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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江湖上有个闹得沸沸扬扬的藏宝图传说。
十几年前,九王爷意图篡位,起兵谋反,后来遭朝廷镇压,据说他在逃难时将大笔财宝藏于某座深山里,本是图谋日后再起,但后来他被朝廷逼杀身亡,此后,他所埋藏的财宝就成了各方觊觎的九龙图宝藏。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企图获得这个宝藏,就连当今圣上都派出他最宠爱的皇子平王私下寻找。
身受皇命的平王不遗余力的寻找九龙图宝藏,但半途竟杀出晦明宫这个江湖上的邪教与他争夺宝藏。
且晦明宫的宫主狡猾无比,在渊鸣山上建造了个假的藏宝洞,设下重重夺命机关,千方百计引诱想争夺宝藏的人马进入,最后,一场大爆炸夺走了许多寻宝人的性命。
在那场大爆炸里,平王原来也难逃一死,但晦明宫宫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却也乘机对他下蛊毒,胁迫他向朝廷谎报九龙图的宝藏是假的,是当年九王爷设下的一场阴谋,好让朝廷不再追究宝藏之事,使晦明宫所设下的假藏宝洞计谋永远是个秘密,还能独吞真正的宝藏。
“在那么惊险的情况下,王爷还能够平安脱险,真是万幸啊!”王府的密室里传出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话里彷佛还带着一丝调侃。
听到如此大不敬的语气,平王贴身的护卫浑身一颤,咬紧牙根,单手已扣在腰刀上,却无法出手教训这个对自家主子出言不逊的狂妄男人,只因为对方掌握着王爷的性命。
“呵,这还不是亏得宫主及时伸出援手,救本王一命。”平王回应的语气显得沉定。
他穿着华贵的紫袍,头戴金冠,倚坐在锦榻上,但颀长的身躯却微微颤抖,额边还有几滴冷汗缓缓流下。
这时,一只雪白的柔荑握着松花色的汗巾,恭敬且轻柔地为平王拭去额边的汗水。
一边擦汗,服侍王爷的美貌侍女樱唇紧抿,显示出不忍见主子正承受着痛苦。
“喔,原来是本座伸出援手吗?”那个身着血色华袍,头戴墨龙冠,面覆玄黑修罗鬼面具,气势狂傲的高大男人笑着反问道。
听闻这存心戏弄自家尊贵主子的话语,拓跋幽忍不住抬眸,漆黑晶灿的墨瞳恨恨瞪向那个狂妄无礼的晦明宫宫主。
她收回的素手掩在袖下,紧握着汗巾,强忍着抽出藏在腰间那把匕首的冲动。
她真想为王爷教训这个放肆的男人,但是不行,对方实在太厉害了,否则王爷也不会受他胁迫至今!她要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禁思索着,现在这间密室里共有六个人,除了王爷及负责护卫的两名侍卫和她以外,就是晦明宫宫主和他带来的一名护法。
那名护法从进来后就与王爷的另一名侍卫一起守在门边,以防外头有人窥探。
眼下的情势对他们不利,先别说王爷还要靠那个狂妄的男人解毒,就是在密室里的两名侍卫虽然武艺不凡,还是打不过邪教的这两个人,更别说她只是略懂武艺,所以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哼,就是这个无耻狂妄的男人趁藏宝洞内大乱时对王爷下了蛊毒,逼王爷合作,然而在王爷向朝廷回报假消息之后,他却没有为王爷解去身上的蛊毒,只是给予能暂时压抑蛊毒发作的药,把王爷玩弄于股掌间。
王爷是堂堂的皇子龙孙,怎么能受一介卑贱的江湖中人所胁迫!
感受到那抹怨恨的目光,晦明宫宫主韩相非冷眸扫去,发现果然是那个对平王忠心耿耿的丫鬟正瞪着他。
这个小女人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这么不怕他的女人倒是少见,看平王似乎很宠爱她,总是让她在身边伺候,她应该也是平王的女人吧?
凛然迎上那个阴毒男人犀冷的目光,拓跋幽不躲不闪,美眸里恨意更盛,引得对方藏在鬼面具下的唇角微勾。
这个小女人性子真烈,真是好强啊。
此时,平王开口道:“当然是宫主伸出援手了,这次还要麻烦宫主再次高抬贵手。”
尽管感到体内如火焚烧,痛苦不堪,但平王脸上还是带着温雅的笑,彷佛不曾受蛊毒折磨一般。他有礼地希望韩相非能出手,解除他的痛苦。
“本座有什么贵手可抬?说来奇怪,不知为何,近来闯入我晦明宫的宵小多了许多,对本座的性命感兴趣的人也增加不少,不晓得王爷对此事有何见解?”鬼面具下,韩相非挑起一边的眉笑问着,就是不肯拿出解药来。
听了他的话,拓跋幽又抬头恨恨的瞪着他,眸里像燃烧着火焰。
但她随即想到之前王爷说过,晦明宫在江湖上是令人闻之色变,行事诡谲的神秘组织,也被许多江湖中人称为邪教,但这个邪教挟强大的毒医双绝之实力,近百年来在风起云涌的江湖上始终屹立不摇。
而他们眼前的这名晦明宫宫主更是江湖上有名的药王,也有人称他为“活阎魔”据说他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与医术,号称他要救的人就死不了,他要杀的人绝活不成。
正因如此,王爷才会对这个男人所施的蛊毒无计可施,这一年来,他们私下找遍了名医,却无人能一解王爷体内的蛊毒,使得王爷不得不如此受对方箝制。
之前,拓跋幽曾听请来的名医们说,王爷体内的蛊乃是一种特殊的毒虫,据说盛行于苗疆一带,养蛊者可施巫术,以毒虫控制中蛊之人,甚至能从远方操控毒虫,随时夺去蛊虫宿主的性命。
他们也曾派人去苗疆一带寻找高人前来为王爷解蛊,但至今都未成功。
可恶,区区一个邪教之人竟敢下蛊毒威胁王爷,还这样折辱王爷!这个男人非死不可!拓跋幽眸里透出憎恨的光芒。
想当初王爷中蛊时,晦明宫宫主嚣张地对他们说,要想解开他所施的蛊毒,就得拿到他手上的独门解药,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杀了他,因为他养的蛊虫只受他命令,若他一死,蛊虫就再也不会作怪。
不过他也张狂的说,不管是想派人潜入晦明宫窃取解药或想找人暗杀他,都要有失败后付出相当代价的决心。
因此王爷原本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苦等了一年,晦明宫宫主始终不肯为王爷解毒,王爷不愿再坐以待毙,除了继续寻找名医外,近来也开始派人潜入晦明宫企图寻找解药,也重金聘请高手想暗杀晦明宫宫主。
可惜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暗杀行动都失败了,连派去晦明宫寻找解药之人也都被当成毒药的试验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才被放回来。
“宫主何必明知故问?若你愿意为本王解毒,那些人绝不会再出现,本王也会好好向宫主赔礼,并且重重答谢。”平王也不再和韩相非打哈哈,他呼吸的气息越来越沉重,似乎就要昏厥过去。
“没错,这确实是本座当初所说的两种解毒方法,不过本座也说过,敢做就要敢当,敢向本座下战书,本座也一定奉陪到底!”韩相非玄黑鬼面具下的冷脸露出一抹魅笑。
他从来不拒绝挑战,但敢向他下战书就要战到底啊!
“王爷!”看到自家主子浑身发抖,脸色更加惨白,拓跋幽焦急地叫唤了一声。心急如焚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转头恨恨的对那个让她万分厌恶的男人怒斥。“奉陪到底就奉陪到底,你快替王爷解毒啊!”“哈,姑娘,你这种求人的态度,到底是想帮你们王爷,还是害你们王爷呢?”韩相非魔魅的嗓音里透露出一丝危险。
“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王爷是尊贵之身,若王爷有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她疾言厉色道。
“嗯,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姑娘啊。”韩相非低低地笑了起来。
听到他的恫喝与笑声,拓跋幽脸色一白,却没有因此退缩,她想,她的命本来就是王爷的,没有王爷就没有她,她随时可以为王爷死。
“幽儿。”
这时,平王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阻止她,同时也制止了身旁的侍卫想冲上前攻击韩相非的行动。
“宫主,我这个丫鬟不懂事,还请见谅。”他以虚弱的语气道。
“也罢,本座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既然王爷有照顾下人的雅量,那么,我想姑娘对王爷必定也是忠心耿耿罗?”韩相非心里升起了想逗弄这个好强小女人的念头。
“你想怎么样?”拓跋幽顾不得其他,往前走了一步,冒火的美眸直直瞪着韩相非。
平王见状,幽沉的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开口阻止她,反而将目光移到韩相非身上,也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看在姑娘忠心为主的份上,本座也不为难你,这里有两瓶药,一瓶是可以平复你们尊贵王爷体内蛊毒作乱的解药,一瓶则是会让人穿肠烂肚,死得极其痛苦的毒药,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主子尊贵,那由你为尊贵的主子试药,你应该没话说吧?”
韩相非此话一出,令平王眉头深锁。
拓跋幽听了,垂眸想了想,晓得对方的意思是教她先服下其中的一瓶药,若她没事,代表那瓶药是解药,王爷就可以挑她选中的那瓶服用;但若她毒发,代表那瓶药是毒药,王爷则可以选择另一瓶解药服下,这对王爷来说确实是最安全的方式。
“宫主这样做是否过头了些?”平王听到其中一瓶是穿肠烂肚的剧毒,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会过头?想杀本座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啊,敢支使人来杀我,自然也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本座不是能让人追杀着玩的。”韩相非说话的口吻益发强硬。
他从来不介意挑战,但更乐于报复,所以在与平王派来暗杀的人马交手几次后,他便以金铃施术催动平王体内沉睡的蛊虫,让那些蛊虫作乱,使得平王遭受烈火焚体般的痛苦,就是为了给平王一点回礼与小小的警告。
等痛苦难当的平王低声下气的来求解药时,他再视心情好坏,随意给几颗暂时让蛊虫睡去的解药,然后继续将王爷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是王爷体恤下人,想要自己挑选呢?”韩相非又低笑着问道。
未等平王回应,已下定决心的拓跋幽咬了咬牙便扬声道:“让我试。”
“幽儿!”平王低喊了声。
“王爷,请让幽儿试药吧,幽儿的一切都是王爷赐的,今日能回报王爷,幽儿无怨无悔。”她坚决的说。
平王还想说什么,可是他身旁的侍卫却突然跪下来,开口请求。
“请王爷答应让拓跋幽试药吧。”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才分派到王爷身边伺候的,也早有主子的命重于一切,该牺牲时随时可以牺牲的准备,侍卫是如此,侍女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下跪请求王爷答应让拓跋幽试药,今日就算是要让他试药,他也会这么做,保护主子是他们最重要的使命。
见平王抿唇不语,却也不再出言阻止他宠爱的丫鬟为他试药,韩相非冷眸微沉,带着一丝看戏的心情瞧着眼前的情况。
他觑向那个一脸坚定的小女人,见她神色不改,还真的有为主捐躯的意思。
嗯他心里不禁思忖着,她对平王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可是一旦攸关生死,只会说大话是没用的,他看过太多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真的面临生死之际时就逃之夭夭的人了。
他等着这小女人出口求饶!
来到拓跋幽面前,韩相非的大掌缓缓向她递出两只玉瓶“姑娘请选吧。”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暗,冷冷打量着她。
拓跋幽心跳急促,伸出纤纤素手,却无法克制颤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一横,就要拿起其中一瓶药,却意外扑了个空,原来那只捧着两只药瓶的大掌竟收了回去。
“你做什么?想反悔吗?”她抬头怒问道。
“啧啧啧!脾气这么坏,本座是好心啊,想让你多想一下,真的要拿那瓶吗?肠穿肚烂的滋味可不好受!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要是死得那么凄惨,唉,本座光是想到都于心不忍啊!”韩相非低沉魔魅的嗓音里似乎真带着几分怜香惜玉之意。
但这些话听在拓跋幽耳里完全是挑衅,这个人嘴里说着不忍,却故意在她心中施压,企图动摇她的心志,想让她难以挑选,左右为难,分明是想折磨她,真是不要脸的卑鄙男人!
“不用你假惺惺!”她怒瞪他一眼,并没有被他突然逼近的狰狞玄黑鬼面具所惊慑。
拓跋幽在心里暗骂着,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卑鄙小人,一定生得很丑陋,就和他的心一样!
“嗯,那姑娘可别后悔啊!”韩相非边笑着,边将捧着药瓶的大掌再度伸到她的面前。
就见那小女人神情决绝,一把就拿起她原来挑选的那瓶。他轻轻啧了声,立即引来一双冒火晶眸的怒视。
呵,真是好心没好报,他只是想提醒她,她挑选的那瓶服下后肚子会很疼喔。
其实,他手上的两瓶药都是能暂时平服蛊虫的解药,只是另外添了点其他药物,用意是想耍耍平王。
其中一瓶药服下后会剧烈腹痛,但虚脱个两天也就没事了,另一瓶药服下后则会浑身发痒,一样痒个两天就没事,这不过是他们晦明宫里常拿来整弄人的小玩意罢了。
他原来是打算让平王选一瓶服下,虽然能教体内的蛊虫再度沉眠,但还是要受点小苦,这样才算小小教训了平王,也同时娱乐了自己。
没想到这会儿有个忠心耿耿的小女人插了进来,不过,他倒觉得耍弄她比耍弄平王还有意思,平王老端着皇族的架子,哪怕痛死了也摆着一张伪装淡定的脸,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像这个小女人,只要稍稍撩拨一下就张牙舞爪,看她忠心护主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知道他的身分,与他正面交手后还能这么不怕他的女人真的没有几个,而且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就更少了。
过去一年多来几次与平王见面,这个小女人都跟随在平王身后,韩相非心想,依平王宠爱她的态度看来,她应该是平王已收房的丫鬟。
而她那种除了自家王爷尊贵无比,其他人都不在她眼里的高傲姿态,也让他不时有想欺压她心中最伟大的王爷,好看她气急败坏的恶劣想法。
真是个好玩的小女人,逗弄起来很有乐趣!
韩相非正想欣赏一下拓跋幽拿着药瓶,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服下的样子,就看到她毫不犹豫地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这女人是说真的!她是真心愿意为平王死?
在那瞬间,韩相非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欣赏之意,却也隐隐感到不快。这个小女人说一不二的决绝性子让他欣赏,但她就这么深爱平王,这么甘心为他而死吗?
他的目光冷冷的扫向那个任由宠爱的女人为他试毒的平王。这个男人值得她这般忠心,如此付出吗?
药性很快就发作了,拓跋幽小脸泛白,樱唇逸出一声惨鸣。她双手紧紧抱着肚子,感觉疼痛无比,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着下唇,硬是忍住痛苦。
“唉,本座方才不是让你再多考虑会儿吗?”见到她痛苦的样子,韩相非心里冒出某种奇怪的感受,想嘲弄她,又有些不忍。
他想,如果她向他开口求饶,他就给她解药,让她不用再承受痛苦,反正这样欺负她好像也没什么乐趣。
但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其他人都以为她真是服下了会肠穿肚烂的毒药,包含拓跋幽自己也是这样以为。
她故意背对着那个可恨的男人,心想就算要死,她也不要死在他眼前!
“还不快拿解药让王爷服下?”她对侍卫喊道。只要王爷没事就好,她已经多活十几年,够本了!
虽然是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拓跋幽抱着剧疼的肚子,眸里仍不断涌出泪水。她又疼又害怕,但还是不愿示弱,她不要让王爷为难,也不要让那个恶毒的男人看她笑话!
见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平王发出粗重的喘息,也感到于心不忍。
这时,一名侍卫已从韩相非手中拿过另一瓶药,很快的回到主子身边,让他服下。
服下药后,平王觉得体内焚烧般的感觉逐渐减轻,但身上也开始有种奇怪的搔痒感,可是他仍镇定的走上前,开口向韩相非求情。
“宫主,你救救她吧,她只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若宫主还有任何气恼或不满就针对本王而来,别为难一名女子。”
毕竟这个丫鬟打小苞着他到大,相处了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
哼,药都服下了才来当好人,充英雄!韩相非在心里不以为然地冷嗤了声。在药里添点捉弄人的小玩意果然是对的,就这么让平王好过,太便宜他了。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那个痛得不断落泪的小女人身上,却发现她正一脸感动地望着平王。
韩相非冷眉一挑,心想,真是个笨女人,平王要是真心为你,哪还会让你替他试毒?这么容易收买的蠢丫头!见到拓跋幽好似含情脉脉地望着平王,韩相非莫名觉得心头烦躁。
“王爷不必为幽儿求情,只要您没事就好了,只是,幽儿以后不能再服侍王爷了,还请王爷千万要保重”拓跋幽语气虚弱,强忍着痛苦向平王告别。
看她在这种情况下仍不肯对他示弱,也不愿对他讨饶一声,韩相非冷睨了她一眼。
被她察觉后,她也傲气地抬起头,回以“我绝不会向你低头”的怨愤目光。
“呵!”见到她这绝不屈服的样子,韩相非突然笑了。她越是不愿向他低头,他就越想要她对他低头!
平王算什么东西?过去一年间,他始终不肯为平王解了蛊毒,不过是看不顺眼平王那种自以为高尚的模样,只是仗着出身皇族,自身也没什么真本事,装腔作势的摆臭架子是想给谁看?
韩相非从不把礼教道统那些放在眼里,什么君为天,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统统是狗屁!他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主人,要他服膺在谁的底下,认谁为主子是绝不可能的事!
所以看到平王那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就一直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你很厌恨本座吧?”韩相非突然开口问,目光扫向蜷缩在地上那个好强女人的惨白小脸。
“当然!”拓跋幽也毫不客气地怒喝。反正她都要死了,也不怕他再使出什么手段对付她!
那张俏丽的鹅蛋小脸虽然苍白,但充满斗志的含火美眸及不屈的傲气,却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张狂而浓艳的动人魅力。
韩相非睨起的幽暗墨瞳变得更加深邃锐利,他定定盯着那个周身宛如燃着火焰的倔强小美人。
这一瞬间,他心里作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接着,他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密室里顿时充满了诡异的气氛。人人都说这个实力强大且恣意狂妄的男人性子阴晴不定,见他突然这样畅快的大笑,平王心里不禁感到忧疑不安。
“王爷希望本座救她吗?”韩相非忽然转头朝平王问。
“是,请宫主高抬贵手。”平王内心一震,却也语气坚定地回应他。
“嗯,也是可以,不过本座的规矩是一命抵一命,一旦本座救了她,她的命从此就是本座的了,王爷舍得吗?”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魔魅的气息,向平王挑衅,想知道对方是否舍得把宠爱的女人送给他。
“这”平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迟疑了。
“不要啊!王爷,幽儿宁愿死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拓跋幽听了心里大为惊乱,若她落在这个疯狂男人手上,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她绝对不要,死都不要!
“本座从不做无益之事,之前谈好的条件也是她自己甘愿接受的,生死由天,拿到毒药或解药都是天意,现在要本座救人,那她就得成为本座的人。”看到那个好强小女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韩相非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无耻、卑鄙,我才不需要你救!”她恨恨地对他怒斥。
“等你成为本座的女人之后,本座可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无耻与卑鄙,哈哈哈”韩相非故意以暧昧的话语刺激她。
拓跋幽的小脸由惨白瞬间转为通红,急着向平王求道:“王爷,请不要把幽儿推入地狱啊!”另一头,守在门边的晦明宫二护法宇文边听着这些对话,边强忍着心中笑意。
自家宫主竟如此吃不开,而且对方还是个小丫头,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过,宫主竟然想要带平王的丫鬟回去,这是为什么?难道宫主真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可能吗?若真是如此,这下可有意思了!宇文眸里闪过不怀好意的算计光芒。
听到拓跋幽这么说,韩相非的目光调回她的小脸上,然后狰狞的玄黑鬼面具突然逼近她眼前,魔魅的嗓音缓缓地道:“做地狱魔王的女人,想必很刺激吧?”
“王爷!”真被他的话吓着了,拓跋幽转头哭着求平王不要让那个可怕的男人救她。
“唉,快作决定吧,毒性就快把她的肠子蚀穿了喔,到时是想救也救不回来罗。”
见她死都不向他求情,反而一直求平王,韩相非再度感到不悦,所以故意把仅会造成疼痛的毒性说得很严重,对他们施压。
平王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开口问道:“若宫主将幽儿带回去,可会善待她?”
韩相非听了,缓缓转过头,冷淡的目光瞄了一眼平王,又看了一眼拓跋幽。“当然,本座没有虐待女人的习惯,而且本座身边刚好缺个服侍的人,只要她好好服侍本座,晦明宫绝不会亏待她。”
实际上,韩相非身边从没有贴身侍女,只有几名兼当药僮的小厮伺候着,所以这回答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他真的想把这个小女人放在身边吗?不过,想想那个景况,倒也让人颇为期待啊!应该会很有趣吧?
“那么就请宫主救她一命吧。”不管拓跋幽多么不愿意,平王还是拜托韩相非救她,也代表他答应把人送给晦明宫了。
毕竟若是这样放着不管,拓跋幽也只有死路一条,但把人送给晦明宫,不但能救回一命,依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武功不够好,要刺杀韩相非极不容易,但依她的忠诚,一定会设法为他偷取解药送回来。
所以,放弃一个侍女,换取拿到解药的机会,算是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