了些。
她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赵家不可能帮你谋到礼部的缺,就是你姑父出面都做不到。这么多家族盯着呢,你若有才能或德望,你姑父若在,还能替你争取一番,但你这二者皆无,把你提上去,其他家族不会服气的。”
“赵氏,”林清婉冷笑一声道:“他们还没那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