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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事没抖露出去,暗地里被他发现了,小王氏想法子哄一哄,兴许还能让贾之程消气,闹得满城皆知,同僚乃至于劲敌都不知会如何笑话他,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翻篇儿了。
贾王氏看自己这个妹妹一改平日里的搔首弄姿,得意洋洋,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狼狈样,心中既有种解了一口恶气的痛快感,也有那么点为妹妹的愚蠢而感到恨铁不成钢。
姐妹俩斗了这么多年,虽然她想将自家老爷的心彻底抓住,把妹妹的风头压下去,可用这种让整个贾府都跟着遭殃,老爷也可能要被人在暗地里取笑的方式,却并非她所愿。
她这个妹妹也是蠢,如真想将事情瞒住,也不知道用更聪明一点的法子,比如,提前将暴露的可能性考虑到,实现做好准备,要收买人也不该是在对方毫无准备,她也不知对方想法的情况下临时抱佛脚。
这不,人家一不给面子就懵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步妖妖背后的出身,怕也确实看不上那区区百两银子。
贾王氏用手轻抚着贾之程的后背给他顺气儿,闻声道:“老爷,你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是不是该先给月家那边一个交代?不然到时候怕外头又要说咱们办事不地道,惹来更多闲话。”
提起这一茬,贾之程心里更火了,他一个堂堂四品知府,掌管着整个凤天府,和一个商户之家结亲,让女儿嫁给区区一个庶子,原本该是那月家算高攀,而今因为小王氏和贾媛,却反倒要他想法子补偿月家,说不得还得去配个不是,他心里如何能痛快得了?
月家是官宦人家瞧不上眼的商户不假,可同样的,他身为地方官,每年的政绩当中,本地商户们交上来的税收也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面上他还是需要和各城的富商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这次的事要是处理不好,月家心中留下芥蒂,其他的商户们心里又会否有些什么想法?
便是不考虑这些,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功夫,事情也得给办得让人找不到把柄。
但……让他亲自出面,他是拉不下那个脸面的,也不觉得月家真有那么大面子,如果对象是月兰邪这个嫡子,他可能还要迟疑一下,一个庶子,哼!
贾王氏和贾之程同床共枕十几年,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很是善解人意地主动说道:“此事便交给我来办吧,老爷你是凤天府的知府,为了这点事出面,也有失你的身份,我是你的夫人,亲自到月家送份厚礼,再将亲事解了,赔个不是,想来月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另外,月家既然是商户,少不得要和衙门打交道,老爷你下回也可以在某些方面稍微给月家开个后门,我想着这事儿应该便妥了。”
贾之程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还主动拉住贾王氏的手,道:“还是你明事理,那月家那边就交给你了。”
贾王氏微微一笑,“老爷放心就是。”
夫妻俩就着具体要送月家哪些赔礼说了会儿话,贾之程也难得给贾王氏说了几句体己话,被冷落在一旁的小王氏看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又嫉妒又后悔,却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再刷存在感,只能咬着嘴唇默默地垂下头,心中也将不争气的贾媛咒骂了一通。
而贾媛本人,此时已经被贾之程关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去看她,尤其是小王氏。
等把月家的麻烦解决了,就该轮到收拾她了!
另外,陆扬那边,贾之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贾媛的亲事黄了,总得再找下家吧?他可不想将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女儿继续留在家里!
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想找个好的婆家怕是难了,但陆扬身为贾媛的姘头,以为对质之后就完了吗?哼!
敢祸害他贾之程的女儿,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
贾王氏将赔礼一一准备妥当后,又将之前月家给的聘礼也重新整理好,让府衙的人帮着一路抬回月家。
为了表示他们对此事的重视,和对月家的歉意,出门时,贾王氏也特意在人前露了个脸。
果然,路上便听见街上的人在议论,“知府夫人亲自去月家把事情说清楚,可见贾大人也是对这次闹出的事情非常重视,瞧着后面那些大箱子,除了月家那边给的聘礼外,我看还有不少其他东西,怕是贾府准备给月家的赔礼。”
“要说月家倒霉,其实知府大人也挺无辜的,毕竟,谁能想到家里会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呢。”
“到底是侍妾生出来的庶女,上不了台面,贾夫人所出的嫡子嫡女不就是好样的,我听说贾大公子不过弱冠的年纪便已经有秀才之名,若是更进一步,也能当上官了。”
“我家婆娘上次去庙里上香的时候说也远远地见到过贾家大小姐,虽然戴着面纱瞧不清楚模样,但一看就是出身官家的小姐,可有气质着呢!”
贾王氏听了好一会儿外面的话,确定人们的谈论和自己意料的差不多,面上总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等到了月家,月老爷月夫人早就得了消息在家等候,虽然他们对贾媛和小王氏很是不满和厌恶,但贾府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再者,受委屈的不是月夫人所出的月兰邪,要是月兰邪摊上这种事,月夫人肯定要将娘家力量也拿出来,找贾大人好好地讨个说法。
不是月兰邪的事,月家受牵累被人说闲话,心中也感到气愤难当,但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何况上门的又是堂堂知府夫人,夫妻俩心里再怎么犯膈应,还是客气地将贾王氏迎了进去。
落座后,贾王氏也没说多少客套话,开门见山地说道:“相比我今日前来的目的二位也是知晓的,我就是代替我妹妹,还有媛儿来给月家赔不是的。”
月老爷和月夫人虽然面色微微一沉,但也不敢真的让身为知府夫人的贾王氏屈尊降贵地给他们赔礼道歉,只能道:“贾夫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