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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人,都知道岳飞的母亲在其身上刺字“精忠报国”的故事。殊不知,刺字在宋代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在当时,士兵或脸上,或耳后,或额头都要刺字。
宋代的士兵脸上刺字,叫作“面涅”刺字(黥面,即后世的所谓“刺青”)在五代时候作为约束军兵的一种办法,可以说已经包含有某些歧视成分。然而,在武风猎猎的岁月里,骁勇的武士常常有比普通人更多的出人头地的机会,所以,刺字倒并不受到世人的过多议论,从军也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险途。例如后周太祖郭威,就是当兵出身,其脖子上就刺了一只展翅的飞雀,时人称他为“郭雀儿”由于这个原因,郭威也就成为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一位“黥面天子”
然而,到了宋代,特别是自宋太宗一朝重文轻武国策的推行,士兵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几乎可以与罪犯相提并论。按照当日司法制度规定,大部分重罪囚犯在发配到外地牢狱服刑前,都必须在面颊上刺字,以防逃亡。而这种形式竟然与军人相同,正如后世小说水浒传中描写的林冲,杨志等人刺配的情景。与此同时,朝廷有时也将某些犯人刺为下等军人,如厢军中的牢狱营士卒之类,所谓“牢城指挥以待有罪配隶之人”(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如此一来,军兵在世人眼中变成为“行伍贱隶”苏洵在衡论下兵制中说道:朝廷沿袭五代刺字旧习,使之成为常法,士卒竟无法与齐民相等。士兵的地位竟然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又如何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最为著名的是狄青,一个宋朝最负盛名的战将。他在青年时代投军后,像起他士卒一样在面部取得了刺字的标志。后来,他因战功而被皇帝提拔为枢密副使后,脸上仍然还有早年当兵时的刺字,这在世人眼里无疑是耻辱的标志。仁宗劝他用药将墨迹消除掉。狄青谢绝了皇帝的好意说:陛下以战功擢拔臣,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日,是因为有这印记,臣愿意留着印记,用以激励军心,所以不敢奉诏。(见宋史狄青传当仁宗皇帝欲拜狄青为枢密使时,朝野舆论大哗。宰相庞籍援引了祖宗先例,劝说仁宗道,当年曹彬战功卓著,但太祖也只是赏赐给他大量的金帛,而未予枢密使职位。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到当时人们对军人的态度。枢密院为掌控军政的最高权力机构,自太祖和太宗立下抑武的国策以来,武臣出掌枢密院便是一种忌讳。仁宗的这一任命,为狄青的人生悲剧埋下了伏笔。
还有一个著名战将呼延赞。不过这一位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并不以为刺字是一件羞辱人的事情,脸上有字还不过瘾,又请人为自己的全身刺上“赤心杀契丹”几个字,同时还将他的妻子和仆人的身躯上也刺上这些字,将他的几个儿子在耳朵后面纹上了“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两行小字。他为了使家中幼儿长大后能耐住严寒,竟然在隆冬用冷水浇在儿子身上,为了提高军力,自己设计打造出降魔杵、破阵刀等奇怪兵器。但最终却被宋帝闲置而病死舒适的家中。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位爱国的晓勇斗士,为了国家而不惜将身家性命都投入抗辽之中。但是宋廷却以不公平待之!
到了靖康年间,金人入侵,有都统制王彦,召集四方豪杰入伍抗金,聚集太行山上,其部下各相率刺面,涅成“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此表达保家卫国的决心,他的军队,被人们称为“八字军”
写到此,不由得为这些爱国的军人们感到悲哀。百年来,他们受到的是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可是当国家遭遇危难之时,还是他们披甲上阵,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相对而言,宋朝,对于普通的城市小市民,对于士子文人,是一个适合居住的时代。“州桥夜市煎茶斗浆,相国寺内品果博鱼,金明池畔填词吟诗,白矾楼头宴饮听琴。”一座汴梁城中,处处皆是“情调”但是对于职业军人却不是一个很美好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