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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她,从她的脸上读出了无奈“那又如何,你还是我的女人!”是他的,他绝不会放手!
“你”温如玉看着他一脸的苍白,知道他因为她的话深受打击,她的心亦不好过,可她只是说出一个事实。
他不说话,而温如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由着他粗鲁地掐着自己,她知道,他伤心、他愤怒,一切皆因为她,所以,她承受着他难以宣泄的气焰。
良久,他才张了张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外面的那个女人,代替你的位置侍寝?”
这番话,姜倾生说得明明白白,温如玉却懵了,她早知道外面的女人在代替她侍寝,可她不知道是他安排,又为何这样安排。
而他刚刚的话让温如玉霎时间懂了“你就是因为要得到我才这么做?”
“你生是我的人,死亦然!”他愤怒地丢下一句话,便如一开始一样离开得迅速。
“不!倾生”温如玉想起身抓住他的手,一股睡意冒了上来,她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在黑暗中,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啧啧你怎么会在这里?”流朱假意问道。
姜倾生睥睨了她一眼,也不多说。
“我以为你这会儿该是独享美人恩呢。”流朱明知故问,不顾姜倾生难看的脸色,继续揶揄着。
“你想说什么?”
“温大小姐都没什么表示吗?看着你为她进宫,她是不是开心得流泪了?”
流朱看着姜倾生只着件单衣,没有回避,继续盯着看,对她而言,这没什么,她从小在草原长大,草原男人多豪爽,赤着上身,露出膀子,女人见了也不羞答答,反正看惯了。
姜倾生没说话,拿起一套衣服往身上穿。
“还是说,你当太监当出瘾了?”流朱席地而坐,看着姜倾生整理着身上的太监服,转而又戴上帽子。
姜倾生专心于手中之事,无暇理会流朱。
不消一会儿,那张倾国倾城的美颜,竟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哎哟,我说姜三少,你这张脸我怎么看怎么别扭!”流朱摇头晃脑。
“流朱。”
“在。”
“近年来北方那边怎么样了?”
“没人知道北方大富豪姜姓人士正是南方的姜府。”流朱不再嬉皮笑脸,严肃地回道。
“小心行事。”他吩咐道。
“是。”
“二哥的消息可有?”
流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没有回话。
姜倾生细细地盯着流朱,不发三吾,直到她扭过头去,他才道:“二哥的事你就作主吧。”
“谢三少。”流朱一脸的感激。
“不管如何,你想当我二嫂,也得先找到我二哥。”留下这句话,姜倾生便离开,留下流朱气得猛咬牙,这个三少总是瞄准她的痛处死命地踩,就因为她刚刚的戏谵。
谁说男子长得如女子,那性子便是婉柔,以姜三少的性格来说,简直就是逆道而行!
“小姐”新竹立于床头轻声唤着温如玉,看着她轻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睛,顿时松了一口气。
“新竹。”温如玉抚着隐隐作痛的额际。
“小姐,你醒了就好了,奴婢早上叫你,你都没有反应,吓得奴婢魂都没了,幸好你醒过来了。”
“怎么回事?”
“太医说小姐患了伤寒,只要服了汤药,休养一段时日便成了。”新竹将温如玉扶起,塞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奴婢这就为你去准备清粥,吃完后再服药。”
“嗯。”头好晕,重重的,温如玉脑袋一片混乱,已经理不清现在的状况,难道昨日见到的姜倾生也是梦吗?轻轻嗤笑,怎么可能呢?
昨日根本不是梦,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作梦也没想到,倾生会在宫里只是皇宫禁卫甚严,他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却不被发现呢?昨日的暗室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事情都蒙上了一层纱,让她如同雾里看花,一切都不真实,她不问他,等他哪时想说再说,可昨日的不欢而散,让她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只怕他生起气来,一时不愿来见她。
昨天的话是她的肺腑之言,说的都是实话,她不懂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说有什么不对,许是实话太伤人了吧!
他不满她满口说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虽然事实不是,但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呀,她温如玉虽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却也是名正言顺的。
她跟他本来就不该纠缠,乍看他在她的身边,没有如外界所说猝死而去,她欣喜若狂,可她跟他根本就没有后续呀!
“唉”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新竹端着食物进来,正好看见温如玉愁容满面。
“没事。”温如玉摇摇头。
“小姐,这是红枣粥,还有一些小菜,药已经在煎了,等你吃好了,奴婢为你端来。”
“有劳你了,新竹。”
“不会,这是奴婢分内之事。”新竹笑咪咪的。
温如玉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始吃着。
“小姐”
“怎么了?”
新竹有些为难“奴婢在想,小姐是不是该给皇后娘娘请安?”
“为何这么说?”温如玉反问。
“奴婢听一些宫女在说小姐恃宠而骄,至今未给皇后娘娘请安过。”
淡而无味地吃着粥,听着新竹的话,温如玉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那不如不见吧。”
“可这样,小姐你”“这样不更好,什么事都不管。”温如玉吃了几口粥,放下碗,拿起丝巾擦拭嘴角。
“奴婢不懂。”新竹一脸憨实地说。
“东西都撤下吧,药煎好再端来,我休息会儿。”没有回答新竹,温如玉侧过身躺下。
听到门再一次关上了,温如玉才皱起眉头,皇上一连好几晚都待在这里,看来是引起皇后娘娘的不满,而新竹一番提议看来是爹爹的怂恿,要她与皇后娘娘打好关系。
可她心中却有另一番想法,如果就这样被打进冷宫,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从此在冷宫里孤老终生不也是一番美事吗?
眼皮越来越重,抵不住浓浓睡意
爆外城郊一间酒馆。
“三少。”
“她怎么样了?”倒了一杯浊酒,一口干尽,杯才空,一双纤纤小手已经主动拿起酒为他倒上。
“没什么大碍,只是风寒而已。”女子如是回答。
“好好照顾她。”姜倾生低声地说。
“当然,这是我欠你的。”
姜倾生拿着杯子,却未喝下,只是看着她“新竹”
“奴婢在。”
“谢谢你。”姜倾生从不轻易道谢,欠新竹的却还不了。
“三少说笑了,若不是三少,奴婢此生都要在勾栏度过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一个侍寝娘娘。”新竹豁然一笑,眉宇间少了平日的拘谨和老实,多了一抹俏皮。
“再说,一张红唇万人尝,一只玉臂万人枕,那奴婢情愿在这侍奉最尊贵的男人。”新竹笑着说。
姜倾生但笑不语,对姜倾生而言,新竹只是一名自己一时好心顺手搭救的女子,既然她愿意牺牲自己要报答,他也不会多加阻拦。
对她的感激之情,就在于她替代了温如玉侍寝。
“只是奴婢好奇,三少对小姐讲了什么,让小姐竟气得病了过去。”
新竹自然知晓自己对于姜倾生而言,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她亦毫无怨言,姜倾生并未逼她,是她偷听到了三少的主意,既然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义不容辞。
再者,她自己也有私心,她生来便是贫贱的命,虽然后来进了姜府,她却一样摆脱不了自己当奴婢的命。
姜三少眼中只有温如玉,她也无需使手段勾引,且她也不敢在三少面前摆弄自己那丁点的小聪明,进宫也许是她摆脱自己命运的一次机会。
“你无须多问,总之避子汤不可断。”姜倾生说道。
“奴婢知道。”新竹尊敬地回道“只是奴婢有一个不解。”
“说。”
“奴婢觉得小姐似乎想让皇上把她打进冷宫。”新竹说道。
姜倾生将空的酒杯放在桌上,看了眼新竹“知道了,你退下吧,好好照顾她。”
“是。”
“等等。”
“三少还有什么吩咐?”
“温朝宗那边怎么样?”就如温如玉所想那样,新竹是温朝宗那边的人,但新竹更是他这边的人。
“温朝宗急迫地想要温小姐能迷住皇上、取悦皇上,好能当上一妃一嫔。”
姜倾生的眼眸一片深沉,这个老匹夫,他敬他是温如玉的父亲,所以没有行动,他倒是心急如焚地要破坏他们,如果一开始就除去这个老匹夫,那么他和温如玉也不会走上这么一连!
握着杯子的手紧紧地收紧,倏尔放开,只因他是她的父亲,他不能动眼里的晦暗深如海。
“三少?”新竹眼尖地将一切看尽眼里。
“退下吧。”
新竹无声地退下,徒留下姜倾生一人,坐在石桌旁一人饮酒。
温如玉不想趋炎附势,屈服于皇后,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在淑清宫里过她的小日子,可天不从愿。
“劳烦温才人走一趟了。”来者不卑不屈地说道。
一双水眸在来者身上打了一圈,果然是皇后的人,那气焰真是嚣张得很!
温如玉有礼地回道:“是。”
“请。”
“请容我梳洗一番。”温如玉柔婉地说道。
嬷嬷点点头。
温如玉走进内房,坐在椅子上,新竹和几名宫女忙活起来,她笑了笑,笑声引起了新竹的注意。
“才人笑什么?”
“你们都不用忙了,新竹为我梳个发髻即好。”
“是,才人想要什么样的发髻?飞云式还是”新竹手巧地准备着。
“不用了,简单一些。”
“可才人是要去见”
“我知道,你听我的便是。”
“是。”新竹听命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奴婢不懂,才人为什么要”
“你以后会懂的。”温如玉打断道。
“是。”新竹不再出声。
等到了一个时辰左右,温如玉才缓慢地移步而出“嬷嬷久等了。”
嬷嬷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乍看温如玉那和之前没有差多大的梳妆打扮,整个人都气得要骂人,奈何在名分上,温如玉还是她的主子,只能咬牙地说:“才人,请。”
温如玉笑着尾随嬷嬷。
皇后所居的承阳宫果然是金碧辉煌,雕栏玉砌,处处可见富贵,温如玉泰然地打量着,待见到皇后时,不卑地福了身,行了一个礼。
一身的淡泊看在皇后柳氏眼里倒成了傲气,再从嬷嬷嘴中知晓了她的傲慢,心里诸多不满,加上皇上最近天天夜宿她那里,皇后柳氏更是嫉恨。
“妹妹为何姗姗来迟?”皇后柳氏笑问。
睇了一眼嬷嬷,看她心虚地垂头,又转而直视自己,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温如玉便知是她暗地里说了自己的坏话。
“妹妹第一次见姐姐,心中惶恐不已,不知该做如何装扮才好,所以才来迟了,望姐姐恕罪。”她自有一番说辞。
“胡说!穿成这样哪是用心了?”一旁的嬷嬷多嘴地说道。
“嬷嬷!”皇后柳氏故意警告了一声,继而看着温如玉,一声不吭,显然是赞同嬷嬷的说辞。