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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在今天这个所谓中国式的鬼节里,街道上掺杂着风和雨的混合,任凭小雨跟寒风肆意的虐动,树叶总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声响,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淅淅沥沥地摇晃着,不知道是否是鬼节的原因,街道上也只有廖廖的几个人在行走,黑暗,如漩涡般把整个天空都吸了进去,一弯瘦月被挤了出来,霓虹灯依旧五光十色的闪烁,好像在黑暗与光明间鬼魅的转动,偶尔几部汽车喇叭的长鸣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像是发出哀怨的呻吟这种气氛,这种氛围,总让我心理不自禁的忐忑起来,也许在大街上除了些我能看见的人之外,还有些我看不见的的“人”在游走着,我不禁为自己有这种异想而毛骨悚然,胆怯的在背上打了个抖,匆匆的把买的东西付了钱后,快步的走向家里的小区。
广东人对于这个节日确实颇为重视,在我们小区的草坪上似乎有很多点蜡烛、烧衣纸、烧溪钱的中年妇女,以前总是耻笑那些上年纪阿姨的无知行为,耻笑她们去烧那些鬼神冥纸真是封建迷信到极点,但很让我头疼的是,从我结婚开始,这个艰巨的重任婆婆就把它交落到我身上,说是“媳妇烧香保全家”我很是怀疑这句话的观点也正如我更想冲口而出地问婆婆一句,保全家的意思是保我的全家,还是保我老公的全家?不过话还是给咽下去了,怕到时多了个嘴刁媳妇顶撞年老婆婆的罪名,那岂不白年修行一朝散?此话要不得,要不得。
话说回来,因为要烧冥纸的缘故,但我却没把那些该用上的东西准备好,所以才要急急忙忙的往杂货铺里去买东西,说句实话,真是非常的不情愿。
在小区的草丛边找了个烧香的角落,在婆婆的监督下,我还是“兢兢业业”的把该做的功夫完成,不负重望的在婆婆面前把那些褒义的四字成语呢呢喃喃的念了一遍,乖巧的让婆婆先上楼自己留下来收拾东西。小区上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来烧冥纸,也许以前不是自己做的原因,也没留意到其实这个七月十五的鬼节还是蛮多捧场客的,以前看着这些场面总是“避鬼神而远之”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就算自己没做亏心事,但也生怕看到这些感觉不吉利的东西,现在也许是角色改变了,当局者迷的我对着烧冥纸也没有太多惧怕的感觉,而话也这么说,就算惧怕,这个任务从现在起也必须努力的去面对及扛起了。
也不是特意去留意身边人的说话,只是小区给予我们点火烧香的范围真的不多,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难免会听到些不该听的东西,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位四十多岁的男女,看上去他们应该是夫妻的关系,但两人的神情看起来感觉比较落漠,旁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帅气大男孩,三人正闭上眼虔诚的端起三支香叩拜着“儿子,妈给你烧个书包、烧些你爱看的动画书,还有一部小电视、衣服等,让你在下面也不会寂寞,你还需要什么就给妈托个梦吧,妈以前是对你很专制,也没给你带来过什么快乐,你就这么走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这个做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那个女的说完便咽哽了起来,她的丈夫扶着她的肩拍打着示意安慰,怜惜的看着她不发一语。“弟弟,哥给你烧了几部小车,你在下面好好玩,别玩太疯了,你以前总是任性的很,但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长大会想了吧,哥希望你一切安好”隐约地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听不出那个“弟弟”的死因,不过我确定的是,他已经不在了,也许每个家庭、每个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个故事,或是伤感、或是快乐,但都给回忆占满了。这世界在不时的创造着奇迹的同时,也在制造着悲剧,很无奈的,又重复的走到了生离死别这个题目,这是我所不愿多想的,但也不能避免的去接触了,魂兮归来,梦醒一片凄然,也许我们曾经忽略过“存在”的定义,只有在“消失”的时候才会想要把它珍惜。这是我在失去某位亲人后所得出的最痛彻的感慨,但往往有些东西是追不回来,走的,永远比来的快,快乐、金钱如是,生命更加如是!
也许在现在这段时间,我应该写些世界最关注、最火红的奥运事情、奥运感受、写写国家的金牌事迹等等,也许吧,在未来的日子里,作为一个中国人心里一定会有一篇这样感动感受的文章,但在今晚,感觉自己真的不适合去抒发爱国情怀,而更多的是想要用文字去发泄情绪,抓住这一刻的灵感,飞快的记录下来。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从生活里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幻,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别离、对死亡能如此的看淡,但凡人如我,虽是看淡了,但总会被这种场面给煽动,别离真不是个好东西,再忆别离,像刚初愈的伤口又再给掀起血来,从儿时在幼儿园含泪看着妈妈走远的别离;从长大毕业时跟同学挥手拥抱的别离;从成人后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相继去逝的别离人生匆匆,有过几次聚首、几次别离?有些别离,走了还是有缘再聚,而有些别离,走了就是走了,永远再没有聚首的时候,留下的也只有回忆。
我总是多愁善感的给那些小事情给感怀,慨叹岁月无情,感慨人生冷暖,不经意间带走的真挚青春,快得甚至来不及回味而我已经从一个少女的角色易角到一个少妇的角色去了,别离,从我身边别离出去的有多少人?而还在身边的还有多少人?很多事情,既然无从改变,又何必为难自己。生命得来不由你,几十年后世界便没有你的存在,我相信这句话:“你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扩展生命的宽度;你不能改变天生的容貌,但你可以时时展现笑容;你不企望控制他人,但你可以好好掌握自己。”烟花很美,但只有一刹那,我总很喜欢用烟花这句话来比喻事情,只因为它深广的含义确实值得让人细嚼体会。灿烂过后,虽然曾经的绚丽星河已消失,但这奔放的美丽还是会永驻心间。一如每次别离后,那些遗留下来的人和事,虽不是每个结局都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但省略号又如何,也许它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而又再叙说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夜,深了,不想拖着感伤而睡,只怪夜色太黑,让我堕入了你神魂的妩媚;怪我不知不觉的,再次掀起你在我生命中,无限回忆的美。
草稿于二零零八年农历七月十五夜
整理于二零零八年农历七月十六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