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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当你需要别人的时候，遍寻不着。当你不需要的时候，你自给自足。
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
离开那个学校已经快一年了。高大白杨树瘦长的影子。旧窗外屋顶上滚落的紫梧桐花。教学楼前水杉树潮湿又粘粘的味道。
有很多时候，一个人生活着，就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塞满试题的课桌里的沧桑味，或是记忆里某个人浓浓的体味。反正，呆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因为没有山，觉得异常空荡，就拼命搜寻生命里某一个角落。
偶尔，翻出当年的照片。高三时的表情木然又恬淡，却流露出一种隐隐的难言的痛楚。不知道当初没有想过，一年后自己的位置。天涯。海角。哪里会有不变的承诺？
一堆信，那么可怜地缩在桌角。不知道何时落满了微小的尘土。它们，已经跋山涉水过。幽幽拆开，一页一页，浓郁的墨味，陈黄的纸味。而淡了远了，思念的味道。
对自己轻轻一笑，像当年离开那个地方一样。可刚刚燃起的信纸突然熄灭，这才发现，眼睛孤寂地只有一只眼流泪。还是像那时的样子，在疯狂做着试题时，又想着身边某些人，直到咬着嘴唇隐忍。只是，现在，不再咬嘴唇。那些突兀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的影子。
这也是在北方。天空还是会扑楞起一群白鸽。偶尔。做着千百年来它们祖先的动作。城市的建筑淹没了地平线。太阳都看不见自己的脸。四季的变换，匆忙而悠然。
也许，世界是没有变的。同一片淡远的蓝空，一样飘着四季味道的空气。偶尔。经常。眼睛的深度，一寸一寸地陷落。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是忘了自己以前的眼睛，还是无视别人的眼睛。笑着，自顾自的，颤乱了我的空气。我瞅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想一寸一寸地，淹没别人的笑声。
一年前的那个地方，仍在梦里那个山坳里安静地微笑着。迷人的伤感。浓郁的，我一辈子难以除去的味道。一个扎着简单马尾的女孩，一个敞着衬衫骑单车的男孩就不会再挂上自己的影子了。
偶尔，电话里，声音也跋山涉水。平静却像针刺一样疼痛。我知道，我无法给予别人的承诺，别人也给予不了我。就算是生命中曾为自己包扎过伤口的天使，也要飞向另一个地方，为另一个人包扎伤口。
所以。还是一个人，生活着。一个人，活着。
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自己送给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