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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薇见婆婆蓝氏突然对自己发难,而且还是要让自己自贬为妾?
何浅薇的两个婢女金锁银锁听着这话,很为自家太太担心,就连盖妈妈也觉得这做沈家的媳妇好生困难。
何浅薇以眼神示意盖妈妈等人不要说话,然后她努力平复心情。
此时她心中压抑着一口气,恨不得暴跳如雷的站出来指着蓝氏破口大骂,但是她良好的教养让她平复了内心复杂的心情,她只是抬头微微一笑,说道:“娘这是贬低商户吗?谁不知道大哥二哥都在做商户,而且朝安郡主还在咸阳城开了铺子,也没有让人瞧不起啊?相公——”
何浅薇说到一半便不说话了,她只是用羞答答的眼神看向沈平郎。
沈平郎在听到蓝氏鄙夷商户之女的那番话后,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还担心何浅薇会哭泣,但是何浅薇比他想象当中更能体现温柔大气,且言辞委婉,也没有直接和蓝氏顶撞,只是和她说理。
“娘,这桩婚事连朝安郡主也是极为赞成的。”沈平郎笑着要孝顺两字,又不想和蓝氏把关系搞僵了,于是婉转的劝说她吗,还提了楚娉婷的封号。
“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桩婚事没有经过我们父母的同意,所以是不作数的。”蓝氏一想到沈平郎娶不到贵女为妻,心中特别的不痛快,此时看着何浅薇越发的瞧不上眼。
“我记得我有捎家书回来,你们二老也是答应了的,娘怎么这会子改口了?”沈平郎气道。
“你家书上也没有说她是商户之女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若是知道你去了咸阳城会娶个商户之女,那我还不如做主让你娶了农家女为妻呢。”蓝氏脸色一黑,越说越不像话。
沈平郎担心何浅薇伤心,他伸手握住了何浅薇的小手,他对她说要她别担心,他会设法说服母亲的。
“对啊,平郎,你现在身份尊贵,怎么娶这么一个妖妖娆娆的女子回来?若是当妾也就罢了,这当妻还这么个身份,哎。”戴氏不悦的瞪了何浅薇一眼,然后她对沈平郎说道。
“祖母,若是商户之女被人瞧不起,那当今皇上又何必开启大楚和各国的通商之策?”沈平郎觉得楚娉婷说的对,这个老糊涂祖母还就是来添乱的。
“你不要和我讲什么大道理!”戴氏气的把拐杖往旁边一砸,起身骂道。“平郎,你是我最看重的孙子,这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再说这婚事也没有在咱们村里办,只不过是在咸阳城一办,我,你父母,你兄长他们都没在场,算什么成婚?反正,她这孙媳妇,我是不会认的!小石头,扶着我去我屋里。”
“祖母……”夏氏还想劝说两句,但是被戴氏一个凶狠的白眼,立即闭嘴了,于是夏氏只能对着何氏抱歉的一笑。
“娘,这是新媳妇进门的第一日啊,你不能这样啊。”沈土根不明白了,怎么在平郎妻子的这件事情上,平素针锋相对的婆媳俩竟然一致对外了?
“祖母,人的出身是可以由自己选择的吗?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可以,我也想投身帝王家,做那尊贵的公主,但是这可能吗?”何浅薇觉得自己不能被婆婆和祖母给打败了,不由地想起了新婚之日小姑子楚娉婷对她说的话。
戴氏闻言恨恨的有话说不出口,顿时有一种嘴巴里吞了一只死苍蝇的感觉,心道这个女人才进门,一张利嘴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平常自己的孙儿平郎岂不是被她管的死死的?
于是戴氏看向沈平郎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倒是把沈平郎瞧的毛骨悚然。
“何氏,你真是厉害,连长辈说的话,你也敢反驳吗?”戴氏在小石头的搀扶下,走到了何浅薇面前,鄙夷的睨了她一眼,斥道。
“孙媳不敢。”何浅薇脸上淡淡一笑,温婉从容,她看见了沈平郎眼底的担忧,有他这份心思,她就很高兴了,对付两个乡下老太太也不见得是多困难的事儿。
“你嘴巴里说着不敢,其实你就是敢的!平郎,这样的孙媳我可不会要,瞧她小细胳膊,小细腰的,小细臀的,也不像个能生养的,也就当当姨娘罢了。”戴氏很担心沈家的子嗣问题,这沈家除了沈石头这辈上,就沈石头一个男孩,其他的可都是女孩子啊,能不让她老人家担心吗?
蓝氏则安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很是让人捉摸不透她此时打的什么主意?她见戴氏不喜欢何氏,心想这个老虔婆真是和自己难得的意见一致呢。
听到姨娘两字,何浅薇只觉得是一种侮辱,她是何家嫡女,何曾受过这等气,而且还是她的婆家人。
沈平郎自然不忍何浅薇受气,马上扑通一声朝着戴氏下跪道。
“祖母,你之前说的分家对吗?既然娉婷妹妹,大哥,二哥,都已经分家出去,然后我也得了分到的家产,爹,对不对?”沈平郎很是庆幸当初分家了,既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在分家面前也就显得不重要了,再说他这辈子可是娶定了何浅薇。
“平郎,你问这事儿做什么?”沈土根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三儿子如何在新媳妇面前提分家的事儿。
“爹,当初你们说了的,我成亲之前你们帮我保管我的那一分财产,如今我已经成家立业,是不是也应该把我的那一分财产给我,往后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沈平郎本想照顾照顾祖母,父母,可如今祖母这样拂了他的面子,母亲不喜欢他的新婚妻子,这让他心里很难受,很酸楚,他突然很想跳出父母给他设下的樊笼,和娉婷姐妹俩那样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平郎——你疯了吗?你这样子可是不孝的!”戴氏一听沈平郎要把家业拿回去,那她的宝贝曾孙子小石头的前程可怎么办?她记得分给平郎的其中一块地可是很长庄稼的。
“所以祖母你最好不要逼我!”沈平郎心道难怪娉婷妹妹她们会讨厌回来沈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好好好,你爱娶谁便娶谁吧。”戴氏气的一手抹胸,一手拍大腿,大喊大叫,老泪纵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想着沈平郎小时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呢,可是现在的沈平郎和一只白眼狼差不多,为了个女人连家人都不要了,怎么是这样的黑心肝孙子呢?
这个叫何什么的妖娆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列祖列宗啊,老头子啊,你还是来带我一块儿去阎罗王那里报到吧……呜呜……家门不幸呐……”戴氏哭哭啼啼的听的沈平郎唇角抽了抽。
祖母啊祖母,你就是来拆我的台的!可恨!
“娘……娘……你别这样……这新媳妇进门头一日,你不好这样伤心的,你应该高兴啊。”沈土根见他老娘老糊涂病又犯了,还哭哭啼啼的真是丢死人了。
“浅薇,祖母可能心情不太好,她方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相信娉婷的眼光,夏氏,你去把平郎两口子带去给平郎新收拾的房间里歇一会儿,等晚饭做好了,再一起吃饭吧。”沈土根见蓝氏不管他们,只能他开口安排了。
“盖妈妈,你们先去那边厢房歇息一会,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了。三弟和三弟妹随我来。”夏氏笑着说道,刚才她已经在门外听见三弟妹是这么喊盖妈妈的。
夏氏很羡慕三弟妹出行有仆从跟着,心道,三弟妹可真风光。
“好的,那就麻烦大嫂了。”何浅薇笑着答应了。
“平郎,我来好好劝劝他们,你呢和你媳妇儿好好说说,让她别生气,祖母可是长辈。”沈土根起身对他们嘱咐道。
“爹,你放心,浅薇不会放在心上的,祖母和娘肯定是没有看到浅薇的好,等看到了,也许就会改变她们觉得商户之女低贱的观念了。”何浅薇冲着他们福了福身,盈盈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声音清脆动听,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倒是让沈土根瞧着满意极了,他觉得何氏和自己三儿子还是很相配的。
“好,好,好。”沈土根点点头,目送着夏氏引着他们走开。
“土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么反对,你咋答应了?”戴氏觉得沈土根不把沈家的子嗣当一回事。
“娘,我可是听说那何家是皇商,这门亲事的大媒人还是傅公子呢。”沈土根把楚娉婷跟她说的详情仔细的说给婆媳俩听。
“你的意思是皇商——是和皇宫做生意的商户?”蓝氏马上问道。
“对啊,我这也是从娉婷丫头那里知道的,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孩子,我觉得浅薇那孩子挺好的,不说脸蛋儿漂亮,光说那份气度,被你们婆媳俩这般数落,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这得多大的忍耐力啊。我不管,既然儿子都已经认可了对方姑娘,而且咸阳城上上下下都晓得了咱们平郎和何家姑娘的亲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吧。明个我把存在通成钱庄里的银子去取出来一部分,请亲戚朋友乡邻们吃喜酒。”沈土根还想让平郎两口子给他磕头呢,是以,他是那么想的,也还提了出来。
“不准,既然分家了,就让平郎他自个儿出银子,土根,既然女方家是商户之女,想必银钱一定很多吧。”戴氏很不乐意她计划留给小石头的银子要拿出来去给沈平郎办婚事用,顿时不乐意了,她狠狠的抬手一抹眼泪,眼珠子一转说道。
“土根,娘说的对啊,既然何氏乃商户之女,让她拿出一点银钱来贴补,让平郎和她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有什么不好呢?”蓝氏有蓝氏的考量,妙姐儿长大了,不得筹备嫁妆吗,她如今才帮她打了一张拔步床,那还不够呢,等她长大,这十来年的功夫,还要准备不少的嫁妆呢。
“你们婆媳俩倒是好算计,咱们代表的是男方,他们何家的女方,你这是想让亲家瞧不起咱们男方家吗?竟然说的出口让女方来倒贴咱们男方,你们——你们真是脸皮——忒厚了!”沈土根一年来还是头一次冲着戴氏和蓝氏发这么大的火,他认为既然是男方家,怎么好意思让女方来补贴办婚事的银钱。
反正他是说不出口,也做不来的。
“我不允许这么做!”沈土根态度强硬。
“怎么不答应了?又不是让你出银钱!不过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出银钱来把他们的婚事把的风光罢了,和你允许不允许的有什么相干的!”戴氏皱着眉头,满脸阴鸷的扫了周围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沈土根脸上,骂道。
“对啊,娘说的对,商户本就是赚银钱的行当,怎的连一点银钱也出不出来?土根,你若不好意思去说,不如让娘亲自去和那何氏说吧,想必娘的面子大过你呢,好得娘是平郎和她的祖母呢,娘,你意下如何?”蓝氏可不想让戴氏省心,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让老虔婆去做比较好。
蓝氏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妙姐儿,等妙姐儿长大了,她和土根都老了,那妙姐儿若是在夫家受了欺负,那不得娘家人出面吗?所以她为了妙姐儿,也不能自己去做让平郎厌恶的事儿。
蓝氏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做响,但是戴氏也不是糊涂到太混账的地步了。
蓝氏是知道的,若想小石头有个好的前程,那未来肯定需要沈平郎的提携,那么自己怎能让沈平郎因为怨恨自己而牵累小石头呢?
“你是何氏的亲婆婆,你去说最是合适了,我一个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婆子去管平郎的事儿做什么?”戴氏摆明了要让蓝氏去做那个大恶人。
蓝氏气的差点儿血溅三尺,临了,因为牵涉到她的利益了,这个老虔婆竟然不答应了。
“那你刚才在一边指手画脚的做什么?你也知道平郎是我的儿子啊,你还在边上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的!啧,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婆子了,抱着那点儿财产做什么?莫不是想给土根找个后爹?”蓝氏因为利益问题,一瞬间全身似长满了刺,那说话的态度还尖酸刻薄,这说出口的话能毒舌到让戴氏气的身子都摇摇晃晃的,站也站不稳。
戴氏很确定这蓝氏就是专程来气她的,她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被蓝氏这贱人给气死的。
“你……你……好你个蓝氏……你……”戴氏颤巍巍的要摔下去了,恰好沈石头站在她的身边,否则戴氏跌破了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沈土根听到后爹两字,脸色一沉,头皮隐隐的发麻,他的眼神森冷异常。
“蓝氏,你太不像话了,立即给我娘道歉!”沈土根冲着蓝氏说道。
蓝氏漂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瞳幽暗,唇角冷勾,盯着戴氏看,再抬眼看向沈土根,说道。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我又没有说错,没准儿她心里头就是那么想的,只不过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蓝氏心想反正已经和老虔婆撕破脸皮了,也不在这一骂战上自己吃亏,若是自己再被赶回娘家去,她是真的要和沈土根拼了。
“祖母,曾祖母,容孙儿说句话。”沈石头见他们吵起来了,于是一直保持缄默的他开口说道。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蓝氏心烦着呢,朝着沈石头训斥道。
沈土根和戴氏也是这么说的,就是不想让沈石头插话,沈石头气的闭上了嘴巴,继续看他们三个大人吵架。
只是吵到最后,婆媳俩差点儿打起来,还好沈土根劝住了。
到了晚饭的时辰了,夏氏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让他们一道去堂屋用饭。
“爹,娘,请用饭。”何浅薇想着出嫁前母亲说的做人儿媳的要在婆婆身边立规矩的,她于是笑着对沈土根和蓝氏说道。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快点儿坐到平郎身边去,一起吃饭吧,想吃啥自己夹菜。”沈土根听了马上笑道。
蓝氏本来高兴能过过大户人家婆婆的瘾,却在此时听到沈土根对何浅薇说不用立规矩了,简直气的不行。
戴氏见蓝氏生气,不由地好脾气道:“何氏,你坐下吃饭吧,咱家确实不用媳妇站着布菜,若是讲究规矩的话,你婆婆不得给站着伺候我吃饭吗?”
好你个老虔婆!
蓝氏恨的牙痒痒的,顿时咬在口里的米饭等同鱼刺似的,梗在喉咙口难受死了。
“娘子——”沈土根盯着蓝氏看,示意她说句话。
“嗯,是啊,你坐下一起吃饭吧。”蓝氏倒不是怕了沈土根,而是看沈平郎蹙眉,她有点儿心疼,终究沈平郎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怎能不在意,这儿子是对何氏有几分真心的。
晚饭才结束,周氏和沈安郎带着婵姐儿一同回来了。
“婵姐儿,快点喊人。”周氏笑着拉着婵姐儿的手走进了堂屋。
“怎的回来的这么晚?我们还以为你和弟妹来不及回来家里呢。”沈虎郎笑着说道。
“怎么能不赶回来呢?今天三弟带着三弟妹头一次回来,我们做兄嫂的如何能不回来瞧瞧呢?哦,三弟妹,我们还给你带了见面礼。”沈安郎已经手捧着檀香木雕刻的精致盒子递给了周氏,让周氏放在了何浅薇的手里。
“娘子,这是我二哥和二嫂,这是我侄女婵姐儿。”沈平郎为何浅薇一一介绍。
“一早就听娉婷妹妹捎来的家书里说三弟妹你好看,果然娉婷妹妹没有骗我,好一个漂亮的可人儿,三弟啊,你很有福气哦。”周氏笑声婉转。
“谢谢二哥二嫂。”何浅薇盈盈一拜,笑道。
“不用谢,这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很衬三弟妹雪白的肤色。”周氏现在当了老板娘,那张嘴很是能说会道。
“多谢二哥二嫂。我娘子也有礼物送给大家。”
“谢谢祖母,谢谢爹娘,我这次跟着平郎回来,也有礼物送给大家。”何浅薇让人取来了箱笼。
她让丫鬟银锁打开三只箱笼,里头有漂亮的雪缎,云纱等好看的布料,还有给女人和女孩子们的首饰,给祖母戴氏的金子做的拐杖。给沈石头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两个兄长的是纯金打造的金算盘,一人一个,因为他们都是商户了。
给沈土根的是上好的烟丝,是从西凉国那边高价买来的。
每个人拿到了礼物后都赞不绝口。
戴氏拿了金拐杖,之前嫌弃商户之女的想法也没有了,这个三孙媳送的礼物简直太合她的心意了。
就连蓝氏也觉得沈平郎这门妻子选的好。
何浅薇心道,娉婷妹妹,你真是神了,你说沈家除了平郎的父亲不爱财,其他人都爱财,还真是说对了。
她想这些礼物一送,戴氏和蓝氏都对她笑眯眯的,显然已经赞成了沈平郎娶她为妻。
何浅薇心道她早知道一进门就送礼物了,这样也不用一开始就受委屈了。
“谢谢三弟妹,你送我们的礼物都很好。”沈虎郎笑道。
“对啊,你送我的头面可是咸阳城最流行的,我和二弟妹送你的头面反倒有点俗气了。”夏氏很高兴收到礼物,嫣然浅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谢谢呢。”何浅薇淡淡道。
“今个大家都在,那我就说了,明天虎郎和我去一趟集市买些菜肴回来。”沈土根见气氛根热闹,便发话道。
“爹,咱家菜园子里种的菜够吃的啊,怎的还要去集市买菜呢?”沈虎郎讶异道。
“我是想给你三弟和你三弟妹办一场咱们滨州当地的婚礼,我和你娘还没有看过他们小两口拜堂呢?”沈土根眉眼含笑着解释道。
“爹,若是有用的上浅薇的地方,你只管说。”何浅薇想起相公说过的家里条件不比何家的富裕,是以,她婉转道。
“哪能啊,我们三弟娶亲,怎的好让女方家抢了彩头,这事儿我们兄弟俩会帮着搞定的。”沈安郎笑着说道。
“浅薇,你是个好的,不过,就像我家安郎说的,怎么好让女方家抢先呢。你放心吧,爹一定帮你们把婚事办的体体面面的。”沈土根拍胸脯保证道。
此时戴氏和蓝氏已经没了反对的声音。
“谢谢爹和哥哥嫂嫂们。”何浅薇和沈平郎对着他们感激道。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各自回屋去歇着吧。”沈土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催促道。
沈家这边算是解决了一件难事,可浒县县衙的后院里,张润扬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张润扬,你到底要不要睡觉!”楚娉婷才睡着呢,突然被他一个翻身闹醒,自然有意见了。
“娉婷,抱歉,我……我在想那桩喻十一郎之死的案情。”张润扬干脆不睡觉了,坐起身子披衣侧身对楚娉婷说道。
“案情?什么案情啊?”楚娉婷还不知道,因为张润扬没有说。
见楚娉婷问起,他又觉得楚娉婷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于是张润扬就把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的给楚娉婷说了一遍。
“既然喻十一郎没有仇家,家里的财物并未损失!这就排除了仇杀,他杀,那就是熟悉之人下的毒手!等等,我怎么觉得喻十一郎的死和他的妻子有关。会不会是她妻子在给喻十一郎服用的汤药之中下毒?”楚娉婷猜测道。
“娉婷,这你就猜错了,我已经听去给喻十一郎验尸的仵作说了,喻十一郎并不是中毒而死。所以我才想不通怎么喻十一郎一个小小的风寒却能要了他的性命呢?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娉婷,你有何看法?”张润扬问楚娉婷。
“润扬,这你就不理解女人了,这胡氏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喻十一郎常常为了生意东奔西跑的,那胡氏就不会感到深闺寂寞吗?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情杀?”楚娉婷想着现代的那些个丈夫突然死的案件,多半和熟人有关系,更甚至还是自己的妻子动手杀了的。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胡氏这年轻轻的总是守活寡,她就没那方面的需要?成,我明个就让捕快们往胡氏周围的交好的人去查线索,没准儿真能破案呢。”张润扬觉得和楚娉婷一聊,顿时觉得豁朗开朗。
张润扬这会子才又脱了外衣躺下,一入睡便是鼾声如雷,楚娉婷见了唇角一抽,心道他肯定是忙的太累了。
有了幕僚解翼博的相助,张润扬虽然觉得千头万绪的工作终于有人帮着理理顺了,但是他自己也不闲着,忙的时候连楚娉婷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张润扬觉得那日媳妇说的很对,老百姓的日子能过好才是最重要的,这才很大程度上也会防止壮劳力因为贫穷被逼走上水匪的路,想要彻底清剿水匪,可不是一日之功,光靠打打杀杀是决不了根源的,杀人是以暴制暴的方法,不能解决根源问题。
一连几日,张润扬让捕快们仔细监视着胡氏,但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启禀张大人,那胡氏瞧着很是安静端庄,真看不出是红杏出墙的人,哦,她除了去附近的香山寺为亡夫做法事之外,就没有去别的地方,也没有和男的村民有什么过于暧昧的交流。”捕快武三杯对张润扬说道。
“难道是这条线索又该断了?那做一场法事要多长时间啊?那个胡氏是不是经常去香山寺烧香?”正巧楚娉婷此时正在拿一只小白兔试药,于是她好奇的问道。
“一场法事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和尚们念起往生经,那可是叽里呱啦没完没了的。”武三杯回禀道。
“刚才太太的问题,你再去找人仔细打听。”张润扬忽然眼睛一亮,对武三杯他们说道。
武三杯等人马上点点头,他们决定再去喻家村仔细打听。
“会不会真的只是病死?”楚娉婷又说道。
“不会,如果真是病死的,为什么别人得风寒没几日就好了,而这个喻十一郎天天服药还会病情恶化,又不是什么大病,你是医者,肯定在疾病方面比我知晓的更加清楚,我现在怀疑喻十一郎的死有点儿诡异。”张润扬马上摇摇头,否定道。
“我也只是假设啊,不过,一切还要等时间来验证一切,这样吧,晌午过后,我亲自去当一回仵作,看看喻十一郎到底怎么死的。”楚娉婷见遇到了奇案,不由地心中起了几分兴趣。
“也好,我们一起去瞧瞧。我已经嘱咐了用你说的法子,允许他们喻家用冰块冰着死者的尸体的。想必今日还不会下葬呢。”张润扬对楚娉婷说道。
楚娉婷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吃了午饭后,楚娉婷化妆成一个小厮的模样,随着张润扬坐轿子去了喻家村。
喻十一郎是喻家村最有钱的富户,所以他家的宅子装修的很华丽。
胡氏一看新上任的张县令来了,她立即亲自把人迎了进去,还让婢女给他上了好茶和糕点。
楚娉婷因为是伪装成小厮的模样,自然没有她坐的份,是以,她就坐在张润扬的身后。
胡氏一袭石榴红妆花缎的缠枝荷花的窄袖褙子,下身是一条月白色百褶镶边襦裙,头上戴着红宝石银杏叶点翠步摇,金镶玉的梅花样式压鬓钗,手上拿着一方绡帕,不时地拧动两下,眉心颦起面色微微有些担心,但是她见张县令来了也没有问罪,便笑着又命令丫鬟小红上了一盘精致的茯苓糕。
楚娉婷见她新丧夫,居然还有闲心打扮,心中的怀疑更深了。而且据说喻十一郎的父母早在两年前相继过世了,而胡氏据说不会生育,所以两人一直膝下无子。
“胡氏,你相公的尸体可还在?我这边新来了一个仵作,要再验一下。能给个方便吧?”张润扬淡淡的说道,话的表面上是在问,其实是在命令。
胡氏哪里敢拒绝啊,她马上答应了,还让小红带着张润扬和楚娉婷去了放喻十一郎尸身的房间。
等楚娉婷带着蚕丝手套查验过一遍后,张润扬问道。
“娉婷,可有问题?”
“没有大问题,死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这喉咙口,我用力一摸,总觉得这喉咙口吧有点异样,如果能用匕首扒开就清楚了,也许还是本案的突破口。”楚娉婷怕外头站着的婢女小红听到,于是她低声说道,只是她此时面色凝重。
“当真?”张润扬明白了楚娉婷话中凸显的玄机。
“此事先不要声张,咱们再派人观察喻十一郎家附近可有可疑人物出现,还有,这些个日子,特别是这个胡氏要好生监视,我觉得她肯定有问题!对了,润扬,你等下对那胡氏说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楚娉婷淡定的望着张润扬,眸子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我明白了,咱们先出去吧。”张润扬让楚娉婷跟着自己一道离开。
临离开喻十一郎家的时候,张润扬对胡氏说可以让死者入土为安了,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带着楚娉婷坐上青布小轿离开了喻家村。
隔了四日,真相大白,张润扬命令捕快们去抓那胡氏,谁知还有村民帮腔说胡氏可是很贤惠的,喻十一郎肯定不是她杀的。
张润扬只得开堂审理此案,还让村民们过来围观。
当张润扬把一个香山寺抓来的一个慧冲和尚和胡氏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后,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是胡氏红杏出墙勾搭上了和尚,大家伙气的要死,都觉得被这伪善的婊子给骗了!一个个的朝着胡氏和那和尚扔烂菜叶和鸡蛋,还有的破口大骂,那话是越听越难听。
“我不服,我和这和尚根本不认识,张县令,你这个狗官,你这是在草菅人命!”胡氏不肯承认,还朝着张润扬骂骂咧咧的,显露出了泼妇的样子。
“大胆刁妇!本县岂会冤枉你!你看这是什么!”张润扬击掌三声,叶鹰把一块锡块从荷包里拿了出来,特地丢在了胡氏的面前,胡氏看到那个锡块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胸脯起伏不定。
“若用毒药会被人看出来,用烊锡就不会被发现!真是奸夫淫妇!”围观的人不耻的骂道。
“不……不……不……怎么会?”胡氏吓死了,她震惊,她不信,明明不是她做的啊!
“是啊,怎么会被本县知晓呢?你胡氏平时不爱串门,也不怎么和人交流,只是喜欢隔三差五的去寺庙烧香,哦,你有多喜欢烧香啊!那日喻十一郎下葬,你次日便去了香山寺找慧冲和尚,一去两人就关在房间里整整半个时辰,本县幸好让捕快们监督你的去处,否则还真没有证据证明喻十一郎便是你这毒妇所杀!”
“不,不是我做的,我和慧冲和尚是清白的,我和慧冲和尚是清白的!你这个狗官,你草菅人命……”胡氏哪里肯招认。
“慧冲和尚,你怎么不说几句?”张润扬也不管胡氏出言不逊,只是问闭着眼睛的慧冲和尚。
慧冲和尚二十来岁,长的美如冠玉,当和尚还真可惜了。
“出家人犯了色戒,对不起佛祖……”慧冲和尚还想继续说的时候,突然胡氏朝着慧冲和尚扑了过去,他们本来就被关在铁笼子里。
张润扬皱了皱眉,就连楚娉婷也听说了案情出了状况,这慧冲和尚怎的和其他的嫌疑犯不一样呢,人家死到临头,哪个不是求饶告罪,或者死命辩解不是自己做的,可是这个慧冲和尚确是一心求死的节奏?
“相公,此案还有疑点,不能判定她和慧冲和尚有染。”楚娉婷觉得这喻十一郎的案件怕是案中有案。
“启禀张大人,民妇和谁都有可能勾搭成奸,但是我和这个慧冲和尚肯定是不可能的!不信,我给你们瞧瞧!”胡氏气的豁出去了,她这一生的清白可不能被毁了。
“胡氏,你可要想清楚。”楚娉婷觉得胡氏此时陷入了疯狂,忙暗示凝香沉香注意,别让胡氏给自尽了。
“民妇想的很清楚了!”谁料胡氏不是想咬舌自尽,而是出乎意料的。
胡氏忽然扑倒了慧冲和尚,她竟还去扒他的和尚袍子,而慧冲和尚竟然是拒绝!而且慧冲和尚还红着俊脸!
这到底怎么回事?围观的群众不淡定了!
“这个胡氏也太不知廉耻了,怎的去扒和尚的袍子呢?还说她和慧冲和尚没有奸情,我可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村民甲说道。
“是啊,是啊,这都饿虎扑羊了,慧冲和尚临死前还能有这等艳福,委实让我等羡慕不已。”村民乙说道。
“慧冲和尚怎么像是被胡氏强暴了的样子啊!”村民丙不解道。
“大胆毒妇,这光天化日之下,怎可无耻而为!”张润扬一拍惊堂木,正想大斥。
忽然楚娉婷按住了张润扬的手,以眼色示意他不可再训斥,她总觉得此时冤枉了胡氏,且这案子有些地方对不上。
“润扬,这案子还不能结,我看这慧冲和尚不像是坏人。”楚娉婷蹙眉道。
只是楚娉婷还没有听到张润扬回答自己的声音,便瞧见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胡氏竟然真的彪悍的脱去了慧冲和尚的僧袍!
慧冲和尚想拦也拦不住,下一秒,慧冲和尚只觉得下身一阵阴冷,被风一吹,冷的他瑟瑟发抖。
在场的村民们震惊了!此刻,除了男人们敢直视慧冲和尚的身体,一旁站着的妇女们全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也有好色的妇女透过自己的手指指缝里看向慧冲和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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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权色之一品佞臣》雪颖碟依
云娘说,“薄府众人负我一生,前世仇恨今生偿还。娘两世为人,不负天地,独独负你。幸儿,文渊候二子文祯,是你两世良人,痴傻也好,毒辣也罢,对你终是赤子真心…前世地狱,今生,娘只愿你福至安康…”
薄幸冷情,“娘,我嫁。”
这是一个重生娘手把手教导女儿阴谋手段,冷情冷性,复仇化天使,顺带给女儿找个傻子嫁了,携手一生幸福的故事。
这还是一个,傻子上得了战场,供得了被窝,当得了奶爸,斗得过‘情敌’,站的了朝堂的风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